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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红灯区长大,爱已婚男,嫁小20岁鲜肉,却成了惊艳世界的歌手

艾迪特·皮雅芙去世时,实际年龄还不到48岁。

但长期的病痛折磨,使得她严重早衰,身躯佝偻,满面风霜。看起来,竟比古稀老妪还要苍老孱弱得多。

早在5年前,医生就宣判这副残躯已无法承受频繁演出,但她死活不愿意隐退休养。

临终前不久,她接受了人生最后一次采访。

记者:“万一你不能再唱了……”

皮雅芙:“我就活不下去了。”

记者:“你会怕死吗?”

皮雅芙:“我更怕寂寞。”

这一生,她的言行始终保持高度一致。

她坚持巡回演出,经常唱着唱着,就突然晕倒了。

苏醒后,执拗地让医生给她注射 *** ,然后上台接着唱。

她也无法忍受空虚的生活。死前一年,她又结了一次婚,丈夫比她小20岁。

她试图把事业和生活推回正轨,但身体急速衰败,一切只是徒劳。

1963年10月,皮雅芙因肝癌死于蔚蓝海岸。

死讯一夜之间传遍法国,举国哀恸。10万歌迷自发赶来为她送行,法兰西共和国破例为她举行国葬。

巴黎的大街小巷循环往复回响着同一首旋律:

“当他拥我入怀,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嗓音慵懒,略带沙哑。歌声苍凉,却又不失洒脱。

人们听着,和着,为这融合了甜蜜与忧伤的天籁之音感动着。也为一代歌后辉煌又凄凉的矛盾人生叹息着。

皮雅芙身材娇小,爆发力却惊人。

她的身高只有1米47,五官也不美。

但只要开口,她就化身舞台上的精灵,有巨大的能量从她的胸腔喷薄而出,歌声令人迷醉。

好莱坞红星玛琳·黛德丽在回忆皮雅芙时说:

“那晚她演唱的时候,我就身在巴黎。在街上,在巴黎的天空下。她的嗓音就是巴黎的灵魂。”

法国人民狂热地爱着她,无数次把她的生平改编成电影、音乐剧。

她的浅吟低唱还冲破了语言的限制,俘获了世界各地民众的心。

她是当之无愧的法国香颂女王。

香颂,法语是“歌曲”之意,曲风类似于我们常听的民谣小调。

时至今日,她的作品仍然频繁被各国歌手翻唱,也常常出现在不同类型的电影中。

名气最大的当数《玫瑰人生》。

这首歌曲已有超过66次的翻唱记录,世界知名度比法国国歌还高。

去年Lady Gaga在其主演的好莱坞电影《一个明星的诞生》中,就翻唱了这首法语名曲。

2014年春晚,刘欢与苏菲·玛索也合作演绎过一个欢快的版本。

当年票房大卖的《天下无贼》,片头配乐是小野丽莎翻唱的《玫瑰人生》。

永远的女神奥黛丽·赫本,也曾在《龙凤配》中清唱过一小段。

这首歌还有一个粤语版本,是由英年早逝的香江音乐才子陈百强填词改编的。

不过,即使翻唱者众,最打动人心的,仍然是皮雅芙的原唱版本。

这无关乎嗓音或唱法,仅仅是因为她是歌词的创作者。

“他的轻吻仍留在我的眼梢,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嘴。这就是他最真切的形象,这个男人,我属于他……”

一字一句,描摹的都是她热恋时的痴绝。

没有哪个人,能对他人的爱情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也没有谁能像皮雅芙那样,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去度过一生。

皮雅芙生来就拥有一副好嗓子,音乐天赋过人。

更幸运的是,在她的整个音乐生涯中,贵人不断。

每当滑入低谷之时,总有人伸出援手,助她触底反弹。

1935年,20岁的皮雅芙一唱成名。

此前她只是巴黎街头的流浪歌手。

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有一天,饥肠辘辘的皮雅芙站在街头,随性唱起了现编的小曲。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个男人有一双睿智的眼睛。

