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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修罗武神》

简介:论潜力,不算天才,可玄功武技,皆可无师自通。 论魅力,千金小姐算什么,妖女圣女,都爱我欲罢不能。 论实力,任凭你有万千至宝,但定不敌我界灵大军。 我是谁?天下众生视我为修罗,却不知,我以修罗成武神。 等级:灵武,元武,玄武,天武,武君,武王,武帝,武祖....

入坑指南:“雪姬,我知道你很强,但…这修罗神石,对我也有用,你若是想分得一些,我可以看在从前的关系,分你一些。”

“但你若想独吞,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楚枫说道。

“你一个修武界的武者,这修罗神石对你有何用,无非是为了给那个丫头留着吧?”

“既然你不肯屈服,那我便也只能动手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再中我的剑,可就没有解药了。”

“楚枫,你自己要想清楚。”

雪姬再度将那把暗黑长剑取出,却目光也不像先前那般妩媚,而是变得凌厉无比。

此时的雪姬,不是人间尤物,更像杀戮女神。

“早就想清楚了。”

楚枫说道。

“那你便受死吧。”

雪姬说话间,便手握长剑,向楚枫冲击而去。

唰——

可雪姬刚刚动身,楚枫一剑挥出。

嗷——

一道紫色飓风,携带龙吼之音,向雪姬冲击而来。

那飓风之凶猛,雪姬的身躯,在其面前,显得渺小不堪。

因为,这乃是六段尊禁,尊禁风龙吟。

楚枫已经知道雪姬不简单,所以不再留手。

而这尊禁风龙吟,也算是楚枫的较强手段。

“哼!!”

然,面对尊禁风龙吟,雪姬只是轻哼一声,前行的速度都未减缓,而是飞向楚枫的同时,一剑挥出。

一道巨大的黑色剑气,呈月牙状,竖着便劈砍而去,竟直接将尊禁风龙吟斩散开来。

最主要是,尊禁风龙吟散了,可那黑色剑气,却并未散,而是向楚枫冲击而来。

“这妮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虽然早有准备,可尊禁风龙吟,都被雪姬如此轻易的斩断,还是让楚枫有些意外。

面对如此雪姬,楚枫自然更要认真。

轰——

只见楚枫脚下,轰鸣炸响,一道红光也是自其刚刚所站立的位置闪过,楚枫整个人却消失不见。

那黑色剑气,只能落空。

紧接着,那刺耳的轰鸣不断传来,每传来一次,都有一道红光留下。

这乃是楚枫,自圣谷所得武技。

七段尊禁,雷暴龙形步,每踏出一步,都可发出雷暴之音,威力弱于同段武技,但却是较为优秀的身法武技。

唰唰唰——

雪姬战斗经验也是颇为丰富,对着快速行走的楚枫,接连挥出黑色剑气,并且是预测攻击。

楚枫只要正常前行,便会被那剑气击中。

可楚枫行走路线变幻莫测,所以不断袭来的黑色剑气,也是被楚枫一一躲过。

“你脸怎么红了,跑起来这么累吗?”

虽然雪姬的攻势,被楚枫运用雷暴龙形步所躲过,可雪姬不仅不慌,反而调侃起楚枫。

因为楚枫的脸,的确越来越红了。

嗷呜——

可突然,楚枫对着雪姬大嘴一张。

一道巨大的音波,自楚枫口中扩散,向雪姬冲击而来。

音波不仅肉眼可见,甚至隐隐间还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龙头虚影。

这也是楚枫,自圣谷所习武技。

七段尊禁武技,雷暴龙形破,气运丹田,发出龙吼之音,乃是攻杀形武技,若与雷暴龙形步配合使用,威力会有叠加。

所以楚枫这一声怒吼,威力实际上是要强于寻常的七段尊禁的。

而这音波也的确强横,雪姬那袭来的黑色剑气,都被其直接吹散。

“哼。”

可面对如此攻势,雪姬却是冷笑一声,随后她眼眸变化,随后同样嘴巴一张。

磅礴的黑色气焰,竟自其口中喷出,化作一张恐怖的黑色巨脸,与那龙头音波对撞。

轰隆隆——

两股力量相互碰撞,那雷暴龙形破,竟破碎开来。

而黑色巨脸,虽也碎裂,但却化作黑色剑雨,向楚枫冲击而去。

那乃是覆盖攻击,面积之广,几乎避无可避,就连楚枫的雷暴龙形步,也是逃不掉。

见此情形,楚枫也不再躲避,而是站在原地,摆出了一副特别的拔剑姿势。

明明只是一个姿势,可他的气势,却变得全然不同。

突然,一剑挥出!!!

黑色的火焰,竟自太古英雄剑掠出。

火焰滔天,恐怖无比,竟散发宛如来自地狱般的可怕气息。

而这黑色火焰,威力更是可怕。

就连那黑色气焰化作的漫天剑雨,都是还未靠近,便被黑色火焰,燃烧殆尽。

这同样是圣谷所得武技,八段尊禁:狱火拔剑斩,虽是于圣谷所得,但却是斩妖大帝所创。

黑色火焰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呈包围之势,将雪姬吞没。

被吞没后,雪姬的气息也是消失。

“会不会出手太重了?”

这让楚枫眉头紧锁,楚枫可不想杀死雪姬,否则如何向羽纱交待?

但是没办法,先前雪姬的攻势太强了,除了这狱火拔剑斩,就唯有天雷九重斩可以对抗了。

而天雷九重斩,不仅对自己有副作用,威力更是惊人,所以显然狱火拔剑斩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就在楚枫担心之际,那黑色火焰的中间,出现一道空洞,很快雪姬便迈着优雅的步伐,从中走了出来。

她安然无恙,明明从那般恐怖的黑色火焰走出,可却连头发都没有少上一根。

“楚枫,武技运用的很是得心应手嘛。”

“我不得不承认,你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就你刚刚的手段,当今与你同境界的修武者,应该少有人是你对手。”

“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我…可不是寻常之辈。”雪姬说道。

“你不是寻常之辈,你是什么辈?”楚枫问道。

“我是什么人,你去问羽纱便知。”

“但我劝你别问,不然你会后悔,后悔失去了我。”雪姬说道。

“那我一定要问。”楚枫说道。

“为何?”雪姬也是有些好奇。

“因为很久没体会后悔的滋味了,想体会体会。”楚枫笑着道。

听闻此话,雪姬却是眼中寒芒涌现。

“楚枫,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耍嘴皮子。”

雪姬此话说完,眼眸变得漆黑。

下一刻,其身上释放出磅礴的黑色气焰,长发也随之乱舞。

楚枫那黑色火焰,竟被直接被这黑色气焰所吞噬。

那黑色气焰,竟化作千军万马,一个个身骑战马,手握长枪,整齐的站在雪姬身后。

虽是气焰凝聚而成,可每一个都散发极为强大的气息。

但最可怕的,却是雪姬,她才是统领这千军万马的女王。

楚枫一眼就看出,那是攻击手段。

是比八段尊禁,还更为强大的手段。

“楚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受死,还是为我所用?”雪姬凝声问道。

“雪姬,我本不想伤你,可今日我绝不退让。”

楚枫说话间,便握紧了手中的太古英雄剑。

楚枫知道,其他手段,已经无法与雪姬抗衡。

既然如此,他就只能施展天雷九重斩了。

虽然明确被警告过,不可再用天雷九重斩,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但是那可是修罗神石,并且足足一千块,没有消耗过,极为完整的修罗神石。

楚枫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修罗神石拿到手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蛋蛋。

可就自此时,一道甜美且无比熟悉的声音,自界灵空间传入楚枫耳中。

“喂,你想干嘛?”

