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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玺明白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也不再掩饰,坦然承认道:“是,我和令,情同手足,同进同退。”
说完,迟玺对杨帆道:“把令叫来。”
杨帆不知何意,听着迟玺不容置疑的语气,赶紧唤来了寒令。
寒令步入大堂,看到气结的杨术,心里虽是抵触,还是给杨术施了个礼。
迟玺道:“禅云门新任长老寒令,杨家主认识一下吧!”
杨术道:“孤身一人,也好称长老。”说完这句,杨术才想起,迟玺不也是孤身一人便做了家主吗。
迟玺:“一人之力,也可力挽狂澜,杨家主今日就看看清楚,记住我兄弟二人,正好见证我们是如何一人撑起一方天地的。”
寒令懂了迟玺的意思,并排坐于迟玺身边,独自优雅的倒了一杯茶,对杨术看都不看一眼。
杨术却是不知趣地说道:“你若是交出寒令,便是功劳一件。禅云门覆灭方家,证据确凿,你别执迷不悟。你就不想想,迟家覆灭后你怎么会到禅云门的?还不是如同方家一样,灭了家族还留一个底牌。”
杨术在陈清逸的妖言怂恿后,便跟着陈家、易家讨伐了禅云门,本来还有几丝疑惑,但看到了方家的那个孩子后,就对禅云门的罪行深信不疑了。
迟玺没想到堂堂杨家的家主竟然如此‘无脑’,反驳道:“迟家和方家的覆灭原因我自会调查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和禅云门没有关系。”
杨术急道:“你不要被禅云门的残孽蛊惑了,禅云门精修魂术,最是能蛊惑人心。”这些话,杨术都是听陈志说的,他已经深信不疑。
迟玺握紧了拳头,怒道:“杨家主说话注意点,令公子的声誉,青宇之人谁不清楚,你在别人面前怎么说,我不管,但你在我面前说令的不是,别怪我翻脸。”
杨帆清楚迟玺是真的会翻脸,赶紧给他爹倒了一杯茶,求他爹道:“玺在禅云门住了六年,一直是寒令照顾着他,如哥哥一般。您别跟玺说令的不是,还是等他们调查清楚了再说吧。”
杨术正在气头上,一巴掌拍掉了杨帆手里茶杯,怒道:“你跟着搅和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不知上进的东西。”
杨帆弓着身子,不知所措。他虽在迟玺和杨术面前没有什么顾虑,但此刻寒令在,杨帆莫名觉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迟玺看清杨帆窘态,维护道:“杨帆也是我兄弟,希望杨家主在我璃山还是注意点分寸。”
杨帆看了迟玺一眼,站回了杨术身边。脸上神情,一言难尽。
杨术没想到教育自己儿子还能被迟玺说道一番,看迟玺那欠揍的样子,完全失了辈分一般,回道:“你与杨帆同辈,就要有作为晚辈的态度,跟我谈分寸,你迟家家教何在啊?”
迟玺笑了,回道:“杨叔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呢,从来不守什么规矩。以前在璃山,有爹娘惯着我,我便是胡作非为的。后来在禅云门,有令和三长老惯着我,我也是随心所欲的。杨叔叔虽与我迟家交好,但对我个人来说,好像没什么私情。我既可以跟杨帆站在一处,称您一声杨叔叔,我也可以以迟家家主的身份,唤你一声杨术。”
杨术被迟玺怼得无话可说,他本就是性格刚直的人,说话没有什么套路。本来想来迟家看看,能搭把手的搭把手,结果几句话不对,便陷入了如今的境界,气得杨术直喘粗气。并且迟玺说的话,不论怎么想,也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喘了几口气,像是对迟玺失望了,杨术决然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执迷不悟。那今后我便也不再管理迟家之事。”
迟玺浅淡回道:“随意~”
杨术气得不行,这么多年的付出,没得到感激,还落了个嫌。愤愤站起身,准备离去。
迟玺补充道:“希望罢着禅云门的杨家人到时候识趣一点,星辰剑可不认人。”
杨术:“那就看你迟玺有何本事了。是非不明之人,望你好自为之。”
迟玺:“好一个是非不明,希望杨家主记住这几个字。”等水落石出的时候,不知杨术又会有何说辞。
杨术哼了一声,带着杨家门徒往外走去,看杨帆竟然没跟上,骂道:“你怕是忘了你姓什么。还不滚过来。”
杨帆不情愿地跟上了杨术的脚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迟玺心里依然愤愤难平,垂着眸子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把茶杯摔到桌子上。
寒令听着迟玺那些话,确实迟玺觉得有些无礼了,杨家对迟家,也算真心实意,迟玺不该如此轻易跟杨家主翻脸的,便严厉提醒道:“有些鲁莽了。”
迟玺正在气头,还以为寒令会安慰自己几句,却听见寒令也来指责自己,愤然道:“不要来教我做事。”
寒令疑惑不已,迟玺的心性,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似乎,对自己的地位有一种偏执,不许任何人有凌驾之势。寒令顺着他的脾气说道:“我并非指责你,只是作为家主,应该稳重一些。你是青宇第一家族的家主,又何必与他人计较如此清楚。”
迟玺听寒令这样说,才顺了心意,回道:“人心都是得寸进尺的,若我态度不明确一些,他们恐怕还要联名来弹劾于我。”
寒令看着大堂上的几箱黄金,回道:“不至于,杨家对迟家,情深义重。这些黄金,若是在普通家族,足够吃喝好几辈。6年的迟家商业,若是不好好打理,也难有这些收入。这次送来的黄金,估计除了迟家的收益外,杨家还倒贴了不少,应该是怕迟家需要花销。这,足以看出杨家的用心之处。”
迟玺对钱一向没什么概念,从来没过过什么精打细算的日子,就算是黄金,也能当做泥巴玩,哪里能通过几箱钱财看到这么多事情。听寒令一解释,才领略到杨术的心意,但面上,却是毫不认输道:“我迟家也没少照顾过杨家,他献点黄金也应该。”
寒令不再与迟玺争论,他只看一看迟玺的表情,便知道他在硬撑。此刻只有寒令和迟玺二人,迟玺还是这故作姿态的模样,寒令有些不安,似乎迟玺,有点急功近利了。明白这样的迟玺不适合沟通,寒令站起身,走出了青云殿。
迟玺望着寒令消失的背影,心里又多了一丝愤愤难平。杨术甩脸就算了,寒令也甩脸!都是什么跟什么!
