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9. 南洋货
1637年夏某日 博铺海员俱乐部
这是南洋公司正式开设运作以来周围，齐楚秦、王恺、杜子腾和陈鹏宇等人难得有机会在132包厢重聚一堂。说是包厢，实际上已经扩展到了一个独占一个大厅，只不过在门口还是挂了132的牌子以示一种传承。虽说几位都是在为南洋公司工作，但是大家的据点遍布南海甚至远及印度，因此还是聚少离多。此次大家因为各种原因又同在临高，自然是要在132包厢办一次特别聚会。
聚会上诸位元老聊起最近半年多在澳宋发生的数起安全生产事故以及企划院在其中的乱作为，又谈起这段时间澳宋化工业的进展，便不可避免地提及酒精厂的事故，何奎的上任，以及推动的一系列增产和扩充产品线的工程。
“你们上次开会怎么不多叫上几个南洋公司的人呢?齐老师那两个岛上粮食短缺，但是南洋公司的其他地方不缺。“周围听到此处，表示非常可惜，“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呢?生产酒精要粮食，问南洋公司要就行了，南洋公司的定位就是澳宋工业的奶妈，不要客气，有需求尽管开口。“
“远水解不了近渴，化工部对溶剂的需求已经迫在眉睫了。”何奎知道周围是一个非常善于画饼的人，因此对于这种没有确切交付日期的东西不能全信，特别是现在几方上下妥协的结果是东南亚的余量优先填补两广的缺口，“这个等你们满足了两广的粮食缺口，我们再讨论下一轮增产计划吧。”
“主粮作物确实暂时供应不了，但是其他的原料其实还是可以的。”周围想了想，说道，“比如农业部从台湾调给你的霉变粮，还有你们现在在用的薯渣还是可以给的。”
“你到越南才几年，哪来的那么多霉变粮?”何奎对周围在来之前看过他的酒精厂生产计划书感到颇为诧异，看来是有备而来。不过他急着希望和酒精厂谈供货合作是为了什么呢?
“霉变粮有，但是不多，你也知道东南亚的气候特别潮湿，霉变的发生率比北方还是高一些的。另外筛下物的量比较大，我们这里主要是广种薄收的模式，所以不符合收购要求的次品比较多。越南、 *** 都是这样。”周围解释道，随后他又主动说明了薯渣的情况——随着南洋公司在东南亚的各个占领区的建设逐渐步入正轨，开垦的耕地面积越来越大，从北方来的移民在当地的人数也不断增加，相比于本身有一定毒性，处理复杂，又不太适合北方人口味的早先种植的用以充饥的热带作物木薯，大部分人还是更接受米饭等北方传统食物，或者番薯之类同样高产但是便于处理的作物。不过在更完善的水利设施尚未修建之前，木薯仍然是超过一定坡度的坡地和旱地在人手不足时作物的不二选择。因此南洋公司决定集中收购一定数量的木薯用作淀粉加工用途，从而可以给何奎不少的薯渣的配额用于酒精生产。
木薯看来这是来推销农业废弃物的?何奎心想。不过在何奎更深入地剖析周围的动机之前，周围又开口了：“本来我准备在西贡自己开个酒厂的，但是有人和我说木薯不适合做饮用酒，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木薯酿酒容易氰化物和甲醇超标，还有霉变粮酿酒容易黄曲霉素超标。”何奎顺着周围的意思，故意把结果说的很重，他也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个竞争对手，“所以还是要专业设备和技术工人，不是土作坊能搞定的。”合着如果自己不合作，南洋公司那边就准备自己上马酒精项目?这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不要紧张，我之前在三合会承诺过我不会亲自涉足化工生产。“周围似乎看出了何奎的顾虑，”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人去做，这是大家的共识。“
“不过我有话先说在前面，前一轮增产计划的第4车间刚投产，这个时候再提出要增产，恐怕其他元老，特别是参与审批的几个会有意见。
“问题不大，如果你答应，南洋公司会帮忙出面，这就算是我们的合作项目了。“
何奎这才发现，原来兜了一大圈，周围是想借着和酒精厂合作的机会，按照此前的惯例在酒精厂这里也插一脚——正如此前化工部，农业部和卫生部之间的合作一样，再加进来一个南洋公司。这听起来很诱人，因为周围此前作过不干涉运营的承诺。但是现在酒精厂已经脱离了这种“合作共管“的模式成为了重组后的化工部和卫生部的联合企业澳宋拜尔的全资子公司，如果再引入南洋公司的股权是否会引起管理混乱，特别是曾有风评说周围的作风和此前的企划院有相似之处，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思考再三，何奎作出了如此答复：“就谈供应合作简单，但是如果涉及深入合作的话，得和澳宋拜尔的其他元老一起讨论一下了。”
“这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元老院的国策企业制度改革在从上到下逐步进行，也快轮到你们酒精厂公司化改造了吧?”由于穿越前的专业方向，周围一直参与着澳宋的经济制度建设，因此对这方面内容也相当熟悉。
“那到时候再说吧。顺便问一句，你之前承诺的哪些东西，多久之后能保证到货?”
