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楔子
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解体。世界冷战结束。1992年1月, *** 宣布南巡:胆子再大些,步子再迈大些。
1993年,电影《辛德勒名单》《费城故事》《西雅图夜未眠》《侏罗纪公园》《亡命天涯》《霸王别姬》《喜宴》上映。那一年,《苏童文集》出版,我所喜爱的:城北地带、少年血、刺青等等等等,全在里面。那一年,三国志、圆桌武士、名将、恐龙快打、街霸四...。
1994年,我是那个穿着白衬衣、黑布鞋,骑着28单杠自行车,从城市里呼啸而过的少年。那一年,我迷上了看古龙的《陆小凤系列》。那一年,《王朔文集》刚刚出版。那一年,张艺谋拍了《活着》。
那一年,郑钧的《 *** 裸》、窦唯的《黑梦》、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何勇的《钟鼓楼》、许巍的《两天》、崔健的《红旗下的蛋》、王磊的《出门人》、指南针乐队的《选择坚强》,全部在那一年发行了。
用张楚专辑的一段文案来概括:这是94年的春天,空气里有一种富裕的气氛,每个人似乎都站在一场洪流之中,等待着来自欲望的冲击。张楚也置身其中,看见从身边汹涌而过的人群,他依稀想起生命里的许多画面:一点简单的浪漫,也许粗布衣裳,人们的笑容那时都还没有什么目的,活得不太容易,却有许多天真。他静静的想,有一些美好的事物,终将一去不返。
(2)部队大院:崔健
说中国摇滚乐简史,必说崔健。崔健生于1961年,文革完了,已经十八岁了。姜文63年的,他们同样出身军区大院,又全都是文艺骨干之后。他们刚猛他们又柔肠。所以姜文拍出来《阳光灿烂的日子》,崔健拍出了《蓝色骨头》。
“你说什么,雨太大,我听不见”米兰问马小军。
马小军:“我说,我的自行车掉沟里了”。
嗯,这就是青春。
我反而不提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一二三四,也不提《花房姑娘》《苦行僧》。我唯独对崔健的另一首歌情有独钟:太可惜 也太可气 我刚刚见到你 你是春天里的花朵 长在秋天里。
这首歌既是宁浩《黄金大劫案》的片尾曲,也是《蓝色骨头》的片中插曲。
“你说,你到底爱没爱过我”,顾茜茜问。
“你们女人烦不烦啊,一天到晚问到底爱不爱,爱不爱的”,小东北说。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傻瓜,那是花吗?那是一把勺子。”
砰的一枪,顾茜茜被日本人一枪打倒。
太可惜
也太可气
我刚刚才见到你
你是春天里的花朵
却长在秋天里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迷失的季节 音乐: 崔健 - 给你一点颜色
“我弟弟活着的时候,我就弄不明白他为啥总爱看电影,现在我明白了”
“先生,你买一朵花吧。”
太可惜
也太可气
我刚刚才见到你
你是春天里的花朵
却长在秋天里
(3)我的家就在 二环路的里边:何勇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
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
银锭桥再也望不清 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 它的叶子已残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
说着明儿早晨是谁生火做饭
说着明儿早晨是吃油条饼干
嗯。这就是四九城。老北京。曾说当年我祖上也阔过。
如果你没在四九城的胡同里住过,你感受不到这种烟火气。
我曾经在白塔寺胡同里住了大半年。那里的人们,院子里种枣树,早上起来倒马桶,在厕所里蹲坑打招呼,到胡同口华天小吃要一碗炒肝豆泡就焦圈,晚上了,光着大膀子坐着大马扎扇着大蒲扇,当年,当年啊,爷是这个。
听说小柯也是在白塔寺胡同里长大的。1999年,我来到北京闯荡,那一年,中关村的大杨树还都在呢。那一年,我看了两部好的影视作品,一部是《将爱情进行到底》,一部是张柏芝的《星语心愿》。最忘不掉的是若彤实在跑不动了,蹲在地上两手撑着膝盖,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小柯还作过一首充满了阜成门白塔寺的歌曲:
风吹着云儿散了 下雨的季节过了
花落的时候来了 想你的日子到了
邻家的枣又熟了 春天的燕子飞了
隔壁的姑娘哭了 为什么呀你 这又何必呢
爱你的人儿来了 你爱的人儿走了
孤独的云儿飘着 是谁在不停地唱着
所谓的魔岩三杰,我最喜欢何勇。
《垃圾场》:
有人减肥 有人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到底有没有希望
《头上的包》:
头上的包 有大也有小
有的是人敲 有的是自找
《姑娘漂亮》: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
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
你说要汽车你说要洋房
我不能偷也不能抢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
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
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
你钻进了汽车你住进了洋房
你抱着娃娃我还把你想
是交个女朋友 还是养条狗
但是我更怀念何勇的:
我想去那遥远的非洲
看一看那里的天和树
亲耳听一听非洲的鼓声
还有那歌声的真实倾诉
啦... 啦... 啦...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非洲梦 音乐: 何勇 - 垃圾场
好怀念那时候啦啦啦的何勇,穿着海魂衫,在台上蹦着跳着,像个孩子似的: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一天 那一天 我丢掉了你
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4)你唱吧:窦唯
窦唯,北京人,1968年出生。天秤座,精神病护理专科毕业。19岁加入黑豹乐队。性格敏感。
你的19岁在干嘛?
