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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作者 | 贤江
©原创文章,未经授权谢绝转载在中国内蒙古的草原上,生长着一种独特的小狐狸,中文名叫沙狐,英文名叫Corsac。一位中国音乐人以此为名,发行了一首叫《溯(Reverse)》的歌曲,收获了20亿播放量,他便是CORSAK胡梦周。
自幼学习古典钢琴的胡梦周,曾经想过成为郎朗那样的钢琴家,也曾经组过朋克乐队,后来考入了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参加过《中国好声音》,但他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位音乐人。
2016年,胡梦周去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旅行,途中到比利时参加了世界最大电音节之一的Tomorrowland,他为现场数以十万计的观众而感到震撼,“原来音乐可以连接那么多人”。
一个念头在胡梦周的心里扎下了根,他开始想象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到这样的舞台上,台下的观众听着他的音乐,闻歌起舞。
五年后的今天,胡梦周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曾经的梦想,也正一一实现。
“我觉得这五年没有白过。”
——我觉得音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玩的东西,真的是很好,我太喜欢了。迟疑
胡梦周的粉丝,代号是“小狐狸”。
2020年,胡梦周早年参加综艺节目的视频被“小狐狸”们翻了出来,b站上掀起了一股“胡梦周考古”热,一位小狐狸留言,“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他吗?”另一位小狐狸留言,“老胡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被小狐狸们热议的歌曲是《我是你的谁》,原唱是黄立行。
2013年,《中国好声音第二季》,胡梦周初登场,就获得了汪峰、那英、庾澄庆三位导师的转身,胡梦周事后接受采访时曾说:“我真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来的,没想到三位老师给我转身,毕竟我演唱的黄立行的《我是你的谁》不是主流歌曲,能受到认可真的很高兴。”
2013年,胡梦周在《中国好声音第二季》舞台上胡梦周说,参加选秀,纯属偶然,本来该去参赛的是他一位朋友,却因为临时有事而缺席,正好在节目组中帮忙的他,就这样代替朋友上场了。
在此之前,胡梦周还曾参加过另一档综艺节目,《中国达人秀》,在节目中,胡梦周连弹琴带打鼓,还秀了一把双琴合奏。从早年的视频中,我们已经能看出胡梦周的乐器功底,而在他的回忆中,他的青春,都给了音乐。
“我其实干过太多跟音乐相关的事情了。”
胡梦周从3岁开始学习古典钢琴,初中时就举办了自己的独奏音乐会,他那会的梦想是成为郎朗那样的钢琴家。
高中到大学,胡梦周都是在艺术殿堂里渡过的。因为表现突出,胡梦周高中时被沈阳乐府艺术学校的老师看中,高中毕业之后,他考进了上海音乐学院。
读书期间,胡梦周组过几支乐队,玩过朋克,也玩过爵士和民乐。大学时代,胡梦周学的是管弦乐,指挥过整个交响乐队。
“我觉得音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玩的东西,真的是很好,我太喜欢了。”
尽管如此,在参加完选秀之后,胡梦周并没有选择成为职业音乐人,而是去参演了电视剧。
“我迟疑过,因为当时有表演上的机会,我是一直很喜欢音乐,但是当时也没有说有一个特别好的机会让你去当歌手,或者说你可以去当一个创作人,没有这样的机会,反而是有一些做演员的机会。”
2014年,胡梦周拍了一个电视剧,并来到北京,以演员的身份开启了自己的演艺事业,他说在那两年里,他完全没有再碰音乐,就是一心往做演员的方向走。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Avicii和Martin Garrix的歌曲《Waiting for Love》。
“听到了之后就觉得特别的震动,觉得原来电子音可以做的这么宏大。因为我之前不管学作曲也好,制作也好,都是偏流行的。我第一次觉得,电音可能是一个未来很好的方向,会变得很大的东西。那个时候就研究开始怎么样做电子的编曲什么的,自己学着做。”
梦想
比利时的博姆,是一个常住人口不到2万人的小镇,但这里举办的Tomorrowland电音节,每年吸引超过10万人参加。
2016年夏天,胡梦周第一次来到博姆。
那一年的Tomorrowland电音节,参加人数据报道超过18万人,deadmau5、Eric Prydz、Alesso、Tiesto和Alan Walker等知名音乐人先后登场,在美轮美奂的舞台上,为现场观众带来了一支支 *** 澎湃的作品。
