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开车行驶在金水路上，突然发现这个城市的夜空其实挺漂亮的。像一副画，下半副是楼宇间散发的红，上半副是夜空深邃的黑，犬牙交错的分界线，让这城市和夜空融合的那么美。
夜风吹过车窗时呼呼作响，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汽车喇叭声，像是带着鸣笛司机的烦躁，往脑袋里钻，还好没把司机吹得烦躁。只是把左耳边的头发吹的摇来摇去，然后平静下来。看看车窗外的夜空，没有一点星光，应该是云把星光当做是会眨眼的宝石，给藏起来了吧。八点钟，是郑州喧闹的时刻，但是你只要看交界线以上的夜空，就会发现所有的喧嚣都散不进夜空里，夜空是没有声音的。
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夜空，是儿童时期在屋顶上看到的。我们每年夏天都感觉今年是这辈子见过的最热的夏天，其实以前的夏天并没有好一点。那些年没有空调，我们只有房顶，夜晚反而在沉睡中过去了。而现在的我们，却抱着手机在空调间里直到两点钟，才能有一个浅浅的梦。但凡是夏天晴朗的日子，我们晚上总会带上铺盖到房顶上去睡。有时候太阳把房顶晒得太热，我们还要赶在太阳刚要落山的时候，往房顶洒水，给房顶降降温，然后能有一个舒适的被窝躺着看星星。银河还有牛郎星和织女星就是那个时候，老爸教我认出来的。老爸还教我北斗七星端平的时候，就是要收麦子了，不过这个我没学会，现在也不知道北斗星的哪个姿势才叫端平。我家的房顶还是一个聚会的场所，邻居们晚饭后都会来这乘凉、聊天，有些干脆把铺盖带过来在房顶过夜。堂弟也经常过来，我们一起找哪颗星星会动，据说那是卫星。有时候飞机的灯钻进这夜空里，也能引起一阵骚动:“快看灰机”，不知道坐在飞机顶上看这个夜空会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别有洞天吧。我们跟电视上学，在流星落下来的时候许愿，期待愿望能实现。如果上天真的给这么一次机会实现愿望，我们还会不会在流星落下的时刻闭上眼睛在心里说:“我想要骑到飞机上面，看看这个夜空是什么样子的。”？夜空多么伟大，可以容纳天下所有人的梦想。
后来，我再一次有机会凝视这夜空，是在伊犁边防线的哨所里。那里的天干净，没有云的日子，星星总是挤破头的往外冒。整个夜空就像是洒满白芝麻的黑糕点，让人好想咬一口。我还记得菜燊那天给我说:“我到了新疆才知道，天上的星星眨呀眨是什么意思！”新疆的星星确实是会眨眼的。天气转冷的时候，我们裹着大衣站在这夜空下数流星，有人一个小时数到了几十颗。太冷的时候也数不了了，穿的太厚，每一个抬头的动作都需要上半身后仰来配合，要想不放过任何一个流星，很累的。这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流星，记得有一次一颗绿色的流星冲着卡拉乔克山的山顶就下来了，在快要撞到山顶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现在突然想知道那天我大喊他们看绿色流星的时候，给我站一班哨的战友是怎么想的。如果那时候可以向流星许个愿望，我们真的会许“愿世界和平”！
来郑州这么久，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夜空，只顾着带着着急和莽撞在城市里冲撞，以为真诚和直爽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像我这样的人，天资愚钝，转变起来特别慢，跌跌撞撞许久也未得光明大道。还好本人颅骨结实，脸皮也够厚，不然早就弄得头破血流，爬不起来了。
此刻夜空静静得悬停，本来拥挤的马路仿佛变得宁静而又渺小，我和城市一起融为夜空中最普通得存在。夜空多么伟大，她给所有的仰望者同样的风景。不管你把她忘记了多久，她也没有改变任何一点，她总是这样俯瞰大地，接收着所有的喧嚣，又把它们化得无影无踪。夜空没有态度，是我们把往事掺入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