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很久没有一种“我要等别人来找我”的感觉了。
在快递站拿快递的时候,一个快递刚到,没贴条、也没有短信告诉我它的位置,于是我问了一下在贴条的工作人员,然后在快递站里游荡。
时不时高壮的问我:“你还在等吗?”精瘦的还会说:“你其实可以在四周转转,吃个饭什么的再过来,大概半个小时”。
我吃过饭了,也就没去。等了一个小时,找了个工作人员坐的凳子坐着。
最难是别离
平常和朋友的告别,会害怕说完再见之后、突然又撞上的面面厮觑。于是说了再见就快步离开,好像朋友这个时候是个避之不及的东西。
但和爱人告别不是这样的,和爱人告别不是“困难”。“困难”的“困”是要围困着你,让你手脚捆起来无法动弹的绝望。和爱人的告别是任你奋力挣扎,哪怕是飞舞起来——只是不能改变别离的结局,此时的努力更像是撒泼,让人在认清以后瘫倒在地:没有限制你分毫,却囚禁了你。
最后一次网课晚自习,我课前来到姥姥家,姨夫要给我烤一次全羊送行。姥姥家很少这么热闹:姥姥姥爷、在郑州做快递的舅舅、我父母、我表弟和我,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灯没有开完,半个房间其实是黑的。我只叨了烤全羊,连盐巴孜然都很少蘸。我只吃我觉得好吃的,而吃了不喜欢吃的可能会吐出来。
和我舅商量要把我的行李送到他那一部分,然后快递发到我学校。他们都在喝酒,不蘸孜然吃羊肉又很膻,我就又回到刚才上网课晚自习的屋子里。大家吃完了,或者是我催着走,各自坐上了车。
是开学前最后一次来我姥家了,下次再来就要寒假了。我妈没有喝酒于是开车,舅喝醉了,还在接着酒桌的话题、谈我表姐不愿意留在长葛,我爸在后面继续对着他说。
是啊,我姐想离开,我也要离开了。这条从姥家到我家的路,是我最早记住的路,也是我从小反复来回不知道多少次的路。骑车、公交车、开车,甚至是某天难过夜里的步行。从拐弯可以到新区的加油站、我日夜飙山地车的一片片荒地、新盖起的轻轨、通往我初中右拐、通往我小学左拐。。。
这趟回家的车好像就径直到我学校一样,我开始害怕下车的那一刻。我呼吸困难起来,18年的回忆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我可从来没有离开长葛这么久。忍着不让泪流出来,泪流出来的闪光牵动着我,却发现那是前窗上的污渍折射的光。害怕之中,一转弯,想起是要送舅舅表弟回家,居然没来由地长舒一口气。
在这里的梦非常丰富。有的时候是高中、有的时候是初中、还有的时候会回到小学。能梦见我妹妹来大学找我,能梦见大学其实在家附近,能梦见高中同学们考上同一所大学。有时候深夜睡不着,想着家就睡着了。也就不难想起,我小学住宿想家,就逼着自己哭出来,趁眼哭后红痛的倦意睡着。
我也不是很能吃辣的,火锅或者零嘴也就吃个香辣微辣。不过这里的辣椒油加了几十勺吃到嘴里还是甜的,就突然和吃麻辣的西安、徐州室友结成了奇怪的同盟。就怕真的全寝一起吃了麻辣火锅,我反而会用清汤涮一涮吧。
在长葛六年、在许昌六年、在郑州的六年都没怎么在普通话里融入“中”这个词,结果到了这就挺喜欢说。
回来的路上,看到这里特有的蓝天下,背光的图书馆像是怪核里没有渲染好的图像,于是不为天晴而快乐了。或许别人家的月亮圆,可还是我家的晴天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