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男人从 *** 中获得 *** ,不外乎就是 *** 的 *** ,而自从第一次 *** *** 起,这种 *** 终生都不再有明显变化。相比之下,女性则从伴随着痛失处女贞操的那一刻起,对于性的感受日益成熟和丰富, *** 如夏花般愈开愈盛。”
——渡边淳一
Chapter 01
浴室里有一卷新的头发,一根、两根、三根缠绕在一起,好像不多,但好像很杂很长,卷卷缠缠,积少成多,把下水道堵住了。刚洗完澡的静子裹着米白色的长浴巾,弯弯折折,蹲下身子,让一根头发沿着一沓头发,慢慢爬上地面,带着一星半点泡沫的水流“咕噜咕噜”流进下水孔。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总需要有一个生活经验娴熟的人帮一下忙。静子把这些缠缠团团的头发们扔进了马桶旁边的垃圾箱,黑色的塑料袋,黑色的落发,湿漉漉的粘黏,粘黏在广袤的黑夜里,湿漉漉的黑色和“卡擦卡擦”的黑色合体,擦出火星。
“要喝一杯吗?”
玻璃杯里有透明的冰块,大麦茶,冰镇大麦茶,静子端着两杯大麦茶走到折叠茶几前,一杯拿给小林,一杯留给自己。小林是静子的男友,名誉上的,肉体上的,然后貌合神离。静子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了雄也,小林的第一次属于静子,玻璃杯壁充满寒气,四四方方的深年老冰,模棱的像二者像三者的关系,独立坚硬,碰面“叮咚叮咚”的刺冷,摩擦摩擦,就会融化。
小林从榻榻米上爬起,背线慢慢爬出海蓝色的被褥,像一只伏行的龟,钻出懒洋洋的安静海洋,龟壳是长着热带椰树的短裤,沉睡的龟随着太阳,静子的脸庞,升起。他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凉得有点扎手,颜色像半杯冰镇啤酒,大麦茶本身暖暖的,啤酒本身就带点凉飕飕,喝进胃里,穿过食道,麦芽味残留口腔,一咂摸,就十分清晰,连手梢都是暖的,不知道触碰了哪条神经。
“我好像喝到了啤酒的味道,昨晚我们喝过吗?”
“没有。家里的啤酒已经喝光了。”
麦茶杯摇摇晃晃,像是一尊不倒翁。全凭小林操控。冰块在杯子里咣当咣当,有点贤然,谈不上是欲求不满,还是纵欲过度。有的时候酒精的作用过于强烈,抗拒的洪流又强似海啸,一股力量冲击着一股力量,小林像泄了气的气球,大约就是在精神的挤压和碰撞间,失去了大部分力气,他现在只能轻轻地“哦”一声,把玻璃杯放回茶几上,缩回漫长的龟壳里,漫长的享受深夜的 *** ,套着黑色的塑料袋,作为一只乌龟,抬头或者低头,都有那么点土绿。通身土绿,被褥都是土绿土绿的。海水的味道,有点腥,乌龟在吞吐。
静子的衣服已经穿好了,她在床边来来 *** ,走啊走。她把昨晚扔在地上的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洗干净,再一杆一杆地晾晒,都晾完了,大麦茶都溢出来了。两个人就这样在两个空间里,各自生活,只当夜晚来临时,心照不宣地纠缠在了一起,为数不多的默契,肌肉记忆还是条件反射,其实很难分辨清楚。
大麦茶在早间是镇定剂,大麦茶在晚间充当 *** 。小林一步一步满足着静子的肉体,不敢怠慢,不敢彷徨,小心的释放,故作冲动的狂野,静子每晚都不吝啬自己的欢愉,像一朵最浓艳最幸福的花朵,绽放绽放,脸颊通红,身子发烫,头发又变湿了。再洗澡,两个人或笨拙或酣畅地在瓷砖上,在淋浴间两面两面的墙壁上翻滚,像极度干涸的鱼,小林重复着动作,静子享受着这样的重复,毫无乏味之意,甚至愈演愈烈。小林捧着静子的脸,他的太阳,好滚烫,越滚烫他越兴奋,黑色的塑料袋“卡擦卡擦”,湿漉漉的头发滚着湿漉漉的头发,滚轴与槽,反反复复,变成点亮黑夜的致命火光。火光发酵着浓烟,当雾蒙蒙的气把两具 *** 裸的身体包裹在同一个空间消失不见时,温度就会霎降,两具身体又会浮出海面。兑满冰水的大麦茶,把鼓鼓的气球浇瘪了。静子舔了一口,嘴唇包满杯沿,再一吮,大麦茶不会溢不出来了。小林怀抱着静子,走一段脚程,轻轻放下,一张不窄不宽的榻榻米,恰好容纳这两个人。他没有为她解开那根绳结,所以总是在睡梦里抱得紧,好像在打结,欺骗性的抚慰自己,弥补某种感情上的畸形或残缺。黑夜到白天,打结,解结,重复地拆系同一件礼物,他被礼物奴役,为的是证明这件礼物的所有权属于自己,心甘情愿着,又心甘情愿的不满足着,他永远不会相信静子完全属于自己,又永远在猜量着,雄也这个永远的敌人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