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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山南
文/顾白
山的南边还是山，除了山什么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一座山不停地呼唤另一座山。
第一章顾梓
那个夏天，男孩的肩膀借给了女孩；那个夏天，女孩把心给了男孩。
（1）
“哎嘛呀，这啥鬼天气，热死了！”胖豪骂道，“破学校，连个空调也没有！”
“就你这体格，十台空调也不能给你降温。”刘艺瞟了一眼胖豪，“有本事去临海一中吹空调，就不用在二中和我们混在一起了。”
“哪能儿啊，刘大姐，我怎么可能抛弃朋友，就是临海一中请我我都不去，嘿嘿！” 胖豪憨笑着说。
刘艺切了一声，说：“别献媚啊，就你中考那点成绩，能来临二都走狗屎运了。”
“是是是”胖豪笑着，“刘大姐说的是。”
陈北北揉了揉脖子，说：“呼，可算写完了，你俩聊啥呢？”
“没聊啥，聊胖豪值几台空调。”刘艺说到。
陈北北啃着苹果，说：“出结果了吗，值几台。”
咔吱咔吱。
刘艺白了一眼“一台不值。”
胖豪问：“上节课老师留的作业写完了吗，陈北~。”
“那，给你。”
“厉害啊，不愧是陈大学霸！” 胖豪伸手就去接陈北北的作业本，没想到半路被刘艺给截胡了。
“等我抄完给你。”
“哦。”胖豪小声嘟哝。
“叮——叮——”上课铃打响，还在下象棋的同学小心翼翼地将象棋盖好，等着下课再战，教室瞬间变得安静，只有吊扇呼呼地转着。
刘艺回到座位上，悄声对陈北北说：“喂，陈北~，你听说了吗，这节课，老师要介绍一个转校生。”
陈北北哦了一声。
刘艺掩着嘴继续说道：“好像是从临一转来的，学习成绩特别好，长得也帅！”
“嗯。”陈北北心不在焉地答着。
（2）
涛哥抱着三角板和书，站在教室门口，和谁说着什么。涛哥真名张涛，因为年轻，被全班人统称为“涛哥”。
过了一会，他走上讲台。
“起立！”
“老——师——好——”
“嗯，同学们好，请坐！”
“上课之前，我先给同学们介绍一位新来咱们学校的转校生。”
涛哥挥挥手，夏天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暗黄色的木门上，全班人整齐划一地看向门口。一双白色的有些灰尘的运动鞋，整洁干净的校服，左手拎着深蓝色的双肩包，修长的手指由于阳光的照耀连同脸颊都呈现出金黄的小麦色。
“哇，我，天”刘艺激动地咬着手，“黎，黎明，好像黎明，我将来要嫁给他！”陈北北不明白为什么刘艺如此失控，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站了起来。她是一点儿也没发现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哪儿帅了。
涛哥弯腰扶着讲台，说：“你先给全班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顾梓点点头：“我叫顾梓，从临一转来，今后和大家一起学习，请多关照。”
“他好拽啊！”胖豪小声地说。
刘艺回手给胖豪的脑瓜来了一下：“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帅！”
涛哥扶了扶眼镜，叫道：“刘艺！”
“啊！”刘艺慌张地站起，“啊，到！”
“你搬到后面和王天一坐一起。”
“为啥，我不！”
“为啥，你还要为啥，上次分座位就说了，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分开坐，免得互相影响。”涛哥喝口水，“陈北北全班第一，我要不是看你和陈北北关系好，你早就和王天一坐一起了。”
“我嫌弃他！”刘艺歪着头说。
“你还嫌弃王天一，呦，不得了，全班倒数第一嫌弃全班倒数第二。”全班同学笑成一团。
“快去！”涛哥厉声道。
刘艺不情愿地收拾好东西。
“嗨！”王天一高兴地打着招呼。也是，他是全校有名的流氓，上课不学，放学又和一帮校外混混搞在一起，还时不时调戏女同学。在顾梓没来之前，全班没人愿意和他坐一起。
“嗨个屁，以后要是敢超过桌子这条线，我把你头打歪。”刘艺说。
王天一不说话，爬在桌子上看起了漫画，显然对刘艺没了半点兴趣。
“顾梓，你以后就和陈北北坐一起吧，你们两个也方便探讨问题。”
顾梓把他那深蓝色的包放到桌子里，说：“同学，我刚转来临二，没来得及带书，今天我先和你一起看书，好吗？”
陈北北点头，把书放在她和顾梓的桌子中间。顾梓抓着书的一角，直直地看着她的脸。陈北北不明白，为什么顾梓要一直看着她。
夏天的风从窗户吹过少年的肩膀，将少女的头发吹起；头发飘到少年的鼻尖，少年闻到清香；少女的手心渗出汗，打湿了课本，也打湿了金黄的阳光。
少年不知道，往后余生中这一天将成为他心灵中唯一的慰藉。
十年后，少年再想起，仍觉得这天无比美好，和以后某夜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一样令他牢记；十年后，少女忍不住问：“那天，你真的没带书吗？”
（3）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班里的每个人身上，微风轻轻划过，被口水淹没的课本翻到不知名的章节。天气不再炎热，舒服得直让人想闭眼。涛哥对着写满了三角函数的黑板，讲个不停；在他身后，只有零星几个人听着这些无聊的知识。大多数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右臂弯曲盖在课本上，手里拿着笔，他们就这样侧着脑袋，静静地睡着。
除了涛哥的讲课声，整个教室就只剩下平稳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那下面这个问题有人可以回答吗？”涛哥转过身，“有人可以……呃。”
涛哥看着在他面前、讲台正前方睡着的顾梓，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陈北北拿手戳戳顾梓的手臂，见他没反应，又准备叫他时，涛哥挥挥手，小声说：“别叫醒他，你们也睡吧。”
还在强撑着的人，听到涛哥这句话，立马以相同的姿势，沉沉睡去。
涛哥坐在讲台上，缓缓地扫过每个人，又转头看向窗外被眼光照耀着的绿色的枫叶。他的眼里泛起泪光，闭上眼，将整张脸沐浴在阳光下。
阳光就这样照在每个人身上，似乎这就是青春的颜色。时间不再转动，这一刻好像被定格在了时间之外。岁月就这样在阳光的缝隙里，在枫叶的脉络中缓慢流淌。少年似乎永远是少年，青春似乎永远是青春。
涛哥的思绪在这一刻延伸至他的青春。他想起他的青春，他想起好多年前他也和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他以为青春永不会逝去，他以为他永不会长大。没想到很多年后，他竟会走到当年无比讨厌的岗位上。现在，他明白青春不只有书本，更应该像现在这样，或者就应该这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静静睡去。
眼泪从涛哥的眼角滑至两边的脸颊，涛哥举起沾满白粉笔的手，将眼泪轻轻擦去。
……
“叮——叮——”下课 *** 响起。涛哥心想：时间停留在刚才那一刻多好；可惜，时间不会停留。
（4）
全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下课 *** 震醒，脸上、手臂上出现各种各样的红印。
“下、下课了吗？”胖豪迷糊着眼，“我怎么没听到涛哥讲课啊。”
“嗖——！”
“哪个 *** 拿着粉笔砸本大爷！”胖豪大叫。
“有问题吗？”涛哥在讲台说。
“原来是涛哥啊，”胖豪摸摸头，“没问题，没问题，您继续。”
“同学们，放学回家注意安全。”涛哥站起来，拿着水杯，用胳膊夹着三角板和书走出了教室。
刘艺把今天拿回家的书和作业放进书包，走到胖豪身后，猛地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这又是哪个 *** ，看我不弄死他！”胖豪转过身，“刘大姐啊，我刚刚不知道是您，有眼不识泰山、不识泰山……”
