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心

（图文无关）在“歌本”时代的KTV里，我常常会点沈雁的《一串心》，因为是“一”开头，如果歌本从头翻，很快就会翻到它，就会想，啊，那来唱一下吧，回味一下我的少女时光。 （ICphoto/图）

好友胡金伦从line传来一则消息：“初代玉女偶像沈雁在美逝世享年60岁《一串心》成绝响”，底下他写着两个字：“心碎”。我吃惊地回了一个字：“啊！”60岁，实在太年轻。

若把KTV粗分为两个时代，那么我会以“歌本”作为划分的界线。以往KTV大桌上，必放二或三大本点歌簿。我在KTV里几乎不太吃东西，从头到尾抱着点歌簿，一页一页细细地看，一首一首都是我们的岁月，我们的歌。然后，慢慢地，愈来愈多歌消失了，加入愈来愈多我不会唱的歌，然后有一天，另一个时代来了：我发现没有点歌簿了！你得坐在计算机旁边，从歌手或是歌名选歌，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点歌概念，你通常只会去选你特定想唱的歌，或是特别熟悉的歌手的歌。不再有随便翻翻，走走停停，随机选歌，任意吟唱的自在。

在“歌本”时代的KTV里，我常常会点沈雁的《一串心》，因为是“一”开头，如果歌本从头翻，很快就会翻到它，就会想，啊，那来唱一下吧，回味一下我的少女时光。

日前访问1970年出生的小敏，听她说起她高中时代，金瑞瑶粉丝大战杨林粉丝，我听得一愣一愣。只差几岁，我的年代好像还不太有“粉丝”这种概念。那时歌坛“玉女”大概就是银霞、沈雁、江玲这三位，都不太跳舞，就是很有气质地静静地唱歌，长得美，都不艳。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沈雁，我上高一时她的《踏浪》如浪花一般走来，朗朗上口，歌词简单却不俗，后来才知道是诗人古月写的词。过两年，《一串心》传唱大街小巷，更把她推向高峰。星星、浮萍、梦，没有说爱，只有脸红，那真的是少女之歌。

我今天去逛Costco，戴着口罩，推着车，一路小小声，轻轻唱这首《一串心》，我想着，第一次听见这首歌那年，我刚刚满十七岁，好想好想有个男孩喜欢我。

天上星星数不清

个个都是我的梦

纵然有几片云飘过

遮不住闪亮亮的情

心串串 心蹦蹦

脸儿红 都是为了你

是你到我的梦里来 还是要我走出梦中

……

宇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