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醒来时,状态还好,就是有一点冷。刷了一会儿网,越来越冷,手脚冰凉。手凉好办,热水烫一下就暖。脚上感觉感觉不到血液流动,那身体真的就是冷。那就,改一下最近的习惯,上午去买菜,正好又到了两天一次的核酸。
出门时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12度,体感7度。
天气真好,只有北方才有如此的蓝天。从光学上讲,纬度越高的地方天越蓝。是因为太阳更斜地照着,与太阳光线垂直的那个面,在天群中切出的那个圆弧,理论上最蓝,瑞力散射的原理。但今天的天蓝得均匀,看不到哪一块儿明显的更蓝。还有一些特白的白云点点,更显得天的蓝高远,甚至有秋高气爽的视觉效果。只是秋高,气不爽,没有秋天的暖意。
昨天这个时候,突然下了一场冰雹,之后雨就沥沥地下了几个小时,所以才冷。
上午买菜有个好处,就是菜特别新鲜。那韭菜好像刚刚被镰刀割断刀一样,这样的韭菜自然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去一根根的摘。小时候的韭菜,最外面那一层包叶已经干瘪变黄甚至烂。那时候人们的闲功夫也多,就一根一根地用手去撸,撸完了才舍得用水洗,因为水金贵,自来水要花钱,就是自己压的井水也需要花很大力气。压水的工作主要是小孩干,大人舍不得让小孩多费劲。另一方面,新压出来的井水也特别凉,十指不沾阳春水,该沾也得沾。还不如坐在太阳底下,一根根的捋韭菜,脑袋被晒得嗡嗡的,听着邻居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吵架。
这样的韭菜,我直接是在水管子下面冲。我的厨房水管自己接了一段乳胶管,打开水一挤那个乳胶管的头,水就极速喷射出来,在盆里冲出很多水泡。用这种办法洗青菜效果好得多。买的那种现成喷头,水流的劲儿不够大,冲不出强有力的水泡,效果要大打折扣。所以,钱买来的东西不都是好的,往往是更不好。这我早就知道,商业化的大生产不会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想法,不会更符合我的需要。这种冲水方法其实用的是空泡原理,这种现象对人造物的破坏力很大,甚至螺旋桨早期的设计,最头疼的就是这个难题。所以用它洗菜当然效果好得多,因为菜是柔软的,就算新鲜,它也是有机物。对了,螳螂虾就是用空泡原理,才发出了海底生物最高能的“子弹”,它甚至能制造出光,打碎玻璃是太轻松了。螳螂虾不是皮皮虾,皮皮虾是螳螂虾的一种吧,没有那个大硬手钳。这一大类,都能看到偏振光,眼球能单独转动,有十二种色觉细胞。人才只有三种,只有少部分人有四种。这四种的人就难了,自己明明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但表达不出来,因为别人看不到。
皮皮虾好吃,这时候正是上市的肥美季,该哪天去买一斤吃。因为冬天干活时与工友闲聊,他说,最幸福的事就是买上二斤皮皮虾,大吃一顿。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问别人最想做什么。上学时问同寝室的一个小帅哥,他说最想开公司。我知道我不想开公司,那时候我就想,我将来帮不上他的忙的,他自己闯去吧。后来毕业几十年后见过他,知道他开上了自己的公司。估计,现在他也腻烦了开公司了。人总是这样,爱腻烦自已过去的理想。我一直不,我这点就好。对了,他农村过来的,上学时还不会刷牙,洗头也只洗一遍,就那么泡沫地擦干,不冲。
出了生鲜超市,身体还没有暖,就多绕了一圈儿,各种小感触,都无关紧要似的,我需要我的身体暖起来,因为身体暖之后,思想才能活动开来,这一天才能有个好好的开始。
人行道上停满了车,早几年看国外的电影就是这个状态,现在也不用羡慕嫉妒恨了,咱们这样也都有了,并不好。
飞刀树前两天还挂着灯笼穗一样的花蕊,现在就已经拱出小飞刀了,暗红地在风中斜着。这东西再长大一点儿,就是小时候吃的玩意儿了。只是偶尔吃一下,因为那时候嘴淡没味儿,这东西很酸,只能吃它的翅果的薄薄的那部分,像蜻蜓或蚂蚱的翅膀,其实它的籽应该也能吃,但我小时好像没吃过。飞刀树的学名是糖槭。槭树,枫树,都是一大类。加拿大枫糖特别有名,这种糖槭树,树皮里也是很甜,赶上哪一年大旱,就特别爱长虫子。
