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今日元宝村一瞥(4月24日无人机拍摄)。
4月24日,一名女工在元宝村村集体企业金雪莲笔业有限公司车间内工作。 新华社记者 王建威摄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元宝村民居。 资料图片
一滴水中见太阳,小村庄里有乾坤。翻阅新中国的史册,从乡土中国迈向城乡融合,千万个村庄如繁星闪烁,点亮时光隧道。
一切向前走,都不能忘记走过的路。在迎接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我们走进几个既普通又不普通的村庄,以期向读者展现一个村庄里的70年。今天推出第一期报道,让我们一起走进作家周立波经典小说《暴风骤雨》中“元茂屯”的原型地元宝村。
清明已过,谷雨未至。一阵疾风过后,骤雨如约而至。
4月的元宝村乍暖还寒,万亩黑土地迫不及待张开所有毛孔,畅饮这期盼已久的甘霖。村民郇金德家的暖棚里,“稻花香”秧苗早已从土里探出脑袋。再过几天它们就要移步稻田,伴着春风与蛙声欢快生长。待金秋来临,用一片金黄色的丰收慰藉跨越四季的辛劳付出。
黑龙江省尚志市元宝村,因村中一小山状似元宝而得名。就像村名喻示的那样,元宝人如今生活富足,2018年全村总资产7.2亿元,农民人均纯收入3.1万元。
时光回溯至1946年7月下旬的那个清晨,四轱辘的马车载着土改工作队来到这里时,见到的却是一个“光腚屯”。
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土地改革随之而来,穷苦百姓分到了命根子般的土地。东北解放区土改工作队成员周立波,记下了这场党领导的彻底铲除封建剥削制度的深刻社会革命,一部《暴风骤雨》让藏在山坳里的元宝村声名远扬——它在书中的名字叫“元茂屯”。
73年风雨兼程,元宝村绿了、富了、美了。
“当年若没有他‘临危受命’,恐怕就只有历史上的‘光腚屯’,而没有今天的亿元村”
在土改的暴风骤雨中,“赵光腚”们有了梦寐以求的土地;在改革开放的浩荡春风里,曾经沉睡的黑土地被希望唤醒
记者在元宝村蹲点10余天,难觅周立波笔下的元茂屯踪影——
当年赶马车的“老孙头”走过满是泥洼子的那条路,如今已是笔直平坦的外环路;低矮的瓦房不见了、简陋的草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宽敞明亮的小别墅……
“如果不是爷爷告诉我,真难想象咱村当年竟叫‘光腚屯’呀!”今年42岁的赵雪春,是小说主人公“赵光腚”原型的重孙。小说这样记述“赵光腚”的生活:“他叫赵玉林,外号赵光腚。他一年到头,顾上了吃,顾不上穿,一家三口都光着腚……”而今天,赵雪春一家在村里过着不比城里差的生活:夫妻俩在村里铅笔厂上班,一年能挣10多万元,还住上了新建的楼房。
穿越风雨,“赵光腚”的后代真的富了!
1946年,在中国 *** 领导下,这里发生了一场土地改革,农民成为土地的主人。土改后,“赵光腚”有了裤子穿,翻身当主人。30多年后,党领导的改革开放这场中国的第二次革命,则让“赵光腚”们及其后代开始在经济上大翻身。
77岁的元宝村党总支书记张宝金,是见惯了暴风骤雨的。但一回忆起1976年的那些光景,他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那是1976年2月的一个早上,元宝村生产四队无人愿当队长的消息撕裂了初春的宁静。
年味尚未散去,大队干部一头扎进生产四队的田间地头。他们明白,生产队没队长,就成了一盘散沙。
可谁又愿意湿手抓面粉——惹这一摊麻烦事儿?
