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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哲生笔下的捉迷藏,原来是一场寂寞的游戏

作者:叶凯

校对:LIT.CAVE 编辑部

配图:Online

LIT.CAVE编辑部:本文为首届文穴&后浪书评大赛入围作品,由作者授权后发布。

《寂寞的游戏》

丛书:后浪·华语文学

出版社:后浪|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17年09月

作者:袁哲生

图书简介

在这一本由七篇短篇小说组成的《寂寞的游戏》中,袁哲生通过各种不同的人际情感,例如父母与儿子之间的亲情,年少时同学之间的友情,或是两人结婚多年的夫妻之情,一再地去捕捉寂寞这种「生而为人必定面临的困境感」,字里行间处处散发孤独的感觉。

寂寞、孤独一直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基调,也是许多作家竭力描述的情感,但是,当我们在《寂寞的游戏》中仔细品味袁哲生冷静节制的文字后,终将会发现一种袁哲生独有的寂寞书写。

西川谈论海子的死亡时说:

「你当初面对那个坎是怎么过去的,你就会懂得为什么他过不去。」

如何接近一个人的死亡并进行全感官的体认是一个问题。所以无论是张大春还是童伟格都无法对生命进行有效的追问:为什么袁哲生会突然选择自缢?逝者已逝,我们的面前只有可供无限解读的文本,而这些文本就是袁哲生本身。

我们把种种碎片进行拼凑重组,试图从「真实」的童言中,追问生命的挣扎本身。

在《寂寞的游戏》中,回环往复地出现着寂寞与躲藏。而「我」也在寂寞的捉迷藏游戏中因为不被发现而寂寞,因为被发现而无处躲藏。捉迷藏的喜悦来自于互相发现的惊讶,而当发现成为躲藏的一部分,成为躲避自我的一部分,发现变成了漠视。如同英若诚先生小时候当晚上吃饭时躲在柜中期待被发现时,最终在不可捉摸的寂寞中走出来吃残汤剩菜。可以形容为对于自我的无所归处,一种无处可逃的慌乱。

分标题使无尽的寂寞缩小,成为狭窄的书页,成为狭窄的角落,成为一个个进行逃避的地方。逃不了只能躲着。

在孔兆年的无言与狼狗的叛逆中,他们以自己的话语构筑着对世界的认识:「那年我十三岁,我最好的朋友是孔兆年和狼狗,一个几乎不讲话,一个用自己的方式讲话:一个躲着全世界,一个则是全世界都躲着他。」

在有交往而又各自躲避的友谊中,「我」对何雅文的欢喜是不大外露的。「我」想当然的与何雅文以音乐对话,共同回家。在「我」的躲避中悄悄探视何雅文的动静:弹琴、祷告。在时代的变化里,他们相识相离,相聚之后又相互躲避。在「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的时代里,每个人追问着自己,躲藏着也面对着。

如同对于「司马光砸缸」的故事的重构:司马光与缸里救出的小孩一模一样,而他在众人四散的寂寞中无错地面对自己。司马光砸缸的自我面对,吴刚伐桂的自我面对,阿姆斯壮飞向月球的自我面对,都是向自我进行追索的无奈的无措的无力的 *** 的自我反视。

以前经常将「逃避」误写作「跳避」,而后在无聊的宁静中赋予「跳避」以意义:「即跳着避开。」

跳开逃避,跳开躲避,看着黑暗的角落,看着屋里的每一块地方的磨损,看着世界无声地慢慢消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别人不可探知不能探知的未垦之地,而正因为不可知,逃避的意义才有了归处。

孩童对于世界永远充满好奇与讶异,因为初到人世的他们还有一颗未被磨损的敏感的热切的心。在总角之时,「我」故意向何雅文请唱一些比较难的歌词,「这短路就像所有的歌曲一样,总是不知不觉地通向一个寂静无声的结尾。」