胖豪嘟哝：“妈的，两个都惹不起。”
“睡傻了吧，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赶紧收拾收拾一起回家。”刘艺看向陈北北，“北北，你怎么不收拾。”
陈北北用手指指顾梓。
“怎么了？”
“顾梓抓着我的书不放。”
“我看看。”刘艺走过去拍拍顾梓，“顾梓同学，顾——梓——同——学——，放——学——了——。”
“算了，你来吧，北北，我放弃了。”刘艺见顾梓还不醒，就喊陈北北叫他。
“我？”
“嗯，交给你了，我和胖豪先走一步。”刘艺说完揪着胖豪就往门口走。
“我、我还没收拾好。”胖豪说。
“明天我把作业给你，你直接抄就行。”
“走了！”刘艺往前跑去。
胖豪跑着说：“等等我！”
（5）
陈北北无奈地看着还在睡的顾梓，再看看两边，教室只剩他们两个了。
她伸手碰碰顾梓的手，没想到他一把将她抓住，说：“怎么了？”
“没、没怎么，放学了。” 陈北北紧张地说，“你先把我手放开。”
顾梓微笑着看着她发红的脸，说：“不好意思，你是叫陈北北吧，我叫顾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陈北北慌张地拿起书，小跑着出了教室。
“呼，累死了，可恶，什么朋友，我根本没答应！”陈北北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顾梓的声音。
“陈北北，陈北北同学！”陈北北低着头装作没听到。
一辆电动车停在了陈北北面前，顾梓摘下头盔“陈北北同学，我带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上车。”顾梓不等陈北北说完，一把将她的书包拿走。
“哦，就这一次。”陈北北低着头生气地说。
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男孩和女孩的心也亮了起来。一辆暗红色的电动车和周围来回穿梭的人格格不入，穿着洁白校服的男孩带着同样穿着洁白校服的女孩，慢悠悠地朝着更深处的灯光驶去。飞驰的车流将男孩和女孩淹没在这匆匆的城市。
第二章肩膀
在萤火虫飞舞的夏夜，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承诺。而女孩对男孩说：别丢下我……
（1）
“你家在哪里呀，陈北~。”
“在临一旁边的芳雅小区。”陈北北小声说。
“你家在临一旁边，为什么不去临一读？”顾梓扭头问。
“我家境不是很好。”陈北北看着旁边闪过的各种商铺，思索一会儿说到，“小时候爸妈因为一些原因离婚了，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妈妈带着，爸爸偶尔会寄一些钱。”
陈北北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家原来在农村，妈妈在外拼了命的工作，才换来一套八十平的房子；临一学费太贵，来临二不仅免学费，每年还有两千的奖学金。”
两边的路灯依次闪过，灯光打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黄金；城市的喧嚣混着风游荡在耳边。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每个人都有过往，或好或坏；我们不时想起，都在原有的伤疤上增添新的印记。
……
“停在小区门口吧。”
“嗯，书包给你。”顾梓递过书包，“刚才不好意思。”
“没事，第一次和别人说我家的情况，不过说出来心里好多了。”陈北北挥挥手，“拜拜。”
“拜拜！”
“对了，我家也在临一旁边，离你家挺近的，明天六点半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带你去学校！”顾梓说。
“我没答应，喂——顾梓，我没答应你。”陈北北望着已经骑远的顾梓喊道。
（2）
拿钥匙，开门，脱鞋，关门。
顾梓重重地将书包仍在床上。家里空荡荡的，顾梓已经这样独自生活了半年。
半年前，顾梓的爸爸和妈妈在去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的爸爸坐在主驾驶位上因为有气囊的保护，活了下来；而他的妈妈被人送到医院时，全身已不能动弹。他拼命赶到医院，见了妈妈最后一面。爸爸出院后因为自责，住在了爷爷奶奶家，每个月会给他一千元的生活费。
顾梓想着这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他记得那天妈妈看见他时嘴角的微笑，随后她的眼睛缓缓闭上。生活就是这样无常。
听别人讲，送他妈妈到医院的是临海二中的一位女生，具体长什么样子没看清楚，不过校服上缝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
（3）
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八，天气晴。妈，我今天转去临海二中了，遇见了那个女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坐在第一排，胸前的校服上缝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她总是低着头，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过，她肯定没有认出我。妈，我坐到了救你的那个女生旁边，我故意一直看着她，她肯定注意到我了。妈，我想你。
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八，天气晴。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个子高高的，就是有点傻，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没有带书；他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他书包鼓鼓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好奇怪，上课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下课他带我回家，还说明天让我等他，我才不要。……算了，坐公交车还要花一块，那我明天就等他好了。我这是为了省钱。
（4）
“陈北北，这里！”顾梓在马路另一边喊道。
“你怎么来这么晚？”陈北北抱怨，“都快迟到了。”
“出了点状况。”顾梓笑着说，“相信我的技术，十分钟到学校。”
“上车。”顾梓盯着陈北北，“干啥，生气了？你再不上车可真就迟到了。”
陈北北抱着书包，不情愿的坐在了后座。
“抓紧了！”
“啊！”陈北北大叫，“疯了吗！慢点！”
“什么？你说什么？还要再快点吗？”顾梓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我加速了！”
陈北北头顶着顾梓的后背，死死地抓住顾梓的衣角。
宽阔的大道上，一辆暗红色的电动车横冲直撞。不少人叫道：“有病啊，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5）
“陈北~，陈北！”
“干啥！”
顾梓指了指前面，说：“到学校了。”
“哦。”陈北北拿起书包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喂，陈北，你好像忘拿东西了。”顾梓骑着电动车跟在陈北北后面说。
“什么？”
“我啊！”
“滚啊，你没看都上课了吗，还开玩笑。”
“你这就不对了，我可没开玩笑。”
陈北北不等顾梓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教室。