‘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们管,你们爱管不管。’迟玺也不收拾青云殿上的黄金,他从来任性,钱财看轻,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半点留念。只身钻进流云殿,回了秘洞里。
如今星辰剑和乾坤鼎都已在手,迟玺需要细研它们之间的关系。他悟性极高,能参透很多秘籍,正如他悟出魂、灵、魄三力一样。星辰剑和乾坤鼎在他的研究之下逐渐露出锋芒。
每当参悟出一点苗头,他便会潜在秘洞一直不出来,直到研究透彻为止。
杨帆回了杨家后,被训了个狗血淋头,气得杨帆说出:“反正不喜欢我,还不如把我逐出家族。”
杨术在迟玺这被气个半死,回家又被杨帆气。拖着杨帆来到乌山山门,一脚把他踹出山,骂道:“滚出去就不要回来。”
杨帆抓住机会,跑回了迟家。他知道他爹只是一时气急,根本不会逐他出杨家,所以他跑得老快,免得他爹反应过来后不让他出门。一回到璃山,杨帆便又围着苟娇转了。
等杨术想通杨帆的伎俩,杨帆已躲到璃山说什么也不去见他了,气得杨术又郁结了好几天。
寒令等伤势完全恢复,暗自潜回了禅云门。禅云门上下,已是陈家门徒把守,偷偷溜到端云阁,还好,这个偏僻的地方没被人发现,他潜回房间,把重要的东 *** 进房间的暗格,然后在端云阁设了一个隐形的结界,隐掉了端云阁,这才退出了佛山。
寒令记得出事前夕,是有部分师弟在外游历的,便在佛山脚下的三泉镇留下了禅云门的暗号,让归来的同门前去璃山会合。
忙完这些,寒令再次回到璃山,一入山,便看到迟玺满脸不悦的拦在门前,堵着路,寒令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问道:“何事?”
迟玺眼皮一抬,盯着寒令道:“你去哪了?”
寒令被迟玺审视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有些抗拒道:“怎么?”
迟玺:“问不得吗?”
寒令:“并非。”
迟玺:“那你去哪了?”
寒令:“佛山。”
迟玺猜到寒令是回佛山了,心里害怕他一个人回去有危险,嘴上却道:“收回禅云门是我迟玺管定了的事情,不要轻举妄动。”
寒令听着迟玺带着指令的语气,皱了皱眉,回道:“只是看了看。”
迟玺:“那就好,以后出门,给我说一声。”
寒令:“为何?”
迟玺:“入我璃山门,就归我迟玺管。”
寒令垂目,稍一思索,回了句:“没人能伤我。”他能读懂迟玺的心意。
迟玺被寒令看穿了心思,似有几分窘迫,咳了一声,转身往流云殿走去,甩给寒令一句:“那你自便吧!!”
