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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姐按:年轻时候的黄舒骏阳光、儒雅,而且还是一位很特别的歌手,他作品中蕴含的文学意向和诗词画面,放眼华语乐坛,恐怕少有人能及,故被公推为“罗大佑接班人”。黄舒骏发行的一张唱片、唱的每一首歌,都出自他的手笔,音律跳动字里行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文艺特质。
黄舒骏的笔触之下,充满对社会与人性的思考,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和社会价值,讽刺得是,他的作品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流行过,或许当音乐作品承载太多“思考”之后,就很难再填充足够多的“流行元素”。
但是,董小姐却独爱他一派认真的深情与叹息,尤其是《未央歌》里若隐若现的校园气息,懵懂的情愫与真挚的情谊,或许只有年轻过的心才懂。
不无感伤地表达着青春苦闷、困惑、轮回,一群少年人,宿命地守着约。这首歌有一个背景故事,那就是鹿桥的小说《未央歌》,读完小说你会发现,这是舒骏最感人的歌曲。
黄舒骏的《未央歌》收录于他石破天惊的第一张创作专辑《马不停蹄的忧伤》,这是黄舒骏出道前所有作品与音乐历程的积累与沉淀,正因为专辑中特有的青涩学生气息,一直都被董小姐引为心头之好。
1988年,22岁的黄舒骏在他专辑封面,写下这样一段文案
我企图创作出流行乐坛中极少数可进入史册的极重要的作品,而能结结实实地击倒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亚细亚的孤儿》《现象七十二变》,而我所求超越的,则是在国语歌坛上第一首以史诗的手法,如此壮阔地描写一段横跨80年间台湾三代历史的沧桑。
专辑《马不停蹄的忧伤》,虽然称不得“成熟”之作,但他当年挑战教父罗大佑的一席告白,掷地有声且深入人心,此后每当有人谈及黄舒骏的名字,让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是一个勇气可嘉、骄傲的音乐人。最终,这张唱片位列台湾百佳专辑,载入流行音乐史册。
黄舒骏创作的《未央歌》,脱胎于作家鹿桥所著同名小说。鹿桥的《未央歌》一书,虽然以抗战时期的西南联大为背景,却在台湾发行之后,旋即风靡港台海外的华人世界,被誉为二十世纪中国最经典、最唯美的校园小说。
《未央歌》对于台湾年轻人的影响尤为深远,甚至被学生群体奉为“青春圣经”。鹿桥在书中塑造了烽火连天岁月里,一个很长很透明很动人的梦,故事的主角是一群天真年轻的大学生,在平静纯洁的象牙塔内,他们彼此引为至友、畏友,有爱有怨、有笑有泪,并交织发展出一段属于青春和校园的爱情故事。
鹿桥说,“未央”一词源于出土汉画像砖上所写的“千秋万世,长乐未央”,意为“过去的来源不知道,未来的结尾也不清楚”。
记得歌时,不记归时节。伍宝笙、蔺燕梅、余孟勤、童孝贤,他们都是热情、纯真、极富感染力的热血青年,不仅是他们的笑颜,即使是他们的幼稚和错误,也可以轻易打动任何还记得年少时自己的人。
而书中关于友谊的描述、爱情的铺陈,以及对校园精神的探讨,亦体现出年轻学子对真善美的追求与积极乐观的生命态度。
这本书创作于鹿桥年轻之际,20多岁的作者极具耐心郑重地去描摹青春,不惜写尽每一处曲折入微的脉络,而青春沉甸甸地、迟疑珍重地开放,丝毫不以轻浮辜负其天赐之美。写的是青春更是时代中寻路的人,一步步一代代,郑重行去,青春未央。
其中关于友谊的描述、爱情的铺陈,以及对校园精神的探讨,亦体现出年轻学子对真善美的追求与积极乐观的生命态度。
《未央歌》放在今人的角度来看,难免青涩甚至单调,鹿桥把兵荒马乱动荡年月中,殷殷切切的少年心事,描述得太美好,美好到波澜不惊,但这是专属于那个时代的文笔和故事,还有一代代不变的年轻的心。
《未央歌》之于黄舒骏,有着不同寻常的的意义,他如是说:我爱的不是这本书,而是“少年的我+未央歌+少年的我的感动与梦”,我怀念着往日那种质地粗糙却至真至情的喜悦。
虽然《未央歌》成书于1945年,但直到1967年才在台湾由商务印书馆发行,该书刊发的前一年,黄舒骏出生,《未央歌》讲述的是抗战时偏安一隅的一群年轻大学生,他们的年代、他们的经历,成了长大以后黄舒骏这一代年轻人的向往。
这群年轻人乐此不疲的沉浸在《未央歌》的情境里,就像歌词“心中想着朋友和书中人物间,究竟是谁比较象谁”,大家分配角色扮演其中人物,而且还会感到很幸福很温暖。黄舒骏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未央歌》的创作,他写这首歌的时候,脑海中会浮现出书中的场景,幻想着《未央歌》的作者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就好像是自己将来老了以后的写照。
1988年,黄舒骏推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就曾经试图联系过《未央歌》一书的作者鹿桥,1995年,他以《未央歌》之名发行 *** 集,甚至导演了这首歌的MV,但是直到1997年,他才辗转联络上身居美国的鹿桥先生,并且第一时间前去拜访。
事实上,鹿桥对黄舒骏创作的《未央歌》并不甚满意,他认为自己所写的《未央歌》,是大时代下的友情,但黄舒骏唱的《未央歌》则是爱情,譬如歌词开头的几句:“当大余吻上宝笙的唇边,我总算了了一桩心愿,只是不知道小童的那个秘密,是否就是蔺燕梅。。。”
其实,黄舒骏的《未央歌》并不是在写爱情,而是在写他心里面的《未央歌》,他成长过程中的《未央歌》。有一些旋律,有一些故事,总能瞬间穿透我们的心,与我们是否有同样的经历无关。黄舒骏用炙热的少年情怀,完成了人们对于那个时代的浪漫想象:弦歌未央,玫瑰芬芳。
而且多年以后,当我们逐渐淡忘了谁是小童谁是大余,谁是伍宝笙谁又是蔺燕梅,亦或许我们压根就没有读过鹿桥的《未央歌》,但是每当听起黄舒骏唱这首歌,仍然能让人感受到这平平淡淡、殷殷切切,念念不忘的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