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七月十七日,方舟停在亚拉腊山上。”(创世记8:4)亚拉腊山座落在土耳其东部,可眺望亚美尼亚,海拔高度5137米。我们将沿着诺亚走过的道路追寻它的根源。
文:Jean-Louis Tremblais
翻译:沈岚
摄影:Noël Quidu / Figaro Photo
亚拉腊山来自乌拉尔图,一个能够与亚述相媲美的古代王国,但每个人都赋予它不同的名字。亚美尼亚人叫它Massis,意为“至高创始者”;土耳其人叫它Agri Dagi,意为“痛苦之山”;库尔德人叫它Ciyaye Agiri,意为“火热的山”;波斯人则叫它Kok-i-Nuh,意为“诺亚之山”。亚拉腊山的悖论在于:人们只能看到它,但同时又看不到它。一个星期来,这座 *** 了熔岩和冰块的古老火山躲开了我们的视线,却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难以到达的顶峰(5137米)常年隐匿在云雾之中,整片光晕绵延至海拔4000米。下方,一条白雪组成的水平腰带环抱着山体海拔3000米处。再往下是亚拉腊山巨大的地基(圆周长250公里),由黑岩和砾石泥灰岩层堆积而成。此处的地理环境有着复杂的构成。
我们正身处多乌巴亚泽特(Dogubayazit)——一个居住着库尔德人的土耳其小镇,这里距离伊朗20公里,距离亚美尼亚40公里。亚拉腊山来自乌拉尔图(Urartu),一个能够与亚述相媲美的古代王国,但每个人都赋予它不同的名字。亚美尼亚人叫它Massis,意为“至高创始者”;土耳其人叫它Agri Dagi,意为“痛苦之山”;库尔德人叫它Ciyaye Agiri,意为“火热的山”;波斯人则叫它Kok-i-Nuh,意为“诺亚之山”。
诺亚!圣经中在上帝跟前蒙恩的人。上帝因不满于自己创造出的人类罪孽深重,便决定对世界进行大清洗。然而他选择赦免诺亚——“诺亚是个义人,在当时的世代是个完全人。”(创世记6:9)——、诺亚的妻子、诺亚的3个儿子(闪、含和雅弗)和他们各自的妻子。
上帝对诺亚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因为地上满了他们的 *** ,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你要用歌斐木造一只方舟,分一间一间地造,里外抹上松香。方舟的造法乃是这样:要长三百肘,宽五十肘,高三十肘……我要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我却要与你立约。你同你的妻,与儿子、儿妇,都要进入方舟。凡有血肉的活物,每样两个,一公一母,你要带进方舟,好在你那里保全生命。飞鸟各从其类,牲畜各从其类,地上的昆虫各从其类,每样两个,要到你那里,好保全生命。”(创世记6:13-20)
尽管已经600岁,诺亚还是执行了上帝指派的任务。洪水在地上泛滥了四十个昼夜。“水势浩大,在地上共一百五十天。”(创世记7:24)“水从地上渐退。过了一百五十天,水就渐消。七月十七日,方舟停在亚拉腊山上。”(创世记8:3-4)人类新的篇章由此开始。
在多乌巴亚泽特高处,乌拉尔图城堡(建于公元前900年至700年)已经与山融为一体。1500年后, *** 在此地建造了他们的 *** 寺(左下方)。科学家席卷亚拉腊山
于是,亚拉腊山就带着这样一个谜团吸引着世人的目光:诺亚方舟是否还停泊在山上,是否就隐藏在冰帽之中?公元1世纪,历史学家Flavius Josephe和Nicolaus de Damas在报告当地信仰的时候已经说这座亚美尼亚的山里“存在一艘大船”。中世纪,许多大胆的旅行者穿越该地区,比如卢布鲁克和马可·波罗就在他们的记述中证实了这种传言的存在。在《世界闲谈》一书中,这位 *** 探险家这样描述亚拉腊山:“这真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山,它就像一个立方体,人们都说它的上面停着诺亚方舟。”
伊沙克帕夏宫建于17世纪的建筑奇迹,被列为世界遗产。远眺伊沙克帕夏宫。攀登上去亲眼见证?说得容易做起来难。1829年10月,爱沙尼亚籍德国人Friedrich Parrot成功攀登亚拉腊山,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登上5000米高峰”的人。而Ahmet Ertugrul——又名“降落伞”(这个他引以为傲的绰号来自于他稠密的胡子)——是Friedrich Parrot最优秀的继承人之一。这位高山向导已经在亚拉腊山上来来 *** 了上百次,在多乌巴亚泽特小有名气。他经营着一家餐厅,从餐厅能够俯瞰土耳其著名景点伊萨克帕夏宫(Ishak Pacha Palace)。
