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你们爱哪去哪去,少管我。”说完,眼睛一瞪,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那张六分钟前还在我五大爷家的灿若菊花般的笑脸,顿时已遥远如天际。
“啥意思啊?”我们娘儿几个站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哼,你们还不了解他吗?你五大爷刚不是给他们每人二千块钱吗!” 我妈说。
“是啊,那又怎样?”我不解。
“他怕你五大爷再赢回去。”
“赢回去?”我疑惑道。
“五哥能真给咱们钱吗?他傻啊?他还不是想让咱们陪着他打麻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才使得这手段!他肯定是早设计好了,先给咱们钱然后赢回去才是目的。打麻将咱谁能赢过他啊?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这叫一箭三雕,既跟咱们卖了好他又把钱拿了回去同时还玩个了痛快,冠冕堂皇,五哥就厉害在这儿,不服不行。”我妈说:“这是他的原话。”
“你咋知道?”
“那会儿他和你七叔在外屋地抽烟时说的,我正好去拿饹馇圈儿就听见了,他这个人呐,自己心思不正,还总把别人往歪了想。”
“天啊,天啊,真是朵奇葩!可如果他要是赢了钱该怎么说?”
“那谁知道了。”我们又气又好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别说了,雪下大了,咱们快回家吧。”三月跺着脚说。
“去哪儿?”我看着高秀枝。
“去你姨家吧,近。”
雪粒变成了大团大团的雪花扑面而来,如蝶飞舞,瞬间越来又密,不一会儿地上便厚厚一层,东北的雪一向来势凶猛。
第十二章
“佟仁,片子出来了,腿上有两块血栓。” 大夫走进病房说。已是腊月二十八了,佟仁还没有出院。
“那怎么办?”
“没事,先用药治治吧。”
“多久能好啊?”
“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不确定,先治着看。”
“那明天也不能出院了?”我问。
“是的。”大夫说。
我看见佟仁的眼里暗了一下,我的心居然又莫名的疼了下。
第十三章
和往事干杯
2020年,春节又要到了,时间一年一年若白驹过缝,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六月啊,干啥呢?”可巧,我正在写佟仁的故事,他打来了电话。
“哦,没事儿,呆着呢?你呢?干嘛呢?”我接起电话,脑袋还沉静在对往事的回忆里。对于“爸”,我还是迟迟不愿叫出口,又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和佟仁的关系稍有好转。他变了很多,也大方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看中钱,但学会了和我们礼尚往来,他很少再表露自己的想法,一切皆随我们。我们可能也已不再像从前那样憎恨他,但想起过往却也不能完全原谅他,我们和他,也许注定像两条轨道,不远,不近,保持着正好的距离。
“我也呆着呢,你们都挺好吧。”
“哦,挺好的,你,有事?”
“没事没事,我刚从银行回来,就问问你们干嘛呢?今年过年你们回来吗?”
“不知道呢,网上说武汉正在流行传染病,好像挺厉害的,建议大家都不要跑,所以,我们还没定呢。”我看着日历,今天是一月十八号,离过年还有五天。
“那没事!哪年还没个流感啥的?还能影响咱们老百姓过年是咋的?”
“也是啊,谁知道呢?看看再说吧。”
“行,你们要是回来过年我举双手欢迎,我买了二百块钱的排骨,二百块钱的鱼,还买了一百块钱的粘豆包和元宵,菜呀面啊都是我买的,花老钱了,不过,够你们吃到十五的。”
“好,买了那么多啊。”我落下了心病,一听到他提钱,就觉得周身不舒服,虽说近两年逢年过节他也往家买东西了,也给孩子们压岁钱了,但必定要夸大其词的说出来,必定要得到我们的认可,而我,照旧不愿意听他念叨这些。
“我妈呢?”
“你妈好像买面和韭菜去了,她说一会包饺子,三月她们回来吃。”不知从几时起,他对高秀枝不再称呼“她”,而是改成了“你妈。”
“哦,那挺好,你们多吃点。”听到高秀枝买面和韭菜去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轻轻嘲笑了一下。
“好好,我也没事,你们甭惦记,你们定好了告诉我,欢迎你们回来过年,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都存了二十万了,这钱都给你们仨留着,我老了,也不花啥钱了。”
“不用,你自己花吧,喜欢啥买啥,我们不要——话说你存了可真不少。”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不少了,我一个人挣工资一家子花,这就不错了,你说是吧?”
“是,那,小西他们借你那十二万还了吗?”
“没有,”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我有欠条,他们早晚会还的,还了都是你们的。”
“好。”
“那行,我没别的事,我再说一遍,欢迎你们回来过年。”
“好,我和二月商量商量,然后给你打电话。”
“好好好,那我等你们电话了…”
“好。”
我放下电话,望向窗外,又见西风满天雪,人胜潮水车如流,熙熙攘攘,生机蓬勃,墙角,数枝红梅含苞待笑,仿佛等待着和新年凑个热闹,又仿佛只想做个静静的访客,它默默的默默的倚在墙角,张望,忽然间一朵,两朵,三朵…绽放,我恰巧看见了它的笑颜,听见了它的声音,时光如流水般轻轻淌过,捎来花的芳香。窗外,飘过一首歌:和往事干杯…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