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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哥李长富

我想我哥李长富

作者:李长云

  一说起我的哥哥,不由心绪难平。

  五六十年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如过眼烟云,但又清晰可见。又如同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儿时的我,觉得哥哥是一位最好的哥哥,谁家的哥哥也比不上我的哥哥好。上中学时,尽管哥哥那时的月工资29.5元,后升到34元,但哥哥却用年轻的臂膀扛起了全家人的生活。晚年的我,回想哥哥的一生,觉得他像一头犍牛,一年到头就知道拉套耕地耙田,从不惜力。一年又一年,直到拉不动了,才在晚霞夕阳中卸下了最后一次缰绳。

我哥李长富,1960年运河师范毕业。毕业后,任小学教员、校长。之后,又任中学校长。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又任新沂电视大学校长。一次又一次升迁,他没感到荣耀,只是觉得被组织需要和信任,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沉重的压力。

到了退休的年龄,他激流勇退。他不无感慨地说:我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放飞每一个孩子的梦想,让他们成长、成人、成才。再调皮捣蛋的孩子,经他教育总能改邪归正。教书育人,心似柔水,时刻在温润着别人。

  他的同事们这样评价他:他的一生,可谓正身、正心、正行。

就说当了电大校长吧,他也从不注重仪表,衣着光鲜度远远不够,他很少穿西服,觉得别扭,以至去徐州或省城开会,那里的工作人员常常把他拦在会场外边。

  回想哥哥的一生,真的是那么的不容易。

哥哥一生,对我的关怀、照顾、爱护,远远超过了父爱。有人说:“长兄如父”,这句话对我来说,似有不妥,无法比拟。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父亲没给过我疼爱和温暖。小时候,我看到小伙伴们都去上了学,我要去,父亲却偏偏不允。不是家庭情况不允许,而是父亲有个说词:丫头片子,上好了学又有什么用,早晚都是人家的人。

父亲不让我上学,我就偷偷拿哥哥的笔和纸,乱写和胡画起来,书本上的字都被我给仿得谁也认不得了。那时,哥哥已经上了中学,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带着我去了小学校,先是找到校长说明我入学晚了的客观情况,诚挚恳求校长接纳我入学。接着,校长带着我们去见一位老师。他们耳语了一番,然后双双态度和蔼,脸上挂满了笑。看得出来,他们看到一个新生入学,如同自己的孩子上学一样地兴高采烈。同时我也感受到哥哥同他们的交流如同同事一般,无拘无束、畅所欲言。

我上小学期间,哥哥尽管学业很忙,仍总抽出时间来关心我。我不会做作业,他耐心地教我,一遍两遍,从不厌烦,更不发火。他给我讲道理,启发我要有理想,有目标,坚定人生的志向。他对我说:“想上学,这很好,要付出辛劳;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艰辛。”

  哥哥的话,我记住了。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

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遭受了自然灾害和苏修的逼债,困难重重。当工人的爹被下放了。娘在单位里工作得很优秀,年年被评为劳动模范。娘没被下放。考虑到爹回老家一个人生活有诸多的不便,考虑再三,娘不得不辞去自己的工作,跟着爹一起回到李集老家。原先的一家人供应粮没有了,两个人的工资也停止了。生产队领到的口粮,捉襟见肘。那还不是白领的,还要靠工分去领取。家道贫寒,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好在这时,哥哥毕业了。尽管每月只有29.5元工资,他却压低了自己的生活标准,每月拿出八、九元,甚至十元钱来支持家里。虽然家里有这八、九元钱,父亲也绝不拿出一元或两元花在我的学业上。

  我心疼我的哥哥。他那高大的身躯,本应富有青春的臂力,却有着清瘦苗条的身材,明显地缺乏营养哇!

家里这么困难,我的学还能不能上下去?我的心里在打鼓。娘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不怕爹对自己发牢骚,斩钉截铁地对我说:“只要你能考上,这学,娘就是翻一百个个,也得让你上!”哥哥也对我说:“再苦再难,只要把学上好就行。前几年,我也打算去考大学,学到更多知识。可咱们家的经济实力不行哇!我才选择了考运河师范。上师范学校不收学费,管吃管住,还有些许的零用钱,可以买条毛巾、牙粉、肥皂什么的。小妹,你要立足考上初中、高中、大学,不仅自己有前途,也能为咱家争光!”