花褪残红青杏无,因为这不是杏树,是榆叶梅。就这样,树下还都拉着警戒线,为什么呢。公园也不让进。河边倒是打开了,有一只狗冲着我直叫,它的主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有一句无一句地训斥它两声,狗自然是不听话,因为没有绳子拴。
花坛里我喜欢自然的样子,我记得小时候河边长满了灰灰菜,到秋天,灰菜长的有一人多高,单科看起来那简直就是大树的形状。现在这河边没有灰灰菜了,只有这种开紫花的晚香玉,那一片黄色的是葶苈子,都不能当野菜吃。葶苈子的种子倒是一味中药,太细小了,也没人去收集。
菜价真的便宜,每次买菜感觉到菜便宜,我就在想上海。生活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你在一线城市,你就得承担高物价。像我在哈尔滨,随便打个临工,挣一天的钱就够十天吃菜抽烟零花的了,估计还用不了。从去年11月份开始到现在,都五月初了,我都基本没有干活,钱还没有减少,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好像生活都没了目标似的。
但看街上的人,一群一群的,坐在那儿,互相看着也不太多聊天,因为都过一样的生活,有什么可聊的?无非就是哪家超市又进了几毛钱的一种菜,叫几个女人去买,男人不大稀罕这些事儿。
那么,思想的价值,或者说文学的价值到底在哪儿?他本来就是无用的东西,无用才有大用。
就比如我这一篇小文,我自己的作用就是让我思想的内道都通一下,因为早晨起来身体僵脑回路也僵。都通开了,思想的那个小球就可以很小摩擦地在各个道上滚。多放几个小球,滚来滚去的,兴许就能碰出声响来,间或能碰出火花来。
现在大家都很反感二极管思维,那不值得追求。人的思维就像是大地上的山脉和河流,地势有高有低,坑坑洼洼,所以你换不同角度看,才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但你思维的内景如何表达出来呢,这就像山间田野的那么多条小道,每一条小道都通向外界,每条小道都可以走到你的内心。所以要想把内道和外道联通起来,你不一定指着一条道,而只要每一条道都描一下带一笔,看到的人按照自己的习惯,按照自己的喜好,走哪条道都能走进来,我觉得这是大原则。
回来时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14度,体感9度。脚上至少暖起来了,手还是有点凉,肩还是紧。得吃过饭才能暖。
我年轻时,按我们年轻时候的想法,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到丁香花那里去找五瓣丁香,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好出去干活,中午还找了,也真找到了。今天也就偶尔看一眼,没仔细找,也一下就看到了三瓣丁香,甚至是两瓣。我上学那会儿就很有反骨,别人找五瓣丁香,我偏偏找一个两瓣的,很小心的摘下来,夹在我的诗本子里。那个诗本子找不到了。应该还有,不知塞到哪里去了。
前两天看《局外人》,加缪的那个小说写出来自然有它的用意,但我感受最深的倒不是它的后半部分,而是它前半部分对天气的描写,热的天气、人的感觉的描写,主人公在那样的天气里边感觉烦躁,昏昏欲睡,麻木,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反而是很羡慕那样的热,无处躲藏的热,夏天的热,烈日骄阳,把田野景色都晒得晒出了互补色来了。有人说真正好的文笔,不是来自作者,而是来自译者。《局外人》的译者郭宏安,这个翻译就很好很好,让我有了现场感。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一心不可二用。你急切想表达什么时,你就难以在旁观者的角度对审视表达本身。不是不能做,而是要多加一层功夫。比如,把之前写的,烧掉(现在是删掉)。重写。
也许我需要一段感情,或者需要一段肉体上的接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