“喂，等等我！”
“快点，今天第一节是赵胖子的课！”
“赵胖子是谁？”
“语文老师！”
（6）
“又要被训……”陈北北心里想到。
“报告！”
赵胖子把课本放下，看了一眼陈北北，说：“班里第一都能迟到，有些人啊，考了第一就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这都上课5分钟了才来。”
“第一很了不起吗，我当年——”
“报告！”
“这谁这么没礼貌，不知道要等老师说完吗？”
“不好意思老师。”
“行，今天咱们班学习最好的两名同学一起迟到，今天的卫生就归你们两个了，打扫完再回家。”
“哦。”陈北北小声应道。
“没问题！”顾梓喊道。
“行了，你们两个进来吧，这节课你们站着听。”说完，赵胖子继续拿着课本讲《行路难》的内容。
“呼——”，陈北北拿手捂住嘴。
“咋了。”顾梓拿胳膊肘碰了以下陈北北。
“昨天没睡好。”陈北北眯着眼说。
“为啥。”顾梓问道。
陈北北瞟了一眼顾梓：“因为某人……”
“不会是因为我吧！”，顾梓说道“肯定是！”
“因为某个忘带书的人。”
“哦——这样啊。”
“不行太困了。”
“太困你就睡吧。”
“嗯——”
顾梓用肩膀抵住陈北北的头，陈北北就这样靠着顾梓的肩膀，伴着讲课声，沉沉睡去。
（7）
“叮——”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利用课余时间把《行路难》全篇背熟。下周一检查。”赵胖子说到。
“什么？”
“不是吧……”
“《行路难》全文？下周一检查？”
“苍天啊，大地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胖子刚说完，全班就响起一片哀嚎。
“下课了吗？”陈北北迷糊着眼说，“都怪你，害我迟到了！”
“下课了。”顾梓看着陈北北说，“我说下课了咱就把头拿起来。”
“什么？”陈北北突然意识到自己靠在了顾梓的肩膀上。
“你没事把肩膀放到我头下面干啥？”陈北北说完低着头就朝着座位走去。
顾梓在后面喊道：“也不知道是谁，困了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
第三章萤火虫与吻
时间过得这样快，以至于爱情来不及发酵就被冲散。那时单纯，男孩女孩不懂爱情，以为爱情只有爱情，以为永远真的是永远。
（1）
“得，就剩咱俩了，陈北北同学。”顾梓趴在桌子上说，“陈北北同学，你还没写完作业吗？”
……
“陈北北同学？”顾梓说到，“陈北北同学——！”
陈北北把耳朵捂住：“你烦不烦，你写完作业了我还没写完，别打扰我。”
“你直接抄我的，那么简单还用写吗？”顾梓拿着作业说到，“快点写吧，写完咱俩还得打扫卫生。”
陈北北顿了顿，小声嘟哝：“都怪你！”
“什么，你说什么？陈北北同学。”顾梓问到。
“没什么……”陈北北埋头继续写作业。
（2）
“可算写完了，”陈北北伸个懒腰，“呼！”
“打扫卫生！”顾梓拿起两个扫把，“给你一个，陈北北同学。”
陈北北白了一眼，把扫把接过来。
……
“啊！”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划破手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顾梓抓住陈北北的手，“我这里有创可贴。”
“呼，哈——”顾梓朝着伤口轻轻吹两口气，将创可贴轻轻贴到伤口上。
“好了！”顾梓抬头刚好撞到陈北北朝下看的眼睛。
陈北北愣了一下，迅速将头扭过去，说：“谁要你贴创可贴。”
“你脸红了吗，陈北~？”顾梓追着陈北北的脸看到，“怎么，害羞了？”
“没有。”陈北北将手从顾梓手里拿开。
“没有就好，我怕某人对我图谋不轨。”顾梓边收拾扫把边说。
“在楼下等我，我骑车带你。”顾梓对陈北北说到。
“哦——”陈北北收拾完书包说到。
（3）
“陈北~，你饿了吗？”
“有点。”
“带你去吃东西。”
“你掏钱，反正我没钱。”
“走喽！”
五颜六色的灯光中，一个男孩带着一个女孩在街边各种小吃摊前停留，女孩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还兴高采烈地对老板说：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来一份。
“谢谢老板！”女孩转头指着男孩，“他付钱！”
“喂，差不多可以了啊，你再这么吃下去，我可就真没钱了。”顾梓看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各种小吃，手里还拿着炸串儿的陈北北说到。
“这才哪到哪啊，我才吃一点你就不行了？”陈北北边吃边说，“切，下次我、我请你。”
陈北北咽下去继续说：“下次我带你吃更好的！”
“干啥，不相信我？”陈北北看着顾梓，“我说真的，下次带你吃更好的。”
“你快吃吧。”顾梓看着陈北北说，“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秘密基地。”
“切，神神秘秘。”
（4）
“到了没？”
“还没，快了。”
陈北北叹气：“怎么还没到。”
“你不会是想拐卖我吧！”
顾梓扭头上下打量陈北北一番，说：“想多了，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陈北北朝顾梓吐了吐舌头，说到：“最好——”
“陈北——”顾梓拿胳膊碰了碰陈北，“到了！”
陈北北迷糊着眼下了车，说：“这是哪儿？”
“我的秘密基地！”
（5）
夏天的月亮静静挂在天空上，照着被萤火虫包围的小河，在河的两边传来知了清晰的叫声，两边的草丛被风吹动，树叶缓缓落下……
“哇！”陈北北抬着头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叹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骑车误打误撞看到了。”顾梓走到陈北北旁边，“我每次有心事就来这里。”
“我去把买的吃的拿出来！”陈北北边跑边说。
“好舒服啊！”
“就是这种感觉！”
“在有微风的夜晚，吃着东西，再抬头看着月亮、星星。”
“呜——”陈北北吃完躺在地上，“太爽了！”
顾梓看着陈北北，脸色凝重地说：“我给你说个秘密吧，关于我转学的。”
“你想说就说吧，这么严肃干嘛。”陈北北说。
“半年前，我爸妈发生了车祸，我妈被一个女生送到了医院，那个女生是临海二中的。不过，我妈还是没能挺过去。那之后，我一直在找那个女生，后来找到了她，我就从临一转到了临二。”
……
顾梓伸手想抓住一个萤火虫，说：“陈北~，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陈北北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我告诉你。”顾梓把萤火虫放飞，“那个女生的名字叫陈北北。”
（6）
“我明白了！所以你是因为我才转来临二的，所以你昨天才一直看着我，所以你才要和我做朋友。”
“所以……”
“好了！”顾梓抓住陈北北的手，“再给你说个秘密！”
“我其实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没有任何原因，说出来可能你也不相信，但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顾梓低着头继续说，“陈北，你说奇怪不奇怪。”
“反正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我不喜欢你！”
“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
“真的，总而言之我不喜欢你。”
“那好吧，那我就一直等你，等到你喜欢我为止。”顾梓看着陈北北，“等下，你头上有个东西！”
“什么？”
“别动！”
顾梓迅速亲了一下陈北北，然后向后跑去。
“你！”陈北北指着顾梓，“ *** ！给我站住！”
