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三、秦氏双艳
金秋的黄昏,天气已经慢慢转凉,香叶山的三角枫婷婷袅袅地舒展着它曼妙的叶子,从青涩的碧绿慢慢转向金黄,再几阵秋风一过,这些金黄的叶子应该会变成血红色了。
“哎,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格子花窗前歪坐着一个女子,痴痴望着窗外,天气还没透凉,却已经披上了华丽的织锦毛呢披肩。她怀内抱着一只纯白的波斯猫,戴满各种首饰的芊芊玉手不停地抚摸着爱猫纯白绵密的毛。她斜着身子微微前倾,把爱猫轻轻地放在地上,说:“去吧,玩去吧,犯不着跟我一样天天在这里坐死牢”。
她慢慢地站起来,华丽的毛呢披肩里面是一件素白的紧身旗袍,两相衬映之下更凸显出身体曲线的美妙婀娜。她美丽的脸并未细心装扮,只有一抹鲜艳的口红。然而秋波流转,朱唇轻启,映着朝霞般明艳的脸颊,再配上两条直入发鬓的柳叶细眉,散到腰际的黑色长发衬映着雪肌玉肤,各种妩媚风情尽在在其中若隐若现,真是
玉山不及风流态,桃花难比鲜妍容。
一般女人见了都自愧难掩,男人见了都魂勾意动。
“姑娘,震大爷又派人送东西给您了。”一个模样整齐的女仆进来回报。
“拿进来吧”,她又倚窗坐下了,懒懒地回答着,连眼皮都不抬一抬。
不一会儿,几个女仆把几箱珠宝细软抬到了她面前。她微微探了探身子,从这金碧辉煌的细软中一样一样地拣出东西:西洋定制钻石挂坠,手工金怀表,各色玉簪、金银首饰;另各种最新款式的旗袍、皮包,不一而足。
“又拿这些大路货来搪塞!”她那张美丽的脸上突然涌上怒气,秀眉紧锁,俊眼圆睁,说着顺手将一串钻石挂件砸在地上,似乎还不解气,又顺手拣出一件上等纯驼绒织成的定制旗袍,拿起旁边的剪刀就开始剪,一边剪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就知道拿这些不中用的货色来搪塞,把我们姐妹俩关在这个死人墓里,当做娼妓取乐呢!”
她越骂越凶,眼看着那些金怀表早被砸得稀烂,绫罗绸缎被撕成碎片撒了一地,旁边的女仆们早已吓得退到一边不敢出声。有个机灵点的生怕她迁怒,想要退出去,不料一把被喝住了:“干嘛?怕我能吃了你?给我回来!”她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命令道:“去告诉震大爷,让他今晚来,我秦三姑奶奶要好好地和他算算账!”那仆人连忙答应着退下了。
她还在一面剪,一面砸,一面骂个不停。
“妹妹这又和谁发脾气呢。”外面传来如秋水般温柔婉转的声音,又一个极美的女人缓步进来,正瞧见她把剪碎的衣服往窗外扔,连连止住说:“妹妹你撕衣服骂人都无所谓,只是不要把东西扔出去了,外面的人见了,又是是非,廉爷的脸上也过不去。”
“哼,姐姐真是好性子,咱们俩天天被关在这里供他们取乐,今天是廉爷,明天是震爷,后天连那个绒小子都有脸来!咱们这样的人,被这群废物当娼妓取乐呢,还有什么脸面!你倒还顾及人家的脸面呢!”
