本
文
摘
要
认识莫离的时候，我才十七岁。
那年八月，暑假，我去网吧聊天，间隙开启了网络上的文字生涯，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满足一下满脑子对爱情的想象。写的第一篇故事是个校园爱情故事，纯真，稚嫩又向往。有点初恋的感觉，带着对爱情，对异性的莫名期待。
晚上去镇上的大排档纳凉，看别人吃吃喝喝，自己独自坐在街头，看着来往的行人，醉眼朦胧的同龄人，伴着夏日独有的冰粉叫卖。也不害怕，不知道胆子为何那么大，就在那个人龙混杂的地方，发呆。
那个时候大概是喜欢古惑仔，看着打群架的孩子，穿着刚刚流行的破洞牛仔裤，手上拖着，扛着钢管和砍刀，偶然几个还叼着烟。
我就那样，手里拿着一个随身收音机，听着电台传来的广告，音乐，看着那群年轻的孩子，感觉自己沧桑又无力。杰伦的三年二班，反复听，歌词没有听清楚，旋律感觉很酷。我常常这样漫不经心地听着，只是听着。
莫离是网上认识的，他是第一个在我的文下留言的陌生人。
具体留的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大概是询问是否真实，是否我写的，他很喜欢。他说他看见的时候突然怀念了青春，想起了校园时代。
他在成都郫县读大学，喜欢上网，喜欢画画，也喜欢文字。
我们成为网友，他让我每写一篇文就告诉他，他永远做我的第一位读者。
我欣喜于自己的文字有人喜欢，也欣喜于“第一位读者”表达的含义。就这样，我们断断续续地聊天，时而会写信。
我想象过他的样子，却从来不曾索要过照片，也不曾同意视频聊天，哪怕网吧电脑上有配摄像头，甚至于语音聊天都不曾有过。
莫离问我要过照片，我去相馆拍了一张，稚嫩又不好看，我自己都嫌弃，没有寄。但是拍照很贵，于是照片被我随手塞书里了。之后也未曾找到过。
高中毕业的时候，莫离邀请我去成都玩，他说带我去看大熊猫。我犹豫了很久，没有回应。大概是觉得不靠谱，也可能是我不喜欢。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学习，孤独的生活。哪怕是在街头看人打架，我都是游离在外的。
我喜欢喧嚣，尽管在喧嚣中我感觉依然是安静，但是还是喜欢，喜欢眼前流动的画面，会提醒我，时间在走，没有停。
除了在学校里，我很少与人沟通，哪怕是在网吧里，我也是偶尔聊几句，大部分都在写，写故事，写心情，写幻想，写眼泪。
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苍老，也不容易相信人。所以和莫离交往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居然有耐心陪一个陌生人断断续续聊这么久。
有一次突然想哭，但是一个人哭总是有些单调，于是我拨通了从未拨通过的莫离留给我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没有说话，他在最开始问是不是我之后，也静默不再开口，只是我抽泣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或许也在他的耳边。就这样，我在电话这端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很少有的释放。
那天晚上，莫离写了一封信给我，他说：文文，我知道是你，你的哭声让我有些心疼，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我只能默默地陪着你。不谈爱，不谈情，我想，我至少还可以是哥哥的身份陪着你，希望你能开心。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