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疫情肆虐的当下,大家都笑谈监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殊不知,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
2019年,我在浙江十里丰监狱服刑,“有幸”经历了监狱版生死时速。
1
疫情爆发,监狱沦陷
2019年12月份,大家像往常一样忙碌。
收工的时候,指导员火急火燎的赶来,大声问谁老家是湖北的,抓紧打亲情电话。
大家才听说,武汉爆发了不明肺炎,情况严重,颇有当年非典的声势。
更多人其实没太当一回事,毕竟非典过去太久了。
然后短短一个月,情势失控,全国各地都受到波及,各个监狱都暂停了会见。
一天早上刚出工,大组长一脸神秘的告诉我,抓紧统计人数,收拾工具,马上收工。
我问怎么回事,他一脸严肃的说,别问了,警官通知的。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同犯之间的流言:据传一名监狱民警去了武汉,感染肺炎后不自知,回到监狱后把其他服刑人员传染。
不一会,民警通过大喇叭呼喊,所有人把物料规整好,机器抬进储藏间,然后清点人数,回监学习。
这无疑证实了猜想,疫情确实在监狱里爆发了。
2
连夜转移,打持久战
停止出工后,大家都锁在监舍里。
晚上也不再要求看《新闻联播》,十里丰监狱有民警和服刑人员确诊的消息,我最开始是在报纸上看见的。
后来全国都知道了,监狱长和政委都落马,监狱内部也就彻底放开,我们每天都能在饭后看一会国内新闻。
看着中央每日通报自己周边疫情,心里七上八下。
新闻里说爆发疫情的监区离我们不远,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对于不出工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开心的。
因为感染的服刑人员不能随意送出监狱,所以只能在狱内设置隔离单间。
我们没有感染的人,连夜把房间腾出来,打包好行李排着队走进了厂区。
大门缓缓关闭,从此一边是感染的阳性服刑人员,一边是未感染的服刑人员。
未来的几个月,我被分到餐厅生活。
说实在的,条件很差,餐厅地板很油腻,而且一楼很潮湿,冬天洗好的衣袜绕在铁栏杆上,好几天都不干。
那时候没桌椅,我总是趴在地铺上写日记,最多的一句自我怀疑就是:我能活着出去吗?
3
刑满释放,提前隔离
2020年4月,我假释前半个月,生平第一次做核酸,然后被监狱集中隔离。
原因也很简单,我们的监狱闹过疫情,释放的人出去都会被另眼相待,很容易搭乘不到交通工具。
尽管你说疫情是其他监区也无济于事,外人哪管这个?
只要一听“十里丰监狱”五个字,避之不及。
万幸的是,监狱不仅开具了释放证,还有核酸和14天隔离证明。
释放前一天晚上,同犯告诫我说走出大门后千万不要回头看,要头也不回径直走出去。
可我没忍住,还是呆呆的盯着大门看了一会。
望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高墙电网,回忆着自己走进监狱时的场景和狱内生活的点点滴滴。
真的不敢相信,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
我回头并不是要走从前的旧路,只是为看清楚,人生当初走错的,究竟是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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