“他们不是都说了,不能再用这手段,怎么还想用,你不要命了?”

听到这个声音,楚枫先是内心一颤,随后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

如今界灵大军被封,羽纱在修炼,是谁在说话?

无需任何猜测……

因为听到这个声音那一刻,楚枫就已经知道这是谁。

第二本:《九星霸体诀》

简介:是丹帝重生?是融合灵魂?被盗走灵根、灵血、灵骨的三无少年——龙尘,凭借着记忆中的炼丹神术,修行神秘功法九星霸体诀,拨开重重迷雾,解开惊天之局。 手掌天地乾坤,脚踏日月星辰,勾搭各色美女,镇压恶鬼邪神。 江湖传闻:龙尘一到,地吼天啸。龙尘一出,鬼泣神哭。

入坑指南:龙尘站在虚空之上,气息上下起伏,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双目之中,杀意冲天,威势覆盖全场。

龙骨邪月直指前方七个身影,那七个身影全身被迷雾笼罩,显然他们并不想暴露身份,不过,浩瀚的威压无法掩饰他们天圣强者的身份。

这是七个恐怖的天圣强者,他们早已经隐藏在周围,一直观看着这场战斗,但是却并没有急着出手。

当天人族的那位天圣强者出手,他们都以为不需要他们出手时,龙尘却给了他们一个不敢预料的结局,龙尘竟然击杀了天人族的天圣强者。

虽然天人族的天圣强者,天圣之根被毁,境界正在跌落中,但是他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灭杀龙尘这样的神尊境弟子,应该是极为轻松的事情。

可是龙尘刚才那一击,直接将天人族的天圣强者斩成飞灰,这一刀之力,就连他们都感到惊骇,他们同时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龙尘绝对不能留。

不过他们刚刚现身,龙尘手中龙骨邪月就指向了他们,龙尘的话还在天地间回荡,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那一刻,他们同时响起了一个可怕的名字——龙战天,那个只需要一个分身,就能轻松毁去天圣强者的恐怖存在。

当龙尘说出这句话,他们同时心头一凛,他们也跟龙尘一样,一下子明白了龙战天在九天之门前现身的用意。

那一刻,他们变得犹豫了,龙尘父子都是狠人,如果他们杀了龙尘,龙战天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他们,正如龙尘所说,他们会面临灭族灭种的威胁。

“别怕,事后只需要将战场处理干净,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一个天圣强者冷哼道。

“干净点?就凭你们能做得干净吗?你们一大部分人已经去袭击我书院据点,你敢保证他们都能活着离开吗?”龙尘冷笑。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顿时一惊。

“这是我一手布置的陷阱,又怎么会不知道?我龙血军团的兄弟们孤身前来,就是要跟你们赌一把。”龙尘将龙骨邪月扛在肩膀上,冷冷地道。

“轰隆隆……”

大地上的魔主,还在不停地挣扎,但是始终无法挣脱白诗诗的黄金锁链,而其余的魔怪,都已经被龙血战士杀了个精光。

龙血战士们,全部都站在龙尘的背后,他们摆出了最强战斗姿态,哪怕是面对天圣强者,他们也没有露出半点胆怯。

“夏晨,探查到什么没啊?那个压制修为的结界哪里去了?”双方对垒之际,郭然焦急地对夏晨传音道。

夏晨来到这里,第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控制这里的结界,可是,都这么长时间里,夏晨依旧没有找到结界的位置。

“这里的结界,应该是有人可以控制的,否则这些天圣强者,绝对不会有恃无恐。”夏晨咬着牙道。

他已经使用阵盘,探寻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结界能量来源,只能感受到轻微的能量波动。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能量来源,锁定结界发动的位置,但是人家不给他这个时间。

夏晨也暗暗着急,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别说是七个天圣强者,就算是一个天圣,他们也对付不了,这场行动,注定要失败。

“我偏偏不信这个邪,你们不敢动手,就让我来!”

七个人之中,一个身形高大,头生独角的生灵,携带着狂暴的天圣神威,一拳对着龙尘等人砸来。

一拳击出,气血冲天,虚空塌陷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龙尘以及龙血战士们全部笼罩。

这个生灵十分狡猾,一拳全力击出,却隐藏了本命神通的异象,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种族和来历。

“龙血十字斩”

眼见那天圣强者出手,郭然一声怒吼,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两把长刀十字交叉。

“啪”

龙尘一掌按在了郭然的背后,紧接着谷阳、李奇、宋明远的手掌,一一按在龙尘的背上,后面的龙血战士们,依次将手掌按在前面人的背后。

每一个龙血战士全身龙血燃烧,那一刻,万龙咆哮,众人头顶之上,形成了一道万龙神图,神图一出现,但凡拥有龙血之力的龙血战士们的力量,都凝聚成了一块,全部涌向郭然。

郭然的双刀发光,一刀血色的“十”字激射而出,精准地斩在那天圣强者的遮天巨拳上,这汇聚了众人所有龙血之力的一击,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轰”

在万龙咆哮声中,十字撕裂虚空,那只遮天大手,被十字硬生生崩碎,鲜血散落长空。

那个生灵的一只大手,竟然被龙血十字斩给斩爆了,同时他周身的迷雾散开,露出了一个全身覆盖着蓝色鳞片,人身牛首的怪物。

那怪物无法隐身,看着失去的一条手臂,眼睛瞪得如同灯笼一般,显然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一刻,就连他身边的那六个人也都惊呆了。

郭然一阵摇晃,忽然龙尘一用力,将他拉到了身后,此时的郭然伤上加伤,拼命硬撑不让自己倒下,龙尘站出来,挡在他的前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龙尘看着那牛头怪物冷冷地道:

“你们太小看我们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们会来这里送死?

