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作者:杜亚雄
“河州花儿”又称“少年”,它在世界各民族民歌的百花坛上是一朵奇葩。2009年9月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入了“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花儿的独特性在民族音乐学界引起了广泛关注,我国各地和世界各国都不乏研究的学者。然而,民族音乐学的研究要分为“田野工作”和“案头工作”两大阶段,前一阶段的任务是要弄清研究对象“是什么”,后一阶段则要弄明白“为什么是这样”并进行阐释得出结论。从这样的学术标准来衡量,关注花儿的学者虽多,但其成果多半是浅层次的描写,真正谈得上对其有深入研究的则凤毛麟角。
王沛先生是花儿的故乡甘肃临夏人,他数十年如一日对花儿进行研究,“田野工作”做得非常扎实,“案头工作”也搞得很深入。他的研究成果不仅做到注意到了花儿“是什么”,解释了它“为什么是这样”,而且提出了许多十分有见地的意见,从而为花儿研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树立了一座座里程碑。
如花儿的曲调一直被称为“令”,而又有学者把“令”字和“元曲”曲牌中的“令”混为一谈。王沛先生在田野工作中注意到,当地并不把“令”称为“ling”,而称为“lei”,这其实是藏语安多方言中的“勒”的汉语音译。“勒”即卫藏方言中的“鲁”,是藏族诗歌及民歌的一种体裁形式。他据此认为“令”可能是文人整理花儿时根据元曲之“令”引起联想而用的字,不是民间原本的称呼。
他还对羌族民歌和花儿的曲令,羌笛以及用来伴奏“少年”的“ *** 子”这种民间乐器进行了比较,指出了花儿和羌族民歌的渊源关系,同时还分析了花儿的歌词,指出其中有少数民族语言的成分。这些都是建立在扎实田野调查基础上的真知灼见。
民歌的历史就在民歌本身。纵观汉族民歌史,四句为一段是其最主要的结构形式,《诗经》中的《国风》如此,今天流行在各地的汉族民歌和用汉语唱的民歌也是如此。从表面上看,花儿是四句为一段,但结合曲调来看,唱花儿的某个曲令,一遍只唱两句词,四句词两次才能唱完。花儿的曲令有一百多种,无一例外。因此,花儿的歌词其实是两句一节,而非四句一节。花儿虽然用汉语演唱,但两句一节并非汉族的传统,这种形式似乎源自北方少数民族的民歌。汉代《匈奴歌》,南北朝时的《敕勒歌》可为佐证。如果我们进一步分析其歌词的语法结构,就会对这一点有更清晰的认识。(杜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