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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01
站在秦楚古道的入口处，看着层峦叠嶂的秦岭山脉，冯盈盈依然心茫然。
在昨天之前，她对秦楚古道没有太多的概念。
只知道它距离自己居住的小城很近，也曾想过要来看看。
只是各种琐事缠身一直未能成行，直到今天突然决定出发。
事实上，真正让她决定成行的原因应该追述到昨天晚上。
冯盈盈的家不在小城，之所以在小城找了工作，完全是为了躲开家人。
自冯盈盈记事起，父母便不停的争吵，仿佛仇人一般那种争吵。
但奇怪的是，他们谁都不肯离婚，好像他们的婚姻就是为了互相折磨一样。
而冯盈盈在这样的环境里却越来越独立，大学毕业，她没有与父母商量，自己便在小城找了一份工作。
提着简单的行李便到了小城，从此除了逢年过节，平时断不肯回家去。
小城虽小，却整洁有序。
冯盈盈租住在一条不很繁华的街道上。
正值夏季，街道两旁的合欢树上缀满了粉色的绒花。
冯盈盈之所以选择住在这条街上，一则是离单位近，二则却是喜欢这两排合欢树。
夏季的夜晚， *** 在自己那间小小的一居室的阳台上。
握一杯清茶，窗边便是一棵快要伸进来的合欢树。
看着那些小小的毛绒绒的花朵，常常让她忘掉家给她带来的烦恼。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冯盈盈一如往常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拿了一本书来看。
不知不觉居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白衣胜雪的男子、红衣似血的女子，面对面站立在秦岭山道上。
男子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眼中是不可置信的诧异。
而手握匕首的女子眼中则溢满泪水，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男子仰面缓缓向后倒去：“合欢，来世我在这里等你…”
女子伸手试图拉住男子，却抓了空，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响起：“烈哥…”
冯盈盈一震醒了过来，入眼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却流着满脸的泪水，心痛的无法呼吸。
梦中的场景尤如身临其境，让她再无法成眠。
清晨，冯盈盈顶着黑黑的眼圈出了门。
那种心痛的感觉依然真实，白衣男子的面容依然清晰地映在脑海中，只是却没有红衣女子的印象。
天空飘起了细雨，一名老妪迎面走来。
擦身而过时，冯盈盈听那老妪轻声呢喃：“秦楚古道，前世孽缘。”
冯盈盈一惊，回头看时，老妪却已飘然走远。
沉思良久，冯盈盈打电话请了假，毅然跳上了开往营盘镇的大巴。
02
因了不是节假日，游玩的人不是很多。
冯盈盈随着不多的人流缓缓向前，浓郁茂盛的参天大树，潺潺的流水。
山谷中到处弥漫着清新的空气，远处的山脉在午间升腾的雾气中模模糊糊。
冯盈盈本来不安的心绪，在寂静的山谷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事实上她也不很清楚自己此行有什么目的。
背着双肩背，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拍，自得其乐。
虽是盛夏，山谷中却阴冷。
尤其是今天天气还不是很好，暗淡的太阳时不时缩进云中休息片刻。
冯盈盈出了汗的衣服被风一吹泛起了一点点寒意。
她不敢在山谷中多做停留，便快速拾阶而上，想早点到达山顶。
山道狭窄，又多是台阶，冯盈盈走走停停也不觉得很累。
快到山顶的时候，冯盈盈看到前边围了一小群人，还传来了争吵声。
冯盈盈的前边是几名老人，她慢慢向前看清了状况。
狭窄的山路上，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激愤之下，男孩居然伸手打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一愣之下开始撕扯男孩，一时间堵住了上行的道路。
人们停下脚步劝阻，有老人上前试图拉开二人，男孩却挥手一推，老人向后倒去。
冯盈盈刚好走到了老人的身后，匆忙中去扶老人后倒的身躯。
而身体稍胖的老人加上男孩愤怒之下的推力，岂是冯盈盈一个瘦小女子能扶住的。
眼看二人同时倒向后方，冯盈盈的身后却空无一人，人们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闪从人群中快速冲了过去，同时伸出双手拉住后倒的老人和冯盈盈。
有了缓冲，老人和冯盈盈后退几个台阶站稳。
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帮忙。
冯盈盈顾不上向救自己的人道谢，上前一个巴掌便打在已被突发状况惊呆在原地的男孩脸上。
她愤怒地说道：“一个大男人打自己的女友算什么本事？老人只是想拉开你们，你却能伸手推他，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男孩捂着脸愤怒地吼道：“你凭什么打我？”
冯盈盈还没有说话，有人在她身后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要我说她打你打的太轻了。”
冯盈盈顺着声音看向那个拉了自己一把的男子，却瞬间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在原地。
有声音哽在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03
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挺拔健壮的身姿。
而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赫然竟是冯盈盈梦中出现的男子。
而男子在看向冯盈盈时，显然也是一愣。
但很快便恢复了神态，眼睛冷冷地盯着那名男孩。
男孩似乎很不甘心，而那女孩却冲过来一把推开冯盈盈并且喊道：“你有病啊？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冯盈盈倒退两步又被身边的男子拉住站定。
她诧异地看着女孩，旋即又释然。
人家毕竟是情侣，自然要向着自己的男友。
虽然这种男孩真得不是良人，但当局者迷，爱情这东西有谁能说的清呢？
在众人的劝说和那名黑衣男子的强势之下，男孩不情不愿地给冯盈盈和老人道了歉。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多少人的心情，大家又缓缓向前行进。
冯盈盈没有动，她看着身旁同样没有动的男子，心潮起伏。
“你好。”
“你好。”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男子看冯盈盈不再说话，便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季思成，你叫什么名字？”