不妨实话实说,你们可以破坏我们的计划,却杀不了我们,我们胜不了你们,但是我们能全身而退。

如今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对我们出手,我们会立刻逃走,我们的任务失败,这个仇我记下来了,反正我已经记住了这个牛头怪的模样,找到你们并不是什么难事,等我爹回来,他杀老的,我们杀小的,让你们知道,什么是鸡犬不留。

二,现在立刻离开,我继续完成我的任务,你们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损失,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如何选择,你们给我一个直接了当的回复。”

龙尘这一番话,顿时让那牛头怪物面色极为难看,其他人也都变得沉默了,显然,他们都十分忌惮龙战天,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龙尘也不催促他们,而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空间之中,有明显的灵魂波动,显然,他们在私底下交流着什么。

“嗡”

就在这时,忽然夏晨手中的一块阵盘亮起,紧接着一道光幕将整个世界笼罩,那一刻,几个天圣强者脸色大变,他们的气息竟然一瞬间急速下降。

“不好”

他们顿时意识到了不妙,而这时龙尘的龙骨邪月,已经无情斩下,同时大声喝道:

“兄弟们,屠圣的时刻到了,一个也别留。”

第三本:《元尊》

简介:吾有一口玄黄气,可吞天地日月星。

入坑指南:当第三神的神性光辉顺着三叉戟涌入圣神体内时,诸天大军中,无数人通体冰寒,这一刻,那原本还涌动着希冀的心,在此时陡然下沉。

在那片刻之前,他们还做着最美好的打算,那就是第三神与圣神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最终双方只能罢手,从此诸天也能够再享太平,而有了第三神的守护,圣族也再不敢如以往那般肆意的欺凌,践踏诸天。

这个结局,很多人都能够接受。

可谁都没想到,这即将实现的美梦,却是会突然间如泡沫般的破碎开来。

眼前的双神之战,局势突变,第三神竟是直接落入了险境!

任谁都知晓,随着神性被夺走,第三神的力量必然大降,那时候想要再制衡圣神,无疑就是一个笑话。

这一刻,诸天大军陷入了恐慌与骚乱之中。

即便是金罗,苍渊,帝龙,赤姬四位古尊都是有些失神,罕见的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毕竟这般变故,实在是太过的出人意料了。

当然,更多的也是被圣神那般深沉的谋划与算计所震骇。

这等存在,诸天真的斗得赢吗?

“保护第三神!”

不过,四位古尊最终还是强行的清醒了过来,他们嘶声力竭的爆发出咆哮声,旋即惊天源气爆发,已是率先破空而出。

因为他们明白,第三神是诸天最后的希望,如果第三神真的在这里被圣神吸收了神性,那么诸天也将会迎来末日。

所以不论如何,绝对要保住第三神!

随着四位古尊掠空而出,后方的那些诸天圣者在犹豫了一瞬后,眼中也是流露出决然之色,他们明白这不过只是飞蛾扑火般的行迹,可他们没有选择,一旦圣神完成吸收,那么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更为凄惨的结局。

轰!轰!

浩瀚伟力升腾而起,一道道光影撕裂了混沌虚空,直射圣神所在。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是被圣神所察觉,然而祂只是随意的一瞥,那模样犹如是看见冲向巨龙的一群蚊虫般。

“勇气可嘉,可惜毫无作用。”祂笑着评价了一句,旋即伸出手掌,轻轻一压。

那一瞬,混沌虚空犹如是被凝固,而原本破空而来的四位古尊以及诸天圣者的身影直接是停滞在了虚空中。

他们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仿佛是一座座石雕般,矗立于这茫茫混沌虚空之间。

那一幕,显得格外的悲凉以及令人绝望。

圣神随手困住诸天圣者,然后祂的目光继续转回第三神,祂能够感受到第三神的神性光辉在顺着三叉戟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

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于祂的体内扩散开来。

“多么美味的神性啊。”

圣神面露陶醉,露出笑容:“第三神,吾在那黑暗中被祖龙意志不断折磨时,时刻都在想着这一天。”

“只要将你的神性完全吸收,再将这诸天生灵尽数的灭绝吞食,那么吾就能够真正的晋升,成为这方世界真正的第一主宰。”

“那个时候,祖龙的一切痕迹都将会被抹除,这个世界,将会由我随心所欲的创造。”

第三神冰冷的玉颜死死的盯着圣神,其中满是怨毒之意。

“第三神,失败者,就应该承受失败的代价,祖龙意志将你诞生,试图用来制衡吾,但吾的手段,显然比祂更高一筹。”

“这场博弈,吾赢了。”

伴随着圣神的淡淡言语,那由其体内散发出来的神威则是变得越来越恐怖,那神威弥漫,渐渐的覆盖到了诸天之中,这一刻,诸天生灵皆是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恐惧,瑟瑟发抖间,不敢动弹。

此时的他们,犹如是鱼缸内的小小鱼虾,然后突然的看见了鱼缸外一张巨大无比的面孔,带着戏谑与凶残的注视着他们。

光是那等视线,就让得人恐惧到失去一切力量。

而第三神娇躯上所散发的神威,则是开始急速的减弱,周身神光更是迅速的黯淡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神性涌入圣神的体内,祂的身躯外,开始出现了一层层神灵物质,那物质宛如蛋壳般,有着将其覆盖的迹象。

圣神低头看了一眼这般变化,嘴角的笑容更为的浓烈了,这是蜕变的前兆,只要能够将第三神的神性尽数吸收,祂就会陷入短暂时间的蜕变,等到祂完成这种蜕变时,其力量将会前所未有的提升。

而这种吸收,持续了不知多久时间,直到某一刻,眼前的第三神周身的神光尽数的黯淡。

祂那充斥着神性光辉的眼瞳,也是在此时失去了所有的光辉。

感受着最后一丝神性自第三神体内脱离,圣神缓缓的抽出了三叉戟。

而第三神的娇躯则是宛如失去了所有力量般的坠落而下。

“第三神,你存在的意义已经完成了,所以接下来...消失吧。”圣神淡淡一笑,手中三叉戟遥遥的指向第三神坠落的身躯。

咻!

一道磅礴神光破空而出,神光过处,抹灭一切物质。

虚空上,那被凝固的苍渊,金罗等诸天圣者见到这一幕,皆是眼眶欲裂,他们的心中在发出绝望的咆哮声。

他们为了令得第三神诞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与期望,然而眼下,这最后的希望却是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磨灭,这一刻那种愤怒,绝望几乎要冲没他们的理智。

可不管他们如何疯狂的挣扎,那凝固的虚空都是不可撼动丝毫。

苍渊老泪纵横,此时他所想,却是当年在那空间中时夭夭那清冷而灵动的美丽脸颊,那时候的她,虽然清冷,但却充满着活力。

那一声声黑爷爷,足以将苍渊的内心融化。

然而如今,那个人儿,即将彻底的消失于这天地间。

“夭夭...黑爷爷对不起你,或许我不该将你带出归墟神殿,也不该带你去到那座空间。”眼泪自苍渊苍老面庞上滚落下来,旋即他闭上了眼目,再不忍见到那残忍的一幕。

咻!

神光斩下,连混沌都被撕裂开来。

诸天圣者皆是眼露绝望。

嗡!

而就在神光即将斩中第三神的身躯那一瞬,异变陡生!

那里的虚空突然破碎,有一道光影踏空而出,他手持斑驳黑笔,周身释放亿万神光,笔锋上扬,有滚滚神力喷薄,宛如是一柄擎天巨枪,生生的将那坠下的神光,一斩为二。

轰隆!

