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出差的车上，大吴说，“小张啊，肯定很有钱，怪不得漂亮聪明的女孩子都盯得紧！”小张回答说，“我哪有钱，兄弟姐妹我是大的，父母是下岗工人，供我上大学花了不少钱，毕业工作后新公务员工资在我们这里不高，又要供房又要接济父母，每个月的工资都是白领，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领！”“关键是你狗肺吃得多！”“狗肺？什么狗肺？吃什么狗肺吃得多？”小张一时没有领悟到大吴话中的玄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狗肺都不知道！多动点脑筋。”大吴故意卖了个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张还是没有悟出个中三昧。“你慢慢想吧，你是大学生，是公务员，是精英，会想得到的。”小张还是如坠雾中，一时十分尴尬，但又不好追问下去，于是便停止了，也不继续多想，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下午，车回到单位，小张想解开这个谜，便向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小宣请教，小宣挺机灵的，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信口说道，“狗肺就是稿费的意思！他是用他家长方言的音调说这个词。”“稿费！明白了，他是说我们搞宣传的，经常写东西发表东西，有些稿费。拿捏什么方言，用我们这里的白话听还是转不过来。”“有什么稿费，外人并不知道，这写作是穷文富武的事，又不是大神大腕，又不是主编的死党，又不是天天见报，见大报，多是上些网站和小报，有多少稿费。我爷爷以前是杀狗卖的，杀狗做狗肉卖是丢掉狗肺的。狼心狗肺啊，狗肺是不要的，是不吃的。你瞧，我这抽屉里有七八张汇款单，都是报社电台汇来的稿费，七八块钱一张，我都懒得去排长队到邮政储蓄银行取款，让报社电台白占便宜，作者不取款，过期后款项便打回他们哪里，我们给他们白打工了！”
“是啊！稿费这么少，就算专职网络作家，九成以上收入都不高，靠这个别说发大财，小财也别做梦！”“以前单位有稿酬奖励，或者派发单位内部采用稿件的稿酬还差不多，现在不可以随便发钱了。只能靠报杂志社电台了，网站电视台是没有稿费的。”“你把稿费丢掉我认为不对，毕竟自己付出了劳动，我是每次汇款必取的，就算只有七八元十来元！”
“我们算好了，有正式公务员身份，有工资，稿费只是额外收入。”“可毕竟是脑力劳动，是复杂劳动啊！有著作权的，是知识产权，既是知识，又是生产劳动，得稿费是应该的。”“说是这样，可现实很骨感。我们算好了，那些小媒体的小记们多数没有正式编制，要靠码字谋生，在单位里还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随时可能被炒。”“他们基本工资不高，还是要靠多上稿领工分，他们近水楼台，是媒体自己人，可以多上稿，狗肺自然不少。”“他们有时也揩我们的油，我们投入给记者，发表文章时，记者的名字是出现在前面的，后面才是我们通讯员的名字，稿子他们有时润色改动了一些，他们从媒体领到的稿费比我们还多，凭这个我就不把狗肺丢掉！”
“丢掉狗肺固然可惜，可狗肺只是芝麻，精明的人看到芝麻这一丁点东西，是会削尖脑袋投其他的机钻其他的营的！”“这里面的浑水深着呢！”“我刚考上公务员，涉世不深，不太了解这些东西，还要靠你指教。”“浑水深着呢！”“不要吊胃口，直接说就可以了！”“没这么便宜！要请客送礼。”“都是闺蜜，还讲条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给买料钱。”“该不会是你眼红我刚得的二百五元稿费吧。”“说对了，就是它。”“放过我吧！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才写完这篇司法统计分析，我翻阅了几年全区法院审判绩效统计资料，才写出这篇陪审制度陪审率高低对审判绩效各指标的影响。”“你要感谢我的地方很多啊，要不是我出主意，你会丰富分析的内容？现在陪审制度价值有偏差，异化到解决现在案多人少，缓解审判资源不足的价值来了，偏离了原来陪审员来自人民群众和基层，联系人民群众和基层，通过参与司法过程，在他们当中宣扬司法公正，提升司法公信，建立法治信仰的最初价值了。要不是我出主意，你会往这方面分析，按理说我也应署名，我不署名让你一人受益你是不是该请我们搓一顿小的，大餐就放过你了。”“看来不答应都不行啊！”