冯盈盈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好，冯盈盈。”
因为都是一个人，二人便自然而然地结伴而行。
开始二人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走了一会儿后，便自然了很多。
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相处起来没有太大的困难。
还没到山顶，冯盈盈便知道这名叫季思成的男子是当地县城的一名刑警。
他们刚刚破获了一起大案，局里给全队同志放了三天假，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而季思成也知道了，冯盈盈是一名护士。
季思成好奇地问冯盈盈怎么会独自一人出来旅行，冯盈盈笑了笑没说实话。
只说来这里交流学习，工作完了听说这里不错，便来走走。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季思成自己的梦和那个老妪的话。
她想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荒唐。
季思成点点头说她来对了，这个时节来这里是最合适的。
呆会儿到了山顶，会看到更美的风景。
冯盈盈笑着问道：”你经常来吗？“
季思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茫然，他抬头看了看前边的的山顶。
轻声说道：”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来的，因为匆忙没怎么转，但不知为何这地方却好像在心里生了根，总有要来的念头，之后又找了个休息日，约了朋友来过一次。”
冯盈盈静静地听着，就凭季思成在自己梦中出现，她知道自己和季思成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梦到了季思成而来到这里。
而季思成则感觉这个地方在他心里生了根，那么答案会在这里吗？
04
站在山顶上，远处的山水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冯盈盈心旷神怡，防若身处仙境中。
季思成看着冯盈盈的侧脸，心中的异样越来越深。
他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冯盈盈，可是为什么这个女孩会让自己感觉特别熟悉。
那种感觉就好像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忍不住想要走近。
冯盈盈不知道季思成的想法，她看着远处的景色，突然就想起了那名老妪的话来。
“秦楚古道，前世孽缘。”
难道说自己的前世是生活在这里的？
而身边这个长着梦中男子脸庞的人，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或者自己就是梦中那名红衣女子？而季思成会不会就是那名白衣男子？
太多的问题在冯盈盈心中涌出来，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可是这个真相要到哪里去找呢？
05
风景区已是多次修建过的，太多人工的雕琢失去了很多自然的东西，山顶又有点冷。
冯盈盈和季思成便没做太久停留，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便开始下山。
从山上下来，二人已如多年好友一般相处自然。
季思成请冯盈盈吃了晚饭。
期间冯盈盈也曾想把自己梦中的情景说给季思成听，但最终放弃了。
她觉得现在能解开自己心中疑惑的，只有那名老妪。
她决定先回去找到那名老妪再说。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二人心中同时生出不舍。
季思成把冯盈盈送上了回小城的火车。
目送火车远去，季思成突然就决定追求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
回到小城的冯盈盈每天除了上班，多了两件事做。
一件是和季思成聊微信、打电话，另一件则是寻找那名老妪。
可是，茫茫人海要相寻找一个陌生人是何等难？
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
而冯盈盈却没有一点头绪，她郁闷极了。
周末，科室的同事约了去郊外烧烤。
冯盈盈本不想去，她迫切地想找到那名老妪。
无奈拗不过同事的热情，便欣然前往。
一行人开着车被同事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村落，是同事的亲戚家。
树上的蝉鸣，田间欢跳的小狗，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田地，路畔不知名的野花。
都让这些来自钢筋水泥丛林中的年轻人感到兴奋。
同事的亲戚家在这里有一个不大的农场，同事们一边嬉戏一边在院子里开始忙碌。
冯盈盈她们几个女子负责清洗蔬菜水果，男子则负责切肉、搭烤炉。
大家说说笑笑地开始串肉、烤肉，冯盈盈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郁闷。
闲暇后，冯盈盈独自一人出了院门，想在周围转转。
沿着小路一直走，居然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冯盈盈坐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闻着混杂了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气，之前的烦恼被抛在了脑后。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却突然看见河对岸一名老妪正牵着一只羊慢悠悠地走着。
而那名老妪赫然就是自己寻找了一个多月的人！
06
冯盈盈一跃而起，从离她不远的小桥快步向对岸跑去。
气喘吁吁地站到老妪面前，惊的人和羊同时向后倒退数步。
冯盈盈高兴地说道：“奶奶，你还认识我吗？”
那老妪却只是眯着眼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从她面前走过。
冯盈盈急了，她跟着老妪一边走一边说了那天在城里发生的事，自己梦中的人以及自己在营盘镇发生的一切。
可老妪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拉着自己的羊向前走。
冯盈盈一把拉住她：“奶奶，你一定知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老妪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丫头，真相要你自己去找，也罢，我且送你一程吧。”
没等冯盈盈反应过来，那老妪手指轻轻在冯盈盈额头点了一下，冯盈盈便缓缓向后到去...