现场数以十万记的观众沉浸于电音节拍中,纵情狂欢,此情此景,让初次参加Tomorrowland电音节的胡梦周为之感到震撼。
2016年,Tomorrowland电音节现场“10万个人同时唱一首歌的时候,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我就觉得说哪一天我自己的歌可以在一个电音节的舞台上面播放,然后底下人会跟着一起唱,这就是我当时最大的梦想。”
回国之后,胡梦周潜心创作,2017年一年里做了180首歌,其中包括《溯(Reverse)》。
在胡梦周下定决心追逐自己音乐梦想的同时,音乐产业的大环境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2016年,在流媒体的带动下,全球音乐产业止跌回升,中国更成为了上升势头最快的音乐市场之一。而且,媒体的报道中,中国还是“下一个正在爆发的电音市场”,仅在2016年,就有超过30场电音节在中国内地举办。
因为看好中国的电音市场,2018年,TME跟索尼音乐合作,联合创办了电子音乐厂牌Liquid State,而胡梦周也成为Liquid State最早的签约音乐人之一。
任何一种选择都有得有失,在当年的报道中,胡梦周放弃了与影视公司签约当演员的机会。回忆起当时的决定,胡梦周说自己始终还是舍不得音乐,而演员的这个经历让他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也因此,选择音乐的想法更加坚定。
“通过那两年的尝试,我坚定了自己是要做一个音乐人,哪怕会时间久一点,或者是说苦一点也好,我肯定要走进去,这是我自己喜欢的东西。”
就这样,胡梦周摇身一变,成了CORSAK。
运气
签约唱片公司,对于CORSAK来说,最大的帮助之一就是让他在高标准的工业化生产体系下进行创作。
“唱片公司有一套它自己的工业标准,对我的帮助相当大,我以前算野路子,现在有机会学习工业化的创作。而且它不只是国内,还有很多海外的发行,我有很多和海外大牌合作的机会。我们一起参加创作营,我每次都在学习,思考工业标准在哪里,我差在哪里?这样你自己就有一个非常清楚的自我认知了,知道自己该从哪方面去提高。”
签约Liquid State之后,CORSAK很快就有了收获。
2018年年初,CORSAK创作、马吟吟演唱的《溯(Reverse)》在发布了半年之后,开始走红。一年后,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和Liquid State为CORSAK颁发了5亿播放量认证的证书,如今,《溯(Reverse)》的播放量已经超过20亿。
TME和Liquid State为CORSAK颁发5亿播放量认证证书《溯(Reverse)》是CORSAK在Liquid State旗下正式发布的第一首歌,第一首歌就火了,这是很多音乐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是运气。”CORSAK说,“在2017年写这首歌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杂念,没有想过它要火,也没有为了去火而去写。”只是,“因为音乐在我低谷的时候帮助了我,然后我就想把它治愈我的这种情绪,这种温暖的情绪,用我自己的出口去给它表达出来。”
表达的欲望,最终变成了一首好听的作品,整个创作的过程,非常顺利。
“当时我没有钱,我就只能自己写词,自己写、自己编。没想到很顺利,大概两三个小时就出来了。一切我觉得都是非常顺其自然,没有任何硬拗的成分,编曲上面也是很顺利,可能也就是两三天就弄完了。”
甚至,连歌曲发布都是后知后觉,“等到歌曲发布之后,有了成绩,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发过歌了。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什么事。”
作为一家国际性的唱片公司,Liquid State合作音乐人里有Alan Walker和Alesso这样的国际大牌,CORSAK也因此有了跟他们合作的机会。
出道至今,CORSAK曾经参与过Alan Walker的歌曲《Different World》,并跟Alesso合作发布了新歌《Going Dumb》,这帮他获得了国际电音圈的关注。
Alesso、CORSAK合作《Going Dumb》登上纽约时代广场《Going Dumb》发布四个月来,Spotify上的播放量超过2200万,这也是CORSAK在该平台上播放量最高的作品。
跟这些国际知名音乐人合作,让CORSAK受益匪浅,他从中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能成为大牌。
CORSAK总结了两点经验:一是旋律好,二是编曲简单。
在CORSAK的观念中,“旋律一定是一个音乐当中最最重要的,它是比歌词、比编曲、比律动节奏都要重要的东西。当然其实它都重要,但是你一定要分的话,旋律是最有长久的生命力。比如说我自己最喜欢的Alesso,他的歌我相信100年之后还是会有人听,因为他的旋律是非常优美和隽永的。”