这座被列 *** 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的土耳其建筑在当地的魅力要大大超过诺亚方舟。因为在 *** 教的古兰经中,五大先知之一努哈(诺亚)的船被认为停泊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朱迭山上。因此,“降落伞”的主要任务还是向来到土耳其瞻仰 *** 寺和帕夏宫的同胞们供应烤羊肉串。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离开烤炉,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穿上防滑鞋去登山。
他讲述道,“不久前,我陪同15个中国科考队员攀登亚拉腊山。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他们收集了一些木头碎块并带回亚洲。他们认为那是诺亚方舟的残片。”像这样的寻觅已并非新鲜事。
上世纪50年代,法国人Fernand Navarra组织了多次对亚拉腊山的探险之旅,终于在最后一趟探险过程中在一个冰川裂隙里发现了一根木梁。他因此写了一本书,题为《我发现了诺亚方舟》,引起了全世界的强烈反响。当然,并非所有船体残骸研究者都是经验老道的登山运动员(登山要花4天时间,扎3个营地,而且要求充分的体力和技术准备)。于是他们的研究方向都转向另一个较安全也较容易到达的位置。
Uzengili的奇怪地形长300肘(同圣经中描述的诺亚方舟一样),是基要派基督徒的朝圣之地。1959年,一位土耳其军事飞行员Ilhan Durupinar在距离亚拉腊山20公里外航拍下一张令人惊讶的照片。照片上所显示的地质外观让人不安地联想到诺亚方舟的形状。这张照片于第二年被刊登在《Life magazine生活杂志》上,引起了美国人极大的兴趣,尤其是Ron Wyatt和David Fasold。从1977至1997年的20年时间里,这两个基要派基督徒伙伴走遍了亚拉腊山来寻找他们坚信存在的诺亚方舟。
因为那个奇怪的地质形态结构长164米,接近于创世记中所说的方舟长度300肘。他们搜寻用于建造船舶的铆钉和木板(已成化石)。在土耳其当局的担保和支持下,该地区申报成为“国家公园”。沿着通往伊朗的公路前行,在距离伊朗边境5公里处就能看到卡车纵队的尾巴(这条公路走廊的交通状况十分糟糕,等待边检有时候需要花上几天时间),一块用双语指示的路标上写着:“诺亚方舟”。
诺亚方舟的形象出现在许多画作中,如今也激发了地毯商人的灵感(凡城的一家地毯作坊)。从这里开始,公路渐渐变成了小径。我们从宪兵队、铁丝网和观察哨所跟前经过,围墙上挂满了爱国口号和“土耳其之父”凯末尔(Mustafa Kemal Ataturk,土耳其军官、改革家、作家和领导人,土耳其共和国缔造者、第一任总统兼武装力量总司令)的语录。这个区域属于库尔德工人党积极分子的势力范围,也仍然是一个政治和军事上的敏感地区。
我们等待羊群过马路的时候,戴着尖刺项圈(用来对付狼)的牧羊犬在车轮旁撒尿。我们抵达了目的地,一座破旧的小木屋被用来接待访客,不过它处于关闭状态,直到一位七十来岁戴着栗色软帽的老人突然出现。这位名叫Hasan Ozer的老者把我们引进屋子,同我们议论起了这古怪的地形结构。就我们目前所知——通过科学来源,这个地形是天然形成的,并且是由1948年的一场地震导致而成。Hasan Ozer用怀疑的眼光严肃而悲伤地看着我们,然后建议我们去看看“方舟石锚”,就在距离此地40公里的一座村庄里。
Ahmet Ertugrul是一名高山向导,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东安托利亚的库尔德人村庄。这座失落的小村庄名叫Sagliksuyu。由于接连受到地震破坏又不断进行重建工作,小村庄就像一个瓦砾场。就在这样一个满是石灰渣的场地上展示我们看到了那著名的“船锚”。船锚?确切来说,它是一块高大的石碑(高三米),上面钻了一个孔(Ron Wyatt说是“用来穿连接方舟和船锚的绳索”)并刻有一些十字架图案。这块石碑令人联想到石棚或石柱。难道它曾是异教仪式的遗迹后来被基督教徒收复?