急促的马蹄声，飞扬的尘土。
马背上的人不顾道路两旁惊慌失措的人们，挥舞着马鞭从人群中穿过。
十多匹骏马在不很宽阔的路上踢飞了商贩的摊位，踢飞了来不及躲开的人们。
伤者惨叫连连，观者愤怒不已，却都敢怒不敢言，因为那是秦国的士兵。
一声娇喝从前方传来，却是一名红衣女子。
她扬起手里的长鞭，将领头之人从马上卷了下来，继而便与那十多名士兵缠斗在一起。
女子的长鞭如游龙戏水打在那十多名兵士的身上，他们惨叫着倒了一地，女子却昂首挺立，红衣烈烈。
一声唿哨，一匹白马不知从何处奔了出来，女子一跃上马飞奔而去，余音袅袅。
“告诉你们的将军，他不肯严加管束你们，我便代他管束。”
红衣白马瞬间远去。
将军府内，茶杯碎了一地，姬烈满目狰狞看着跪在地上的下属。
“你们横行街市，欺负百姓，被人教训还有脸来让本将军为你们做主，来人，把他们拉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秦国大将姬烈，性如烈火，爱憎分明，却也骄傲。
虽责罚了自己的下属，心中却对那红衣女子生着怒气，觉得她打了自己的脸。
于是派人四处打听她是何方神圣。
然而很多天过去，却依然没有此女的消息，姬烈渐渐也去了怒火。
不久之后，姬烈却在军中见到了那名女子。
依然一身红衣，手中握着长鞭迎风站在他面前，脚下是两名伤痕累累的士兵。
这次是意欲 *** 民女被红衣女子鞭打。
姬烈怒火中烧，他下令处死了那两名士兵，并把红衣女子请进军帐。
自此，军中便多了那女子的身影。
07
女子名唤合欢，来自古蜀小国，武艺高强，嫉恶如仇。
起初，她以为带出如此士兵的姬烈必是废物一个，却不料是一铮铮铁汉。
军中数日，二人竟然渐生情愫。
每日里花前月下，纵马扬鞭，恨不得时时在一起，直到战乱再起。
而这一次，姬烈奉命要攻打的是古蜀。
合欢无力阻止，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姬烈无奈挥兵古蜀，合欢做为国王的女儿，带族人奋力抵抗。
昔日的情人在战场上对峙。
合欢双眼含泪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不得不跑到军中去求姬烈。
却始终没见到姬烈的面，合欢心如死灰。
一夜，姬烈却偷偷出现在合欢面前，他要合欢跟他走，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
秦王对古蜀势在必得，而古蜀小国又岂是秦国的对手？
合欢不愿，她求姬烈放过自己的族人，哪怕要了自己的性命。
姬烈无奈摇头不语。
君命难违，他如何答应？
他只想护合欢周全，而合欢却要护族人周全。
二人迎风而立，合欢失控大哭，姬烈心中也痛苦不堪，他上前紧紧抱住痛哭的合欢。
合欢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悄悄抽出防身的匕首刺向姬烈。
姬烈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一点点晕开的红色，缓缓向后倒去，释然后的心清明一片。
“合欢，来世我在这里等你…”
合欢扑向姬烈，痛哭着拔出姬烈身上的匕首。
“烈哥，合欢陪你。”
姬烈已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合欢把匕首插入心脏，看着她轻轻抱住自己合上双眼。
只是聪明如合欢如何不知道，没有了姬烈，秦国一样会灭了古蜀。
她只是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族人。
来自心脏的不适让冯盈盈一震，睁开眼，映入眼睑的依然是那条小河。
自己依然背靠大树坐在河边。
没有将军，没有红衣女子，没有老妪，只有来自心脏深处的痛那么真切。
冯盈盈明白，自己便是合欢，而季思成应该就是等在秦楚古道边的姬烈。
而在冯盈盈想明白的同时，远在营盘镇的季思成执行任务受伤住院。
而昏迷中的他同样做了一个梦，一个秦国大将与古蜀国国王女儿纠缠至死的梦。
季思成养好身体，第一件事便是出现在有冯盈盈的面前。
冯盈盈看着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男子，眼里溢满泪水。
合欢花纷纷落下，落在面对面站立的二人身上。
季思成轻轻说道：“合欢，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