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When you are old 当你老了
☆ William Butler Yeats ——威廉·巴特勒·叶芝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在炉罩边低眉弯腰，
Murmur, a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追溯根源
六年前，中国好歌曲中，赵照演唱了一首原创歌曲，正是这首《当你老了》。简单的旋律，感人的歌词，无不让人为之触动。因常年在外漂泊，无法常伴母亲，赵照在多年后回家，无意中看到母亲两鬓斑白，心生愧疚，谱写出这首感人肺腑的歌曲。
但仔细品读歌中每一句“肺腑之言”时，喜于追根溯源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歌词中的感情并不是向母亲表达爱意和无法常伴的愧疚之情，反倒流露出对意中人的无限爱慕，好似因某种原因，无法直抒胸臆，只能娓娓道来。在反复的追思中，才发现，这首《当你老了》出自爱尔兰著名诗人叶芝的抒情诗“When you are old”。多年后，读研时，有幸在校长的“修辞文体翻译”课上，再次品读了这首爱情诗。今天愿分享给大家，让我们一起追溯这首诗歌背后的故事。
1889年，23岁的叶芝遇见了22岁的女演员茅德·冈，对她一见钟情，叶芝曾这样描述过他第一次见到茅德·冈的情形：“她伫立窗畔，身旁簇拥着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叶芝深深地爱恋着她，但又因为她在自己心中那高贵的形象而感到无望。幸运的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理想—爱尔兰独立运动的倡导者，为此，一直保持着通信。1891年7月，叶芝过度解读了她信中的寓意，以为是对自己表达渴望爱情的暗示。就这样，兴冲冲地奔向茅德·冈求婚。她拒绝了，只是心存友谊之情。备受爱情煎熬的叶芝，先后于1889,1900,1901年，三次向茅德·冈求婚。得到的，却是一如以往的拒绝。1903年，茅德·冈嫁给了爱尔兰军官布莱德少校，这场婚姻波折不断，危机不断，可即便在备受如此失意的折磨中，她依然拒绝了叶芝的追求。也许正是这段“爱情”，造就了叶芝在诗歌上的成就，茅德·冈在晚年写信给叶芝道：“世界会因为她没有嫁给叶芝而感谢她。”
让我们一起来品读一下这首闻名于世的经典爱情诗。
不像以往西方诗歌惯用的手法—直抒胸臆，叶芝在一开头，即在题目上就设定出一种假设、一种虚拟的前提。与写作这首诗的情绪截然而反，此时的叶芝正值青春，对爱的渴望、向往都是无比地热烈。而“当你老了”，将自己置入若干年后的特定场景之下，那未知的场景，未曾历经的情感，都给叶芝和我们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为此，才能暂且逃避残酷的现实，借诗言情。一个“老”字，预示着时间流逝的过程，也预示着情感上的沉淀。时间虽然能在人们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无法抹去叶芝对茅德·冈的爱慕之情。
传统表达爱慕之情的诗歌，多是对女性美貌的描写，所以形成了固化的女性美：“她们如玫瑰般绽放，有着骄人的面颊、双唇，雪白的肌肤，诱人的双眸，迷人的微笑，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婀娜多姿的身材……”。而叶芝则突破了这种固有的描写形式，而是用对比来反衬出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唯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爱情也可以在叶芝的笔下，不再那么轰轰烈烈、海枯石烂，而是一种默默的陪伴。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昏沉，倦坐在炉边，”
“在炉珊边，你弯下了腰，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
诗中，前后都出现了“炉火”，这种意象的前后呼应，也表达出叶芝的特殊含义。“炉”可以是生活的“熔炉”，也可以是爱情的“熔炉”；炉生活，火取暖，给人以温暖。炙热的火焰，即象征着叶芝对“恋人”的挚爱，也预示着无法接近的爱情，身处“炉旁”，心生惬意，靠近“炉火”，无比滚烫。这也是对现实生活的概括，对于茅德·冈，叶芝只能默默地爱着。在炉火旁，她也许会回忆青春，会凄然的诉说爱情的消逝。叶芝无不希望他的恋人，能在两鬓斑白时，坐在火炉旁，回忆起曾被追求的过程，追思那逝去的岁月，为这失去的爱而感到一丝忧伤和后悔。
“爱情是怎样的逝去，又怎样步入群山，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如果你是叶芝，你又会如何结尾呢？是继续幻想着，苦苦地爱着，还是回到现实呢？“群山”、“繁星”正是叶芝所向往的，“山”象征着坚韧，“星”象征着永恒。炉火旁的恋人，在步入老年，孤苦伶仃之时，回忆起青春时期叶芝的苦苦追求，或许已明白叶芝的一番苦心。你的爱，原来，坚韧如山，永恒如星。
译 文 鉴 赏
当你老了
☆ 冰心译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昏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
唯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珊边，你弯下了腰，
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
爱情是怎样的逝去，又怎样步入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君之迟暮
☆（Translated by Amberrose）
木色染霜鬓，炉边欲眠寐，
寒夜暖炉旁，随手取诗卷，
缓目细读之，柔文软似梦，
回眸半生路，忆及深沉影；
世人皆爱君，倾城好颜色，
虚情或假意，难以辨别之，
唯有一男子，慕卿以真心，
光阴催华容，真心永不变；
俯身半侧卧，回神壁炉边，
自言窃窃语，黯然情已逝，
孤魂游山林，思绪远万里，
举头观繁星，似望故人颜。
汝将老去
☆ 婴宁译
当汝老去，青丝染霜；
独伴炉火，倦意浅漾；
请取此卷，曼声吟唱。
回思当年，汝之飞扬；
眼波深邃，顾盼流光；
如花引碟，众生倾狂。
彼爱汝貌，非汝心肠；
唯吾一人，爱汝心香；
知汝心灵，圣洁芬芳。
当汝老去，黯然神伤；
唯吾一人，情意绵长；
跪伴炉火，私语细量。
爱已飞翔，越过高岗；
爱已飞翔，遁入星光。
最后让我们带着叶芝的爱，再来听听这首赵照的《当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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