显而易见,我们正站在一块亚美尼亚人的墓地之中,从周围被推倒的无数石碑就能得出结论。这些墓碑上都有十字架图形。1915年之前,这是一个基督教村庄,之后,东安纳托利亚将这里的亚美尼亚居民或是放逐或是屠杀。在这些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土耳其导游含糊其辞且简短地回答道:“他们离开了。”
凡湖阿克达玛岛上的亚美尼亚教堂。教堂建于10世纪,在1915年被土耳其人洗劫一空。经过修缮后的圣十字教堂如今成为了一座博物馆(已不具备教堂功能)。圣十字教堂是亚美尼亚国王加吉克一世于10世纪在阿克塔玛岛上修建的。是教会建筑领域的瑰宝,也是一个奇迹。凡湖阿克达玛岛亚美尼亚教堂上的浮雕:正在与龙搏斗的圣乔治。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离开的,就像凡湖阿克达玛岛(Akhtamar)上遭到迫害的修道士和神甫一样。岛上的圣十字教堂建于10世纪,是教会建筑领域的瑰宝,也是一个奇迹。在1915年经历浩劫之后,圣十字教堂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差点遭到毁灭。
1951年,在省级指令下,一位土耳其军官和他的士兵开始用凿子破坏教堂,正在凡湖度假的小说家Yachar Kemal撞见了这一幕。作家的愤怒、媒体的报道和舆论的压力相继而来。圣十字教堂在最后关头得到了拯救,教堂经过修缮后被保存下来,成为了一座博物馆(不再是祷告之地)。建筑外墙的浅浮雕描绘了圣经中的故事,除了亚当的夏娃、大卫和歌利亚之外,还有诺亚带上方舟的各种动物形象。
我们身处的地方距离亚拉腊山很远,但关于它的神话却被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
人们都说信仰能够移动山峦。
著名战地摄影师Noël Quidu尼尔·奎度简历
Noël Quidu尼尔·奎度1956年出生于法国圣芒代。他从19岁起开始从事摄影,独自一人带着相机外出,到处搭便车,前往非洲“探索世界”。20岁时,这名自学者在一家广告摄影工作室担任助理,在那里他学会了许多对今后事业有益的本领。一年后,他加入了巴黎Interpress图片社。此后,这份职业尤其是他的人像作品令Noël Quidu名声大噪,因此,他开始潜心钻研人像拍摄和电影摄制。人文故事深深吸引了他,而战争则成了他关注的焦点。
1988年,他的梦想终于实现:法国Gamma伽玛图片社向他敞开大门,他进入了国际新闻中心。从那时起,Noël Quidu开始通过照片表达自己对当代历史中各类冲突的观点:他的足迹遍布阿富汗、黎巴嫩、伊拉克、前南斯拉夫、车臣、阿尔巴尼亚、以色列、巴勒斯坦、卢旺达、刚果、乍得、南非、科特迪瓦、海地、利比里亚、印度尼西亚、柬埔寨、尼泊尔、乌克兰、巴基斯坦等地……
他的照片曾多次再佩皮尼扬国际摄影节上得到展示。2004年,他在中国平遥摄影节上展出了一组作品,2006年,他又受邀出席了杜布罗夫尼克战争摄影展。2006年6月,他还参加了两场联合影展,即由法国国家图书馆组织的“献给有态度的摄影”和卢森堡宫组织的“20位无国界记者20年摄影作品展”。Noël Quidu曾三度凭借自己的报道在世界新闻摄影比赛(World Press Photo)中获奖:其中包括《米洛舍维奇在贝尔格莱德的衰亡》(2000年)、《科特迪瓦内战》(2002年)以及利比里亚内战(2003年)。同样,他还曾获得法国昂热国际独家新闻节颁发的让-路易·卡尔德隆金奖、多媒体作者联合社(SCAM)颁发的二等奖、巴黎摄影记者节的战地记者二等奖以及嘉尔国际人文报道提名奖(2004年)。近年,Noël Quidu还进行了一场关于儿童兵的摄影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