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每逢中元节前后,“禁曲”就会成为搜索榜的热词。
老一辈的人或许会觉得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听恐怖音乐,多少有点晦气。
但大多数年轻人百无禁忌,特殊的日子搭配“阴乐”,反而会觉得更加 *** 。
而随着一些影视剧的热播,“禁曲”排行榜里的曲目也会在不同的时期略有变化:
如在《隐秘的角落》热播期间里,《小白船》就“异军突起”,从经典童谣变“可怕的阴乐”。
但细心的朋友不难发现,无论排行榜的曲目怎么变化,有一些歌曲总会出现在榜单里。
例如被称为世界三大禁曲《黑色Sunday》、《忏Soul曲》和《第十三只Eye》;
又例如接下来将会提及到的歌曲——《嫁衣》。
比起历史悠久的世界三大禁曲,《嫁衣》不仅“年纪比较小”,还是地地道道的华语音乐。
这首歌旋律哀怨,歌词诡异,本身就容易让听者形成比较阴暗的感觉,再加上演唱者刻意改变了声线和咬字,让声音略带嘶哑和扭曲,难免会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但歌曲之所以会成为网友闻之色变的“阴乐”,主要还是因为网友在解读歌词时,自行脑补出了一个恐怖故事。
《嫁衣》的歌词是一个女子的自述,虽然能看出她遭遇了不幸,但具体内容则语焉不详。
不过,网友根据“一夜春宵”、“妈妈”、“秘密约定”等字眼发挥想象,并在众口相传后还是融合成了一个能够混淆视听、以假乱真的都市传说:
据说有一对相爱很久并且打算结婚的恋人,二人不仅有肌肤之亲,还有过夫妻之实。
但万万没想到男人婚前变心,背叛了女人,而女人的妈妈不仅没安慰女人,还一直埋怨女人不该和男人 *** 。女人原本就十分伤心,不被母亲理解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最终选择了服毒自尽,并在死前留下一封信,而《嫁衣》就是根据这个信改编而成。
尽管故事没有时间和地点,但却和语焉不详的歌词高度匹配,而且传播的媒介是具有一定私密性的互联网,网友们只想凑热闹,并不太在意那些可以佐证故事真实性的线索。
久而久之,故事就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还会其他都市怪谈产生了交集,让《嫁衣》在“禁曲”排行榜里的地位丝毫不熟三位“世界级”的老前辈。
最后,甚至传到歌曲的原作者耳中,让她本人大为诧异:我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遗书”了?
《嫁衣》的唱作人叫吴虹飞,是毕业于清华大学的才女,拥有双学士学位和一个硕士学位。
根据她的自述,《嫁衣》的创作背景并没有网上所说的那么怪力乱神,没有遗书,没有恶母,甚至连渣男也没有。歌词内容纯粹是吴虹飞自己瞎编的,至于为什么诡异?
因为那时我心情不好!没错,这首背景故事被传得神乎其神,歌词恐怖感直接拉满的“禁曲”,只是吴虹飞年轻时心血来潮的作品,如果换个角度看,这和小四的“伤痛文学”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普通人的青春疼痛大多都会像郭敬明那样细腻,为什么吴虹飞的青春疼痛却如此阴暗呢?
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吴虹飞压根就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她拥有环境工程、中文系科技编辑的学士学位,还有现当代文学的硕士学位,曾当过新京报、南方人物周刊的记者,却一直在把和自己的专业毫不相关的音乐当作终身事业。
早在高中时,吴虹飞就曾因为一把捡到的破旧吉他而第一次激发了音乐梦。
但当她把报考艺术学院学作曲的想法告诉班主任时,对方的一句“你会什么(乐理)?”让她大受打击。确实,当时吴虹飞没接受过任何的音乐教育,即使成绩再优异也看不懂五线谱。
乐理基础都没谈什么音乐?于是,她暂时收回了音乐梦,并考上清华大学的环境工程学院。
清华大学的环境工程专业,毋庸置疑是国内一流的专业。但吴虹飞却并没有在课堂上找到让自己兴奋的方向,直到有天在校园闲逛时遇到了一个弹吉他的男孩。
看着这个安静的男孩自顾自地弹吉他,吴虹飞不仅内心小鹿乱撞,脑海里还迸发出创作音乐的 *** 。虽然这个男孩并没有和她发生故事,但他带来的音乐启示却伴随了吴虹飞一生。
然而,这种从触不可及的暧昧中诞生出来的情愫,往往都会伴随着挥之不去的遗憾。
吴虹飞至今依然单身,但期间却并不是没有交往的男友。不过,吴虹飞发现只要和对方一旦亲近起来,她表现出的冷漠和不屑常常让自己都感到惊讶。
据吴虹飞接受采访时的回忆,有一次因为喝大了有点神志不清,她迷迷糊糊中当着前男友的面,一直喊着当初那个弹吉他的男孩的名字,结果第二天前男友就不辞而别了。
爱而不得的遗憾不仅激发出了她的音乐梦,还激发出了她迟来的“青春期”疼痛。
吴虹飞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分居两地,父亲每年只会与她见上几面。
和大多数童年缺席了父爱的孩子一样,吴虹飞自小就希望能通过“懂事”、“学习好”等表现来吸引父亲的注意,并让他在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多夸奖自己。
所以,青少年时期的吴虹飞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叛逆”和“青春期疼痛”,她就是那个“隔壁家的孩子”,在大人的眼里永远是那么听话、那么优秀。