遇见你的我 碰到我的你。一切都写在了姜昕的《长发飞扬的日子》。他俩初见,他是她的初恋,她是他的初恋。他们俩在舞厅里长发飞扬,快乐的像两个小孩子。那时候,没有白天黑夜,那时候,只有蓝蓝的天,酷酷的牛仔裤、黑风衣。
我不想对你再说些什么
现在是气愤的我
你已是被你的虚伪完全淹没
变成讨厌的颜色
把你自己那份该做的工作
做得比别人出色
把你的态度变得让人能够接受
你我是平等你我
嗯。这就是十九岁的他们。热烈且火爆,互相刀刀到肉。爱了,疼了,哭了,亲吻了, *** 了。
那时候的窦唯,一口气,高音随便飚,恣意飞扬不屑一顾,北京人的腔儿:你唱吧。
可惜现在窦唯一句都不唱了。
2003年,姜昕与张永光结婚。2003年,窦唯出版《暮良 文王》,从此以后,窦唯再也不开口唱歌了。暮良,是窦唯父亲给窦唯最初取的名字。是的,回到最初。
有人说,黑豹时期的窦唯属于七月北京 *** 辣的正午绿茵。我倒不这么看。毕竟黑豹I也主要是窦唯包办了大部分歌曲的作词作曲演唱。
你看黑豹I中的歌词:
TAKE CARE I WANT TO SLEEP
TAKE CARE I WANT TO SLEEP
睡着的人不容易流泪
子夜二时请你推醒我
告诉你我梦见了什么
七彩的天堂上竟没有
人去过的消息 人留下的痕迹
子夜二时请你想起我
与我谈一谈关于寂寞
有人告诉我我睡着以后
你哭过 也恨过
你笑过 也忘过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Take Care 音乐: 黑豹乐队 - 黑豹 同名专辑
(5)臧公安魂
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
却难止住泪流多少
我祈祷忘记已离去的你
却又唱起你教的歌谣
我没有怨你
我心里知道
我知道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心的祈祷 音乐: 臧天朔 - 冲入禁区
这就是那个糙爷们。
高晓松说过:爱读书、爱音乐的,没有一个坏孩子。
窦唯一辈子没和人说过一句恭维的话。臧天朔去世后,窦唯写了《臧公安魂》。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糙爷们也会流泪。
(6)麦客:张楚
在没有方向的风中开始跳舞吧,或者系紧鞋带听远处歌唱。
这很张楚。
关中这片苍凉的大地上,善出摇滚人。郑钧、许巍、张楚,皆西安人。即使是新一代西安摇滚人也是美丽的让人心碎:他是她的流川枫 她是他的 *** 。笑着流泪。
张楚是入世的:
不请求上苍公正仁慈
只求保佑活着的人别的就不用再问
不保佑太阳按时升起
地上有没有什么战争
保佑工人还有农民小资产阶级
姑娘和警察升官的升官离婚的离婚无所事事的人
请上苍来保佑这些随时可以出卖自己
随时准备感动绝不想死也不知所终
开始感觉到撑的人民吧!