“抓不到我吧！哈哈！”
月光静静洒在河面上，男孩和女孩在河边追逐打闹，夏夜凉爽，萤火虫铺满了整个河面。
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喜欢一个人又如此艰难，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我们都曾勇敢过。
（7）
“喂！顾梓，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丢下陈北北！”
别丢下我，顾梓！
……
第四章走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孩朝女孩的方向大喊，而女孩只能默默流泪。年少的爱情似乎总是以悲剧结尾，而青春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些悲剧才变得厚重。
（1）
“陈北北，你今天喜欢我吗？”
“不喜欢！”
“不喜欢啊，上车！”
“对了，马上就要期末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其实你准备不准备都一样，反正你考不过我！”
陈北北白了顾梓一眼。
“这样吧，如果期末我考的比你高，你就做我女朋友！”顾梓扭头说，“怎么样，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行，我答应你！”陈北北大声说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两个月都是顾梓送陈北北去学校，并且每天顾梓还要问一句：陈北北，你今天喜欢我吗？而得到的回答似乎永远是：不喜欢！
（2）
“到学校了，陈北~。”
“哦。”
“拿着！”
“什么？”
“给你买的早餐！”
顾梓把豆浆、油条放到陈北北的手上说：“快点吃，等下上课了。”
“陈北~！”
“陈北~！”
陈北北扭头看到刘艺和胖豪在叫她。
“都忘了我们两个了吧，陈北~。”刘艺喘着气说。
“就是，现在放学都不和我们一起走了。”胖豪附和。
“喂，陈北~，你和顾梓发展到哪一步了？”刘艺捂着嘴对陈北北说，“男女朋友？”
“什么哪一步，我和顾梓一直是正常朋友关系。”陈北北说。
“哦~，是吗？”
“嗯！”
“对了，第一节课是涛哥的课。”刘艺边跑边说，“我先走了！”
“等等我。”胖豪在后面喊。
（3）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同学们，本周四、周五这两天将进行期末考试。”张涛喝口水继续说，“高三下学期将进行一次分班，分班的依据就是本次考试的成绩，所以本次考试是至关重要的，将对你们高三下学期的学习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这节课我就不讲新的内容了，同学们自行复习，有问题的到前面来问我。”张涛坐下来说，“顾梓、陈北北，你们两个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
顾梓和陈北北对视一眼都不明所以，摇摇头又继续复习了。
“这个地方我不是很理解。”
“哪里？”
陈北北用手指了指。
“这个画一条辅助线就好了。”顾梓拿笔画了一条辅助线说，“你看，现在明白了吧。”
“哦，明白了。”陈北北继续说，“你说老师为什么叫我们去办公室啊。”
顾梓说：“我也不知道。”
顾梓写了一张纸条扔给陈北北：不管出什么事情我都罩着你。
（4）
“报告！”
“请进！”
顾梓和陈北北走到涛哥跟前，说：“老师，您找我们啊。”
“嗯！”涛哥继续说，“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两个说件事情。”
“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把学习耽误了。”
“老师您是指哪方面的事情？”
“我最近看你们两个走得很近，我知道你们都处在朝气蓬勃的年纪，两个人天天在一起难免会产生一些特别的感情，老师我也是经历过高中的人，也能理解你们，但是作为学生，并且还是将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就要严格要求自己，除了学习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行了，陈北北你先回去吧，顾梓你留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嗯，”陈北北说到。
走到门外面，陈北北就忍不住哭了。
“顾梓，我知道你原来学习是挺优秀的；我也知道你家里的一些情况，但是为了你和陈北北两个人着想，在高考之前还是尽量保持一些距离吧。”
“另外，陈北北的家长也知道了你们两个的关系。”
顾梓低着头，没有说话。
“陈北北的学习成绩上一本没有问题，高考前努力一下有希望冲击重点大学，所以……”
“我明白了老师，您不用说了，我先走了。”
顾梓突然转身鞠了一躬，说：“谢谢了，老师。”
（5）
“我看，我们两个，最近还是不要说话了。”
“嗯。”
“以后不用接我了，我和刘艺、胖豪一起。”
“嗯。”
（6）
“我回来了妈！”
“把书包放到房间里，过来洗手吃饭。”
“今天又没有肉啊，妈！”
“先将就吃吧，等你期末考试完了，再好好给你补补。”
“北北，妈想问你个事儿。”
“啊，什么，你问吧。”
“妈妈听你老师讲，你最近在学校和一个男生走的挺近的，有没有这回事。”
“正常朋友，什么走的挺近的。”
“北北，你也别怪妈敏感，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期，到你高考结束这段时间，你的全部精力都应该放在学习上，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为了你，妈把工作都辞了，专心照顾你。”
“我知道了，妈，您别说了。”
“北北，你别嫌妈烦，你现在的成绩如果再加把劲，有很大的希望能上重点大学的，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和那个男生断绝来往，免得影响你。”
陈北北一声不吭，一个劲地往嘴里送饭。
“北北——”
“我知道了。”陈北北突然大喊，“妈，你别说了。”
陈北北把碗放下然后说：“我吃饱了。”
（7）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号，妈，我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她应该也喜欢我。年少的爱情是不是都不能美满。为什么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是不能在一起。妈，我是不是应该不打扰她……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号，好烦啊，我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顾梓吧。可我妈绝对不会允许我和他来往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啊。好烦，也许我真的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8）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顾梓不出意外的考了第一，陈北北第二。陈北北和顾梓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互相说过一句话，曾经说的话、做出的承诺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男女朋友多么遥远的称呼。