一番话说得她姐姐红着脸,垂下美丽的双眼。姐姐的眉目与她相似,只是更妩媚柔软一些。与她散乱的打扮不同,姐姐通身穿戴整齐,头发收起在后面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髻,活脱一个宣传画上的高贵妇人。两人在窗前相对坐下,这时的夕阳已经垂到了窗前,映衬着这对碧玉般的美人。
这两人是谁?在此必须交代一下了。
话说貝震现在的太太姓秦,是他第一任太太去世之后的续弦,年纪30左右,也是一个大美人。秦氏有两个妹妹,大妹妹名叫秦菡,小妹妹名叫秦莹,是她继母改嫁时带过来的。两人都是20岁上下的年纪,长得都是天上仅有,地下无双的容貌。这姐妹俩本和西贝家没有太多瓜葛,只是姐姐嫁到这里,偶尔跟着妈妈来探望。但前段时间西贝家的太爷貝秦去世了,因为姐姐秦氏是长媳,里外要打理的事情多,忙不过来便叫了继母和两个妹妹过来帮忙打点。
秦氏二艳就这样进入了西贝家这一干男人的视野。那貝震和儿子貝绒见了之后便是垂涎三尺,但念在两人是太太和母亲的姐妹,若占为已有实在有违人伦,故开始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一场丧事下来,被秦氏二艳吸引到的当然远不止震绒父子二人,其中最按耐不住的要算西贝府的二爷貝廉。此人家中有一十分厉害的妻子凰氏,凰氏出身名门,娘家的声望不在西贝家之下,再加上本身聪明伶俐,端庄漂亮,在西贝府的众媳妇中十分出挑,也是西贝府真正的内当家。貝廉平时十分惧怕妻子,因事事都难逃妻子法眼,眠花卧柳之事也只是暗暗进行,不敢多做。
最近正好是个天赐良机,因为凰氏小产了,诸事不理,故这次丧事的重担也落在了秦氏的身上。凰氏在家休养,貝廉便得到了极好的机会,一场丧事下来,貝廉与秦氏的二妹秦菡已是眉来眼去,十分有意。
西贝家族的兄弟们平时便十分亲近,在女人这件事上尤其团结,父子共用一女的丑事也是屡见不鲜的。大哥貝震见二弟貝廉与秦菡相好,便主动牵线,帮貝廉娶了秦菡做二房,但因忌惮其妻凰氏太厉害,怕不能容下秦菡,便帮助貝廉在外面为秦菡置办了房屋另立门户,这便是“金屋”的由来。
当然,貝震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算盘,他想凰氏把貝廉管得这么紧,貝廉必定不可能经常去金屋,现在金屋中不仅住着二姐秦菡,小妹秦莹也和母亲一起跟着住了进去,以后貝廉不在的日子,自己便可以去玩玩。不仅他这么想,连他的儿子貝绒也是打的一样的算盘。
交代先到此为止,故事还在继续。
“妹妹也不必太急躁,最近廉爷来了,我也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把这事儿跟他讲清楚了。我虽然之前有不检点,但现在既然嫁了他,就一辈子是他的人了,怎么还能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况且我自己的清白退一万步不讲,妹妹你毕竟还是没出嫁的女孩,和我一起在这些人堆里搅,以后可怎么办?你也大了,我和廉爷说一说,得给你找个好归宿了。”秦菡娓娓地和妹妹秦莹说。
“哎,姐姐你这人又单纯,心眼又直,我们俩落到他们手里,哪里还会有什么未来!”秦莹说着,低下头哭起来,“听说貝廉家里有个极厉害的女人,他现在娶了姐姐,说是二房,其实是瞒着他老婆和家族的,无名无分,到头来被他那厉害老婆发现了,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到时候谁生谁死都不一定呢!我们两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姐姐又是个这个软弱善良的人,想到这我就……”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秦菡连忙劝慰:“哪里就到这份上了,凰氏虽然传闻厉害,毕竟也是豪门大族的女人,哪里就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就算她到时候有意为难,我只以礼相待,她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秦莹道:“哎,姐姐你这样忠厚老实,哪里会是她的对手?我也打定主意了,等那个时候来了,我必为了姐姐和她拼一场!大家撕破了脸,大不了也就是一死,也好过现在这样活着,我有什么怕的!在这日子之前,我过一日就闹一日,他们西贝家的男人糟蹋我们,我就糟蹋他们的钱,他们的东西!大家都这么糟蹋着,捱一日算一日,我有什么怕的!”
“哎……”秦菡摇了摇头,自从进入了西贝家,妹妹已然完全变了个人,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百依百顺的妹妹早就不见了。妹妹心气高,脾气倔,这点也只有姐姐知道,现在闹到这个样子,秦菡知道自己也是劝不了的,只能由她去了。
“夫人,姑娘,”一个女仆进来通报,“震大爷来了。”
“哼!这个打不怕的!”秦莹又爆起来,“知道今天姐夫不来,钻着空就赶来了!我今天不让他好看就不叫秦三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