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231）
岩松今晚有些激动，大雨坪的龙家会有人过来。也不算什么正式步骤，龙石生随堂弟来堂妹家，顺便看看堂妹夫蓝虓的兄弟蓝虠家的境况。大妹说是蓝家岩松对自己有意，自己也有心，所以请父亲过来看看。知道这事，龙石生自然高兴，他还希望未来的女婿能入赘到龙家，分担一些家中农活。要实现这一目的龙家必须主动，只有主动出击，了解清楚蓝家情况，才能早做打算，取得先机。
蓝虠摆了两个桌子的连桌，除叫来两个胞弟外，还把堂兄弟中最年长的蓝祥请了过来陪客。掌灯时分，主菜上桌，男人们列坐席间吃酒，女人们继续在厨房忙碌。
岩松不便上连桌，留在厨房给母亲和姐姐帮忙。岩山也没有去连桌，端着碗在厨房吃。岩山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自在多了。
姐姐问道：“他家大妹，长得好看吗？”
岩松没有回答。
要说看上龙家大妹了吧！岩松还真说不准，懵懵懂懂的。
三月三那天，岩松随蓝姓同龄人去大屋场，年年一样，这天大屋场很热闹。男孩在溪这边，女孩在溪那边，要说是对歌吧也没唱几句，能唱上几句的也就是那些族长、寨佬家的姑娘小伙，其他人根本就没机会，岩松也没唱。见同伴们都冲过河去，岩松也跟了过去。他们都有目标，不管是一人追一个，还是两人追一个，总之他们都追出去了。姐夫告诉他不管有没有目标都要追出去。所以岩松也过去了，可没跑几步就失去了兴趣，跟在其他人后面慢慢走着。有个女孩，也就是龙石生大妹，从田埂上过来问岩松，为什么不追出去。
岩松回答道：“这么多女孩，我都没看清楚谁是谁，怎么追？”
龙大妹问道：“那你看清我没有。”
“嗯，看清楚了，鼻子有点大。”
“你怎么这么说？鼻子大不好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找婆娘和鼻子大小没关系吧。”
“你说话真有趣。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也说不太明白，就是说硬要把一些事情说出道理来是很难的，也没有必要。”
“那也应该朝那方面去想呀。找出道理来了，就不怕 *** 。”
“岩松！你在想什么？”
姐姐的再次询问打断了岩松的回忆，他不解地看着姐姐，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龙家大妹，长得好看不？”
“鼻子有点大。”
岩山插话道：“鼻子不大，漂亮。”
姐姐不高兴地对岩山说道：“没问你！”
小伙子们哪里懂得，姐姐是想借岩松回答“好看不好看”这个问题，来探知岩松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龙大妹。
姐姐的操心是多余的，世上有几个人能像她和她丈夫那样一见面就相互看上了的。大多是在家人催促和对异性好奇心的共同作用下才有的结果。能不能看上，能不能真的看上，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姐姐太理想化了，这种理想化是无益的。千百年来，多少人在半推半就中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延续着大山里生灵的新旧交替。理性在这件事上显得苍白无力，物种繁衍的本能和本能的需求才是决定这一切的终极力量。
姐姐太理想化了，岩松又何尝不是？
当时，龙家大妹说：“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怎么做。”
岩松回应道：“那是那些可以出错的事情，而眼前这件事不同，不能出错。”
龙家大妹给了岩松一个大大的桐叶粑粑，里面包着五色饭和腊肉。他俩坐在亭子上的山坡上把桐叶粑粑都吃了。
酒桌上只顾吃酒，好像什么都没谈。而从双方的热情程度上来看，又好像什么都谈了，而且谈得很好，很融洽。
姐夫退出了桌上杯盏之间的战斗，红着脸到厨房来盛饭。实际上，他是来给母亲和姐姐汇报席间情况的。
姐姐问道：“怎么样？”
“龙家要岩松过去。”
岩山插话道：“不能让哥哥过去。”
姐夫打了一下岩山，说道：“谁要你说话了，得岩松自己说话。岩松！你说呢？”
“那里的人，我都不认得。”
“慢慢地就认得了。你看我，家里人谁把我当外人了。”
“我要把狗带过去。”
“那当然。别说一条狗，其他东西，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带过去。”
母亲问道：“几时办事？定了吗？”
“还得两家族长定。这章程还不都一样嘛，两家报各自的族长，族长派人到对方家问情况，然后由两家族长把时间和仪仗定下来。”
岩松突然说道：“你们先别报族长，我要先和那人，我们自己先说好。”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吃了她带的五色饭没有？”
见岩松不说话，姐夫继续说道：“先前，你不是说过吃了吗？吃了就等于定下来了。”
“当时，我肚子饿了。”
“不管什么情况，吃了就没说的了。”
岩松把吃了一半的饭端在手上，不再吃了，转身站到墙边，不说话了。
姐夫有些无奈，说道：“好！好！我去跟他们说说。”
龙家人表示理解，热情邀请岩松去一趟大雨坪。由于还有二十里山路要走，龙家人没有多待，吃完已经摆上桌的酒，就告辞走了。姐夫和岩松、岩山三人一起把龙家人送出了村。
之后，岩松和岩山牵着自己的狗回到了本江修，他们俩要住进临时搭起来的棚子，看管里面的物资。这样的事不能让吴辉玲和萧红雨，这两个女孩子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