在高中除了学生，似乎拥有其他身份就是一种错误；在高中除了学习，似乎拥有其他想法都是不应该的。
第一和第二从来都不重要，只不过有人对另一个人做出了承诺，只不过男孩奢望将第一第二这种称呼变成男女朋友。
第五章高考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什么，可以让人变老，可以让树长高。十年，物是人非。十年的时间，我还记得你，你还记得我；我们都没变，我们又都变了。
（1）
“陈北~，你真的打算和顾梓就……”刘艺边走边对陈北北说到。
“就是，陈北~，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和顾梓已经一个学期没有说话了，从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到现在，你们两个整天坐一起都不说一句话。”胖豪也连忙说到。
“不知道。”陈北北低头看着路面说，“我要不要去找他一次。”
“嗯嗯，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刘艺点点头，“我和胖豪先走了。”
又是一个夏天，时间过得这样快，很多事情来不及思考就匆匆而过。教室窗外的枫树又绿了，电扇又呼呼转个不停，不同的是高中马上就要过去，青春也将结束。
“呼，高考前去找他吧。”陈北北这样想，“还欠他一顿饭呢。”
（2）
“放学先别走，我有事情找你。”
“找我吗？”
“嗯。”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理我。”
“明明是你不理我……”
“叮——叮——”
“同学们，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放学回家，你们一定要抓紧复习，不理解的地方一定要及时问老师。最后，我预祝同学们高考顺利，都考上理想的大学。”
（3）
“有什么事情你说吧，陈北~。”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陈北北把书包收拾好，“呼，顾梓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嗯，喜欢。”顾梓抓住陈北北的手，“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喜欢我，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我，”陈北北低着头，“我不知道。”
“最近越来越烦躁，学习也学不进去，上课也总是走神，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你了。”陈北北说。
“那肯定是喜欢上我了，”顾梓看着陈北北，“要不要亲一下。”
“滚！”
“走，我带你。”
“去哪？”
“秘密基地！”
（4）
“好久都没来这了，还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河面上到处都是萤火虫。”
“你好像忘了你说的话。”
“什么。”
“我上学期期末考试好像考得比你高。”
“……”
“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我妈不会同意的。”
“想什么呢，我开玩笑的。”
漫天的萤火虫飞来飞去，照着男孩和女孩的脸，男孩和女孩都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静 *** 着。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
“没事，高考加油！”
“你也是，高考加油。”
（5）
“同学们，明天就要高考了，我不奢求你们能超常发挥，我只要求你们能和平常一样，发挥出你们的正常水平就好。”涛哥说，“我祝所有同学马到成功！”
“加油！”
“加油！”
“加油！”
“高考必胜！”
“呜！”
涛哥刚说完，全班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口号：高考必胜，高考加油，我们是最棒的……
这天放学大家都没有回家，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欢，把所有书都撕碎仍在了教学楼的上空。全校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大家似乎想以这种方式来告别青春，告别高中三年的时光。
陈北北这一天都没有看到顾梓，涛哥说他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6）
“接下来是二零一三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英语听力试音部分，衬衫的价格为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择C项，并将其标在试卷上；现在，你有五秒钟的时间阅读第一小题的有关内容……”
……
……
“你听说了吗，顾梓好像没有参加高考。”
“你从哪知道的，这你还不清楚啊，顾梓高考前一天就走了，离开临海了。”
“喂你知道吗……”
“……”
陈北北正在收拾书包，准备把所有书都带回家，刚照完毕业照，顾梓还是没有来。
陈北北收拾好，走到教室门口，听到有人说顾梓没有参加高考，突然大喊：“你说什么，顾梓没有参加高考！”
“快走快走。”
刚刚还在聊天的几名同学，听到陈北北大喊就散开了。
“你不知道陈北北和顾梓关系好嘛，还在这说。”刘艺走到陈北北旁边，“没事，陈北~，以后又不是遇不到了，不就一个顾梓吗，世界上男的多的是。”
陈北北推开刘艺，用手捂住脸，哭着跑出了教室。
枫树还是那么绿，大片的枫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少女靠在枫树上，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打湿了头发；少女抬头，将头发撩到耳后，眼睛泛红，胸前的那朵小红花也被泪水浸湿。
“顾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陈北北捂住脸，说：“为什么——”
有人一声不吭地来，有人一声不吭地走。在我们的青春岁月中，很多人一声不吭地来，很多人一声不吭地走，唯一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只有记忆。
（7）
“恭喜啊！”
“恭喜恭喜！”
“谢谢大家了，我女儿考上江北大学纯属是运气。”
“哪里的话，北北考上江北大学，一定是平常没少努力，是吧，北北妈。”
“没有没有，快点入座吧。”
电视里播报着临海市的新闻：今天上午，我市民警侦破了一起刑事案件，警方正在全力逮捕凶手，请各位市民近期尽量呆在家里，避免外出。
“叮咚——叮咚——。”
“谁啊，现在来。”
“北北！”
“啊？”
“去开门，看看是谁。”
“哦！”
陈北北把门开开，没看到人，外面下着大雨，一些雨水被风吹着刮到了楼梯上。陈北北正准备关门，看到地上有一张卡片。
“陈北北，恭喜你考上了重点大学，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顾梓”
“顾梓！”
陈北北慌张地跑下楼，大雨还在下，天空中几道闪电划过，雨下得更大了，楼下停放的自行车、电动车被风刮倒一片。
“顾梓！顾梓！我知道你还在，你出来见我。”
“顾梓！”
……
大雨淋湿了女孩的衣服，男孩看着女孩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陈北北！”
（8）
青春结束了……
第六章十年
当初的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探究对错。时间过去，爱和恨早已消散，我们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个答案。
