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文、图 | 吴春明
出了贵阳清镇，车就行驶在崇山峻岭中，不断地在桥与隧道中交替穿行。路两旁不时有村落闪过，说是村落，有的也就是零星散落在山坡上的几户人家而已。远处的山坡上可见收获后依然丢弃在地里泛黄的玉米秆和大片空闲的稻田。尽管是深秋了，但贵州是个多雨的省份，植被茂密，到处是郁郁葱葱，山绿，天蓝，气爽。
两个小时过后，感觉车一直在盘山而上，一坨坨的白云像一群群羊在路边觅食，时而远去，时而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山顶，司机告诉我们已经到了古寨的南门，趁同伴联系客栈的机会，我下车转了转，不远处有个很大的广场，有身着苗家装饰的寨民在随乐而舞，广场的尽头有个气派的寨门，我想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西江千户苗家古寨了吧？我兴奋地掏出手机拍着，司机又催着我们上车，原来这只是古寨的一部分，真正的古寨是在不远处的谷底。
车又顺山而下，路旁、山坡，到处都是塔吊，像一个正在开发的大工地。或许，路通到哪里，哪里就有了旅游的兴旺，但我还是蹙了蹙眉，心里忽然想起余秋雨老师的一句话：泉眼既已堵塞，那就不再是我的山寨了。我祈祷着一会看到的山寨依然流淌着来之大山深处的清泉，以及清泉散发出得原始气息。
我正感慨着，车已到了山脚下。又一个古寨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形状与刚才看到的一样，或许已过正午，门前已没有了苗家的欢迎仪式。饥肠咕咕中等到了来接我们的客栈老板，买票，换车，进寨。
寨里的路只能容两辆小型面包车错过，且都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十几分钟后车停了下来。我的天，寨里的拥挤程度已超出我的想象，逼仄的街道，一户挨一户的苗家吊脚楼顺坡而建，很难看到山的原貌，坡陡路窄，仅能容下一个人上下，气喘吁吁中拎着大箱子终于到了客栈。客栈是原来的吊脚楼改建而成，楼道很窄、很陡，房间也是袖珍型的，屋里的一切物件也都跟着缩水一样，所有的用具已被现代品所替代。
因落差的关系，站在阳台，整个苗寨尽收眼底。心脏的跳动也因一幅庞大的画面徐徐展开而被震撼。是哪位先人跋山涉水闯进大山？又是谁挥舞着斧头镰刀引领着一群族人在这个封闭的大山深处建起了一座座高脚楼？
苗王又在哪里？
我正在遐想着，有人催，赶紧洗把脸下山游览。古寨有处不大的博物馆，我们才对古寨有了大体的了解。
整个古寨由八个村寨组成，一千四百多户，六千余人，已有近千年的历史。西江千户苗寨所在地形为典型河流谷地，清澈见底的白水河穿寨而过，苗寨的主 *** 于河流东北侧的河谷坡地上。千百年来，西江苗族同胞在这里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在苗寨上游地区开辟出大片的梯田，形成了农耕文化与田园风光。
西江千户苗寨是典型的山区农业村寨，虽然进入21世纪来不少村民外出务工或就地从事旅游接待，但绝大多数居民主要的经济来源仍然是农业生产，依然沿袭着小农经济的生产方式。苗寨的大片耕地是全寨居民主要的生活来源，主要种植水稻、玉米、土豆、红薯以及辣椒等。
随着近年来旅游业的迅速发展，苗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古寨四面环山，白水河奔腾着把苗寨一分为二。寨中分三条街，一条是商业街，一条是小吃街，一条是酒吧街。我们简单逛了商业街，其主要是卖牛角梳、特色小吃和银器的，穿着特色民族服饰的小妹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声声阿哥叫着，我无法拒绝这百灵鸟般地呼唤，选了一把牛角梳，尽管头发稀疏。我们每个人又买了一件当地人穿的粗布上衣，充当了一次远古而来的先人，然后坐观光车登顶，游览整个古寨风光。
下山时我们突发奇想放弃了游览车，徒步沿山而下，穿行在千年古寨之中，才能真正领略苗家的风情。户户相邻，邻的分不清谁是谁家了，没有院子，也没有围墙，推开窗户另一家的窗户伸手可及。我抚摸着斑驳的木楼，行走在狭窄的青石板台阶上，恍惚间仿佛有马帮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有族人在不远处的吊脚楼前围着一堆堆篝火踏歌起舞，有鼓乐声由远而近撞击着我的心房......一瞬间，空灵，肃穆，浩荡。
我一路走着，看着，抚摸着，也期待遇到一个老者，听他讲一段苗家的历史或者苗王的传奇故事，也让我这个来访者与山河，与星月，与苗寨有一段邂逅。
下了山就是小吃街，此时已近黄昏，因要赶看一场演出，我们只好随便买点烤玉米、烤地瓜，边走边吃，提前进去占个好位置。
整个演出由苗家人用苗族古语演唱其史诗般宏大的古歌，涵括万物起源、天地洪荒及辛酸迁徙史等，能就此传承下去，也是一大功德。我只能粗浅领略苗家的历史和文化，现场感受来之遥远古寨传承下来的斑斑星火……
出来，已近半夜，正好，可以领略苗寨千户夜景。此时，四周的山更显雄伟、冷峻和神秘。山坡上万家灯火已与天上的星辰融为了一体，我已分不清哪是古寨哪是天空了。我突然心萌灵感，这里应该唤做星辰谷，不管是你仰望还是俯瞰，还是徜徉在梦里，你此时就是一颗闪烁的星星，与广袤的夜空，与浩瀚的星际融为了一体。
星辰谷，多有诗意的一个名字呀。
那一刻，我陶醉于诗情画意般的境界里，禅悟着星夜圣神皎洁的宁静……
恍惚间，我们一行走进了一家灯火通明的苗寨饭店，点上几个苗家大嫂亲自烹饪的小菜，就着月光大杯畅饮着苗家独特的米酒。本想微醺时借着夜景赋诗一首，或是引吭高歌一曲，可未曾想还是让苗寨的星辰迷离了双眼，让苗寨的风情酥松了神经，让苗家余音袅袅的鼓乐和苗妹子的歌声放纵了情怀……
不知不觉中，醉卧苗乡。
（写于2017年9月，修改于2022年12月20日）
作者简介:吴春明 (笔名: 筛风弄月) 山东省长岛县人，已退休。爱好阅读、摄影、旅游和收藏奇石。闲暇时间喜欢写点感悟，偶有小品得以发表。现为烟台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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