《和大伙去乘凉》:
城市在用旧的眼里褪掉了颜色
就在街上
碰到一个富人朋友阴沉着脸
让我很惭愧
还是在这条街上
碰到一个穷人朋友他也阴沉着脸
喔让我抬不起头来
《蚂蚁蚂蚁》:
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
看一看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所以,曹平曹钧兄弟可能说的是对的:张楚啊,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势利小人。
如果说大半个滚圈的人都住过张炬的家,那么也可以说,中国大半个滚圈的人,都是曹平开的中国MIDI学校的学生。曹平曹钧、赵老大、秦琦,他们这帮60年初经历过残酷文革的人来说,什么都不是事。
(7)无为:郑钧
我的摇滚因郑钧起,也由郑钧止。
我买的最后一盒专辑是郑钧于2001年12月21日发行的专辑《郑钧=ZJ》,12月21日,射手座最后一天,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买过任何磁带和CD,我的听歌就都停留在那个时代了,从此以后,听到的歌都觉得那都是写给80后的。我只记得《郑钧=ZJ》里一头一尾两首歌,第一首是《溺爱》:我只拥有你的月光 我要把它当作骄阳 我只拥有你的地方 那是我的天堂。最后一首是《流星》:我想知道 流星能飞多久 夜空的花 散落在你身后 幸福了我很久 值我去等候。
那一年冬天元旦之交我得了一场大病,凌晨三点被送到医院,打了这一生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输液。似乎,那时候,对于我来说,20世纪才真正结束。
这个大叔今年也52岁了。所谓知天命。但十年饮冰,热血未冷。
郑钧,1987年考入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工业外贸系,多接触英语。1988年,马云毕业,分配到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任英文及国际贸易讲师。
而郑钧恰恰是出世的。
有一张二十岁的脸孔 我让你看到
有一颗两千年的心情却有谁知道
我无为却想无所不为
我在梦游 我在沉睡 Yeah
I just wanna cry,I just wanna cry
I just wanna cry,I just wanna cry
哎 离别的时候不要太伤心
是的 是的 不要太伤心
让我们一起唱歌吧
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什么高低贵贱
大家尽情欢乐吧
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
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从前一样
其实我错了
一切全都变了
就在你转眼的一瞬间 一瞬间
我听见你说
多么甜蜜迷人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 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 欢笑
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
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
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音乐: 郑钧 - 第三只眼
(8)两天:许巍
我只有两天,我从来没有把握,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
这就是许巍。中国的摇滚如斯,许巍的当年也如斯。
许巍死了,许巍又活过来了,许巍成了蓝莲花。就如同挥剑自刎的痛仰死了,变成了神定气闲盘坐莲花的哪吒。就如同唱起洗刷刷的大张伟。
但是我喜欢的仍旧是那1997年秋天的许巍,那一年秋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进屋子里的木桌,一盒磁带,封面是一个人蹲下在系鞋带,他的身上背负这一双巨大的水泥翅膀。我想飞,可怎么也飞不起来。我曾经一直不知道许巍在《遥远》这首歌中唱的是什么,后来才看到是:Its far away,So far away...。
没有人会留意
这个城市的秋天
窗外阳光灿烂
我却没有温暖
伴着我的歌声
是你心碎的幻想
你用你的眼泪
抚摸我的寂寞
那些无助的夜
我漫无目的地走
那些无助的夜
你牵着我的手
幸福如此遥远
我无法看见
这秋天的夜晚
让我感到茫然
是啊,我思念的城市 已是黄昏。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我的秋天 (Live) 音乐: 许巍 - 我只有两天 许巍 ***
(9)太阳你在哪里:唐朝
唐朝这个名字很大气,有北京城的势气。
唐朝算是一个真正的乐队。其他乐队都很难叫做乐队,而只能叫XX和伴奏乐队。
你看唐朝第一张专辑的歌曲:有张炬唱的,有秦琦唱的,作词的还有方无行(他现在是左小祖咒的御用制作人,我最爱左小祖咒的乌兰巴托的夜,唱出了一个走遍大江南北沙漠戈壁的老流氓的味道)。
我独爱那里面的一首歌,原名叫《粉雾》,原唱是张炬,后来改成《太阳》,由丁武演唱:太阳你在哪里 太阳你在哪里 太阳我在这里 太阳我在这里...。
衬托上老五的琴声,蛮像那荒凉的戈壁。大地啊,母亲,你告诉我:太阳,你在哪里,梦想啊,你在哪里。
(10)晚安:汪峰
虽然汪峰有最出名的《北京北京》,但汪峰的歌中特别缺少像:何勇、窦唯这种北京味儿。
虽然汪峰出生在比较优越的音乐人之家,但汪峰的歌曲中总透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曾经的我徘徊在这座古老的大桥
失意和颓唐深深地写在我的脸上
我的孩子没有了妈妈我失去了爸爸
只有一个零写在我人生的简历上
我猜想这黑 *** 过去
光明总会在不远的地方
上苍请让我再坚强一些
当我将要倒下就在这无靠无依的大桥上
后来的我曾拼过伤过爱过也恨过
到最后还是片凄风中飘零的落叶
我竟是如此的想念你善良的爱人
想念那些对我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我知道这人生总有希望
幸福总会在不远的地方
上苍请让我再勇敢一些
当我满怀恐惧就在这放任自流的大桥上