他叫路伊·雷佩,经营着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的一家高档酒吧。

他邀请皮雅芙到他的酒吧驻唱。

他还仿照当时很红的歌手“小家伙”莫瓦诺,给她取了“小麻雀”皮雅芙的艺名。

首场演出那天,雷佩邀请了不少文艺名流前来观看。

皮雅芙怯生生地站上台,顶着满场好奇的目光,打开了嗓子。

她只唱了一首《乡下姑娘》。

嗓音独特,声线动人,技惊四座。

演出结束后,所有人争相要与“小麻雀”结识。

她一鸣惊人,火了。

之后,雷佩不仅大力栽培她,也在生活上照顾她,使她脱离贫苦的命运。

因此皮雅芙对他爱戴至极,称呼他为“恩人雷佩爸爸”。

可惜这份幸运的有效期很短暂。

1936年4月,皮雅芙的首张唱片刚刚录制完成,雷佩却突然死于非命。

出身市井,来历不明的皮雅芙被警方视为最大的凶嫌。

一夕之间,她由炙手可热的歌坛新秀,跌落为媒体报道中的忘恩负义之徒。

没有人再买她的唱片,也没有人愿意观看她的演出。

尽管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警方撤销了对她的指控,但流言蜚语仍然甚嚣尘上。

她一败涂地。

把皮雅芙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是雷蒙·阿索。

多年以后,皮雅芙回忆起雷蒙·阿索,语气依然满怀感激:

“他让我成为一个女人和一个明星,而不是一个一群人围着,听你声音的现象,就像在集市上看一个稀有动物一样。”

阿索是声誉正隆的作曲家。他欣赏皮雅芙,不希望她的音乐天赋白白浪费在舆论的旋涡中。

他把皮雅芙收为弟子,对她倾囊相授,说:“你需要走入音乐厅,成为真正的音乐家。”

不同于雷佩的温和慈爱,阿索脾气暴躁,对皮雅芙的教导极为严苛。

他纠正她的发音,引导她控制感情,教会她使用肢体语言。还逼迫她改掉躲闪的目光和粗俗的言行。

皮雅芙自由自在惯了,对阿索的疾言厉色难以忍受,两人常常爆发激烈的争吵。

但阿索的“改造”无疑是成功的。

再次登上舞台的皮雅芙,不但在演唱技艺上更加纯熟,举手投足也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身上的风尘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慵懒迷离的优雅气质。

世人熟悉的那个一袭黑裙、自带魅力的艾迪特·皮雅芙,自此诞生。

此后,她的歌唱生涯开始迎来长达20年的黄金时期。

她与当时最好的词曲家合作,推出一首首脍炙人口的金曲。

即使正值二战,她的演出也场场爆满,唱片销量屡破纪录。

战后,她出征美国,也大受欢迎。

她8次参加当时美国最红的综艺节目“艾德·苏利文秀”。

两度在纽约卡内基大厅开唱,座无虚席。

她成了世界知名的流行音乐天后。

皮雅芙的人生阴影和光明交织。

一半是令人瞩目的歌星事业,另一半却是彻底失败的感情生活。

她以爱为信仰,曾留下一句被人口耳相传的名言:“没有爱,我们什么都不是。”

她追寻爱情,爱情也不断造访她的生活。

可惜的是,她的每一段感情走到最后,都以惨淡收场。

1944年,她与比她小7岁的伊夫·蒙当相恋。

彼时,她是红到发紫的歌坛大姐大,他却是初出茅庐的小歌手。

她倾尽所有,像当初阿索栽培她那样,去 *** 小男友。

请自己的御用词曲家为他写歌,安排他在巴黎最顶级的音乐厅登台。

恋情最缱绻之时,皮雅芙灵感爆发,亲自填词并演唱了《玫瑰人生》。

正是这首歌,奠定了她香颂女王的地位。而蒙当也没有令她失望。

他的首张唱片就大卖100万张,从此跻身法国当红男歌手行列。

但两年之后,不知为何,两人却悄然分手了。

一年后,皮雅芙在美国邂逅了拳击手马赛尔·赛尔当。

他是皮雅芙的一生挚爱,也是她毕生的最痛。

两个人无论是职业,外貌,还是性情,都天差地别。

但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他们在一场酒会上相识,双双坠入爱河。

当时赛尔当已是有妇之夫,皮雅芙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与他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很快,两人的不伦之恋就登上了各大报刊娱乐版的头条。

