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不知是第几次，回到家时她和其他男人在拥吻，空气中充满着令我窒息的情爱味，挥之不去，像剧毒般萦绕在我的鼻息。
我不敢往里细想，也不想去细想。
在房间，我把头浸在充满干净肥皂味的衣物里，不敢抬头。小小的出租房隔音效果并不好，她唇齿交融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上。
心早已破烂不堪，没人可以充当我的救世主，但我并不在乎，只要不离开她身边，只要她别赶我走，只要她别不要我...
又一次做梦了，梦到那天...
梦到她依旧温柔的笑着对我说“回来了！”
“嗯。”
“他有回来吗？”
“还没呢。”
“那就好。”
她嘴角微笑一如往常“饿了吧？我煮了面，先来吃吧，我的小太阳可不能饿着肚子。”
“好，姐你也一起吃吧！”
“好！”
她神色正常，却又微微遮盖着什么，抬手的一瞬间，手腕的伤疤还是漏了出来。
“手上的伤....他又打你了！”
“.....”
我们是龙凤胎姐弟，也是那个 *** 从福利院一起领养出来的，我们是一起被丢到福利院门口的，在几个月大的时候，我们的眼睛，鼻子，嘴巴，长的一模一样，我们就像两根藤蔓，缠绕着生长。
或许...我们彼此的出生就是个错误，而错误生长的我们只能怀抱对方互相取暖。
我早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仿佛命中注定，在一开始青春期其他男生说着自己的启蒙老师，喜欢的女生时，我已悄悄对着她的睡颜红了脸。
姐姐和我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姐姐的眉心有颗痣，那颗痣很好看，我常常望着它出神，很想吻上去。
我问过，那是朱砂痣，代表姐姐以后会幸福美满，姐姐幸福，我也会幸福。
但这一切，都在那个黄昏被打破了...
那个男人，我和姐姐一直以来都十分恐惧的男人...
“对...对.....对不起，爸..爸爸，我..我以后不敢了，我..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听话的....求，求求你，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打我和我姐姐了...”
求饶服软，然后被毒打辱骂一顿是我这十七年以来唯一学会的事，但魔鬼却从未想过放过我和姐姐。
“呵，听话？嗝...听话有什么用，妈的，嗝...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听那个，嗝... *** 的话领养什么小孩，吃我的睡我的，嗝...打一顿都不尽兴... *** ...嗝”
“......”
“诶...对了..你，你姐那个,嗝... *** 今年也十七了吧...嗝...我记得长的挺漂亮的啦...嗝...不愧我这几年养她...现在，也该报答我了...嘿，嘿嘿嘿，嘿，嗝...”
那天晚上我是恍惚的，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我看到那男人嘴角恶心的微笑，脑袋紧绷的线一下子断掉，我只知道我如果不这样做，姐姐会被他毁了。
我可以死掉，但姐姐配得上最好的。
那天晚上我把姐姐从回家的路上直接带去旅馆...
“姐姐，你别回去了。”
“怎么了？他又打你了？告诉姐姐.”她紧张的查看我的全身。
“没，没有，只是不要回去了，求求你...”
我不敢告诉她那晚发生了什么，或许那个男人会因为没人发现，来不及抢救失血而死，我不后悔，只要姐姐好好的，姐姐常说我是她的小太阳，但是我知道，我只是月亮，如果不是反射她的光，我什么都不是，所以...姐姐一定要过的好...
“爸...他说他不要我们了...让我们滚..所以我出来找你了，我们现在回去一定会挨打的..所以，不要回去了，姐姐。”
“他....放过我们了？”
我只是点头，沉默的把头埋在她怀里。
或许下一秒就有人发现他，他或死或者没死，总之，我会被警察抓起来，然后与姐姐永远分开了。
所以...在这之前，我只想不管不顾的把我的感情都说出来。
那一刻，我看着姐姐眉心的痣吻了上去。
“我喜欢姐姐.....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几乎啜泣的亲吻姐姐的眼睛，唇间又探向姐姐的下颌，像流浪的野狗一样，眼角泪珠滑落“姐姐.....姐姐......我好喜欢姐姐....不要丢下我....”