“这丢芝麻吃西瓜的事嘛，还得从我们邻市肉城狗肉节说起。”“又关狗的事！”“这狗肺嘛自然关狗的事。”“狗肺只是芝麻？”“知道便好，长聪明了？”“宣姐老是欲说还留的，把我们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让我一一说来，这第一个西瓜嘛……”“还有几个，不止一个西瓜！”“当然不止一个，世界这么大，一样米养百样人，百样人种百样瓜，一条秧结几个。”“快点说吧，别扯得太远了，单刀直入，直击要害吧！”“好的，姐知道妹等急了。”
这第一个西瓜嘛，肉城狗肉节期间，有份报纸要出一个专版，出专版当然要拉广告了，报社你以为靠卖报为生，你读大学期间英语老师不是告诉你，美国的报纸是免费送的，他们吃的是广告费。这拉广告嘛，当然是报社小头目的专利了，拉完广告，大头目中头目小头目都有提成，报社拿大部分。你说这狗粮、狗肉干、狗宠物店这么多广告费，还要狗肺干什么，这狗肺这么少得可怜！”“难怪现在这么多小头目不写稿捞狗肺了，都吃西瓜解馋了。”“明白了，第二个西瓜呢？”
“第二个西瓜嘛，狗肉节期间，防疫站向一家报社投了一篇稿，说某市多措并举预防狂犬病，成效显著，作者是防疫站办公室一名秘书，他给市级报社投稿，市报社说可以往上投到省的报社，省报社的记者和秘书联系上了，还专程到该市一趟，谈那篇稿的事，秘书说稿子联署记者的大名吧，你的大名如雷贯耳，读者一看到肯定会产生不看报道吃饭不香睡觉不甜的感觉，记者说还是不署，秘书说不署名那我们请你来为我们市县乡镇三级防疫人员做个讲座，辅导我们如何写新闻稿。记者说好吧，这个讲座的题目就叫如何写好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的新闻。听了讲座后对三级防疫部门的通讯员提高写稿水平和上稿率还是有裨益的。后来秘书请示了领导，记者领到了一笔不菲的讲课费。讲座中记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肺活量惊人，是狗肺的肺活量不能比拟的。过后，记者经常来和领导谈合作在报社出专栏的事，当然合作出专栏嘛，是要……的。”
“第三个西瓜呢？”“别忙，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个故事之所以说是故事，是稗官野史是因为它是未经证实的，和前面两个真人真事是有区别的，是我道听途说听来的。”“虽然未经证实，但还是耳朵发痒。”“好吧，我给你搔搔痒，狗肉节期间，一家报社一名记者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有间狗肉店收购毒狗毒来的狗加工红烧狗肉，于是记者敲店主的竹杠，最终有钱能使鬼推磨，揭黑的报道没有出炉，记者发了一笔小财。”
“其实前几年上面有规定，是提高了稿酬标准了，按这规定执行就会吸引很多优秀作者，有优秀作品了发行量自然会大，广告费也会多，广告费多了报纸低价发行，发行量会更大，广告机会更多，报社越有钱发稿费，优秀作者优秀作品便会风起云涌接踵面来。”“报社的新主编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改革了，不但按上面标准还加码执行，悬赏以求精品。可新政实施后，走后门乞求编辑发稿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上一篇稿得两三百，一个月两三篇便数目不小了。编辑也趁机做起吃回扣敲竹杠要吃请的勾当，因此主编买了几条电子侦察狗监控编辑的电话。这些电子侦察狗不但肺活量惊人，而且声带也有力，一有情况便汪汪汪叫个不停，闹得报社鸡飞狗跳，不可开交。新政实施了一个月，便嘎然而止，比百日维新还短命。
后来，有一位同样爷爷是杀狗卖红烧狗肉的编辑给主编出了一策，说走后门是因为大家都在明处，你看得见我我看得见你，掐断编辑与记者作者间的视线就行了。做法很简单，就是双向盲投盲审，记者作者不知道稿子由哪个编辑审，编辑审稿不知道稿件是哪个记者作者撰写的。
于是，这批刚买回来的电子侦察狗没有被宰杀掉，狗肺也没有被丢掉，还在胸腔处工作着，它们的肺活量还是大大的，至于它们后来还有没有再一天到晚汪汪汪地叫有待观察。但那个同样爷爷也是杀狗卖红烧狗肉的编辑，他爷爷杀狗时是不丢掉狗肺的，把它卖给了喂蜈蚣之类的东西的养殖户，派上了用场，听说吃了狗肺后，那蜈蚣的药用有用物质含量还忒丰富的。
主编是可以掐断编辑与记者作者间的视线了，但他也是不吃狗肺的，难道主编就不做吃回扣敲竹杠要吃请的勾当，电子侦察狗是他养的，狗一般是忠于主人的，不咬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