他们充耳不闻,兀自爱得痴缠。

因工作不得不短暂分开时,皮雅芙总是难忍相思之苦。

她频繁与赛尔当鸿雁传书,用一行又一行情诗倾诉浓情。

她写:

头顶上的蓝天会崩塌脚下的大地也会塌陷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爱我全世界都与我无关

又时时电话催促,害怕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赶来与她相会。

然而,爱情的欢愉总是转瞬即逝,留下的苦痛却深切绵长。

1949年10月,赛尔当结束了又一场比赛,连夜赶赴皮雅芙的约会,却不幸遭遇空难,机毁人亡。

得知恋人死讯的当晚,皮雅芙照常登台献唱,坚强得令人讶异。但那束曾照亮她灵魂的光,却永远熄灭了。

此后,她的人生就像那架带走赛尔当的飞机一样,逐渐失控,坠入虚空。

皮雅芙开始酗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无缘无故发怒,砸东西,骂人。

心情不好时就爽约,纵情享乐。

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来劝都没用。

她还一如既往地谈恋爱,但男朋友像走马灯似地换个不停。

她也曾努力想让自己的生活“正常”一点。

1952年,她嫁给了歌手贾克·皮欧斯。

婚礼上,皮雅芙笑靥如花,令人以为她终于找到了感情的归宿。

然而很快她又爱上了别人,这段婚姻只维持了4年。

更诡异的是,她还频频遭遇飞来横祸。

在与歌手查尔斯·阿兹纳 *** 恋爱的7个月里,两人接连经历了两次车祸。

其中一次,皮雅芙的伤势还危及生命。

没过几年,她与另外一位男友又遭遇了一次严重的车祸。

就这样连续多年,她反复受伤,不停治疗。为了止痛,还不慎染上了 *** 。

1958年之后,皮雅芙的身体已极为虚弱。

但她仍然坚持在世界各地奔波,进行着被媒体称之为“巡回自杀”的演出。

对于亲友的劝诫,她置若罔闻,回了一句:

“不然成为艾迪特·皮雅芙有什么用?!”

也许人的生命就像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火焰会突然变得很亮。

最后几年,皮雅芙迸发出惊人的音乐才华。

她不停地创作、演唱新歌,许多作品后来都成为了传世经典。

她还拿到了法国 *** 颁发给她的“终生成就奖”。

完成了在埃菲尔铁塔下给全 *** 民演唱的心愿。

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在酒瘾,毒瘾,一身病痛与纵情任性的共同摧折之下,皮雅芙的生命以加速度奔向死亡。

很难说皮雅芙的人生是幸还是不幸。

可以确定的是,她成年后所走的每一步,全都有迹可循。

2018年,歌剧《玫瑰人生》的主演娜塔莉·勒米特曾谈起她对角色的理解,说:

“皮雅芙由两个人组成。艾迪特,那个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的小女孩;和那个用一生去治愈艾迪特伤疤的职业歌手皮雅芙。”