土改,让无数像小说中“赵光腚”一样的穷苦农民分到梦寐以求的土地,日子逐渐有了起色。然而,到了干活“大帮哄”的年代,元宝村经济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到1976年时,这个山坳里的小村种地靠贷款、吃粮靠返销、生活靠救济,多年来积欠的贷款已达27万元。
四队更甚。71岁的村民陈广仁回忆,当时四队是村里最穷的,亩产只有200公斤,一个工分平均只值8分钱。
田畴间、草屋旁,民意在闲谈中汇聚到同一个名字上。
1968年,生活所迫,26岁的张宝金从山东无棣县来投奔在元宝村的二哥。有一手裁缝好手艺,为人老实又勤快,他在元宝村很快赢得口碑。
得知这“好事”落自己头上时,张宝金头摇得像拨浪鼓。
“裁缝我在行,种地是外行。来到元宝,我就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张宝金打小体弱,这几年在元宝村顺心顺意,身体渐好,手上也攒了点小钱。“干队长,这裁缝活就得撂下了。家里几口人吃饭可咋办?”
“宝金啊,四队就指着你了”“宝金啊,这是上级信任你”……看着乡亲的苦、瞅着贫瘠的土,张宝金横下一条心,就干8个月!实诚的张宝金撂下了话:秋收打完场,请重选队长。
张宝金不会想到,打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再没有和元宝村分离。历经一次次暴风骤雨,总是他和村两委班子挺身而出,替村民遮风挡雨。以至于多年后的2018年1月,在村民和党员的挽留下,76岁的他再次连任村党总支书记。
不懂种地的张宝金,放下针线活就和种地较上了劲。很快,病灶找到了:糊弄!
干多干少一个样,队员们出工不出力;干好干坏一个样,撒籽粒一半籽埋在土里,一半籽露在外面;只凭经验不信科学,领回来的化肥趴在仓库里睡大觉……
“想要种好地,哪能不摸清它的脾气?”张宝金细细研究县里发的讲科学种田的手册,“要我看,按这上面的法子干,最差的年头一个工分也能有1元钱,好年头得奔2元5角!”
张宝金特地在自己的衣服里侧缝了个大兜,就装着这本手册,整天泡在地里琢磨。他带着队员去公厕掏大粪制肥、买其他队闲置的化肥,又去市里物色良种……花三倍于别人的功夫,精心伺候着每一分土地。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冷嘲热讽。
队里的老农说,花三倍多功夫,能打出多三倍的粮吗?年轻人虽跟着张宝金挽起裤脚干,却也心怀忐忑;更有人放出话,这小裁缝要是能把生产四队的工分干到2元钱,就倒着爬出元宝……
土地是最实诚的,你待它有多真,它回馈你的粮便有多沉。1976年秋收,元宝四队粮满仓。“四队交的粮,比其他6个小队的总和还多!一个工分一下值了2元多钱。”
记者驻村蹲点间,遇到当年参加科学种田的老人们,提起张宝金,他们总不忘说一句,“当年若没有他‘临危受命’,恐怕就只有历史上的‘光腚屯’,而没有今天的亿元村。”
经历春夏秋三季辛劳的张宝金也在思索:比土地更实诚的,是元宝的人。你待他们有多真,他们便待你有多诚。
1979年,张宝金光荣入党,时任尚志县委书记冯文翰是他的入党介绍人。1980年,他带着村民们的期盼,扛起了村党支部书记的重任。
“你们可得好好干!家里连个子儿都不剩,全拿出来了”
包产到户让村民家底渐厚,但27万元的贷款仍如一块巨石压在他们胸口。为了偿还外债,元宝村在市场经济的风雨中,闯出了一条工业兴村的路子
4月17日一早,元宝村西头。村集体企业金雪莲铅笔厂办公室里,总经理关春祥正与合作伙伴高元帅琢磨新订单。
“我们厂年产2亿多块铅笔板,60%是高端产品,大部分供给金雪莲。”宝森木业总经理高元帅说,“厂里100多名工人都是元宝村和周边村的村民。月工资3000元打底,比尚志市区还高哩!”
