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有人说:村上春树被误会最多、最深的书,是他的《挪威的森林》,直到村上春树出现在众人面前,公开承认父亲曾是侵华日军,作为侵华战争的直系后代,他很羞耻。因此拒绝吃中国菜,拒绝生娃,因为他不确定是否应该将这种侵略者的基因传给下一代,让孩子重复自己的痛苦。
这时大家幡然醒悟,村上春树的小说并不像大多数人看到的那般清新、温和、小资情调,他的“刚硬”一直掩埋在他的书里,再温柔体贴、小清新抑或神经质的人物,都有一个“刚烈”的底色。
初读《挪威的森林》是为了完成任务,根本看不懂的情感纠葛,也想不明白青春年华感伤来自何方,更想不通描写带着 *** 的青春爱情,怎么会成为名著,只是那青春的伤痛一直萦绕心间。经过时间的流逝,社会的洗礼,生活的磨炼,我们学会和过往和解,以为过往的岁月也消散在平淡的日子里,不曾想再次重读《挪威的森林》才明白那里藏着不仅是我们逝去的青春,也是人生,迷茫、救赎、孤独、重生。
直子和木月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几乎形影不离,是彼此间的影子,是彼此生命中的另一半,然而木月17岁那年选择自杀了,直子的世界也失去了光,只剩下孤独无助。渡边做为两人共同的朋友,早就被直子安静娴雅,身上有种独特的恬淡所吸引,他有义务代替木月照顾直子,拯救深陷痛苦中的直子,却不知他的细心照料却让直子浸入回忆的泥沼里,时刻提醒着她与木月的过往。直子即要求自己对死去的木月忠诚,又渴望渡边温暖的爱开启新的生活,她明知道“没有谁能够永远保护另一个人!”依旧在二十岁的生日之夜,将身体为渡边打开,那是对死去男友都未曾绽放的风景,也是她对重生的渴望。
那一夜过后直子又消失了,几个月后渡边得知直子在深山的精神疗养院治疗。渡边去探望不仅见到了久违的直子,还认识直子的新室友玲子,三人吃着烛光晚餐,谈论疗养院的趣事,渡边看着谈笑风生的直子,以为一却都走向正轨,不久直子自杀了。
直子与木月近乎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惧怕纷繁复杂的社会,如同被遗弃在苍茫的世间,直子的世界随着木月的死也随之坍塌了,直子饱受折磨,她无法摆脱木月死亡的阴影,也无法全身心地爱上渡边,走向新生,最终用她纯朴火热的爱情、以身殉情。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创痛,曾几何时我们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旁汹涌而过的车流和喧闹的城市,周遭即空旷又拥挤的环境,我们的内心却是空虚、迷乱,焦灼。就像直子最喜欢的歌曲《挪威的森林》,直子每听此曲必觉得自己一个孤零零地迷失在又寒又冻的森林深处,正如青春的我们在黑暗的森林深处,彷徨、恐惧、摸索、迷惑的渴望有人引领我们走出那黝黑的森林。
渡边的另一个女友是在学校里认识了绿子,是和直子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热情似火,留着短发,喜欢戴墨镜,她大胆向渡边示爱,没有丝毫羞赧和掩饰,像极春天的野草,洋溢着热情的生命力。然后绿子热情下包裹是浓浓的孤独。
绿子的父亲重病进了医院,绿子一边读书,一边照看书店,还要和姐姐轮流在医院照顾爸爸,其实绿子很小时,就承担了照料亲人的责任。爷爷奶奶,还有母亲,父亲,绿子也目睹了她们离世的过程,绿子说过,母亲死时,她一滴泪都没有流。因为年幼的她早已懂得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才是人生的常态。
忙碌的生活,没有家人关怀和陪伴,她总是感受到孤独,因此她仰起笑脸,认真的生活,是她对温暖的渴望。 她做一手好饭,对厨具很是讲究,为了买一个锅,她可以省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渡边和绿子,在医院食堂吃饭,渡边食之无味,绿子却吃得津津有味,她告诉渡边:“因为我要照顾人啊,擦洗端尿,一天忙下来很累的,不吃怎么行?有时忙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吃了!”这时我们明白绿子的热情、坚强是在对抗生活的重压,是对生活不如意的接纳,她诠释了最朴素的生活哲理:看透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然而引领渡边走出迷失森林的人是玲子,她称得上是渡边的良师益友,玲子第一次见到渡边,叼着烟对他说:"你是个诚实的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在这里住了7年,来来往往的很多人我都见过,我会看人,知道肯掏心的人和不掏心的人的区别。你属于肯掏心的人。准确说来,是想掏就能掏心的人"。
当渡边在温柔娴静的直子和可爱热情的绿子间徘徊时,玲子即懂渡边进退两难,也懂直子的孤独痛苦。当渡边深陷直子死去的痛苦深渊是,玲子鼓励她和死去的直子彻底告别,迎来全新的开始。玲子对渡边说:"假如你对直子的死怀有一种类似创痛之感,那么就把这种创痛留给以后的人生,如若可以学习到什么,那么就要从中学习。你的创痛与绿子无关,如果你还要伤她的心,势必会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因此,尽管你可能心里难受,也还是要坚强起来,要再成熟一些,成为大人。"
渡边说:“我的心有一层坚硬的壳,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所以我不曾对谁一往情深。”渡边这时才明白,他那坚硬的外壳都被热情的绿子攻破,从而渡边走出了迷失的深林,而获得新生。
玲子也在渡边与直子的身上获得力量挥别过去,迎接未来。玲子,约莫40岁的年纪,年轻时擅长钢琴,人生顺遂。25岁结婚,有过6年的幸福生活。然而命运却给她沉重地打击小手指不能动弹,引发精神疾病,成为钢琴演奏家的梦想也跟着破碎了。
然后致命的打击接踵而来,漂亮的女 *** 学生,挑拨玲子,直白地表达与她发展不伦的情感,被果断拒绝了。女学生怀恨在心,女学生伪装成被玲子欺侮的假象,昭告众人。流言蜚语将玲子逼到角落里,精神崩溃的玲子,自杀未果。为了不连累丈夫与女儿,她选择离婚,独自住进了疗养所,一住就是七年。最终在帮助渡边与直子时走向重生。
文中写道:"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这是一片感情的森林,或许不曾走过,可是它一直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即使是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会有一片你没有办法到达的森林。很多东西就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其实,很多事情,做错了;有些路,走过了,就别再回头"。
每个人心里有秘密森林,不论繁花似锦,还是荒芜孤寂,都是自己固守的阵地,无论是疗养的慰藉,还是紧锁苦痛的心门,谁也不能窥视,所以永远17岁的木月;“头脑的螺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的玲子;都迷失了,恐怕只有绿子不曾迷失自己,但她有的只是寂寞与痛苦,是将那一颗颗紧闭的心灵之门敲得“咚咚”的冲动。绿子是一片绿洲,是青春的沙漠上拯救干涸的希望。她有的只是痛苦,是护理病人和夜书屋中不断劳作的痛苦。
无论人生遭遇什么,都是一种经历,不是每份爱都能开花结果,但是每份爱都曾化为成长的力量,在无数黑暗的夜里默默温暖着我们。
时间永远是治愈心灵的良药,它不动声色的改变了一切,好比渡边多年以后回忆起直子来连脸都迷糊了,只记得她那冰冷的手和一头柔顺光滑的发,眸子里不时掠过一丝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