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上庄村，位于绩溪县城西41余里，黄山东麓。距黄山风景区的直线距离仅20多公里；原称上川，清乾隆以后改称上庄，别名八都，是群山环抱着的一片开阔大盆地。上庄四周环列着十余座千米以上的山峰，众星捧月一般呵护着这座小小的山村。一条终年清澈见底的常溪河从村南缓缓流过，穿过杨林桥，婉蜒东去，汇入新安江。
1941年，因胡适出任国民 *** 驻美大使，当时的绩溪县长为了奉承他，除了为胡博士送匾立碑，还一度将上庄改为"适之村"。但不久仍恢复上庄原名。
秋天的下午，我从旌德方向坐短途班车到镇头，再转上绩溪方向过来的小巴，30分钟后便到达上庄。
上庄村名的由来是相对于附近同属于“明经胡”的下庄(宅坦)而言。据《上川明经胡氏宗谱》记载，现在居住于上庄的胡氏宗族，始祖不姓胡，而是姓李，是唐朝昭宗皇帝李晔的小儿子，中国唐朝末代皇帝唐哀帝的弟弟。为躲避篡位当上皇帝的朱温杀害，这位皇子被唐昭宗部下带到婺源一带隐居，取名胡昌翼。其子胡延政曾任绩溪县令，后知严州军，敕封为中王，举家赐居绩溪胡里。其子孙后来又自胡里分迁翬北、杨林和上庄等地。
上庄是胡姓聚居之地。首迁上庄的始祖是二十世祖胡七二，上庄的胡氏迁居上庄以后，聚族而居，世代繁衍相传。短的已居住300余年，长的达千年以上。村庄以胡、汪、程、柯、王五姓居多，村内居民历来保持着原有的宗族体系，一姓相传，数百年世系不乱。清光绪年间的兵部主事、员外郎胡宝锋、台 *** 东知州胡铁花、新文化运动领袖胡适、当代著名诗人汪静之、江南才女曹诚英等，都是上庄走出去的名人。驰名国内外的胡开文墨店和上海汪裕泰、程裕新茶号，其创始者也是上庄人。上庄至今仍保存着胡适故居、汪静之故居和胡开文故居，村庄附近的社屋上还有新石器时代遗址。
上庄镇不算太大。在公交站下车，沿着镇上的商业街往前走，经过一家邮政银行，远远就看见那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常溪河，这就是上庄村的村口，过去叫做“杨林水口”。
小溪背靠众多翠绿的山峰，“万峰回抱，一水环带”。坐落在山峰环绕盆地上的上庄村内“粉墙耸耸，鸳瓦鳞鳞”。虽然已是秋天，衬着连绵环列的山峰，潺潺溪流上的几座小石桥，连同溪旁的几株参天古树，使上庄依然呈现出一派灵动四溢的水乡景色。同众多的皖南山村一样，水，自然就是上庄的神韵所在。
绕村的小道经过修缮，早已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顺着村边的这条道路走不多远，就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小广场。
阳光普照的广场上，我认真地欣赏了广场中央的胡适雕塑。正当我拿出相机准备拍照的当口，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人，悄然停在我身后，问我是不是去胡适故居？我不经意的嗯了一声。直到我拍完照，蓦然发现那摩托中年男依然停在我身后。我疑心是小贩或者推销人员的套路，便预备顺着旅游指示牌，自己摸索着往庄里走。
“你是不是去胡适故居呀？我可以带你去，”他仍然跨在摩托车上。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好吧，你可以从这边巷子，穿过去，我先到故居等你，”男人骑车离开了。
我以为摆脱了小贩的纠缠，松了口气，欣然地往巷弄里寻去。铺着青石板的小巷，曲曲折折。民居的墙下都挖出一条明沟，大约是利于排水的构造。小巷不远处往往就是一个拱形券门，出了劵门却又是一条老旧的街巷。
正午的太阳暖暖的照在马头墙上。处处斑驳的白色墙檐，宅门上方早已破落的精美砖雕，显示了上庄曾经的繁华岁月。几位老人坐在院门口的小凳上，默默地晒着太阳，一只小黄狗悠闲地溜达。