她说得对。皮雅芙一生都活在童年的阴影里。

她的父亲是杂耍艺人,常年跟随马戏团四处游走。

母亲是个流浪歌手,以在街头卖唱为生。

皮雅芙遗传了家族的艺术细胞,也继承了父母糟烂的生活模式。

她出生在一战期间。未满周岁,父亲应征入伍,留下母女俩在巴黎美丽城艰难度日。

她的母亲生性散漫,又要奔波卖唱,很快就把女儿塞给自己的母亲照看。而且从此以后就撒手不管了。

然而皮雅芙的外祖母是个酒鬼,常常喝得烂醉如泥,任由小小的她挨饿受冻,哭喊到声嘶力竭。

后来,皮雅芙的父亲休假回来,看到女儿饿得面黄肌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痛不已。

迫不得已,他只好把女儿送到自己的母亲那里寄养。

他的母亲在诺曼底经营一家下等妓院。

这样的地方当然不适合女孩子成长,但总比饿死强。

皮雅芙于是在妓院安顿下来,一住就是多年。

直到8岁那年,她的父亲退伍回来,强行带她离开了那里。

随后几年,父女俩辗转于各个马戏团讨生活。

15岁,她离开父亲,像母亲那样,浪迹巴黎,卖唱为生。

成年之后,皮雅芙个性爽朗,活泼爱笑。

聊起童年生活,她曾感慨:

“我的少年时代,可能显得可怕,但却是美好的。我哪儿都住过……我挨过饿,受过冻,但我自由自在。我可以不起床,不睡觉,酒醉、梦想、希望。”

看起来,长大之后的皮雅芙一切正常。但那只是表象。就像越平静的湖面,水下暗流反而越多。

孩童时代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不被需要、也不受呵护的心理感受,带给皮雅芙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一方面,她非常害怕孤独,所以总在追逐爱情,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又一个异性身上。

但内心匮乏的人,永远无法通过他人摆脱孤寂。

每段爱情火花的迸溅,只能给予皮雅芙片刻的温暖。

每一次短暂的慰藉过后,就是变本加厉的空虚。

也许,不断寻觅,又不断失去之后,晚年的皮雅芙终于看透,只有音乐才是她永恒的慰藉。

她呐喊着:“不要阻止我唱歌,这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了!”

另一方面,长大后的皮雅芙既不懂得怎样去爱别人,也不知道如何去爱自己。

17岁,还在街头卖艺之时,她爱上了送报员路易士·杜邦,两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是皮雅芙唯一的孩子。

但像她母亲一样,皮雅芙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婴孩,只得把孩子丢给杜邦了事。

结果这个可怜的小不点不幸感染了脑膜炎,只活了两岁。

对女儿的愧疚,皮雅芙一直深埋心底。

弥留之际,她反复呢喃着“玛洁”。

这是她女儿的名字。

皮雅芙死后,亲友按照她的遗愿,把她埋葬在女儿的身边。

此外,童年的不被珍视,也让皮雅芙缺乏内在的掌控感。

无论是流浪歌手期间,还是成名之后,皮雅芙总是纵情恣意,随心所欲地生活。

热恋之中,她喜欢与恋人寻欢作乐。

爱情离开之后,她抽烟酗酒,自暴自弃。

她还挥霍无度,即使在最红的时期,也经常入不敷出。

病逝后,皮雅芙留给世人的,除了传奇故事和一堆传世金曲,还有巨额的债务。

这短暂的一生,皮雅芙或许留有遗憾,却从来不悔。

她就像个斗士,只用了半辈子的长度,却活出了远超绝大多数人的生命厚度。

1960年,皮雅芙强撑病体,最后一次在巴黎奥林匹亚音乐厅登台。

她用一首《不,我无怨无悔》,向世人唱出最后的心声:

“不,没什么。不,我一点都不后悔。好的或坏的对我来说都一样。好的,我欣然接受。坏的,我无所谓……”

这一生,皮雅芙活得淋漓尽致,无怨无悔。

她渴求爱,歌唱爱,从爱中得到慰藉,也因爱遍体鳞伤。

“生活中如果没有爱,没有欢乐,没有忧伤,我们活着为了什么?”

直到人生的终点,她仍然把爱看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状态。

在最后一次接受记者采访时,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坚定。

记者:“想给女人什么建议?”

皮雅芙:“去爱。”

记者:“给少女呢?”

皮雅芙:“去爱。”

记者:“给儿童呢?”

皮雅芙:“去爱。”

这是艾迪特·皮雅芙的独特之处。

也是她的歌声永远不会过时的根源。

时光流转,世事变迁。

茫茫人海中,还有多少人能像皮雅芙那样,即使生命的苦涩远多于甘甜,依然倾尽全力去爱?

作者:凹凸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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