“顺利的话，6-12个月吧。”
由于已经和周围攀谈了很久，何奎准备再去取一点食物，并和别的人聊聊，见到郝龙招呼他，随即便坐到他和陈环的那桌去。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道用你们酒精厂生产的蛋白的事情呢，郝龙和沈……你女儿叫啥来着，实验室送来的不同的蛋白样品我已经送了一部分到郑局那里去了，剩下的让食堂师傅帮忙加到试做的饼干和面包里面，味道我吃起来感觉还行。”陈环提了一下刚才和郝龙谈到的事情。“就看你酒精厂什么时候能投产了。”
“郝龙你不是还要在里面加什么羽毛粉之类的吗?全加酵母蛋白的话对救济口粮价格太贵了吧?”何奎疑惑。
“蛋白粉就是添加剂而已，量不大。”陈环解释道，“再说我发现饼干烘培的原料比做面包要求低多了，做饼干的话成本会低一些。”
“之前才说周围要给陈环提供廉价木薯粉的事呢。”郝龙也支持陈环的说法，“和几种杂粮粉的比例认真调配一下，应该效果还行的。要是搞得好，还能当无麸质食品卖出去。”
“周围知道你们要生产救济口粮，并且还来和你们谈原料供应？”何奎颇感疑惑。
“对啊，南洋公司源源不断的引入北方难民，所以也是我们的大客户。”
“对了，周围哪去了？”众人起身四处张望，看到他又找到了易代开始聊起来。
“他们又在聊啥？”
“我猜是木材供应，易代要扩产针叶木浆，周围那边好像有朝鲜的木材渠道。”作为在琼山和易代共事的人，以及百利的合伙人，何奎曾听易代说起增加木浆原料的事情。他也预料到周围在和自己以及陈环谈过原料供应的问题后，找到易代应该也是类似的动机。
“所以周围这是想包揽工业部门的原材料供应吗？”郝龙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个有意思的信号啊。”
“矿业开发的事情有矿业部盯着，矿区也不全在周围手里，没想到周围还准备在农林产品上做文章。”陈环也感叹道，“这件事情得在元技委单独讨论一下，等南洋公司的几个元老都回去以后。”
而在随后的元技委的非正式会议上，工业口的元老们决定了一个和南洋公司交涉的方针，那便是以现有的几个一级国策企业和南洋公司进行对等的合作，避免工厂单独出面以陷入不利境地。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各个工厂的公司化改造也将加快推进速度。其中第一批便有琼山酒精厂，生由于生产的产品也不仅限于乙醇，故更名为琼山生物，仍为澳宋拜尔的全资子公司，何奎任董事长；而琼山造纸厂更名琼山纸业，也按照此前和建厂时的造纸作坊约定的分红比例分配轻工集团和其他人的股权比例，前者是元老院工业投资基金的实际管理者之一。
而几个月后工业部门和南洋公司的合作也正是通过澳宋拜尔，轻工集团等一级国策企业和南洋公司之间签订的各种协议，包括交叉持股实现。股份制改革的余波甚至造成新设不久的股市的异常波动，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