是啊,在这放任自流的大桥上。在这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关注你的大桥上。
晚安,北京 晚安所有睡不着觉的人们
晚安,北京 晚安所有孤独的人们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大桥上 音乐: 汪峰 - 生无所求
(11)蒙古利亚:零点
我们写了:崔健、何勇、窦唯、臧天朔、唐朝、汪峰,这都是北京圈。我们也写了张楚、郑钧、许巍,这都是西北圈。我也挺想谢谢其他省份的摇滚人。零点就是我最想写的第一个乐队(虽然周晓鸥来自北京)。
我最喜欢零点乐队的《一座桥梁》:
你我就是这样
喜怒哀乐 表情无常
你不曾说 我也不讲
欢喜悲伤心里脸上
你曾经给我过悲伤
我曾经给你过凄凉
你曾经给我过光芒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一座桥梁 音乐: 零点乐队 - 最好的零点
而最能代表零点乐队作为一支蒙古乐队的歌曲是《送亲歌》。每一个蒙古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漂泊不定。往往女儿出嫁,跨过母亲河,女儿就一辈子再也回不去娘家了。所以蒙古女儿出嫁的时候,全部落的人都会骑马而送,直到母亲河。站在母亲河边,所有人齐唱《送亲歌》:
虽然我们离开了你
为了寻找适合自己的土地
在我心中最亲切
依然还是我的Mongolia
尤其是那各种最后,各种人骑在马背上,嘴里呼啸,来回奔跑,希望让新娘看到那烟尘,让新娘知道我们还在,我们还在。
(12)石牌村:王磊
往南,3000公里。北方还在寒苦。
石牌村,这是广州的城中村。这里有祠堂,这里也有发廊。这里是红灯区,这里也是高科技。这就是潮湿的南方:广州。来自四川的王磊,也混迹其中。
随着流浪的人
来到了这个城里
夜深了人静了
车站里 只有我自己
一股心酸的落寞我想哭不容易
想笑只怕 自己没有勇气
现在要到哪里去
现在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去哪里
我说不清楚到哪里去
我说不清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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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秦皇岛:万能青年旅店
我曾经在网易云音乐上看过那么一段:来了,来了,云哥,它快来了,它快来了。欢子紧张地抓紧云哥的胳膊。
嘟嘟嘟。
是的,是的,那是小号的呜咽声,那是《秦皇岛》的前奏,小号终于响起,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那一头朝下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少年。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桥
还是看不清
在那些时刻
遮蔽我们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么
住在我心里孤独的
孤独的海怪
痛苦之王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秦皇岛 音乐: 万能青年旅店 - 万能青年旅店 同名专辑
是啊,石家庄。好像我的家乡,像贾樟柯笔下的《任逍遥》《江湖儿女》我的家乡。那座令人迷恋的北方工业之都。
如果说新中国成立后有哪些让人悲欢离合的大时代,我想只有两个,一个是WG,一个是90年代大下岗。时、势。人在大时代下,一文不值。你没有经历过大时代,你不会感受到。我常常想起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 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流水它带走 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两个人...流水它带走 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三个人...。大时代啊,人是不能和大时代做搏斗的。
我记得那一年,我家附近的中学,把学校墙外盖了一溜平房好开展三产,因为教育局都发不出工资,学校也只能自谋出路。而那溜平房被改造成了歌厅,全部刷成了红颜色。
我市女孩,初中辍学,上不起学的,大多数都当了服务员,或者进了歌厅舞厅卖笑。男孩们只能去饭店端盘子,去看场子,去轮班开出租车。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是晚上开出租车,被抢车杀人焚尸。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河北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14)仙儿:二手玫瑰
看过《钢的琴》《铁西区》的人都知道,东北和华北,在那个年月,一球样。
悲极了,也就那样了。还能怎么着,又死不了,想死,怕疼。
我广大的东北人民以自戏而自嘲,而梁龙那红彤彤的嘴唇就是对现实的自虐。
“我想说我爱你,但是我连一只玫瑰都买不起。别人丢在垃圾箱里的,我捡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依在门框上拿着一直冻残了的玫瑰,对捂在床上的老婆一笑。没交钱,人家不给来暖气。这大过年的,2月15日。
婆娘在床上凄惨一笑,把被子扒开:快上来吧,我就说你一早晨拉个屎拉到哪里去了。
一转脸,已经泪如满面。
我们的生活它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幸福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那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永恒里开嘛
我们的青春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希望里开呗
我们的理想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幼儿园里开
我们的生活它还在开
往哪儿开 往死亡里开
我们的生活它还在开
往哪儿开 往XX主义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