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千山》
无际是谁？
我想莫约是那天上下来的太子罢。
北宋上元节那日，是我第一次见到无际。
他眼睛很好看，浅浅一瞥便使人惊鸿。
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你问我是谁？
我想我应该是一株野草，悄无声息想守在无际身旁的野草。
只不过无际是世子，我只是个丫鬟。
我八岁入宫，极为幸运被选成为公主的贴身丫鬟。
公主漂亮，也很温婉，一颦一笑仿若天仙，但她身体不好，见不得风雪，走不了远路。没见到无际前，我一直认为公主的眼睛最为秀美。
公主与无际也相识在上元节。
他那样潇洒快意，像说书人讲的神仙。
我再回过头便见公主被拥挤嬉闹的人群挤到湖边，还没来得及惊呼，公主便落入湖中，我自知公主金贵，对这乌泱泱的人群大喊了几声；公主落水了。便也一头扎进湖水。
湖水真冷，我想，公主该多冷啊。
我是被无际手下救下的，公主应当是无际救下的。
公主一病不起，无际时常来探望，公主善良，总不愿罚我。
无际总和我搭话，我每每送他，他便要绕远路了。
他送我良药，说姑娘家不能过于粗糙，我猜想他定是为了公主讨好于我。
我得了好处，便告诉他公主的喜好，他又要教育我，说我脑子笨。
难不成他为了我？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虽大字不识一个，却也明白异想天开。
"小豆芽，公主对你很好吗？"无际笑着问我。
我只点点头，我从不敢直视他，也不敢在意他叫我什么，他从不是我能肖想之人。
他很高兴，揉揉我的发顶，"那公主真好。"
公主心仪他，下人都看得出来。
每次无际来时，公主都会特别开心，会问我她好不好看。
公主自然是好看的。
皇上有意赐婚，公主与无际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
隔日无际问我，"倘若公主嫁于我，你可开心？"
我没说话，没去看他的神情，我是为公主开心的，可我自己却想哭。
"小豆芽，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茫然撞入他的眼睛，那样真挚又深沉的神色，让我心如火焚，我下意识说道："世子不必忧愁，公主会喜欢你的。"
他究竟如何看待我？
他突然不走了，我转身时，他拉住我的手，"我问的是你！"
"很好。"我急忙甩开手，张望时便见不知何时来的公主脸色苍白。
我跪了两日，公主真的生气了。
对于宫里的传闻我早已听惯，贵人家公子哥的新鲜感我应是见怪不怪。
后来他也的确求娶了公主。
那些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也随之飘散。
公主不愿再看到我，她出嫁的前一晚，我被送出宫去。
公主真好，陪送我许多嫁妆。可出宫时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我先前渴望逃离宫中，如今倒是怎么了。
我暗暗感谢公主大恩大德，又偷偷告诉告诉自己。无际，我不能喜欢你，我要走啦。
我还是见到了无际，他救了我，给了我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杀我的人倒在无际的剑下，我什么都没问，默默的赶路。
他送我渡舟，笑着说，"小豆芽，你要好好的，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最终还是问了他，"你喜欢公主吗？"
如果他说不，我便告诉他我的秘密，无论是否，我都算好好告别了他。
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神情，他看着我，温柔的说，"喜欢。"
短短几步，我却仿佛听不真切。
应该是喜欢罢。
那就好。
祝你和公主幸福。
我背过身，不愿再见到他。
上了船，我把公主陪送的嫁妆与玉佩一并扔入湖水，看着也被雨打湿的水泛起的涟漪，我心里只想着，你也要好好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