（1）
“老板，宝塔山有没得！”
“等哈，我看看，宝塔山——没得了。”
“那来一包云烟。”
“二十！”
顾梓熟练地把包装撕开，拿出一根，点着。
“吧嗒！”
“嘶——呼！”
“顾哥！”
“顾哥！”
“顾哥好啊！”
“好！”顾梓挥挥手，“小雨你过来哈。”
“咋了，顾哥。”
“施工没啥子问题吧，都是按照咱们原先计划好嘞。”
“没问题，哥，您就放心吧。”
“行，”顾梓拍拍小雨的肩膀，“你去忙吧。”
“那我先走了，顾哥。”
“嘶——呼——”
“哒、哒——”
“呦呵，”店老板说到，“顾哥还不走啊，都下雨了。”
“嘶——呼——”顾梓把烟头扔到地上，“是啊，又下雨了。”
“多少年了，十年了吧，每一年都下雨。”顾梓双手 *** 兜里，“妈的，晦气！”
“走了，老板！”顾梓把钱放到桌子上，直接跑进了雨里。
十年了，每一年的雨都没断过；十年了，每一年的阳光都那么刺眼。
（2）
“锤头、铁铲、钢筋、水泥……”
“小雨，铆钉怎么没得！”
“铆钉明天送来！”
“干点活磨磨唧唧的，”顾梓扇了一下小雨的脑袋，“明天施工，材料明天送来？今天必须把施工的所有材料准备好！”
“好嘞，顾哥，我去催催采购部的人。”
“快去！”顾梓又说道，“等哈，我自己去，干点活干不好！”
“老李！”
“咋个了？”
“施工现场的铆钉还没有给我们运过来！”顾梓拿出一只烟，“来，抽上。”
“呼——”
“我给你看看，这样，我让人今天下午把铆钉送到你那。”
“行，麻烦哈！”
“有啥子事，都应该的。”老李抽一口烟，“对了，公司新来了个女经理，最近都老实点。”
“关我啥子事，我先去忙了！”
（3）
“大家加把劲，今天把所有墙面搭起来。”
“顾哥，新来的女经理来视察了！”
“晓得了，”顾梓点点头，“那边吸烟那几个，滚过来干活！”
“都别偷懒！”顾梓转头对小雨说，“小雨，去买几瓶水，快点！”
“等一哈！”顾梓从兜里掏出一百，“去买几瓶好的。”
“行，顾哥！”
“老板，来三十瓶可乐！”小雨拿出一百，“要冰的，老板！”
“一共九十。”
“这是一百。”小雨把钱放桌上，“找十块。”
……
“顾哥，水。”
“行，放着吧。”顾梓瞟了一眼，“你拿一瓶，再拿二十瓶分给大家，小雨。”
“好嘞，谢谢顾哥！”
（4）
“陈经理这边请，前面是B区，预计建造40栋30层高的经济型小区。”
“前面就是施工现场了，陈经理小心点。”
“是陈经理吧，我是施工队的队长。”顾梓拿几瓶水，“天气热，各位喝瓶冰可乐，降降温！”
“给，陈经理。”
陈经理接过点点头，说：“谢谢！”
顾梓把可乐伸过去的时候突然愣住，死死地盯着陈经理或者说陈北北的脸，手里还抓着一瓶冰可乐。
陈北北抬头和顾梓的眼光对在一起。
……
……
……
“陈经理，陈经理！”
“怎么您认识我们这的施工队长吗？”
陈北北把脸扭过去，从顾梓手中接过那瓶沾满水泥灰的冰可乐：“不认识，只是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样啊！”
另一个人继续说；“我给您介绍下，这是我们施工现场的队长，施工的一切事物都归他负责。”
陈北北转头对那个人说到；“他叫什么名字。”
“顾梓。”
陈北北转头盯着顾梓，沉默几秒后说到：“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转会儿。”
“陈经理您千万要小心啊。”
“你跟着我！”陈北北用手指着顾梓说。
（5）
“顾梓？”陈北北低头思考一会儿，“这名字多少年没听到了，十年了吧。”
“陈北北我也十年没有见到了。”顾梓在后面点上一支烟说。
“当初为什么走。”
“呼！”顾梓朝天上吐一口烟，“没什么。”
“十年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陈北北停住转身看着顾梓说到。
“嘶！”顾梓弹弹烟灰，“都说了真没什么！”
“现在怎么到工地了。”
“没钱了，啥也不会，只能来工地呗。”
“把你手机给我。”
“干啥？”
“让你给就给，快点。”
“那！”顾梓把自己的老年机递给陈北北。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什么？”
“我的号码。”陈北北把手机递给顾梓说到，“我把电话号码直接存你卡里了，你那手机太旧了该换一个。”
“不用换，我用着挺好。”顾梓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以后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嗯。”
“我走了。”
……
（6）
“下班了！”
“顾哥，一起喝一顿吗？”
“不了，你们去吧。”
“行，顾哥我们先走了！”
……
顾梓等人都走完后，拿出沾满灰尘的手机，看了好久，来回地摁着几个按键。终于，顾梓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嘟——嘟——”
“嘟——嘟——”
“喂？”
“喂。”
“哪位？”
“是我。”
……
“怎么了？”陈北北在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地说到。
“有时间吗？”
“有！”
“一起吃个饭吧，我刚下班。”
“行。”
“工地旁有个丽水饭店，在那等你。”
“嗯，挂了。”
（7）
“老板，来一盆水盆羊肉，一份鱼香肉丝，一箱啤酒。”
“好嘞，您稍等。”
……
“来了！坐吧！”
“点这么多啊。”
“你看看还点吗。”
“不了，够多了。”
“喝啤酒吗？”
“来一瓶吧，我酒量不行。”
“呲——”顾梓熟练地把瓶盖起开，“那！”
“来，干一个。”顾梓直接喝完一瓶，然后扔掉酒瓶，“你怎么会来这。”
“被公司外派到这里的。”
“在这呆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工了什么时候走。”
……
顾梓低头看着碗筷，用沾满灰尘的手拿起筷子，对陈北北说：“吃啊，怎么不吃，这的水盆羊肉特别实惠，做的还好吃。”
“嗯——”
陈北北低下头一声不吭，一个劲地往碗里夹菜，一个劲地吃；顾梓则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直到没有酒了。
喝完最后一瓶，顾梓大喊：“老板，老板！”
“来了来了。”
“怎么没酒了！”顾梓趴在桌子上大喊，把桌子上的酒瓶推到地上，“酒，我要酒，怎么没酒了！”
陈北北对老板挥挥手，老板识趣地走开了。
陈北北捋捋头发，看着对面趴在一堆酒瓶子中的顾梓，说：“你现在会说四川话了。”
“嗯——，没办法，干工地的，混个熟人。”
（8）
“出租车！”
“到哪啊？”
“去最近的宾馆。”陈北北拖着顾梓，“师傅，麻烦您下来一下，帮我拽到车上。”
把顾梓拽到车上后，陈北北拿出镜子简单地补了一下妆。
……
“到了，二十。”
“给，师傅！”陈北北拿出钱递给司机，“麻烦您再下车把我拉进去。”
“好重啊！”
“服务员，开一间房。”
“306，这是 *** 。”
刚进房间陈北北就被顾梓摁住，压在床上。
陈北北喊道：“你起开，顾梓，快点给我起开！”
陈北北拿手用力的推着顾梓，拍着他的肩膀，然后泄气般的一动不动。
顾梓用力扯下陈北北的外套，舔着陈北北的脖子，把手慢慢地伸进陈北北的衣服里。
“我结婚了，顾梓。”陈北北平静地说。
眼泪顺着陈北北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头发。
顾梓趴在陈北北的身上一动不动，几秒后，起身，走进了浴室。
“唏——”水声响起。
几分钟后，顾梓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水珠滴在地板上。
拿起一支烟，点上，顾梓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吸着。
……
“你走吧——”
