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虽然放弃抽烟让田彭氏失去了一个爱好和打发时间的方式，可静下心来一想，她又觉得这何尝不是一件一箭三雕的好事呢？第一当然是有利于自己的身体健康啦，这是医生说过的；第二可以省钱；第三则和自己的二孙子田野有点关系，他现在正在上高三。
自从上高中后田野不知道怎么就学坏了，甚至还偷偷学会了抽烟。作为一个学生，除了可怜的生活费，就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就没多少钱能拿来买烟。可是吸烟容易上瘾，没得抽的时候怎么办呢？由于知道祖母也抽烟，所以田野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他知道祖母放东西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木柜子，也就猜到那也是放香烟的地方。在周末回来的时候他会偷偷跑进祖母的房间，去翻那个柜子。如果看到香烟，他会毫不犹豫地拿去几根。他也不敢多拿，因为怕祖母发现后会告诉父母。如果他看到拆开的香烟，他只会拿去几根。如果没有拆开的，他就不敢拿了。
牯牛水库
一开始田彭氏并未发现二孙子偷自己的香烟，因为她老了，记性不太好。她只觉得每到周末的时候自己的烟就会抽得特别快，有时候才拆开的一包烟，过完周末也就没了。可是印象中自己每天最多也就抽三根，多数时候还是上下午各一根，怎么算也不对劲。不过她并未怀疑到别人身上，还想着可能是自己什么时候抽过，但是搞忘记了。怀疑到田野身上是某天她去屋后院子里“把鸡食”（梧城人对“喂鸡食物”的一种说法）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地吞云吐雾。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错把大儿子看成田野了呢。等她再定睛一看也就确定了那个正在享受的人就是二孙子。
很快她就想到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香烟呢？大儿子还不知道他抽烟，也就不会给他香烟，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给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买，或者偷她的。不过他的生活费非常有限，自己买的可能性很小，偷她的可能性反而更大。虽然猜到了是偷自己的香烟，可又没有证据，她也就不好去质问二孙子。她还纠结了下要不要把二孙子偷偷抽烟这件事告诉大儿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因为她知道大儿子对孩子的管教很严，脾气又很大。如果知道了二儿子抽烟这件事，他肯定会把那小子好好教训一顿，到时候二孙子说不定会怪到自己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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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二孙子偷烟这件事还是被田彭氏给抓了个正着。那天她要去小儿子家拿一件外套，就急急忙忙出了门。可才走了一百来米就发现忘记带冰糖了，那是小女儿拜年的时候买来的，她出门前还想着带一把给小孙子解解馋呢，于是只好赶紧折了回去。回到大儿子家她发现大门被虚掩了起来，可她刚走的时候大门明明是开着的啊。再说，二孙子在家，关大门干什么呢？不会是家里进了小偷吧？由于觉得事情有点反常，于是她就轻轻地推开了大门，又慢慢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出她所料，此时有个人正在翻她的柜子。
她刚想大叫一声：“干嘛呢？”，猛然就发现那个人正是自己的二孙子。于是她立马换了一副口气，很平静地说道：“田野，你在找什么东西呢？”。田野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转过身，急急忙忙说道：“没干嘛”。等看清是祖母，他就呆在了那里。田彭氏往前走了几步，田野才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跑了出去。田彭氏靠近柜子一看，果然香烟被翻到了最上面，并且还有几根已经被拿了出来。
由此她的推断得到了证实，二孙子果然偷过自己的香烟。这可把她气得不轻，心想这孩子怎么能干偷东西的事情呢？她想跑过去骂田野几句，可想了想，他毕竟是自己的孙子，怎么好发作呢？她又想把这件事和田野吸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告诉大儿子，可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她觉得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加有威慑力，尤其是面对没什么社会经历的小年轻时。当然，她也怕大儿子因此狠揍二孙子。
果然，二孙子由于做贼心虚，所以好几天都不敢直面祖母。每次看到祖母他都是低着头，连喊都不敢，也就更不敢再走进她的房间了。不过田彭氏还是觉得把香烟再放在大儿子家有点不安全，甚至可能引发二孙子再干坏事，于是就把它们转移到了小儿子家。小儿子家的孩子都还小，也就不会打那些香烟的主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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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田彭氏为预防二孙子做坏事而做了一些事情，可他还是犯了大错，并且还是在外面。那天田彭氏轮到了小儿子家，她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呢。突然马月芬就哭着跑过来喊她赶紧去拦住大儿子，不然二孙子就要被打死了。听儿媳这么说，田彭氏来不及细问就跑向了大儿子家。她跑得很快，甚至把马月芬甩在了身后。
