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八点多钟我就敲开了舒明和小秦的门。两人睡眼惺忪地跟我下楼吃了早餐，便跨过公路向海湾走去。
所住的旅馆不大，房间很小，却也整洁。老板娘正在底层大厅里逗孩子玩，见到我们下楼急忙过来招呼：“多休息一会儿呀，这么早起来？太累了。”舒明接过话把儿，与她调侃起来。越南的私家旅店基本上都是老板娘亲自打理，她们大多面容姣好、细白，体态匀称，为人随和，且很精细，账算得纯熟清楚。
与她们交往，我更觉得她们像潮汕、玉林一带的人，既有南国女人味，又有些怡然柔顺之感，语言从声调上说，似乎与粤语相仿，与东南亚的印尼、马来、柬、缅大相径庭，仿佛并未置身异国他乡。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推移行程增加而日渐浓重。
芽庄的黄金海滩划出一道10余公里长的壮阔弧线，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和点睛之笔。滩区外的公路宽阔，成为市区主干道。内侧被市民广场、绿荫带所隔离，成为游人歇息的好去处，而外侧则新建了许多高楼大厦，它适应了芽庄作为越南中部旅游中心的需要。
越南绵延的海岸线婀娜多姿，而中南部，从归仁始，藩切止，即占婆王国在12世纪后最后占据的区域，景致最为出色。这里的海岸有漫长的沙滩、巍峨的峭壁和众多隐秘的海湾，还有深入海中的火山岩体群，它由数百根纵横交错的岩柱组成，加之多组沿海边在7世纪后陆续建成的占婆塔群，以及蔚蓝色海洋中星罗棋布的热带荒岛，皆可满足形形 *** 的旅游需要。
芽庄，及周围的城市、海湾和古朴纯粹的海滩，如美奈、金兰湾、甘答迪亚景区、昆山岛、美溪海滩、笃勒海滩、永罗湾、宁万湾等，正崛起为最激起人肾上腺素的旅游地组团。现已开辟了数十条赴芽庄的国际空中航线，广州、深圳、香港每天有多个航班。
站在宾馆顶层向芽庄湾望去，海水蓝得不可思议，南、北两侧群山环绕。南侧半岛直插海中，又连缀着环珠岛这个面积达数平方公里的大岛，近处海湾数十座岛礁在海浪中若隐若现。北侧山峦层次分明，近处低矮，远处高渺，伸出来的达宗角与芽庄近山之间形成深深的海湾，皆为理想的船泊之处。
芽庄大海滩
从海滨广场下到沙滩中央，海浪翻滚，涛声隆隆作响，小山似的潮水向游人袭来，异常震撼。这里是冲浪客的天堂，十几个小伙子踏着冲浪板正在卷浪的旋涡中穿行。远处高速行驶的摩托艇，劈浪前进，在浪尖上争雄。一群稚气未脱的少年从我们身边走过，个个戴着潜水镜，手拿脚蹼等器具，正准备潜行海底。
小秦说，芽庄湾是潜水胜地，有二十多处潜水站、点，礁盘间珊瑚丛生，光怪陆离，热带生物种类繁多，数不胜数。而大量的人群或逐浪弄潮，戏水作乐，或徘徊沙滩，聊天休闲。漫长的沙滩上不规则地形成了三个群落，每个群落偎集地搭起茅草、帆布为原料的防晒棚，但很少人置于其中，反而在散散落落的躺椅上慵懒地躺着不少赤膊上阵的老年人，他们在尽情享受早春时分的热带阳光，如到天堂一般。
观望沉思，一是惊讶这海湾的广与阔，沙滩的长与深，极难阅尽眼前的景色，也无法把美丽尽收眼底。我估计湾阔大约10公里。二是惊讶这里怎么聚集这么多的西方人，恍惚自己如入欧洲般，满眼尽是欧美客。
小秦说，热带的气象和优美的环境是吸引来自寒冷地带欧洲人的两大原因。我说，也不尽然。我想起了河内三十六坊街上大排档背包客的派对豪饮，海防吉婆岛自由行遇到的攀岩人和租借自行车、摩托车的追逐者，想到刚看到的那些无拘无束的搏击风浪者和显得有些慵懒无聊的面孔，难道他们不是在享受自然、空旷和野趣吗？更何况这里还有许多未开发或修饰过的地方。无拘无束、天然去雕饰可能是一大卖点。
近些日子举国正在热议中国旅游人口“逆差”的问题，是不是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中国地理生态种类丰富，历史人文遗产众多，自然美景屡见不鲜，广土巨族著称于世，绝不能仅仅满足于停留在较低的旅游数量级上。
午后离城。与生机勃勃的旅游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芽庄老城区得了无生气，许多店铺关门歇业。当时我就感到纳闷。恰好老板娘给我们牵线找来的出租车司机懂点汉语，说道：“芽庄是有名的派对之城，不像河内、西贡，半夜一点就宵禁，这里的夜市彻夜不眠，气氛热烈得不可思议，如狂欢节般。”司机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与其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姓张，50多岁，是明乡人，祖先从广东龙门（钦州）过来，有十几代了，已入越南籍。由于祖母是京族，他们近两代人皆填族别为京人。我说，类似你们家这种情况很多吗？他笑笑答道，我小时候多，现在少了些。他小时候，可能指的是十来岁吧，也就是三四十年前。我无语。
出城南行，过江口，未上1号公路，而是沿刚修好的沿海公路疾驰。山海之间，地形起伏，似乎进入了开发区，到处是施工的工地，有修路的，有盖房屋的，一派繁忙景象。这说明芽庄这个以旅游、渔业为主业的城市 *** 新的开发阶段。
我们租车出行的目的地是金兰湾，这早就跟老板娘说好了。但仅南下半小时，张姓司机说他家里有事，便唤来了另一辆车将我们转交他人。新来的司机直接把我们载向一片栽满了麻黄树的沙地，手指向大海说，这就是金兰湾。舒明精明，拿出手机，手指着GPS地图上我们的站立点，揶揄道：“这是金兰湾吗？”我们早已在地图上对金兰湾这个世界级的军港“试看”了多遍，它面阔水深，双半岛伸臂拱卫，入口处祝岛横卧据险，是不可多得的天然良港。
20世纪60年代美国人将其开发为东南亚最大的军港，后苏联人租借了它，在其解体后无奈地离开，现为越南主要的海军基地，并宣布向美、俄开放。近年美、日军舰频频现于南海，并出没于金兰湾。
百闻不如一见。此去越南看看金兰湾也成了我们这次自由行的小小愿望之一。却不料，竟被这个司机戏弄。我真有点怒了。司机见状忙解释道：“金兰湾对中国人不开放，我不敢拉你们去。”离芽庄时，老板娘说金兰市（即金兰湾所属的行政区划）对所有人都开放，没想到对中国人还留了一手。
正在僵持间，原已返市里的张姓司机又开车返回，一下车就说你们把包丢在车上了。我望着这个熟悉的黑背包，心里一怔，这不是我们的吗？这个诚实的越南人化解了我心中的结。
包里可是装了笔记本、银行卡等物的，丢失的后果不堪设想。眼前的司机将此地说成彼地，非其人品所致，有其他原因，实属无可奈何。我拉着小张的手连声道谢，还奖励了些钱财，说付他两倍车辆往返费，但这个“明乡人”后裔没有接受。后另一司机把我们拉到美嘎村，在距离金兰湾市区约一公里的山坡上远远地望上金兰湾一眼，虽只窥一斑，然也算到此一游了。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