第七章答案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你，就是我们相遇那天。回忆是美好的，只不过我一想起就落泪。十年的时间过去，我们之间也该有个答案了。
（1）
一直睡到早上十点，顾梓才醒，陈北北昨天晚上就走了。在顾梓睡着后，陈北北整理好衣服，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顾梓记得昨天的事情，他没有喝多，他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顾梓在心里想到：我真是一个 *** ，是的，我就是一个 *** ，一声不吭地走，又一声不吭地出现；十年了……许多事情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顾梓摸摸口袋，没找到烟，打火机也不见了，他知道是陈北北拿走了。吸烟和喝酒是改不了了，那天之后，烟和酒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或者说全部。
顾梓揉揉脑袋，酒还没完全醒，身体还有点麻；顾梓摇晃地走向卫生间，洗个澡，穿上衣服。
……
“小李？”
“咋了顾哥！”
“施工进度咋样。”
“今天预计可以把这一层的墙面和地基整好。”
“告诉他们，加快点进度，别偷懒。”
“对了，顾哥吃早饭了吗？”
“没！”
“今天咋来这么晚，顾哥，您平常都早上六点就到了！”
“有点事，问那么多干啥，去干活！”
“哦——”
“等会儿，陈经理来咱们这儿了吗！”
“来了。”
“她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问你在不在。”
“行了，你去忙吧。”
（2）
顾梓一个人走到陈北北办公室的门前，低头把身上的灰轻轻拍一拍，吸一口气。
“当——当——”
“可以进来吗？”顾梓停了几秒，见没有人回应，“请问可以进来吗，陈北北同学！”
“都到门口了还用问我能不能进来吗！”陈北北喊道，“想进就进吧！”
“坐吧！”陈北北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有事吗？”
“没事，想跟你聊一聊，你有时间吗？”
“说吧。”
“昨天的事情，抱歉了。”
“没事。”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一年前。”
“有孩子了吗？”
“没有。”
“这十年你怎么过来的。”
“大学四年，毕业后考上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到现在已经工作四年了。”
“和你结婚的男的是谁，回头有时间让我见见。”
“和你没关系。”
“行，你先把打火机和烟给我。”
“没拿！”
“还生气吗？”顾梓站起身，“你还没去过这里的游乐场吧，过几天带你去，顺便告诉你我为什么离开。”
“对不起——”顾梓走到门口，正要开门。
“等一下！”陈北北把烟和打火机扔给顾梓，“你的烟还有打火机。”
“走吧，少抽一点。”
（3）
“今天穿的这么好看啊，陈北~。”顾梓笑着说到，“是不是为了见我特地这么穿的。”
“话多！”陈北北喊道，“赶紧走！”
“你身份证给我。”
顾梓拿着陈北北和他自己的身份证走到游乐场售票处，说：“您好，来两张票。”
“一共200。”
“走吧，买好票了。”
“哇！”陈北北拉着顾梓，“这个这个先玩这个。”
“还有那个。”
“这个……”
“去那边！”
……
“我们去——”
“等下！”
“姑奶奶，你累不累，咱俩已经玩了两个多小时了 。”顾梓坐下来，“让我歇会！”
“行吧。”陈北北从包里拿出两瓶水，“给！”
“咕咕，呼——”顾梓直接一口喝完，“好累——”
“再玩最后一个，我真不行了。”顾梓说到。
“你说吧，玩哪个？”
“摩天轮吧，坐完咱俩就回去。”
“行。”
（4）
在摩天轮这狭小的空间里，顾梓和陈北北都有点不自然，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顾梓说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离开吗，我告诉你吧。”
“能抽烟吗？”
“抽吧。”
顾梓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呼——”
顾梓轻轻将烟灰弹落：“当初我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陈北北——”顾梓小声看着陈北北说。
陈北北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沉默几秒后大声吼道。
“原因？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不参加高考，让你一声不吭地走！然后现在呢？你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我当初找了你多久吗？”
“你知道吗？”
“陈——”顾梓正要说话。
“你别说话！”陈北北对着顾梓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们当初算什么！情侣吗？朋友？”
陈北北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眼泪从两边的脸颊流到了脖子上，低下头。
“即便不是情侣是朋友，离开也总要说一声，你凭什么、凭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摩天轮转了一圈，陈北北和顾梓走了下来。
“别跟着我，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5）
顾梓走到冰激凌摊位前，买了两根。
“还哭着没有。”顾梓拿着冰激凌走到陈北北身边，“别哭了，妆都花了，再哭下去就真成老太婆了。”
“喂，给你买的冰激凌。”
“干什么我没让你买，我不吃！”
“真不吃啊，那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吃两根了。”
“给我！”陈北北把手伸过去。
“你不是不吃吗？”
“那不吃了！”
“吃吃吃，给你给你，嘿嘿。”
（6）
“吃完了吗？”
“嗯——”
顾梓拿出烟，正准备点着。
“不许抽烟！”
“行吧，不抽。”
“说吧，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
顾梓把头抬向天空，闭上眼。
“我杀人了！”顾梓停顿一下继续说到，“高考前，我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两个浑浑准备等你高考完截住你，然后把你——”
……
“我听到后，冲向了他们两个，他们人多，我一个人被按倒在地上。”
“呼——”顾梓蹲了下去。
“当时天黑，我一着急拿起旁边的砖头，砸了过去，砸中了一个人的脑袋，另一个人见流血了直接跑掉了。”
“后来，警察找到了我。”
……
……
……
陈北北抓住顾梓的手说：“然后呢？”
“过失杀人，法官看我刚满十八岁且无杀人动机，不想毁掉我的一生，判了我三年。”
“我表现良好，在监狱里待了两年半出来了。”
沉默一会顾梓又说道：“出来后，找不到工作，在临海呆不下去，来到了四川。”
“呼——”顾梓站起身，叹一口气，“干过服务员，洗过盘子，睡过大街，干工地只要身份证，工资还高，最后就在这里干了五年。”
“走吧！”
顾梓拉着陈北北的手，往门口走去。
“都过去了……”
……
（7）
“顾梓——”
“顾梓！”
“嗯？”
“没事。”
陈北北转过身不让顾梓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
顾梓把手背到脑后，在前面走着说到：“喂，刚哭过就别哭了，丑死了。”
“我没哭！”陈北北在后面拿纸擦着鼻涕，“ *** ，你就是个 *** ，顾梓！”
“行了行了，我是 *** 。”
“那现在我这个 *** 要拉你的手可以吗？”
“你自己过来！”陈北北把手伸过去。
