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天才作家张爱玲,一生孤傲,睥睨天下。
唯独在一个人面前会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
弘一法师。
“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
1915年,弘一法师在俗时,这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大雪纷飞。
挚友许幻园站在门外突然喊道:“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挥泪而别。
李叔同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地了站了好久。
回屋后,让日本妻子诚子弹琴,含泪写下《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
《送别》曲调并非李叔同原创。
原曲源自19世纪美国作曲家约翰·p·奥德威创作的歌曲《梦见家和母亲》。当时美国正值南北战争,奥德威以此曲感念往日的母亲和家园。
后来此曲传到日本,日本作曲家犬童球溪填词,名为《旅愁》,表达的依然是游子思乡之情。
李叔同感怀好友家世变故,人生世事无常,重新填词《送别》,成为中国人传唱百年的骊歌。
歌词看似通俗直白,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得懂,实则意蕴悠长,非得经历一些人事,到了一定年岁才能真得听“懂”曲中意。
写完《送别》的李叔同,三年后在杭州定慧寺正式出家。
关于李叔同出家的原因,至今众说纷纭。也许我们可以从他给妻子的信中,窥知一二。
出家前,他给挚爱的日本妻子诚子留下了一封信。
诚子:
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在身边一切事务上我已向相关之人交代清楚。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对你来讲硬是要接受失去一个与你关系至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这样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是不平凡的,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
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在佛前,我祈祷佛光加持你。望你珍重,念佛的洪名。
叔同 戊午七月一日
诚子见信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孩子从上海赶来杭州寺院,劝阻丈夫。无奈此时,李叔同决心已定,拒门不见。诚子知道已挽不回丈夫的心,要求见最后一面。
于是,某日清晨,西子湖上,雾气氤氲,两舟相向。
一僧人一女子各立船头。
女子唤:叔同……
僧人答:请叫我弘一。
女子,沉默良久,抬头问:“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僧人答:“爱,就是慈悲。”
语闭,各自转身而去,再未回头。
第二天,诚子返回日本,从此销声匿迹。
对于国内妻儿,弘一法师从未相见,家人所寄书信,亦从未开启。
只是,偶尔,弘一法师会给家里寄来,写有“南无阿弥陀佛”字样的篆字条幅,并劝说家人信佛,如有可能,让后人从事教育事业。
弘一法师圆寂前,曾经和昔日好友赵萱堂,同游雁荡山。
登至顶峰,两人并立山岩,均不言语。少许,赵翁发现弘一法师眼睛中有微茫的变化,不禁启问:
“似有所思?”
“有思。”弘一答。
“何所思?”
“人间事,家中事。”
数日后,弘一法师圆寂,留下四字:悲欣交集。
岛主认为,一百多年来,大家之所以乐此不疲地传诵弘一法师的传奇故事,并不是因为他的完美和超脱,反而是因为他那颗从未了断的“尘念”。
正是这点“尘念”,他懂得人间的一切悲喜,所以他才更包容,更伟大,才得以用他的佛光永远照耀世人。
一如那首传唱百年的《送别》。
当有人潜意识探寻“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从这首歌里多多少少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有时候,这个答案是抽象的,只是一片静默;有时候,这个答案是具体的,可以诉诸于笔墨。
两年前,朴树在一个节目中,唱到《送别》时,几度哽咽后,放声大哭。事后说:如果可以写出《送别》这样的歌,哪怕立刻死去也甘愿。
这是朴树的答案。
与朴树的“死别”不同,窦唯从这首歌里听出“新生”。
2018年1月1日凌晨,窦唯发布了新专辑《送别2017》。
这是十多年后,窦唯第二次开口唱歌,重新演绎了经典歌曲《送别》。
并附文:
彼《送别》,中美合成; 此《送别》,本土圆满。值 2017 岁末,不一样乐队新编谱曲致敬经典,史辞重唱,为听友再见似故新声。
这是窦唯的答案。
那么,你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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