铅笔,是元宝村引以为傲的产业。鼎盛时期,全国约1/4的铅笔、3/5的铅笔板出自这里。多年来,正是以铅笔为核心的木材加工业,让元宝村成了远近闻名的“亿元村”。
土地不会说话,但市场千变万化。从田地里战天斗地到市场上披荆斩棘,一次次关键时刻若非党员带头,元宝村恐非今日之所见。
1983年,改革春风拂过元宝村。包产到户后,村民干劲空前高涨,家底也渐渐厚实。到了1985年,元宝村人均年收入已从1977年的42元跃升到近500元。
村民富了,张宝金等一班村干部的心却没落定。历史上欠下的27万元贷款如一块巨石,一直沉沉压在他们胸口。
债务摊派给村民,还是搞村办企业来偿还?村两委班子意见不一。
“大家说的都没毛病。但债务摊派势必增加村民负担,刚厚起来的家底又得薄下去。咱元宝紧挨着林区,靠山吃山上手快,搞木材加工业的村办企业准没错。没钱,咱就一块想办法。”张宝金以理服人。
旧债未还,又添新忧。
硬着头皮上银行贷款,“旧账不还,免谈!”一句话就被怼了回来。
实在没辙的张宝金和村干部商量在党员中集资办厂。
“那是1985年3月12日!”当时与会的元宝山制笔厂总经理于宪臣记忆犹新,“大家都支持搞木材加工厂,但一说到集资就没人吱声了。”
党员看干部,干部看支书。张宝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他打起了老伴杜兴荣承包磨坊一点点磨出来的辛苦钱的主意。
哪知一开口,老伴急了!“好你个张宝金,自打你当了村干部,就没往家里拿过钱。这钱是留给咱儿子讨媳妇的,甭想!”
眼看着约定的集资动员会没剩几天,张宝金愁上心头。白天,他巴望着老伴能松口;入夜,他从屋前走到屋后,又从屋后走到屋前。
屋外人心事重重,屋里人又何尝不是辗转反侧?杜兴荣终究是软了心。3月19日一早,张宝金前脚刚进入会议室,杜兴荣后脚就揣着一个小布包袱跟了进来。“这是一万三千元!”杜兴荣眼里噙着泪水,“你们可得好好干!家里连个子儿都不剩,全拿出来了。”
支书带了头,大伙跟着来。时任村主任解福明扣下了给儿子办婚礼用的3000元,于宪臣也东拼西凑拿出3000元……小木农具加工厂就此开张。
这一遭,元宝人赶上趟了。一头挨着原料,一头瞄准需求旺盛的农具市场,生意好不红火!
1987年,已攒下6万元的元宝村谋划上马规模更大、产值更高的筷子厂。一算账,差54万元!
咋办?老办法——集资!但这回,光靠党员可不够。
英雄帖发出,村两委成员却忐忑不安:钱不到位,筷子厂就得黄。
“村两委办事没私心、干事有能力。这钱交得安心!”陈广仁拿出自己攒的2000元,还找远在外地的姐姐借了8000元,凑整一万元入了股。
大出村两委的意料,短短10天,一批像陈广仁这样的村民就把在丰收中积攒的家底亮了出来,54万元妥妥到位。
几十年来,元宝人赚过大钱。卫生筷子行销日本,厂子办到了俄罗斯;进军铅笔行业,迅速占据国内市场,还出口德国、韩国。
元宝人也吃过大亏。因为淳朴,被人一番忽悠,骗走几百万双卫生筷子;因为不了解市场的波谲云诡,盲目扩大生产,不断增加的库存险些让稚嫩的筷子厂夭折……生意总有起落,但无论是赚是赔,在闯荡市场中,村两委带领村民致富的脚步愈发坚定。
1995年,当元宝村第一家铅笔厂投产时,压在胸口多年的27万元贷款也终于还清了;1997年,元宝村资产突破1亿元。
“几十年后,埋在山里的钱,就成了一片绿色海洋、一座金山银山”
集体的利大家享,集体的利也要后代享,村两委看得长远,大把的钱埋进荒山、流进河里,属于子孙后代的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正在蓬勃生长
村北秃山,要栽万亩树?