“走了！”顾梓走过去拉着陈北北的手说，“要吃烤肠吗？”
“不要！”
“炸薯条？”
“不要！”
“那个……”
“不要不要……”
“……”
“……”
第八章回忆
说不出口的话，留在信里，写在纸上。我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无法走到一起，我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很多话说不出口。
（1）
“陈北北，你知道我这十年的时间怎么过来的吗？”
“在监狱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出去见你。可等我真正出去了，我才明白，我们两个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哒！”
“嘶——呼！”
“刚从监狱出来那会，我也找过你，找到了你大学那里。”
“大学真的很大，可是我太小了。”
“呼——，我没勇气去见你，我——一个蹲过监狱的人，而你是一名大学生；我知道，我们两个其实已经不可能了，只不过是我自己还抱有幻想。”
“我印象中有一天我没钱了，全身上下不够买一碗泡面的，那时候还是冬天，树叶都掉光了，我穿得很薄，没地方住，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坐就是一天；那一天——，很想你。”
“呼——，五块钱的烟就是不行，抽得我鼻子酸。”
“那一天，我一直在想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记得吗，陈北北？”
“那一天你问我带没带书，其实我带了，第一天来学校怎么可能不带书。”
“放学的时候，我其实没睡着，我就是故意不起来，这样咱俩就能单独在一起了。”
“嘶——呼——，那时真好啊，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十年的时间，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你，我想着有一天再见到你，但我又害怕。”
“你记得你当时说话结结巴巴的吗？”
“那时你校服上还有一朵红色的小花！”
“你还记不记得……”
……
“不抽了，这烟一点也不好抽，五块钱的烟就是不行。”
（2）
“少抽点烟吧——”
“你消失之后，我找了你两个多月，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后来，我放弃了。”
“到大学后，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渐渐的我也不再想起你。”
“我以为我忘记了，顾梓，真的，我以为我忘记了。”
“并没有！”
“在深夜，我会一个人醒来，我又想起你，我哭过好多次，没有人知道。”
“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我真觉得你是一个 *** 。”
“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然后又消失不见，让我一个人难受。”
“我也遇到过很多男生，没有像你这样的。”
“你 *** ，
顾梓！”
“研究生毕业后，我开始工作，每天都忙到深夜。”
“家里安排了相亲，我结婚了，你等过我，我也等过你，不过，我等不下去了；我终于不再想起你，忘了你。”
“可是你又出现了，你是不是 *** ，你就是个 *** 。”
“ *** ，你 *** ，顾梓，你就是个 *** 。”
（3）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没机会了，顾梓，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当初了，我——结婚了。”
“嗯。”
……
第九章写给陈北
一切都会结束，有开始就有结束，我们之间也该结束了。
陈北北：
安好！
这次就让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给你写这封信吧。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可能会去沙漠，可能去看看海，也可能去大草原。世界很大，前半生我晃晃荡荡一事无成，后半生就让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其实这世界除了你也没什么好看的。
想想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我真的好怀念、好怀念、好怀念高中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在你第一次见到我那一天，我已经无数次见到你了。
闭上眼，我就想起那天，绿色的枫叶在风中微微摇晃。它们摇晃的时候会发出一种声音，那是只有枫叶会发出的声音。我记得那天的阳光，温柔，照在黑板上，照在你我的脸上、手上。这种温暖，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十年，没想到十年后我又遇见了你，真好，可能这就是命运吧。再遇见你，我不想再错过你，不过我们都变了，我不能再打扰你了。我们之间已经离得太远太远，我抓不住你了。
就此别过吧，陈北北。
陈北北，不要找我，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忘了我。就当我是一缕风、一片叶子、一滴雨，在某个瞬间和你相遇，然后消散。不要想起我，我也不会再想起你。我们都没有辜负对方，这样就很好！
陈北北，我想过你很多次，可能你也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无法走到一起，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很多话说不出口。原谅我的懦弱。
陈北北，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我们没有做过情侣，但至少是朋友吧。
陈北北，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不要哭！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无法改变，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陈北北，对不起……
此致，
敬礼！
顾梓
九月十八
第十章结束
关于青春，关于爱情。
（1）
“哥们去哪里啊。”
“海边！”
“这船可到不了海边。”
“不知道！”
“哥们你哪人啊？”
“临海市知道吗，我就是那里的。”
“没听过。”
“船要开了，听没听过都不重要了。”
（2）
顾梓熟练地叼起一支烟，上下摸索一番。
“火机呢，我火机怎么不见了！”
“喂，哥们，借个火！”
“哒！”
“呼——”
风吹过，将顾梓的头发吹了起来，眼泪顺着顾梓扬起的脸颊落在沾满尘土的鞋上。
“妈的，这烟真辣……”
闭上眼，十年前相遇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浮现，风那么温柔……
“妈的，这烟真辣！”
顾梓叹一声气：“那时的夏天真轻松啊——”
“啪！”顾梓把烟扔到地上，站起身，疯狂地大喊，“陈北~，我要你过得比我好！”
“陈北~，我要你过得比我好！”
“陈北~，我要你过得比我好！”
……
山的那边还是山，除了山什么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一座山不停地呼唤另一座山。
（3）
一切，都结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