还没到大儿子家呢，田彭氏就听到了二孙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大儿子狂风暴雨般的怒吼声。她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很多。等她走到大门口，外面正挤着几个邻居呢，他们都在朝里面喊着：“向文啊，别打了，你要把他打死啊？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哦”。田彭氏赶紧扒开挡着的那几个人，把脸凑到了大门缝里。等她定睛一看，里面的大儿子已经撸起了袖子，正在拿皮带抽着二孙子呢。
二孙子早已被打趴在了地上，浑身都是灰尘，脸上挂满了鼻涕和泪水，嘴里则发着哀嚎。见大儿子打得这么凶，田彭氏也不禁为二孙子捏了一把汗。她赶紧朝里面大喊了一句：“向文啊，别打了！你再这么打下去，你儿子就要被你打死啦！”。田向文听到了老母亲的叫喊，随即用重重的声音回道：“对，我今天就要打死他，免得他以后再做危害社会的事情！”，说完就继续用皮带抽了起来。马月芬此时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嘴巴里却不停地重复着：“向文啊，别打了哦，你好好教他啊！”。
由于田向文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田彭氏就又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向文啊，我就问你，你以前犯错的时候你爸爸有没有这么打过你啊？差不多就行了啊！”。听到老母亲的这句话，田向文突然停住了高高举起的皮带。田彭氏继续说道：“儿啊，听老母亲的啊，别再打了。教孩子也不能全靠打啊，打死打伤了怎么办？”。不知道是老母亲的哪句话说动了他，田向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皮带。
田彭氏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儿啊，赶紧把门打开，有话好好说嘛”。田向文望着侧躺在地上的小儿子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才慢慢地走过去把门给打开了。门打开的瞬间，马月芬就冲向了小儿子，并且紧紧地抱住了他。田彭氏则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然后突然就抡起拳头打了儿子好几下，边打边骂：“你怎么这么狠啊？连你自己儿子都这么往死里打！”。打了几下，田彭氏也跑过去安慰二孙子，并和儿媳妇一起把他搀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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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向文完全冷静下来，田彭氏才知道了他为什么那样打小儿子。原来田野在上学的时间和班里的小混混逃课，并且还跑去偷人家东西，结果被发现了。人家就把他们几个扭送到了派出所，然后警察就把电话打到了学校。当时田向文正在上课，接电话的是其他老师，那个老师赶紧跑去告诉了田向文。田向文就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记闷棍，脑袋里一片空白。可他还是坚持上完课，然后马上骑着自行车赶到了派出所。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他是越想越气啊，手也不由自主把车把手捏得越来越紧。他可以拍着胸脯讲自己一辈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教出来的学生也没听说过有作奸犯科的，怎么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被抓到了派出所呢？他实在想不明白。虽然怒气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可是在派出所的时候他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由于田野是初犯，还是学生，所以很快就被田向文领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田向文骑着自行车在前面，田野则低着头骑着叔叔的自行车跟在后面。他当时已经猜到一顿毒打是逃不了了，因为父亲的脾气自己还是知道的，“子不教，父之过”可是父亲经常对他耳提面命的。
果然，一回到家田向文首先就给了他一大巴掌。那个巴掌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他顿时感觉两眼一黑。他刚回过神来，一脚又踢在了他的腰上，直接把他干翻在地，接着数不清的脚又踢了过来。马月芬一开始觉得儿子犯了错应该要惩罚，可见丈夫打得如此狠，她就坐不住了，赶紧跑过去想拦住他。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所以很快就被田向文推到了门外。从门缝里她看到儿子被踹了好多脚，接着丈夫还解下皮带抽打起来。这场景把她给吓到了，赶紧拍着门求丈夫别打了，可田向文哪里听得进去呢？他们的吵闹声很快就引来了邻居，大家都大喊着让田向文停手，可他又哪里肯听呢？后来马月芬想到了田彭氏，这才发生了前面的一幕。虽然田彭氏觉得大儿子做得有点过，但给二孙子一点教训也好，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