巨声如惊雷,炸响虚空,传遍诸天。

这一刻,诸天圣者睁大了眼睛,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们见到了什么?在这诸天中,除了第三神,竟然还有人能够接下来自圣神的神力攻击?!

那是谁?!

圣神的眼瞳同样是在此时微微一凝。

天地寂静,唯有无数道惊骇目光投来。

那里的神光在渐渐的收敛,众人终于是能够看清楚。

然后他们便是见到,一名男子立于虚空,他的身侧悬空浮着斑驳黑笔,在他的双臂间,横抱着坠落而下的第三神。

一道道神力光环,不断的自那道人影脑后扩散出来。

嘶。

望着那道人影的时候,苍渊,金罗等诸天圣者的面色,则是开始一点点的凝固起来,即便此时他们已被禁锢,但那心中,却是有着充满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声音如雷鸣般的咆哮起来。

“周...周元?!”

第四本:《剑来》

简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陈平安,唯有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入坑指南:一手抵住蛮荒天下,礼圣法相一脚后撤,踩踏在其中一座符山之上,作为支撑点。

山中数以百万计的金色符箓,如疯狂生长的蔓草裹挟住礼圣的脚踝,刹那之间,原本一尊几近破碎的巍峨法相,瞬间恢复原状,重返巅峰。

礼圣再抬起一手,五指张开,出现了一把金色圆镜,一圈圈铭文皆是历代文庙陪祀圣贤的本命字。

每一个自行旋转如漩涡的金色文字,皆在牵引那些被后世天象图列为星宿的群星,引来无数道光线遥遥而至,汇入漩涡中。

与此同时,从浩然天下那边,犹有金色长线升空,画出一条条弧线,每一条由文字组成的弧线就是一整篇圣贤书籍。

只是这么一次“接触”,天外罡风顿时激荡不已,如巨浪相叠,层层递进,位于大阵之内的郑居中一行人,都感受到了一座天地叠阵的剧烈摇晃,陈平安若非拥有止境武夫的体魄,恐怕只是这么一撞,被汹涌而至的气机裹挟,作为大阵主持者,就已经跌境了。

还有侧面那拨作壁上观的蛮荒大妖,因为没有阵法护持,几乎都要身形不稳。

如今的地仙练气士,如果置身于天外这条大道上,面对那股潮水,估计只会毫无招架之力,瞬间就会身死道消,彻底烟消云散。

胡涂的行事作风,比较实在,不愿浪费灵气和消磨自身法宝,直接就来到了并肩而立的无名氏和离垢的身后。

其余远古大妖,有样学样,一瞬间站位如雁阵。

道号山君的竹冠老道士,不再骑乘白鹿,而是站在坐骑背上,登高远眺,不断挥动拂尘,将那股源源不断持续扑面而来的罡风稍稍打偏。

离垢作为大妖中防御最高的那个,故而哪怕站在雁阵最前方,身形依旧岿然不动,只是身上法袍的两只袖子猎猎作响,与其余大妖不同,道号“飞钱”的离垢,在远古岁月里与“书生”关系深厚,交集最多,所以万年之后,再次见到那个小夫子,离垢的心情也是最为复杂。

无名氏摇晃着手中酒壶,由衷感叹道:“不愧是小夫子。”

此次抵挡蛮荒天下,礼圣虽有借力,但是一撞之下,仅仅是法相趋于崩碎,尚未动用真身,由此可见,礼圣道身的坚韧程度。

这位攻伐实力犹在剑修白景之上的矮小汉子,自认对上礼圣,没法打,根本不够看。

虽然双方身处敌对阵营,丝毫不妨碍他对礼圣的敬佩。

离垢以心声询问道:“这一撞力度如何?可以估算吗?”

无名氏想了想,“被一座天下迎头撞上,假设成是两位纯粹武夫的对垒,上限如何,不好说,至于下限,我还是有点数的,至少得是道祖卯足劲的一巴掌?或者是兵家那位叠加在一起的倾力数击?”

这还只是无名氏预估的下限,而且下限距离上限,有可能差距很大。

时隔万年,亲眼目睹礼圣的拦路手段,官乙苦笑道:“要不是有白泽老爷在,谁能挡得住小夫子在蛮荒天下的大开杀戒?”

离垢神色淡然说道:“蛮荒天下又不是只有白泽。”

官乙摇头道:“斐然?绶臣,周清高他们几个?还是太年轻了点。”

无名氏抬了抬下巴,“看那边,正主出现了。”

官乙极尽目力,再加上施展了一门远古秘传术法,她才能够透过紊乱的天象干扰,最终发现蛮荒天下一处腹地的荒郊野岭,有两位修士在那不起眼的山岭,一站一坐。

除了白泽,还有一张陌生面孔,是个形貌枯槁的消瘦少女,只见她坐在地上,怔怔仰头望向那个礼圣。

不知为何,“少女”如同遭受黥刑的流徙犯人一般,她的一侧脸颊,被谁用锥子刺出了个字,是一个远古金文的“焚”字。

白泽找到少女的时候,她自称晷刻。

准确说来,是她没有故意隐藏踪迹,等于是主动现身,才让白泽很轻松就见到了她。

否则她这种存在,只要有意识躲避大修士的探究,就算是三教祖师在自家天下想要寻找踪迹,都像是一个凡俗夫子,在一间堆满杂货的屋子寻找一只不出声的蚊蝇。

她与白泽,双方以古语交流,“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出手吗?”

只要白泽愿意借机针对礼圣,甚至有可能迫使后者先于三教祖师散道。

白泽摇头说道:“只要礼圣不借力,回礼蛮荒天下,我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一旦礼圣借助那份冲撞之力,将其中一部分送往蛮荒天下的大地山河,必然会出现无数处破碎。

晷刻微微皱眉,显然不理解白泽的选择,她摇摇头,“只要是练气士,不管是什么性格,谁不想境界更高,你为何主动成为那个例外?”