顺着旅游指示牌不断地穿街过巷，忽然发现已被万千脚步踏得发亮的青石板路上，迎面晃过来一位腰背微驼的老太太，她似乎明白我的来意，微笑着指着身后的小巷，再三告诉我，再转二个巷口就到了。惊异不已的我于是继续搜索前行，终于到达了胡适故居的大门口。
刚在故居的院落站定，居然发现刚才为我指路的驼背老太太，已经微笑着站在我身后。而更令我惊奇的是，刚才那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人，也如约等在院子里。原来他就是胡适故居的管理员！
胡适故居是一座二进二层的晚清徽派建筑。宽畅的鹅卵石铺成的地坪是后来扩建的，以形成一个封闭的院落。买了50元面值的门票，男管理员说，门票包括胡开文故居，也包括一个女管理员的讲解费用。
胡适故居建于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正屋南向，二进三间两厢，砖木结构，回字形通转梯，门面双柱单间一楼式。大门用水磨青砖砌筑，门的上方嵌有四块砖雕，鱼尾式鵜吻，生动活泼。之上是瓦顶，前沿墙檐下两角绘山水花鸟图案。故居内部同所有徽式建筑一样，有隔扇、窗栏，雀替为主，隔板和窗栏上的兰蕙图，显示出房主人高洁的品味。
正堂上首太师壁上，悬有“胡适故居”牌匾，下方挂有对联字画。太师壁下有一长条几案，上摆左瓶右镜，正中为座钟。两把太师椅分列几案左右。正厅两侧墙壁，也挂满了对联和字画，分别列有长条几案和太师椅。故居的一层里间是胡适母亲的卧室，外间是胡适当年结婚时的卧房。
上了回字形通转梯来到二楼，只见光线昏暗的房内就如当今上海弄堂里的小阁楼一般，至少身材高大的篮球运动员是不得舒心起居的。如果没有二厢的几样桌椅，就可以用“了无一物”来形容。但是房梁的那些雕刻还是精美细致的。于是遗憾地下了楼来。
女管理员解释，尽管二楼很空荡，但是因为胡适故居在文革中分配给了两家退伍军人居住，而且由于这两家军人长期在外地工作，很少真正住在这里，所以故居的风貌得以完整地保留下来，少有破坏。
故居的各单体建筑内，辟有关于胡适家庭及一生活动的事迹介绍，可谓是比较齐全的名人介绍。
将要离开的时候，请女管理员为我在门口拍张照片。
“起来呀，别坐那里碍事！”
女管理员突然大声地朝我的身后挥手。原来那位驼背的老太太正坐在故居的台阶上嗮太阳。看见她缓慢的起身，我连说“不要紧”。
然而她终于离去了。
“今天太阳多好啊，欢迎来到胡适故居!ok!”女管理员冲我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为了胡博士，驼背老太太不能晒太阳了。我感到内疚。
参观完胡适故居，女导游开始向我介绍胡开文故居、胡适当年迎娶江冬秀的一条小路----爱情之路、江南才女曹诚英女士之墓，等等。参观的人当中，有一对来自台湾的男女，男的坚持说，胡、江之间是没有爱情的，所以爱情之路是不确定的，我表示赞同。但那个台湾女生，坚持胡、江之间有“一些”爱情。并且还要自驾去拜访江南才女曹女士之墓。
女导游回答，胡女士之墓因为在远距离的公路边，自然不在所购门票的服务范围之内，想必是“自由行”之类的项目。门票上剩下的服务内容就是在去胡开文故居的路上，带游客沿途体会一下胡适当年的求学之路。我欣然赞同。因为我对绯闻本来就不感兴趣。
所谓胡适的求学之路，就是胡适当年离开家乡，去黄山渔梁坝上船去上海念书的的路线。
又一次在村子里穿街过巷。这一次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穿巷过户地摸索，导游带着我们几个参观者在迷宫般的巷子里行走，显然步履轻快了不少。
大家看见几位妇女在庄子中间的水渠边洗衣服，都说出疑惑的话来。导游解释说，现在虽然家家都安装了自来水管道，但是有些人还是习惯在水渠边洗衣。这应该也是一个习俗方面的传统。
在一座破旧的居民房的石板台阶上，我惊喜地看到了那位驼背老太太！她似乎在用微笑的目光同我们告别，我很感激地向她道谢，挥手告别。
不觉来到了常溪河边的一座石桥上，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大家听过这首歌吗？”