但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没有,吴虹飞只是把这些情绪封印在内心里。当吉他男孩用触不可及的遗憾释放出她的音乐梦时,封印已久的“青春期疼痛”也随之喷涌而出并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她写出了“禁曲”《嫁衣》并收录到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小龙房间里的鱼》。其实在这张专辑里,《嫁衣》还不是最乖张的作品,《现场》、《粮食》的歌词一个比一个诡异。
在这些吴虹飞早年的音乐作品里,不难看出她把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在歌词里。
虽然在日后,吴虹飞因为经历了社会的历练,在创作时有所收敛。
但她的“青春期”疼痛似乎并没有痊愈,而且随着她对音乐的愈发执着而变得更加具象。
吴虹飞毕业后去了一个酒吧驻唱,并结识了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成立了幸福大街乐队。
但在那个摇滚乐队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北京的年代,吴虹飞的幸福大街虽然有一定的名气,却并不足以靠演出来维持乐队的运作。这时,音乐人窦唯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窦唯从吴虹飞身上看到了一个摇滚歌手的执着和坚持,希望能拉她一把。
但吴虹飞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想为了五斗米折腰,更不想抛弃自己的乐队伙伴。所以她拒绝了窦唯,为了生活也为了运营乐队,她选择靠做记者和写小说赚钱。
2013年,社交媒体刚兴起的年代,吴虹飞突然在自己的账号上发表了一条“炸某某”的言论。
由于当时刚刚发生了首都机场爆炸案,身为公众人物的吴虹飞如此口没遮拦,自然马上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最终,吴虹飞因为在网上发言不当,被行政拘留十天,并罚款500元。
事后,有媒体访问吴虹飞为什么要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得到的答案让人哭笑不得:
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我只是开了一个高级的玩笑,他们不懂!其实世人对吴虹飞的不解又何止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呢?在音乐人都在思考如何在蓬勃发展的娱乐市场赚钱时,没有人会懂得吴虹飞为何会把目光对准少数民族音乐——侗族大歌。
而且吴虹飞不仅仅只是表面上关注,还为侗族大歌的传播费尽心思,并收获了不少成果。
在2016年,吴虹飞受邀前往联合国进行关于“侗族大歌和中国摇滚乐现状”的演讲。
但她很快就发现,比起在演讲台上进行学术交流,在舞台上进行音乐交流更能展现出自己理解的侗族大歌和中国摇滚乐。于是,她背上吉他来到了海外的舞台,陆续举办了多场演出。
在和各国音乐人的交流后,吴虹飞对侗族大歌有了更多的思考,并在回国后举行了多地巡演,进一步为侗族大歌的传播作出了贡献。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在市场上看来是没价值的,她创作出来的侗族大歌依然没什么传播度。
但这并不妨碍她投身到推广侗族大歌的行动里,也不会动摇她那永不妥协的性格。
2020年,吴虹飞因为和搬屋公司产生了纠纷,在社交媒体上曝光了对方的敲诈行为。
事件被曝光后,有关部门迅速采取了行动,涉事的搬家公司得到了相应的处罚。
但吴虹飞却并没有为此而高兴,反而在线“辟谣”自己没有起诉搬家公司,并且声讨有关部门没有把搬家公司多收的钱退还给自己,还顺便把矛头再次指向了知名搜索引擎。
短短数百字怒怼了三个对象,吴虹飞的做法颇有几分打算“舌战群儒”的架势。
然而,有人发现她此前曾公开说过自己不需要赔偿,只想要个说法。
现在得到了说法,却又反过来说没有收到钱,似乎有点“又当又立”,让人感到无语。
其实,吴虹飞想表达的只是澄清自己没有起诉搬家公司,某媒体的报道有失偏颇。
但她非得把赔偿一事放到一起说造成前后矛盾,行为实在有点迷惑,甚至会让人觉得是为了博眼球而故意“唱反调”。
其实,翻一下吴虹飞的过往言论,不难发现她的发言风格就是挺“没谱”的。
即使当初因为“炸某某”的言论而吃过苦头,依然会时不时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如在前往联合国进行侗族大歌交流演讲时,她曾抱怨官方对少数民族文化的区别对待,用词偏激让人看得都替她捏一把汗;在张艺谋的电影《影》上映时,公开批评张艺谋选用了侗族的音乐,却没有帮忙宣传这是侗族大歌。
为了达到被关注的目的,吴虹飞很喜欢用“不容易被人懂”的、乖张的幽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显然,年少缺爱让吴虹飞极度需要得到他人的关注,但她从摇滚音乐里激发出来的叛逆和不羁,又注定了让她不会“随大流”和轻易地妥协,于是具象化成了她特立独行的语言表达。
这种青春期的疼痛或许已经成了她终身的烙印,估计这辈子都消除不掉。
有人可能会觉得,吴虹飞都快知天命的年纪了,说话依然口没遮拦,实在是“不太得体”。
但对于一个可能会把青春期拉满整个人生的奇女子,我们这些只会叛逆三五载的普通人,又凭什么用自己的标准去定义她活得是否“得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