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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友,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是我们读小学时经常模仿的歌手,《饿狼传说》,啊呜——
那时他年轻,活力四射,穿着夸张,说起话来一片江湖口吻,总之很香港,很九十年代,很窜。
大了一些,宁听周华健,不听张学友。四大天王成了落伍的代名词。
要到大学毕业,才断断续续知道这些年里,他结了婚,自嘲当个老公不算及格。在唱片业崩溃的年代里苦苦挣扎,没办法像黎明那样当老板,又没有刘德华那样好人缘,又不会像城仔永远二十五岁。“不务正业”做了音乐剧,做出了一部华语史上最成功的《雪狼湖》,真正爱唱歌的人还能做什么呢?
从1999年开始,他的歌火气渐消,多年打拼,沉淀了一壶岁月的老酒,成就了一把华语乐坛罕有其匹的老男声。
听这些配乐简单,旋律熟悉得好像《让我们荡起双桨》的老歌,感受却是全新的,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我从少年到了中年,他从青年成了大叔,天地万物在时光中如白云苍狗,这份默契就是岁月的礼物。
就如同这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唱尽人生的华语歌能有多少?能用人生来唱歌的歌者有几个?
珍惜张学友,他已到了最好的年华。
珍惜这些流年中越发厚重的歌,它像流浪多年的行李,贴满年年月月的印戳,是你我生命的印记。
张学友,多么熟悉的陌生人。几年前,在厦门住下的酒店门口,遥遥望见一群人涌来,旁边有人大喊他的名字,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在人群中心转过来,微笑,挥手。
这是我离这个人最近的一次。
就算见了面,又如何呢?在大时代的河流里,我们像两个漩涡,一样摇曳不定生命苦短,一样深深的心,从无交集。
除了在这些歌声里。
感谢你唱出的那些我们和所有人共同的心声,这是一个伟大的歌者应得到的尊敬。
如此而已。
今天我在这首歌的循环里写下这些文字,面对键盘上连同音符一同流逝的时间,自问未必能无怨无悔,却也没有心碎。
几分无可如何,几分喜悦,还有几分午后捎来的倦意。
唱者神驰,听者心醉,嘿,嘿,何必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