寒令望着迟玺的背影,心绪复杂。
如今迟玺与寒令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家主对下属,迟玺的领主意识,似乎越来越强了。
尽管寒令能读懂迟玺的言外之意,但如今迟玺的变化他更是看得清楚,虽然迟玺只是嘴上倔强,但心里,也似乎越来越看重名利。
寒令打算好好和迟玺谈谈,但等了十天,都没见迟玺出流云殿。只有杨帆受迟玺安排,每日在流云殿的桌案给他备些糕点或食物,迟玺也只是偶尔会取,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取的,等于他根本没显过身。寒令无奈,给他做了些山莓糖,酿了些山莓酿,然后再次出了山门。
这一次,寒令一个月没有归山,外出寻找到了几个游历在外没有归山而逃过一劫的禅云门弟子。回来一趟也不过待几天,就再次出门了。他待在璃山的日子并不多,他需要收集更多的人手。
偶尔遇到一些有天赋的孤儿,他也会带他们回璃山进行培养,给他们一个安生之所,当是禅云门待入门的弟子,或是安排给璃山当门徒,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务。
他们都需要进步,需要人手,也需要岁月的沉淀。
又一次,寒令带着十几个新收门徒回山,迟玺竟也难得的也没待在洞里。
看到寒令归来,迟玺在流云殿摆上了一壶茶。寒令踏进殿门才发现,迟玺竟然搬进流云殿住了。
“最近在忙什么?”迟玺问道。
寒令如实回道:“寻觅人手。”
迟玺:“有多少了?”
寒令:“四十余人。”
迟玺:“可以啊,给我璃山分几个。”
寒令:“好。”
迟玺顿了顿,喝了口茶,看了看寒令,又收回了眸子。
寒令:“有何困惑?”
迟玺轻咳了一声,唤出星辰剑给寒令看,说道:“星辰剑是王者之剑。”
寒令看了一眼星辰剑,回望迟玺,让他继续说下去。
迟玺道:“我还未寻到觉醒之法?”
寒令:“上次在幽都,它不是觉醒了吗?”
迟玺:“应该只醒了一部分。”
寒令:“乾坤鼎呢?”
迟玺:“没什么用,什么都炼不了。”
寒令:“你在炼什么?”
寒令这一问,迟玺有些躲闪,回道:“什么也没炼出来嘛。”
看出迟玺那欲盖弥彰的紧张,寒令提醒道:“事极必反,不可心急。”
迟玺:“你不是也着急收回禅云门吗?”
寒令:“我并未急。”
迟玺又喝了一口茶:“这星辰剑和乾坤鼎明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偏偏没有联系的门路,似乎还差点什么东西啊。”
寒令:“你说说看。”
迟玺看了看寒令,有些欲言又止。
寒令看出迟玺眼中对自己的顾忌,没有追问,若是迟玺愿说,寒令自会知无不言。但若迟玺不说,寒令也不会逾越。
如今寒令和迟玺之间,已经有了越来越宽的芥蒂,寒令也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若迟玺不再需要寒令,寒令断不会打扰半分。
迟玺又喝了一口茶,见寒令毫无追问的意思,以为寒令对自己已经不怎么关心了,想了想,或许寒令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禅云门吧。因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也是迟家。
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会,迟玺才说道:“什么时候走啊?”
寒令:“就这几日。”
迟玺:“你是在璃山呆不住吗?”
寒令:“呆着并未有什么作用。”
迟玺:“哪你忙去吧!”
寒令:“我并不忙。”
迟玺:“那~~”
寒令:“但说无妨。”
迟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好久,没吃过,热饭了。”
寒令看着迟玺,回道:“想吃什么?”
迟玺:“什么都行。”
寒令:“好~~”
直到寒令出去,迟玺才发现寒令的茶,一口都没动。
出了流云殿,寒令做着饭,心里也是千思万绪。迟玺的变化让寒令捉摸不透,也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迟玺到底在炼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功法有何进展,更不知道他有何想法与打算。
唯一清晰的感觉,便是自己要离开了。
他倒是希望迟玺给他安排点什么,哪怕是要求寒令每天都得给他做饭,这样,他至少就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可迟玺又怎会用如此浅薄的理由来留住寒令。迟玺如今,也有他的事业要忙。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迟玺便匆匆回了秘洞。
寒令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在所寻门人中,寒令安排了一个叫做‘文柏’的男子做迟家主事。这个文柏寒令探过,是个可靠又机灵的人。
文柏很快接手了迟家的事务,并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寒令还特意吩咐文柏,只要迟玺出来,就给迟玺准备些饭菜。
文柏也清楚迟家如今的人手,力所能及地做着所有他能做的事情。
迟玺只在有疑惑需要探讨的时候,才会去找寒令,但找到的次数也少,索性懒得找他了。
而寒令,从未主动找过迟玺。每一次见面,他都能感受到迟玺变得更加陌生。索性璃山也回得少了。
迟玺的专注,寒令的回避,让两个人成了两条线。
一切都在进行中,似乎却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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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春秋,寒令收的弟子已有百十人。
“我发现一个大秘密,准备好杀回禅云门了吗?”迟玺说这话时,身上已没有半分少年之气。
此时寒令已有三个月不在璃山。这次回来,也是送人,本打算送回就走,但迟玺要收回佛山,寒令自是愿意的。他已经等了他很久了,若不是有迟玺那句‘收回禅云门是我迟玺管定了的事情。’寒令早就带着弟子们杀回去了。
至于迟玺发现的大秘密,寒令并不关心。他从来就不在意迟玺发现了什么,因为每次回来,迟玺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发现。也早已经习惯了迟玺的陌生与进步。
寒令点了点头:“何时出发?”
迟玺:“明日。”
寒令:“好,我去准备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