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是夜,大雨
忆老家院西,原有石榴,柳树,水杉若干,院后桃树,椿树几株,院前洋槐,练枣子一大棵,几中棵。老屋翻新前,老人具在,夏季树下乘凉,摆桌晚饭,其乐融融。条椅小床院中睡,后半夜正酣,突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黑地暗,树欲倾倒,忽儿暴雨如注。此雨,家乡俗称:六月暴子。
后入城,春季不知燕子飞阳光美,夏季闻不到暴雨后泥土香,秋季不见大雁南飞,秋高气爽,冬季听不见北风凛冽,肃杀萧条。抬头看不见星空,低头看不到大地。回不去的是乡愁,看不见的是童心。怀念一毛钱就可以买很多瓜子,一块泥巴就能玩一个童年,没有玩具,没有奥特曼,天黑就睡觉,天亮就玩耍。作业总是临时抱佛脚,老师总说,这篇文章回家读一百遍。其实,连书都忘记带回家。盼着周末,盼着寒暑假,盼着长大,盼着离开。那时候真觉得日子漫长,怎么总不长大,什么时候能长大呀。人过了二十,日子突然就不经过了。一年又一年的。
我还想起了我小时候,最高规格的两个菜:烙油馍,细粉缠小鸡。只有来切(方言切:亲戚)的时候,才能吃到。我那时候是多么盼望来切呀。老家杀鸡总要为鸡“祷告”一番:鸡,鸡,你别怪,你是阳间一道菜,今年吃了你,明年再回来。还有家里的猪,我家原来有三个猪圈,那时候喂猪是村里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经济来源。母猪生小猪,总是要成夜的看着的,那小东西倒是可爱的很。还有牛,扁嘴(方言:鸭子)。
那时候是自给自足,除了买盐,好像就没有别的需要花钱的地方。大家也很少去集市上。过年拜年送馓子,春暖花开的时候,出嫁的女儿要给爸妈送“老雁馍”(应该是仅存于皖西北的风俗),那时候舅舅还是最大的权威,姥姥还是最高的尊重。那时候,河里的水可以直接喝,塘里的水从来不干涸,鱼养的很大。那时候小孩子很大了,还光着 *** 到处跑,男女老幼夏天都去河里游泳。洗澡和赶集一样,到处都是人。那时候人不出去打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起床靠鸡,看门靠狗,日子靠农历,收成靠老天爷。那时候人知道累,不知道烦,做饭佐料只有盐。那时候人身体很好,从来不需要养生,头疼感冒都很少。那时候用现在的眼光看,很穷。现在用那时候的眼光看,很傻。吃饱了饭,烦透了神。那时候世界很小,却不向往外面的世界。那时候需求很少,诱惑也少,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大的幸福。那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离婚,更不知道什么是分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好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那时候女儿不远嫁,男人不远娶,结婚前不能同居。那时候亲戚套着亲戚,邻居挨着邻居,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谁。那时候有好,也有不好。
是夜,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