2002年,眼瞅着村两委要将大把的钱埋进山里,村民们并不理解。
“荒了那么多年都好好的。何必去栽树?”“赚了那么多钱,得趁热打铁把村办企业搞大,种啥树呀!”……
“不治山,总有一天泥沙会祸害山脚下的田。”以张宝金为班长的村两委看得远、算大账,“栽树治山,保持水土、防风固沙,短期投入是不少,但长远看,树能增值,林下发展空间也大着哩!几十年后,埋在山里的钱,就成了一片绿色海洋、一座金山银山。”
全村总动员,向荒山进发。
“干部带头,我们跟着上!”曾在筷子厂工作的村民张海香告诉记者,当年村里工厂的工人都响应号召,义务上山种树,“早6点上山,晚6点下山。中午白水就着饼,吃完接着干。”
第一年赶上大旱。土不潮,树不牢。
第二年,继续买苗继续栽。
第三年,树根子终于把住了土。万亩杨树松树混交林,迎着暴风骤雨倔强生长!
不消几十年,一座“金山银山”将挺立在人们眼前。
当年随大溜的村民施老四,现在上山比谁都勤。10多年前,从村里承包林地只要220元一亩时,他无动于衷;2017年,他却用3000元一亩的价格,从别人手上转包来承包期已近半的210亩林地。
施老四自有盘算:经济林成材可以伐,林下财富也不差。
2018年春天,他在林中栽下3000株红松苗,“3年后就能嫁接,5年就能结松塔。一个塔4元钱,一棵树少说能结十来个!这林子,我的儿孙都能从中享福!”
集体的财富在增长,个人的腰包在鼓胀。多年来,在集体与个人之间、在眼前与长远之间,元宝村两委看得明白、想得透彻:既要集体富起来,也要让个人活力充分释放,实现共同富裕;既要现在享福,也给子孙留财富,实现可持续发展。
1993年,刚富起来的元宝村就决定静悄悄地干一件大事儿:由村里拿钱,帮农民代缴提留款和农业税。到2006年国家取消农业税时,这笔钱累计支出100多万元。而这10年间,一身轻松的农民更加善待土地,累计在农业生产中投入260多万元。
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大手笔:5年前,投入几百万元在黄泥河上游筑坝蓄水,当一汪汪清水流向村东头的大壕沟时,两侧的稻田不再干渴;外环路修起来了,村民新居建起来了,自来水管线铺开了……
“从第一家村办企业开始,村两委就确定了村利润、企业积累和股东分红按照3∶3∶4的比例分配。”村委会副主任王广海说,“集体的底子越来越厚,为村民办事儿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村集体拿出的又何止这些摸得着的钱?
村办的铅笔厂发展迅速,脑瓜子活的村民想单干闯一闯。
“村里培养了你,翅膀硬了想飞?”“多一个对手,就少一分利。”面对流言蜚语,这些能人踟蹰不前。
村两委一锤定音。“在村里打工,养活一家人;出去办企业,养活更多人。”张宝金说,“况且,咱都干铅笔行当,这市场不就得掂量掂量元宝村的分量了?”