在她看来,白泽与礼圣同样是远古十豪候补之一,三教祖师一旦散道,既然剑气长城的陈清都已死,三山九侯先生又好像从来志不在境界登顶,那么就只剩下白泽和礼圣,都有机会争一争数座天下的第一人宝座。

“别误会了,我不出手,可不是因为与礼圣的交情。”

白泽笑着解释道:“你诞生于蛮荒天地初生之际,所以不清楚这位小夫子的脾气,真惹急了他,就像你想的,即便逼迫礼圣直接散道了,且不说在这之前,注定蛮荒天下版图稀烂不堪,随处都是缝补不上的窟窿,大地上的妖族死伤惨重,而且礼圣肯定还会选择一半散道在浩然,一半在蛮荒,我可能还好,影响不是特别大,但是你,以及整个蛮荒天下,就会出现一大段青黄不接的惨淡岁月,此后所有登山修行的练气士,都会被礼圣散道后的崭新‘天道’压胜,必须承受一份无形的克制。还有一种后果,就是礼圣再心狠一点,全部散道在蛮荒,那么离垢、官乙这拨飞升境,将来想要合道十四境,难度就会暴涨,变得门槛更高。”

晷刻歪着脑袋,更疑惑不解了,既然如此,若是礼圣当真如传说中那般大公无私,那就干脆散道在蛮荒好了啊。

舍一人而利天下,不是读书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白泽就像一个学塾夫子,在为一个懵懂无知的蒙童传道解惑,再次与晷刻耐心解释道:“首先,合道于整个浩然天时地利的礼圣,他若是散道,对浩然天下的影响同样很大,练气士和凡俗夫子,山上山下,谁都逃不掉,整个浩然人间,此后百年千年,都会出现一种不可估量的动荡不安,一旦礼乐崩坏,人心涣散,重塑礼制之难,难如登天,比起世俗王朝那种只是在版图上的重整旧山河,何止难了十倍百倍?其次,表面上看,礼圣散道,短期内肯定是蛮荒吃了大亏,这场仗的前期和中期,就彻底没法打了,只会步步败退,说不定大半数版图都会落入浩然之手,但是只要在这期间,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我们蛮荒始终在做抵抗,导致双方一直出现战损和伤亡,尤其是像官乙这拨大修士,每战死一个,我既然离开了浩然中土的那座雄镇楼,就再无法拒绝这些真名的到来,所以我的修为境界,就会一直稳步提升,最终结果,就是不管我自身情愿与否,都会被迫跻身……十五境。”

最大的获利者,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就是在天上只需要袖手旁观的周密。

就像一种棋盘上的兑子。

用蛮荒白泽兑换掉浩然礼圣。

至于这场兑子过程中引发两座天下的大乱,想必周密只会乐见其成,就算一局棋内,棋盘上所有棋子都被提走,只要棋盘还在,未来“天下”的周密,大不了就是换上两罐崭新棋子,人间数以亿兆计的生灵性命,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对周密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晷刻问出心中那个最大问题:“白泽,万年之前,那场河畔议事,你为何不愿意接管蛮荒?”

如果白泽自己愿意成为一座天下的主人,照理说是没有谁能够阻拦此事的。

白泽能够主动赐予真名和被动收缴真名的这门本命神通,导致他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甚至要比如今的剑修斐然,以前的托月山大祖,更有资格跻身十五境,成为蛮荒天下共主。

白泽沉默片刻,面露苦涩,“道心不契。”

“一旦合道蛮荒,由于蛮荒妖族的本性使然,我终究会被这座天地反噬道心。”

“初升的那个秘密谋划,就会出现,而且谁都无法阻挡这种趋势的开花结果。整个蛮荒天下,至多三千年,就会变得愈发贫瘠,天地灵气被聚集在山巅一小撮练气士手中,届时另外的那个白泽,身不由己也好,顺乎本心也罢,可能当真会率领十数位蛮荒十四境和百余位飞升境修士,频繁袭扰别座天下,必须与其余三座天下攫取更多的土壤和生灵。”

事实上,那场河畔议事之前,白泽曾经恳请道祖帮忙做出过一个推衍。

大致结果就是三教祖师在内的一拨十四境修士,不得不联手覆灭蛮荒。

而这种覆灭,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了,天下再无蛮荒天下。

所有天下都元气大伤,隐匿在天外与在人间转世的远古神灵余孽,死灰复燃。镇压不住鬼物,约束不住逐渐壮大的化外天魔……

晷刻叹了口气,“好像总是这般事与愿违。”

白泽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愈发珍惜心中的各自美好。”

她笑了笑,“很像是‘书生’会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与白泽相处,到底是要跟在周密身边来得轻松多了。

白泽蹲下身,随手抓起一捧泥土,手掌轻轻一晃,无数碎粒悬浮在手心,极其细微的泥土颗粒,一一静止不动。

白泽再伸手捻起一颗小石子,轻轻放在那些泥土颗粒当中,在这个过程中,就已经挤掉相当数量的碎屑颗粒了。

晷刻转头望向,不知白泽的意思是什么。

白泽说道:“修道之人追求自由,就只有两条道路可走,一种是置身其中,境界高,如石子,看似可以随心所欲,或聚集或打散身边的泥土颗粒。”

随着那颗石子的缓缓移动,以石子作为基础,逐渐吸纳泥土碎屑,好似积土成山,越来越庞大。

与此同时周边的泥土颗粒开始随之被迫移动,轨迹无序,既有被石子旋转吸引靠近的,也有不断往外挤压而走的,而往后游动的颗粒,都各自带起四周更小颗粒的移动,如水涟漪往外扩张,最终白泽手心上空原本静止的碎粒,连同最外围好似位于天地边界的泥土碎屑,都随之开始移动。

“都说心猿意马,心最是不定。实则天地间真正有机会做到绝对静止之物,唯有道心。”

白泽重新捻起那颗石子,攥在手心,抬起手臂,弯曲手指轻轻拧转,将包裹住石头的泥土,悉数碾碎落回另外一只手的掌心上空,然后只将石子抛向远处,“第二种纯粹的自由,就是这样了,石子的存在本身,已经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关系。”

白泽突然问道:“当初周密是怎么找到你的?”

晷刻神色黯然,明显还有几分心有余

悸,她犹豫片刻,只是给了个模糊答案,“周密守株待兔十六次,都成功了,逃不掉。”

那座唯有跻身王座才有一席之地的英灵殿,以及托月山,都曾是先后禁锢她分身、或者确切说来是“神主”的牢笼所在。

毕竟他们的真身,就是整座天地。

这种囚禁,有点类似拘押练气士的一部分魂魄,只能导致她的大道不全,而无法完全镇压,更无法杀死。

他们这类存在的唯一消亡,只能是一座天地的彻底消失,比如一座天下彻底崩散,生灵死尽,全无生气。

第一次脱困,是道祖骑牛入关,造访那座大妖初升一手打造出来的英灵殿,他得以从底部逃出。

作为回报,他只需要不与托月山大祖结盟即可。

之后他自行兵解,多次转世,躲藏多年,最终还是被那个周密找到了踪迹,后者将她抓回了托月山。

随着蛮荒天下越来越稳固,其实她的修为,相较于第一次被抓,已经获得极大提升,不可同日而语,但仍然被周密先后十六次堵门拦路,抓了个正着,将她丢给了那个始终未能跻身十五境的托月山大祖。

所以第二次脱困,正是被那个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剑开托月山。

作为新任天下共主的剑修斐然,得到周密的暗中授意,要求她完成那个早年订立的契约。

她需要在蛮荒某地造就出一处光阴旋流,必须保证出现有两条长河分支。

每一座稳定天地灵气的山上仙府,以及每一座闹哄哄的山下城池,对她这种存在而言,都是一种无形的“墨刑”。

故而越是根深蒂固的山上道场,和那些国势鼎盛的王朝,越是如同她身上的一个个充满脓水的烂疮。

即便有座划地割据屹立万年之久的剑气长城,还有那个十四境的老瞎子,又从蛮荒天下山河版图分去了十万大山,即便如此等同于被切割掉两块大道,只要那个周密不曾从中作梗,早年四座天下,晷刻的前世,本该可以成为最强大的那个存在,甚至有机会抢先一步跻身十五境,彻底夺回天地权柄。