1962年的暑假,我顺利考进了八集中学初中班。那时是国家和每个家庭都最困难的时期。哥哥虽然已工作了,但他还不满足于自己的小学教师的地位。通过申请,他被批准去徐州师范学院进修。哥哥常常写信鼓励我,在逆境中如何奋斗、拼搏,只要尽了力,就能成功!他还说,努力学习要达到极限,只有达到极限,才能达到极致。当时我看了信,觉得似懂非懂。我将信拿给我的语文老师看。老师便解释给我听,说:你哥哥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位教育家。并嘱咐我,要保管好哥哥写给你的每一封信,将来编成一本好书。哥哥写给我的每封信,都写得很长很长,像是写少了不够8分钱邮票的份量。可惜,我没有完整地保留下来。

有一天,我又接到哥哥的来信,信中说:他于哪一天坐哪班火车路过八集车站,让我赶到火车站去,他有话要对我说,并嘱托我,上午的课程都是主课,路上来回要小跑步,只能耽误一节课。要是慢了误了两节课,回校就不容易补上了。

到了去火车站见哥哥的那一天,我跑得气喘吁吁,刚到车站不久,火车就从西边呼啸而来。正当我往前搜寻哥哥时,他便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他手里拿着钱交给我,一张伍圆的,两张贰圆的,一边给钱一边说:“回家交给爹娘!”他还想说什么,列车员提醒说,“列车马上开动了,请抓紧上车!”于是,哥哥便向车厢走去。不知怎么,哥哥又回过头来,喊住我,又递给我壹圆钱,对我说:“这是留给你上学的,回家后就不必说了。”说完,急忙三步地蹬上火车。刚到车上,火车就启动了。火车载着一车的旅客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负重前行。不知怎的,我突然鼻子一酸,心里难受起来,哥哥就像那负重的火车一样,被家庭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回八中的路上,我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那属于我自己的壹圆钱,看了一次又一次,生怕把它丢掉了。壹圆钱,在那个年代,放在手上很是压手。食堂里,5分钱就能买到一份熟菜哇!

哥哥的关爱,让我在学习上又有了更大的动力。哥哥要求我,在课堂上要专心致志地听讲,我不仅言听计从,还心无旁骛地静思冥想。同学们认为的难题,我却去触摸它,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解出答案。我不怕难,因为我坚信,滴水能够穿石嘛!

1965年的暑期,我顺利地考上了高中。不管再怎么努力,却是与大学无缘,因为1966年全国开展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幸运的是,文革后期,我参加了工作。之后结婚生了孩子,定居在西安。去西安才半年的时间,老父亲病了。哥哥怕我担心,没有告诉我。后来,父亲走了,哥哥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怕我一来一回,要花去很多的钱,够全家人一两个月的生活费。所有的难事、苦差,都是我哥一个人承担着。

得知父亲早已不在人世,我望着东方家的方向,潸然泪下。对爹不让念书的事,我早已释然了。没有爹,哪有我!想想,没能在爹跟前端茶递水,爹想吃什么就送上什么,我的心里格外地痛。朦胧中好像看到千里之外的哥哥,正用他那坚强的臂膀在继续扛起我们那个家。

哥哥除了对家人宽厚仁慈,对别人也总是先人后己。他是一个老实人,对社会心怀感恩,对工作极端热情,对自己却是知足常乐,对仕途从无奢望。

哥哥的名字虽然好听,但却穷极一生。就那点工资,从每月29.5元到34元,又升到43元,直至退休,才涨到一千多元,他感到很满足。他一生都是善良待人、忠厚待日。除了顾家,他还乐善好施,朋友、同事、学生有了困难,他都能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人缘好,口碑好。到了退休的年龄,他是极不情愿地从他钟爱的教育事业上退了下来。虽然不在其位,但风范长存。常有同事、学生来看望他,他感到很满足。他常对学生们说,今后不管你们有多大出息,你们要先学会做人,凡事以善为先,要做一个好人。学生们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重复给他听,他笑了,笑得很满足。

哥哥晚年时常说:耄耋之年还摊上了一个新时代,老有所养,不用发愁,工资不断地往上涨。遗憾的是,即将进入80岁的哥哥走了。哥哥走了,我痛不欲生。我在想:如果生命能够互相给予,我会毫无顾忌地把我的寿命给哥哥几年。想哥哥的时候,我常常仰天长叹:哥,你在哪里?妹妹想你!哥,我常在梦里哭泣,你听到了吗?哥哥,你在那个世界里,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托梦给我哟!——《邳州文化》第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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