几年前,村民孟凡华的煎饼作坊规模越来越大。瞅着村里闲置的房子正合适,他摸上了村委会的门,想买,但钱不够。张宝金二话不说,以个人名义借给孟凡华20万元,村里又准许他缓交剩下的10万元。“现在一年能赚30多万元。”孟凡华腼腆地说,“都靠村两委关键时候扶一把。”
“南方一些地方以‘亩均论英雄’,咱村也得这么干”
5年前,黑龙江省森工林区全面停止商业性采伐。这对靠山吃山的元宝村来说不啻又一场暴风骤雨。村集体企业带头提档升级、提质增效,一场深刻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正推动山乡巨变
黑龙江省森工林区全面停止商业性采伐!在5年前,这一消息不啻一场暴风骤雨,席卷元宝村大大小小的铅笔厂。
当时听闻消息的高元帅整个人都蒙了:“进口木材,运输成本至少得高3倍!咱这行当,本来就利薄……”
高消耗、低产出的老路走不通了!
金雪莲笔厂带头去产能、提效益。“产量从3亿支降到1.5亿支,价格从每支8分钱涨到2角钱!”金雪莲订单今年又增加两成。关春祥自信满满,“大路货不吃香!我们现在专给国内知名文具品牌做高端产品代工。”
“当年10月,我们研发的通过欧标金属含量检测铅笔样品,就在广交会上被德国客商相中了!”元宝山制笔厂及时调转船头抢抓机遇,于宪臣语带自豪,“现在内销和出口订单各占一半!用废旧报纸等原料生产的环保铅笔很受欧洲市场认可。”
“南方一些地方以‘亩均论英雄’,咱村也得这么干!”张宝金思路清晰,“工业带头转型,农业也不能落后。”
老书记要试种“稻花香”大米!消息传开,一片哗然。
“稻花香好是好,可不是咱家的料呀。”村里种地的老把式纷纷摇头,“跨积温带种植肯定不行!”
“种普通水稻一亩地收入比旱地多400元,要是种稻花香再多500元!”张宝金力主推行旱改水、种好稻。
彼时,元宝村旱地一家独大。全村9800亩耕地,水田不足一成。
“旱改水相对容易,瞅得着眼前利。但种稻花香不同,没人愿当‘小白鼠’。”王广海说。
河,得摸着石头过。张宝金拿出了当年科学种田带村民致富的劲头,笔记本上、办公室里,甚至是床头,但凡显眼的地方,都贴着稻花香种植要领。
有人裹足不前,也有人勇往直前。
“我看这事儿挺上道!”听了张宝金一番说道,种地能手郇金德跃跃欲试,“书记说了,真要是种瞎了,村里担着。”
2009年,郇金德小心翼翼整了1亩稻花香。
“棚整小了、扣晚了,积温没有撵上来。”郇金德从第一年的失败里积累了经验,“老书记说得在理,关键还看积温。”
第二年,郇金德甩开膀子,种了150亩稻花香;第三年,180亩……
“跟着老书记走准没错!”暖棚里,光着膀子的郇金德不由笑出声来,“俩儿子我都给买了小轿车。”
元宝村的稻花香丰收了!
邻村种地的老把式汪治千闻讯赶来。在元宝村包了近200亩水田种植稻花香。“村里的合作社统一买籽买肥,还统一收购。还有啥比这好的事儿!”说话间,老汪急匆匆赶往大棚。
观望的村民坐不住了。一杯热酒下肚、几句老兄老弟,村民谷殿延从郇金德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歹赶上了末班车!”2018年,谷殿延拿出自家水田的一半试种稻花香,“今年全种稻花香!家里能改的旱田也想给改了。”
“如今全村6000亩水田中,稻花香就有2000亩!”张宝金不无自豪,“中央这几年强调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咱的路走对了!”
今年2月,村里投资280万元兴建的米厂飘来稻花香。“这是我们的注册商标‘村镇香’,今年第一批新米已经推向市场。”王广海介绍,“这是咱元宝村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希望呀……”
村西头,刮起了一阵疾风。正在棚里干活的郇金德和汪治千晓得,那是骤雨的先导。
张宝金披上袄,快步走向屋檐下。初春的风虽还裹带着些许冬末的寒意,但也带来了贵如油的雨露。新一年的春耕,又将开启……
《 人民日报 》( 2019年05月31日 1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