但是因为他们诞生之初、再与天地共存的根本意义,就是一种“必须维持自我的纯粹性”,所以他们天然排斥两座天下的往来。

所以当年哪怕那头被誉为通天老狐的周密,与她保证一事,只要双方合作,就可以保证让她吃掉浩然天下那位“同道”,她就可以壮大和拓宽自身大道。

她对此是心存怀疑的,她还是担心陷入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处境,就像练气士很怕红尘浸染,她更怕两座天下的相持不下。大概正是因为她的游移不定,不够果断,最终下场,就是先被周密丢到托月山关起来,没有她的出手相助,周密也未能成功吞并浩然天下,选择登天离去,入主远古天庭,而她则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了。

遥想当年,一同去往托月山的路上,那个在她脸颊上刻字的儒衫装束的男人,微笑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道理再简单不过,但是你的本心不信这个,就没办法了,不过相信我,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可惜人与人之间,心性有别,自古不输天地之隔,最难讲通道理,这就是我们与神灵和化外天魔的最大差别所在了。”

周密的离去,掏空了蛮荒天下极多的底蕴,尤其是顶尖战力的折损,影响深远,比如当初的十四旧王座,如今就没能剩下几个。

何况其中刘叉和仰止,还被文庙拘押起来。真正活着返回蛮荒的大妖,就只剩下搬山老祖朱厌和曳落河新任主人绯妃,其余不是战死,就是被周密吃掉,或者消失无踪。

一人剥削瘦天下,壮大自身肥一人。

这就是早年周密与托月山大祖开诚布公的上中下三策,当下局面,属于蛮荒的下策,却是周密的上策。

如果不是白泽的重返蛮荒,第一时间喊醒白景这拨远古大妖,填补上了一定的空缺,否则浩然天下凭借那几座渡口据点,相信推进速度完全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

礼圣脚踩那座符山,一次次伸手挡住蛮荒天下,仿佛是在一次次拨转船头。

因为有礼圣的阻拦去路,蛮荒天下在那条既定轨迹上的冲势渐渐放缓。

礼圣一尊堪称巨大的法相,相较于一座天下而言,就真像是人与一艘楼船的大小比例了。

只说两者身形的悬殊程度,不至于渺小到是什么蚍蜉撼树,或是螳臂当车,可终究还是让旁观者瞧着就心惊胆战。

无论是什么阵营,不由得生出一个共同疑问,果真挡得住?

于玄看得惊心动魄,搭建一栋屋子,木材、砖石定量,其实不谈实用二字,其实大也大得,小也可小。

只是前方那尊礼圣法相,如同一架经过缜密计算、再搭建而成的精密仪器,空间体积过大则不稳固,容易遭受几次冲撞就散架,即便法相可以一次次散而聚拢,可毕竟礼圣的每一次撤退,就会让这艘渡船愈发接近运转有序的浩然天下,法相过小则与蛮荒天下的接触面积不够,虽说极有可能戳破那艘渡船的墙壁,使得蛮荒天下山河破碎无数,但如此一来,就会导致两座天下的大道规矩混淆在一起,继而导致白泽的出手搅局,从而演变成礼圣与白泽的一场大道之争,最终结果,不管两座天下是否“接壤”,自然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牵一发而动全身,礼圣率先散道,导致至圣先师的散道出现变数,至圣先师的改变,又会影响到三教祖师其余两位的散道,最终就是三教祖师按照预期封禁新远古天庭一事,变数更大。

吕喦叹了口气,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束手束脚的局面,还是周密的谋划,导致礼圣的真正敌人,只有一半是蛮荒,还有一半是礼圣自己创造出来的那套规矩。

否则吕喦曾经在天外,亲眼见识过礼圣的真正巅峰状态,先前那拨隐匿于天外的远古神灵,在披甲者领衔之下,试图进入浩然天下,当时礼圣法相何其大,整座浩然天下小如一颗宝珠,被礼圣单手护住,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天壤之别的局面,就在于礼圣既要阻挡蛮荒天下,又不可牵扯浩然礼制,礼圣就必须等于将自己摘出浩然,此举仅次于散道。

李-希圣已经看出迹象,稍微松了口气,只要白泽不入局,就不是那个最坏的结果。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白泽与那个象征着蛮荒天地大道显化而成的存在,双方是与礼圣合力,在尽量争取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

他伸手指向那座蛮荒天下,与陈平安解释道:“除去礼圣阻挡蛮荒天下的第一下冲击,宛如轻微地震,蛮荒有灵众生都可以意识到不对劲,会有些许晕眩的感觉,但是之后有白泽和那个存在联手布阵,就像为蛮荒天下增加了一层大阵,礼圣之后出手,实则都没有触及蛮荒陆地,出现了一层长达百余里的缓冲地界,对于蛮荒天下来说,撇开那些神识敏锐的山巅大修士,其实就已经察觉不到这份天地异象了。”

陈平安终于明白为何周密要不早不晚,选择此时出手了。

就像先前陈平安在夜航船上偶然遇到元雱三人,当时他们三人的职责,就是配合文庙勘验以及重新制定出光阴、万物重量和长短等标准,一定是文庙那边好不容易制造出了度量衡的初始之物,而且必然是礼圣已经接纳了几条被具象化的根本规则,融入自身大道,蛮荒天下这艘渡船,才开始步入那条天外“青道”。

郑居中站在琉璃阁最高处,默默心算,在他的心湖内,原本有两粒通过将近百条光线牵引的光球,既有笔直一线的最短轨迹,也有划出一个极大圆弧的最远路线,而大妖初升选择的这条天外“青道”,就属于那种很不起眼的路线,路线不远不近,耗时不长不短,产生的惯性不大不小……郑居中瞥了眼陈平安,后者心生感应,点点头。

陈平安心湖内,便显现出一条被郑居中补齐的完整青道轨迹,与此同时,还有一幅蛮荒天下的形势图,地图上有几粒扎眼的光亮,看它们的分布情况,正是浩然天下在蛮荒的聚集地。

与此同时,郑居中也帮助陈平安解开了一个心中谜团,虽说重返浩然后,陈平安一直刻意不去了解蛮荒战况,但是始终觉得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文庙这边再求稳,拥有几处归墟渡口作为据点的浩然天下,在扩张地盘和推进速度上,似乎还是过慢了,甚至可以说慢得就像一个脚步蹒跚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披甲执锐的青壮男子,以至于蛮荒天下那边,至今都未出现一场那种大规模的两军战场厮杀。