在这条九重葛点缀的「婚礼步道」上,被上帝宠幸的感觉布满全身,在有限的时刻做着甜滋滋的童稚之梦。敏感在于,无论是陪同孔兆年回家,还是和何雅文的幸福之道,前者是沾边的幸运,后者是上帝无效的眷顾。身处在欢欣中感到欢欣有尽才是内心敏感者的写照,如同聚会时谈笑中突然沉默下来的那个人。「僵硬的」门槛,「冰冷的」天井,「酸苦的」果核,都被躲进中影文化城的我跨过、走进、咽下于无声的冷酷的寂寞里。

袁哲生以冷峻客观的语言描述着人的共性:孤独地面对死亡。把孤独与死亡的意义进行情感上和记忆上的连接,而又带着孤独本身的失联与失语。

《木鱼》的王毅民在上捷运车前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一支又一支烟抽着,乃至已经安排好在生活的周日每一件日常中抽烟的位置以及顺序。每一支都是对时间的精确转述,每一支都是对母亲极端克制的想念。这个周日是母亲节,而他失去两个母亲,自己的母亲和儿子的母亲。在车里街上,每个孩子与母亲的欢笑都足以令他完全失色陷入无际的想念与孤独中。

无止境的完全的孤独是失语:「他很想对身旁的小男孩说说自己的母亲,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一个人失去母亲的感受,毕竟,小男孩的年纪还小,而且,他的母亲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打电话。」

王毅民在失语中流泪成了日常,在儿子无知于木鱼无心于木鱼时的失语和慌乱。

在母亲节他回环着一句:「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他无奈的叹息着母亲的离去,也在叹息着自己空虚的生命,在失去之后如何填满,是用沉默中静听木鱼的现在还是用汹涌的震荡的回忆。在默念佛经的超脱中他被木鱼的声音填满,他逐渐幻想自己是一具尸体。而手中的金鱼在当天无声息地死亡,在木鱼声中超度,在静寂中死去。

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中描述:

「莎士比亚或塞万提斯,荷马或但丁,乔叟或拉伯雷,阅读他们作品的真正作用是增进内在自我的成长。深入研读经典不会使人变好或变坏,也不会使公民变得更有用或更有害。心灵的自我对话本质上不是一种社会现实。西方经典的全部意义在于使人善用自己的孤独,这一孤独的最终形式是一个人与自己死亡的相遇。」

而在袁哲生的作品中,父亲的轮廓正是从父子各自沉默的孤独中逐渐清晰,而后代之以母亲的轮廓,在结尾「我」在沉默中进发,把父亲扑灭了「我」的无助之后死亡重新燃烧在头脑中。在密封的罐子里,丈夫的沉默的白纸条换来妻子的沉默罐子,互相猜着,却终究各自扛下了无声的死亡。他们幸福的爱情在日常中消殆,在固执与失语中被掩埋。

所有地域性的作品带着它们生长的气息,这气息是永生的。方言对于作品的影响好比镌绣在天空的白云,而成功与否的尺度在于作品本身。

卡尔维诺说:「凝结的方言犹如地方色块;这种风格并不均匀,有时稀薄得几近珍贵,有时又自然而然流淌出来,专注于表达的即时性;这一切变成了一种记录文献,几乎接近民间性的……」

《没有窗户的房间》是其中语言最放肆的,与其它几篇风格截然不同。语言的完全放开是因为在没有窗户的房间中直楞楞地面对无数人的死亡。在死亡面前直击人的脆弱本性,激发的是人本能的语言和本能的求生欲望。语言的狂妄反叛,在于面对死亡的无措与慌乱。年轻的狂妄的生与各种人的「他妈的」死相重叠、相挣扎,不可融合也不可分割。在生与死面前,恋恋求生比默默求死的欲望多太多。

在错综复杂的人生中,袁哲生总是用精简的字句把活生生的几个人的悲欢离合进行艺术整合而形成不朽的敏感的艺术。赠与福楼拜的话也适用于他:

「创作是他的生活,字句是他的悲欢离合,而艺术是他整个的生命。一切人生刹那的现象形成他艺术的不朽。」

在本土的经验在个人本身的细致情感中,袁哲生完成了他的艺术本愿,在种种语言转换冲击中我们读到纠结挣扎的童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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