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辞旧迎新,从来是古今中外的老例。热爱生活的人们一心想着生命的美好,变着法子也要展示这日子的今与昔的不一般。于是,破如碎片的时间就在大家的传送中,活灵成太阳的灿烂,月亮的浪漫。于是,大地生起色彩,山河聚集生气,孩子们盼望虎头帽,老年人拒绝孤独,连村里的流浪狗也享受开始的悠闲。
过年,没有不好的说籍。
在这全球染疫的当下,近在咫尺的古都长安遭遇封城,我的同学老乡沦陷其中,正在受难于心理的紧张,吃食供给的短缺和望眼欲穿的愁苦。我的心难以平静,更难以说这年的新与旧,然与不然。其实,我也有担忧的茫然。“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庆贺的话咱就不说了,毕竟是过去的一年,步伐没闲,懒觉睡少,收获还算将就。写成个样(非官样)文章包括笔记杂诗近三十万字有余,大多时间旅居老家府谷,得以圆满新朋旧友的亲近取乐,是离家几十年来莫大之欣喜。告别过去,算是总结。
书:法国作家(捷克人)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觉得有意思,就拿来谈点看法之一,以表达我对人类以及生命的不是过分忧伤。
小说女主人公特蕾莎追求爱情一生,其实她临死时也不到四十岁。突然,她发现自己奋力所爱不及对一条狗——卡列宁的爱。而她的男朋友(为她改变气质的人)托马斯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人世的可爱不及一条狗。为什么?人是肉体与灵魂的复合体,而狗没有灵魂,只有忠实的肉体。特蕾莎多次将卡列宁牵到镜子前,让狗狗看着自己诱人的女人相,同时也想观察一下狗狗看到它自己的形象的反映。结果,狗狗不仅对她的裸体不感兴趣,甚至对自己毛绒绒的身躯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显得什么也看不见。因而,特蕾莎判断,狗的卡列宁在现实自己面前是瞎子,其实,这是嘲笑列夫-托尔斯泰的对人类道德品质的瞎费神思。倒是他的安娜-卡列尼娜与渥伦斯基相爱,纯粹是偶然下的偶遇,达成契机一时的偶缘,最后演义为昙花一现似的彩虹灿烂,伤感人往美好、怅恨的艺术化方向迈进。
特蕾莎之所以将卡列宁狗狗当 *** 的寄托,全然是因为狗狗没有灵魂的困扰。没有灵魂,当然就没有爱恨,没有纷争,没有地位落差,没有美丑分别。一切均以对位论品相,不以预设做比较。身体的男女之间不是好奇,也不存在相互吸引的裂变。由于物质享受平等也不存在依赖关系,因为没有身体外的灵魂附体,也就没有探索对方心迹的好奇。所以,伊甸园里的人不存在幸福与否的问题。托马斯与特蕾莎共同认为,狗狗比人幸福,超人可爱,完全是因为,狗虽然和人在一起,但它没有灵魂,整个情结维持着伊甸园时的完美操作,不以类划分物种,从来不知争夺是何意思,就像伊甸园时的四条腿、三条腿、有腿无腿,陆地的,水里的,空中的,大家共伙一家,各取其食,各得其乐,而且还交流着一种语言。尤其是卡列宁的死,是那么地从容,包含着坦荡地凛然,和主人对它不舍的安然冷漠。卡列宁下葬的那晚,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就是一盏灯笼,朦胧中照视着树丛中的狗狗安眠的宁静。
因为太爱那幅画面,我不得不要引述原文的句子如下:
园子里,暮色渐浓。这既不是白昼也不是夜晚,天空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仿佛是死人屋里一盏忘了熄灭的灯。
好了,新年的钟声即刻响起,而我还要在这《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徘徊许久。什么时候走出,什么时候再去庆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