显然文庙是在秘密布阵。

可能所有的山巅“随军修士”,包括龙虎山大天师赵天籁、火龙真人等所有飞升境修士在内,这些年都在充当……苦力。

难怪当初至圣先师在镇妖楼内,古怪询问陈平安一事,你若是周密,会如何针对礼圣。

得到陈平安的那个答案后,至圣先师好像也没有太过意外。

礼圣踩在脚下的那座符山,山中不计其数的金色符箓,都已经彻底黯淡无光。

一次次伸手抵御蛮荒天下的冲撞,再一点点拨转船头,礼圣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那尊法相的凝练程度,即便有一座符山数百万符箓源源不断的增益,依旧不可避免地渐渐转为疏淡,就像一幅画卷的用笔,由饱蘸墨水的重笔,转为淡墨落笔,最终枯墨。

这艘循着那条青道冲撞向浩然天下的渡船,轨迹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偏移。

礼圣每一次出手,天外就会响起一阵洪钟大吕般的声响,震耳欲聋,一圈圈道气涟漪荡漾在无尽太虚境界中。

只因为涟漪相互间隔实在太短,就连官乙这拨大妖都需要各自调动本命物,用来稳定道心。

胡涂有点幸灾乐祸,啧啧笑道:“可怜小夫子,就只能这么站着挨打吗?怎么像是铁匠打铁,也太费劲了些。”

遥想当年,那拨书生当中的小夫子,何等意气风发,记得曾经有头资历极老的前辈大妖,还是一位剑修,不知怎么惹到了小夫子,被小夫子单枪匹马找到了前者的老巢,活活打死,当时还有个妖族修士,境界、手段都不差,愣是没一个敢出手帮忙,反而主动退得远远的,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小夫子拎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离开,临走之前,小夫子还与那拨看客撂下三个字,别收尸。

当时看客当中,就有胡涂,还有运气好,在后世捞了个搬山老祖称号的朱厌。

确实没谁敢“收尸”,否则与其说是帮忙收尸,其实无异于捡漏,毕竟一位妖族飞升境巅峰修士真身的残缺尸体,还是一座当之无愧的宝山,能够拿来炼化,除了那具尸体,其实还有蕴藏其中的道意,若是炼化及时,就等于凭空多出一条甚至是数条远古道脉术法。

那条最终化作一条雄伟“山脉”的妖族身躯,直到河畔议事,分割出几座天下,所在地划给了蛮荒天下,才成为一件有主之物。

结果还是被朱厌成功收入手中,再被这位搬山老祖将整条蕴藏一条剑道的山脉炼为一把长剑。

胡涂笑容浓郁几分,“实在没有想到,我们不在的万年之中,蛮荒天下还能冒出个周密。”

可以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夫子如此憋屈,痛快痛快,只是旁观,就觉得舒坦。

不过小心起见,胡涂在言语讥讽时还是施展了一手隔绝天地。

胡涂莫名其妙挨了一手肘,瞬间倒飞出去数千里,导致整个鼻子都塌陷下去,胡涂没有丝毫犹豫,根本来不及与那个无名氏道一声谢,身形轰然散作无数股黑烟,而且瞬间散开,就像朝大地撒下一张巨网一般,那些黑烟疯狂涌向蛮荒天下。

一张“符箓”悬停在胡涂原先站立的位置,看高度,刚好是先前胡涂的脖颈附近。

这张符箓没有所谓的符纸,只有一个金光熠熠的“斩”字。

附近几头大妖都知道此符的厉害之处,一旦胡涂这张被符箓砸中,就会扎根于真身当中,尤其是会纠缠胡涂的那个妖族真名。

无名氏收起手中那只酒壶,笑着抱拳,与那位三山九侯先生遥遥致歉道:“一时手痒,恕罪恕罪,看在曾经一起喝酒的份上,别计较了。”

一个斩字,瞬间化作八条笔直的金色长线,最终相互拧转归拢为一根绳索,飞掠返回那位青年修士袖中。

无名氏露出一抹恍惚神色,很早以前,虽然人间大地之上,各族大修士之间也有动辄就分生死的内斗,可大体上,最拔尖的那拨修士,不论是怎样的大道根脚,是如何截然不同的出身,其实各自关系并不紧张,甚至还有一种后世无法想象的轻松氛围,就像离垢,曾经与那拨书生关系融洽,交情相当不差的,如果按照后世的山上算法,离垢都可以算是至圣先师的半个不记名弟子了。

而这个出拳替胡涂挡下一劫的无名氏本身,也与那位祭出斩字符的三山九侯先生,以及落宝滩的那位碧霄洞主,都很熟悉,在远古岁月,与他们,与剑修,多次并肩作战,共同对敌那些巡狩大地、肆意斩杀地仙的神灵。

蛮荒大地之上,山顶那边,少女姿容的晷刻,抬起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捶打心口。

是浩然天下设置在蛮荒几处的大阵开启了,使得她如有锥心之痛。

白泽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胳膊,晷刻这才眉头舒展几分。

在胡涂即将在蛮荒天下落地而暗自窃喜时,白泽无奈摇头,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那个三山九侯先生。

而胡涂最糊涂的地方,是他尤其不该这么快重返大地,蛮荒天下的土壤,就不是人间的土壤了吗?

刚刚聚拢起数万条黑烟的胡涂,在脚尖即将点地时,这头大妖就敏锐察觉到大事不妙,只差毫厘之差,就立即抬起脚,不曾想周边千里的蛮荒大地,骤然间如水纹浪花般起伏,一下子就将胡涂的脚踝裹挟其中,胡涂叫苦不迭,再次施展出另外一种本命遁法,却还是徒劳无功,好像被一个巨大漩涡扯入其中,更像是被人拖拽着登山而去,下一刻,胡涂就惊骇发现自己来到了那个青年修士身边,他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三山九侯先生神色淡然道:“不与礼圣道个歉?”

胡涂刹那间脸色铁青,还是迅速变换脸色,挤出个笑脸,有模有样与前方的礼圣作揖行礼,“是我乱说话,在这里乖乖与小夫子赔罪了。”

被两位十四境大修士联手针对,这种滋味,可想而知。

白泽抬头望向天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言语,胡涂也该吃一次苦头了。

先前曳落河聚在一起,议事过后,再各自散开,其中竹冠老道士就与胡涂,还有那个老妪,暗中擅自行事,在今年开春时分,联袂走了一趟日坠归墟渡口的边界,自认凭借他们三个的实力,不说横扫那座渡口,还不如来去自如?结果在去的路上,就商量好了,随便杀掉几十万的浩然山下士卒,好给斐然那拨年轻后辈们看看,只是半路上,竹冠老道士算了一卦,看着那个卦象,其实就已经开始犯嘀咕了,之后又算了两卦,就越来越心情凝重,只是碍于面子,还是陪着胡涂和老妪继续赶路,竹冠老道士毕竟谨慎,就先在半路抓了两个妖族修士,分别是玉璞境和仙人境,先将那个玉璞境作为诱饵抛出去,去负责冲阵,在那个浩然天下中土神洲某个大王朝的驻军所在,还没出手,就被发现踪迹,给当场截杀了。