姐姐漂亮秀气的脸落在光里，如云映月，没有反抗的，被我抱进怀里亲吻，姐姐身上气味温柔，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我的眼前仿佛落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那晚夜色明亮，像一条小河，蜿蜒的淌进房间，姐姐穿着一件姜黄色的毛衣，唇红如花，我贴着姐姐温热的颈侧，在锁骨凹陷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姐姐也是喜欢我的吗？”
我以往人生所有难以言喻的躁动和梦，在这一刻化为了现实。
“姐姐......”我将这两个字含在嘴里，仿佛含着蜜糖，甜的舌尖发痛。
姐姐看着我啜泣，叹了一口气，将我抱在怀里，我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知道，姐姐从来不会拒绝我的一切要求，一切的爱，但我心里还是卑微的希望有那一个意外，我们一起溃烂，变成彼此最大的伤口。
我塌下腰“痛吗？”
姐姐只是摇头，姐姐那样好看呐，眼睛深邃美丽，墨黑长发倦怠又懒散，我杀了人，杀了谁，无所谓了，姐姐就是我的第七根肋骨，我心甘情愿，我可耻的感到兴奋，我已经从内部溃烂出血了，仿佛一场大病，我一生都将是愈合不了的伤口了，何必害怕。
恍惚间，姐姐颤抖的吻上了我的喉结，没再叫我弟弟。
因为这简单的字眼，我与姐姐一起抵达极乐谷。
“姐姐.....我以后可不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姐姐沉默的往我怀里缩了缩“姐姐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一瞬间，我仿佛住进了伊甸园，我卑微偷来的光阴里，一定要有她。
时间在我心里仿佛成了倒计时，我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打破，失去一切，或许永远不会，或许是下一秒，所以，我要毫无顾忌的爱她，抱她，吻她，将她嵌入我的身体，留下独属于我的气息。
每每**过后，我总会从背后抱住姐姐，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确定什么般要求“说你爱我，姐姐。”
“我爱你”姐姐每次都会回答我。
‘但你是骗我的’我心里想。
有时候我会去试图辨认她的情绪，细微的，在眉眼处不经意的停留，结论总是模糊又复杂，所以我不敢相信，我觉得姐姐在骗我。我只能疯狂般，让姐姐眼尾泛红的倚在我的肩头，我才似乎有了实感。
童话世界的梦会在什么时候破碎？
我不知道。
那天我回家，看到姐姐和别的男人在接吻，我不知道她听见我开门的声音没有，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了，我以为她会解释一些什么，但没有。
夜晚，她和我分开睡了。
“姐姐.....我很想你...想抱抱你，可以吗？”
“行了....就这样吧，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我在心碎，但我想，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心碎不会死人
是我先爱上姐姐的，无论她怎么对我，我只能爱她。只要她别不要我，让我做她的情人，宠物.....什么都可以。
三点二十九分，我从梦中挣扎醒来。
窗外的雪竟已落满天地，床头的瓷瓶里有一朵枯萎了很久的玫瑰，花瓣落在地上像是一小片凝固的血，那是姐姐送给他的。
我已经很久无法入睡了，最开始的褪黑素，到后来的镇定剂，没有姐姐的夜晚格外寒冷和漫长。
在一个黄昏，我发现和姐姐在一起的男人有很多其她女人，我不甘心。
“ *** 凭什么，连我对她万分之一的爱都没有，你凭什么！！！！”
“我不是她弟弟，这个理由够吗？”
我的指尖在颤抖，我觉得很冷，狼狈的回到家，胃里空荡荡的，想吐。
姐姐依旧不在家。
我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我说不出话，我的心碎了，但我还活着，像只为了临摹姐姐的足迹般活着。
几天后，警察破门而入，我以为我的宿命到了，可他们抓走的.......是姐姐.......
