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最近我看到一则消息是关于麦当娜的，据文汇网的报道，上月麦当娜还发表了“伟大的平衡器”之类的冷漠出格的言论。
当她经历24小时内接到三个噩耗之后，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她说：我昨晚一整夜都没睡，一分钟都没睡，今天我的身体不太正常了。如果疼痛有十个等级，那么它现在就在第十个等级，我只想要离开我的身体。
看到这则新闻，知常容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文章的标题：别把冷漠当理性，这种所谓的理性在真正的灾难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我写过很多关于三国历史方面的文章，但知常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当我们看到名臣良将的建功立业，当我们畅谈三国这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却不要忘记那同样是一段灾难深重的生活。
我最常举的一个例子就是董卓迁都长安之后，王允引诱吕布伙同李肃杀掉董卓，最终引发长安的大混乱。当时《史书》有这么一段记载，但是却被人习惯性的忽略掉了。
时三辅民尚数十万户，傕等放兵劫略，攻剽城邑，人民饥困，二年闲相啖食略尽。——《三国志·魏书·董二袁刘传》
古代一户大概4到10人左右，这样一算就是几百万人。几百万人在短短二年时间就消失掉了。这多么残酷啊！但是我们能真切感受到吗？
或许我们可以想象，但是我们未必真的体会得到，因为这几百万对我们的印象中更多的只是一组数据，一组记载在历史上的数据，而且年代也太久远了。
或许还会有人发出战争本来就很是残酷，百姓为蝼蚁这样理所当然的看法，但在我看来这不是残酷，这是不可承受之重。
就算像我这样看上去充满了同情心，但实际上这一种同情心也只是一种隔靴搔痒的同情心。
有时我们会嘲笑司马衷，因为这位西晋第二任皇帝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
当下属告诉他，现在天下饥荒，老百姓都没有饭吃了。这位老兄说了一句没有饭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正因为这句话，他被我们嘲笑了这么多年。对于司马衷来说，他根本没有饿过，也不知道天下饥苦，以他的生活经历说出这样的话倒也符合他的认知，这是非开创立国皇帝的通病。
因为锦衣玉食，根本不可能体会到人间的真正辛苦，哪怕有些皇帝想尽力了解民间疾苦，更多的也只是口头上的。只不过司马衷说出了一个实情，皇帝的想法而已。
在古代昏庸皇帝眼中，老百姓只是数据，一个又一个的数字，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就算假装同情，关心民间疾苦，也只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一种俯视却被某些人视为理性，这一种理性就类似于麦当娜上月的观点。
真正身处三国乱世的人就不这样想了。
杀人如麻的曹操，他曾经亲手屠杀背叛他的张邈，张超两兄弟的家族。但就是这样一位铁石心肠的人物看到当时的惨况也生出了怜悯之心。
他写过一首诗《蒿里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一首诗反映的是公元190年到197年的混战的情况，百人只剩一人，这种惨状哪怕石人也会落泪，念之断人肠。这是一种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惨状。
但是今天我们重读《蒿里行》，能体会这种惨状吗？
或许能！
那真的能有那种切肤之感的体会吗？
我想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灾难面前人命不是数字，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灾难面前不需要这种所谓的理性，只有怎么尽可能的救助。
大家都知道医圣张仲景，他写的一部《伤寒杂病论》是中医学上的巨著。但是有多少朋友知道张仲景是怎么走上研究伤寒杂病这条路呢？
东汉末年，人们都以依附家族的方式存在，比如像曹操手下的大将李典，他的家族就有三万之多。当年吕布带兵攻打他们家族的居住地被反击打败。
李典所在的是超级大家族，张仲景这个家族没有这么多人，大概二百多人。这二百多人不到十年，因为疾疫只剩下三成不到。正因为这种切肤之痛，使得张仲景走向医圣之路，他不是为了成为医圣，他只想为了少死几个人，多救几条人命。
我们生出的怜悯之心，曹操生出的怜悯之心和张仲景生出的怜悯之心一样吗？
曹操亲历过这样的场景，但对于他们来说，建功立业才是首位，那也只是有感而发，看到的依旧是数据。但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曹操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他的儿子曹冲死时，他就感受到这种悲凉，后悔杀了华佗。
张仲景他是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亲自感受，那是切切实实的人命大于天。
那我们呢？
清代徐大桩写的《医学源流论》中对张仲景有过评价：
明人有四大家之说，指张仲景、刘河间、李东垣、朱丹溪四人，谓为千古医宗。此真无知妄谈也。夫仲景先生，乃千古集大成之圣人，犹儒这孔子。——《医学源流论·卷下·古今·四大家论》
当然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去体验灾难，我们都希望远离灾难，远离疾病。但当灾难发生之时，如果以为事不关已，隔岸观火，说出一些轻飘飘的话，并且美之曰理性。
那只是人性泯灭之前兆也。
灾难面前，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呢？
最后用《千金方》中记载张仲景说的话作为结尾。
进不能爱人知物，退不能爱躬知己
希望张仲景说的这样的人越少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