至于编曲,CORSAK认为,大牌电音音乐人们作品的“律动是非常简单的,编曲是不复杂的,但细细研究的话,会发现它每一个音色都是用的非常精准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对。”
留白
2019年夏天,CORSAK又来到了比利时的博姆,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观众,而是以音乐人的身份登上Tomorrowland的舞台,实现了自己三年前在此留下的梦想。
随着自己的梦想一一实现,已不再“迟疑”的CORSAK,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有一天做出一种名叫CORSAK的曲风。
“其实我现在是一直在尝试,比如说《溯(Reverse)》,你要现在回过头来总结的话,它其实就是有点中国古典意境,再加上电音的音色在里面,然后它又是一个Future Bass。但是它是一个很比较独特的Future Bass,它是属于中国的Future Bass。”
乐作品里加入中国元素,已经在国内音乐圈里蔚然成风,CORSAK的很多作品里,也使用过中式音阶和民族乐器。
但关于所谓的“中国风”, CORSAK也有着自己的思考。
“我们是成长在新时代的中国人,你想我从小我并没有说天天听着中国的戏曲长大,我听的其实是港台音乐,再加上古典音乐,再有唐诗宋词和戏曲,这些东西其实已经融合在我的血液当中了,我觉得也不是说一定要去硬搞一个戏曲,或者说把一个民族音乐加到里面才叫中国风。”
CORSAK认为,东方文化的特色是,留白。
“词我们会写得特别地抽象和充满想象力,而不像欧美有一些歌词,写得非常地写实。我们的音乐也不会像欧美那样做得那么的满,在东方,我们习惯的旋律是一个音它可能要绕几个弯,它飘出去一会,会有更多的长音和长线条的东西,那就意味着,你的编曲上面也会留足了空间和想象力。”
CORSAK举了个例子,中国的古琴。
“它都是弹一个音,然后停。弹一个音,让它这个音飞一会,绕梁绕一会,再弹下一个音。”
除了“留白”, CORSAK也很在意“情绪”。
“我目前在尝试的一种曲风叫做Emo Bass,它可以承载更多的情绪在电音里面,失恋的难过情绪、励志的情绪、淡淡的忧伤,或者说很甜蜜的这种情绪,我都可以承载到里面来。”
尽管CORSAK认为电音可以承载很多种不同的情绪,但他也认为没有必要局限于某种曲风中。
“我希望音乐能够提供给人更多的情绪,可以为更多的人去发声,不是说只能为那些我今天为了追求嗨或者我今天开心,我才去听音乐。我不觉得电音应该去把自己包起来,而是应该更包容地去接受更多的其他流派的东西。”
信心
过去五年,是CORSAK胡梦周事业发展变化最大的五年,也是中国音乐行业变化最大的五年。
2015年,国家版权局颁布了“史上最严版权令”,互联网音乐全面正版化,随后,互联网音乐用户的版权意识和付费意识都在不断增长。
数据显示,TME成立至今,在线音乐的付费用户量从五年前的1220万增长到了如今的6090万,付费率从2.1%增长到了9.9%。
行业变化,给CORSAK胡梦周带来了更多的信心。
CORSAK胡梦周说,五年前,没有听说过听音乐还要花钱,如今,谁出了专辑用户会愿意去买,愿意去支持他,愿意去充一个绿钻。
“你的才华是有回报的,就可以变成一个正向的循环。这个当然是件特别好的事情,我觉得我个人也是非常大的受益人之一。”
互联网改变着行业,也改变着音乐的创作和欣赏方式,比如,在CORSAK胡梦周看来,短视频的兴起,就改变了人们听音乐的方式。
“五年之前可能还是人去找歌,比如说我喜欢这个歌手,他出了什么歌我会去听一下,我会去故意找一下。但是现在短视频出来了之后,更多的是歌找到人。”
短视频对于歌曲创作的影响,也让身为创作者的CORSAK胡梦周感同身受。
“现在来说歌曲会更加直接,前奏会更加短,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前10秒钟就快速地抓住你,让你听下去,不切歌。歌曲也会越做越短,像我自己来说,我歌曲甚至有些都只有两分多钟,少了一些那种长度的铺垫或者渲染,这个其实有好有坏,但是,你有办法在更短的时间内把故事说完整,也是一种能力。”
提到音乐的未来,CORSAK胡梦周认为,市场会越来越垂直,很难再出所有人都喜欢的音乐,但是,会百花齐放。
“因为每个人的喜好越来越独特了,随着我们整体审美的提高,每个人都有他自己非常喜欢的音乐分类,每个音乐分类都一定会有很好的音乐人去做,往这个方向就更加的做到精致和高级。未来一定是百花齐放的。”
但无论怎么做,CORSAK坚信,在音乐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内容。
“像宣传、视觉等后面一系列的包装,它有点像数字当中的0,内容则是前面的1,如果前面没有1的话,它永远就只是0。但如果前面有了1,后面加的0就能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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