我们都回答听过。
这是胡适写的《希望》诗，后来成了台湾著名校园歌曲《兰花草》的歌词。胡适说的从山中来，这山中就是我们皖南徽州绩溪的上庄。”女管理员自豪的告诉我们。
“桥的那边就是著名的湖畔诗人汪静之的故乡。”她指了指桥的对面。“汪静之家乡那边就要开山劈路了。两年后道路打通，从此处到黄山旅游的直线距离将仅有20公里。”
“那就好了，将来旅游更方便了。”
大家纷纷预祝这条捷径早日实现。
顺着小溪边的水泥路，不觉又来到了上庄东面的那个洒满阳光的小广场，上庄村口水圳边。原来广场中央胡适雕像的旁边，就是胡开文故居。
上庄村东沿的胡开文故居是绩溪第一幢用水泥钢筋材料建成的中西合璧住房。在当时公路尚未开通，完全是靠人工畜力才把水泥钢筋从上海运进了深山区。故居为三开间，大门面向东方，用青色和红色的砖砌成。上额饰有砖雕花纹，上方有一匾额。门顶最上方为尖形，寓意“刺破苍穹”。下方以雕有花纹的青砖砌成一个空心圆。
女管理员说，这个“空心圆”是寓意“零的突破”。
走进了已经辟为陈列馆的这座故居，才发现这座故居不仅仅外形破旧，仅有一进的陈列馆内部也是那样的狭小。但是小小的故居内部却显出“别有洞天”的风采：栏板，屋梁，门窗，处处都是古色古香、精工细做的木雕艺术品！随处可见的雕梁画栋，依稀能辨识出故居当年繁华风韵的印迹。导游介绍说，胡开文家人丁兴旺，家里还出了几位书法家。现在胡开文纪念馆系胡开文长房七世孙，82岁的胡恩诰创办。故居的产权是胡家的，管理权是上庄 *** 的，这样的保护模式对上庄文化的传播是有益的。
小小的陈列馆设有六只靠壁玻璃大橱，中间也有一张用于陈列的大坡璃桌。这些玻璃橱柜里依次陈列有胡开文祖创名墨的复制品：千秋光、如丽龙珠、孔圣像、弥罗像、天女撒花、龙翔凤舞、大小金龟、墨宝壶、御园圆六十四景、黄山三十六峰园、古湖景诗园…荣获巴拿马万国赛会金牌奖的“地球墨”及其奖状、奖章复制照片等。堪称孤本的清代制墨四大家的御制墨谱复印线装本、还有同制墨相关的如《徽墨志》、同徽州文化相关的《徽州志》、各县县志、《明经胡氏宗谱》的复印件等等。
“为什么故居的大门不是坐南朝北，而是朝东啊?” 走进故居简单狭小的小花园，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住宅的大门是不能够和庄里的祠堂同一个方向的.”
“胡开文故居可是我们上庄最好的风水宝地。”见到我一脸不解，女管理员补充说道。
在女管理员娓娓介绍风水知识的时候，那对台湾的男女便急忙告辞，要去曹诚英女士那里“自由行”去了。
离开故居的时候，女管理员听说我择日要去龙川胡氏宗祠，便嘱咐我一定要去那里的尚书府邸看一下。
“尚书府和龙川景区是二个地方啊。不要错过了。”告别的时候，女管理员又一次嘱咐。她的热情驱散了我的小小的遗憾：因为刚才“驱赶”驼背老太太的缘由，感觉她少了些“温情”。
是的，女管理员并不是“”完人”。正如我们自己，也有满身的缺点哪。有时用多个角度看问题，感觉就会有所不同。
返回汽车站的路上依然是沿着常溪河而行的。我开始如“看人”一样，“换个角度”欣赏来时的乡间小路。
幽深曲折的村庄小巷，婉蜒斑驳的石板小道，错落有致白墙黛瓦的古民居在苍松翠竹的映衬下，充满了水墨山水画的神韵。除了清澈的溪水和远处的群山，居然发现原来小广场周围还有几栋现代化的两层小楼！这些装饰考究，院落宽敞的楼房就散布在上庄的外围。这些楼房的门前停着十多辆私家车。而常溪河对面的山坡上，挂有宣传“金山时雨”茶广告的巨幅标语显得是那样的清晰夺目。两辆清洁用的电瓶车，在道路上缓缓而行，管理员们在认真清扫村里的路面。路边民居的墙根下，几位闲坐晒太阳的老年“低头族”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手机的屏幕。一群嘻笑的儿童，互相用英语交流着什么。
是的，上庄是古老的，也是与时俱进的。上庄因为名人而灵动，又因为灵动而闻名。
秋日的上庄是名至实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