姐姐没有反抗，我仿佛被困死在这迷雾里，我疯狂对警察嘶吼“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他们仿佛见过太多这样的表象，没有人在意我的话。
不是这样的，他们抓错人了！
我哭着追问姐姐“人是我杀的呀，为什么？姐姐你说话呀！”
姐姐眼里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意“人是我杀的呀，在说什么啊弟弟，你不能为了我乱顶罪啊........你....就当我死了吧。”
警察把我拦在警车外，摇头叹息着说“回去吧！”
我一时间居然愣住了，深冬了啊，这么冷了，冷的指尖都在颤抖。
姐姐不在我又能回哪去呢？
又能去哪呢？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当她死了呢？
我站在卫生间用手撑住大理石台面，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我突然想到那个夜晚，我拿着石头一下又一下砸破男人的脑袋，鼻尖仿佛充斥着血腥味，一阵反意攥住了我的胃，我低下头呕吐，眼角泛红，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胃里空荡荡的，可我不觉得饿，心也是。
我确定，男人是我杀的，我疯了一般跑向警察署，疯狂叫喊着要见姐姐。
警察见到我只是怜悯的摇摇头“你姐姐刚刚全部供认不讳了，口供都快录完了，等一下安排你们见一面吧，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珍惜吧。”警察拍了拍我的肩。
我和姐姐见面了，隔着窗户。
“姐姐...姐姐，那根本不是你，你别这样，求求你了......”
“放弃吧......那个男人，是我杀的。”
“怎么可能？！是我！！是我啊！！”
“那天晚上.....他没死，你睡着后，我杀了他....”姐姐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三个人必须有两个死的话，我希望活的是你！！！也必须是你，我的弟弟是我的小太阳啊.......你一定要过的比我好！忘了我吧....我遵守不了承诺...我是个坏姐姐....下辈子，你再来找我吧，到时候，你的眉间有一颗痣，那样我就会马上认出你了.....最近我的祈愿都是这个。”
祈祷我们再次见面。
祈祷我们不是姐弟。
那时候，我会先吻上你的眉心。
姐姐眼尾泛红，不再理会我的祈求和哭泣，转身离开。
我不会离开，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被警察请出去后，我死死站在警察署门口，不肯挪动。
路灯坏了一盏，光昏暗如河水，我的头疼的仿佛要裂开，恍惚间，一堆警察向我走来，他们的嘴张张合合，我好像有些听不清楚了，为什么他们说姐姐自杀了呢？为什么？
果然是因为我的头太疼了吧。
我从长梦醒来时，已经是白天，周围白茫茫一片，在医院。
身旁的警察看到我醒来有些激动“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姐姐呢？”
警察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些怜悯。
“你的姐姐.....现在就在这家医院的....停尸间里。”
我愣了愣神，突然忍不住想笑，眼泪却控制不住滑落，警察有些无措。
我抬手擦掉眼泪“我没事了，我现在可以带我姐姐回家了吧。她挺怕冷的。”
“嗯.....去签个通知单就好了。”
我一路走，一路停，终是看到了姐姐。
眩晕，蓝色，扩散成广袤的现实。
“姐姐....我好想你啊.....好想抱抱你.....我们回家吧。”
我带姐姐回家的第一天感冒了，我不喜欢别人触碰姐姐，拒绝了停尸房的建议，我说我自己带姐姐去火葬场，但其实，我悄悄把姐姐藏了起来。
可惜，还没对姐姐说说话，就又感冒了。
我发烧了，感冒的升级。
高热的模糊意识里，我看到姐姐朝我走过来了，我就知道，姐姐怎么会死呢，她答应过我永远不会丢下我的。
姐姐温柔的抱住了我，她的怀里还是那么温暖，她语气温柔，仿佛情人呓语般喊我，手指顺着我的头发抚到后背，像是哄一个小孩。
“弟弟怎么发烧了，我不在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姐姐含着笑，温柔的语气让我止不住的兴奋的颤抖，我渴望姐姐的怀抱，渴望姐姐的抚摸，更渴望姐姐的吻。
“姐姐.....”我仿佛一只用伤痛吸引主人注意的猫“我好想你......我想抱抱你......”
“好。”姐姐温柔的把我搂在怀里。
视线渐渐模糊，我的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只是在姐姐温柔的目光里，眷恋的蹭了蹭姐姐的怀抱......
姐姐
我来找你了
要认出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