之后胡涂几个,就让那个仅剩的仙人境妖族,专门去截杀那些浩然斥候和一些小规模骑军,确实小有成效,还杀了数拨蝼蚁一般的所谓随军修士,在竹冠老道士的推衍之下,这个好似牵线傀儡的仙人境妖族,如同刺客,故意隐藏修为和境界,四处流窜袭杀那些驻地位于偏远地带的王朝军伍,专门斩杀那些山下武将和他们身边的随军修士,差不多一个月过后,这个仙人境妖族刚鬼鬼祟祟露头,就被一位身穿绣龙道袍的老真人,在千里之外以两条火龙烹杀得灰都不剩下半点,更麻烦的事情,在于竹冠老道士他们三个,差点陷入一个包围圈,真就只差一点。

竹冠老道士凭借一件半炼远古神兵的预兆显示,果断迅速撤离,果不其然,他们三个前脚刚走,原先隐匿位置,后脚就出现了数位浩然大修士,除了那个据说是来自北俱芦洲的火龙真人,还有一个身穿黄紫法衣的背剑道士,再有两位剑修,以及一位气势惊人的女子武夫。

撇开那拨现身的浩然顶尖高手,老妪还凭借天地灵气的细微涟漪,敏锐发现了正在赶路途中的几股隐藏气息,估计只因为扑了个空,就各自退回去了。

晷刻问道:“三山九侯先生为何这么坚定站在礼圣这边?”

白泽笑道:“其实早些时候,他们两个关系一般,很一般,我还给他们劝过架。”

有些朋友,一见如故,如饮烈酒,比如白泽跟小夫子。

有些交情,却是一壶需要文火慢炖之酒,就是礼圣跟三山九侯先生了。

登天一役结束后,在天下初定、逐渐趋于太平世道的上古岁月,约莫是七八千年前,礼圣曾经做过一个尝试,专门邀请三山九侯先生出山,一起为浩然天下制定“新礼”。

天下事,归根结底,无非是分成了阳间事和阴间事。显而易见,礼圣与三山九侯先生,就分别负责这两事。

于是就有了后者的立碑昭告阴冥,碑上刻有七个大字,“太平寰宇斩痴顽”。

而陆沉也将那些躲藏在阴冥路上的鬼仙,类似仙簪城大妖乌啼,比喻为“痴顽”之辈。

显然是用来针对天下作祟鬼物、尤其是那些得道鬼仙的,森罗万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可事实上,在那段漫长的远古岁月里,三山九侯先生,与当年那位十豪之一的人间第一位鬼修,关系极好。

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三山九侯先生就是后世所有鬼物阴灵的真正护道者。

郑居中与李-希圣和符箓于玄同时心声一句。

片刻后,三人各自心算推演,得出三个结果,是蛮荒三处不同经纬线横竖交织处的大致地点,相互间各有偏差。

郑居中在这个基础上,单独演算。

很快蛮荒天下金翠城那边,就少了一个看似籍籍无名却已是金翠城真正主人的幕僚。

白泽眯起眼,他今天大部分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在那个白帝城城主身上。

白泽突然以心声说道:“晷刻,立即找出胡涂隐匿真身的准确位置。”

晷刻犹豫了一下,看在先前白泽伸手相助的份上,还是点点头。

天外,礼圣头也不转,只是一手抵住蛮荒天下,微笑道:“真身不在,诚意不够吧。”

毕竟是一头活了万年多的远古大妖,保命本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杀力不够,逃命来凑嘛。

胡涂硬着头皮说道:“实在不敢以真身来见礼圣。”

礼圣点头道:“倒是说了句实诚话。”

胡涂嗓音微颤,说了句脸皮不薄的言语,“要是没事,我就走了,不敢耽误礼圣出手。”

礼圣笑着提议道:“不如你来试试看?”

省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等胡涂言语“婉拒”这份邀请,就道心一震。

原来是白泽先喊了一声胡涂的真名,沉声道:“直接舍弃这具分身不要,要快!”

只是不等胡涂有任何动作,就被礼圣一招手,整个身躯便风驰电掣一般往前边掠去。

礼圣伸手抓住胡涂那具分身的脑袋,稍稍用力,就逼迫这头蛮荒大妖现出“真身”,再随随便便往那艘蛮荒渡船上边按去。

一撞之下,胡涂的分身与蛮荒天下接触瞬间,就像山间崖壁间开出一朵鲜血四溅的小花。

郑居中远远看着那些溅射开来的散乱鲜血,弯曲手指,轻轻一勾,鲜血凝聚成一条纤细长线,落入郑居中手心,微微晃动手掌,那条鲜血变成一粒珠子,在郑居中掌心内滴溜溜旋转不停。

蛮荒大地之上的另外一个白帝城城主,随之稍稍更改路线,来到一座隐藏极深的洞府秘境门口。

这个郑居中双指并拢作剑诀,便如刀切豆腐一般,打破层层禁制,都不用绕路,径直向前即可。

胡涂看到那个面带笑意的家伙,这头大妖顿时脸色惨白,就已经被好似闲庭信步而来的郑居中,一拳打穿胸腔,只是瞬间又有异象,白泽来到两人身侧,一手按住胡涂头颅,一手推向郑居中,硬生生将双方扯开,再一卷袖子,白泽将胡涂收入袖中,一并离开这处洞府秘境。

郑居中轻轻抖了抖手腕,被甩掉的鲜血在空中再次凝为一粒珠子,同样被收入袖中。

再晚来片刻,胡涂至少跌境,若是白泽不来,那么蛮荒天下就再没有什么胡涂了。

郑居中心中默念几下,微笑道:“螳螂捕蝉,可惜你们几只黄雀都不太济事啊,飞得太慢。”

话语落定,郑居中刚刚消散不见,秘境内就出现了大妖初升的身影,环顾四周,冷哼一声。

竹冠老道士单手缩在袖内掐诀不停,霎时间便神色僵硬起来,干笑几声,“贫道就不留在这边看热闹了,先回,先回。”

官乙幽幽叹息一声,点点头,无奈道:“一起吧。”

结果这位背剑秉拂的老道士,刚要弯腰轻拍坐骑,眼角余光就发现那个站在琉璃阁最高层的白袍男子,正笑望向自己。

老道士顿时毛骨悚然,你他娘的看我作甚?无冤无仇的,就这么盯上贫道了?

贫道招你惹你了?只是化名王尤物,又不是真尤物。你倒是看贫道身边的官乙啊!

那个据说是浩然天下魔道巨擘的家伙,好像猜到了老道士那个其实足够荒诞的想法,便以心声与竹冠老者笑言一句,“官乙好看也好杀,你难看却难杀,你自己说说看,我不看你看谁。”

姓郑的,你他娘的脑子有坑吧,有你这么想事情的?

于玄看了眼琉璃阁内的郑居中,又转头看了眼那个竹冠老道士,不知为何,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年轻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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