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自1988年诞生以来,Blur 一直是英国最受欢迎的乐队之一。尽管 Graham Coxon 2009年回归后,他们已经举行了多次令歌迷欣喜不已的重组演出,但第八张专辑《The Magic Whip》于去年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很多人根本不指望能有新专辑问世。在纽约麦迪逊花园的演出前,我们找到了他们。这场演出中,动人金曲“The Universal”“This Is A Low”间,完美融入“Go Out”“Ghost Ship”等新歌,证明了这段长达二十年的合作关系中,仍有美好的创意闪光留存。我们邀请鼓手 Dave Rowntree(众所周知,他是我们最爱的成员),参与了《我的专辑我来排》专栏。
“我其实并没有最不喜欢或最喜欢的 Blur 专辑。”Rowntree说,“这整个采访结构是你生搬硬套,强加给我的!”是是是,谢了啊,Dave。
Rowntree 既是完全被低估的鼓手,同时也是拥有实实在在资质的律师、飞行员和曾经的工党候选人。这个多才多艺的男人有着挖苦人的幽默感,他最近关注的话题是叙利亚难民危机。11月底12月初的时候,他联合各路音乐圈好友,拿出诸多珍贵的独家物品,在 eBay 上进行公开拍卖。从 Arctic Monkeys 的 Alex Turner,到 Coldplay 和 Paul McCartney 爵士,当然还有 Blur 自己,都为这个项目做出了贡献。筹措的所有款项都交给了国际救援委员会(IRC),这个组织为叙利亚以及黎巴嫩、约旦、伊拉克、土耳其等地区的难民们提供亟需的紧急援助。
“巴黎巴塔克兰剧院就像欧洲音乐产业的 DNA。我在那里演出过,大多数我认识的音乐人也去过那里。”Rowntree 说,“那些逃离叙利亚恐怖生活的男女老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地需要我们的支持,因为在那个周五,我们都目睹了那种恐怖的真正面目。”
“在经历了近五年的战乱后,叙利亚有四百万人不得不逃离家园,前往中东邻国寻求庇护。”Rowntree 补充说,“随着冬天的来临,危机会变得更令人绝望。我们想为难民们筹到添置过冬物品的钱,包括保暖衣物、毯子、寝具等。所得善款将直接送到那些有需要的人手中。”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关于这次拍卖的更多信息,还可关注英国 IRC 的推特帐号获取最新资讯,并参与#starbootsale 的话题讨论。不过首先,我们还是来看看 Rowntree 给我们排的 Blur 唱片大全。
7. 《THE GREAT ESCAPE》 (1995年)
Noisey:我有料到这张会垫底……
Dave Rowntree:这张其实没什么不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一张《Parklife》第二。这张作品,以及与 Oasis 的那场战争,将我们的事业推向了全新阶段。大家都认为这是继《Modern Life is Rubbish》、《Parklife》之后,一个三部曲的第三部分——“Britpop 三部曲”什么的,天晓得大家是怎么说的。不过我确实觉得,很多我们在《Parklife》里开始的东西,在这里做完了。
“The Universal”是一首很了不起的歌,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这首歌经常被用作演出一个部分的结尾。要是不演这首,歌迷会朝我们扔酒瓶的,而且我们永远也别想再回来了。我们请来了(英国政客)Ken Livingstone,事实证明他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他和 Damon 也成了朋友。那段时间我们常去日本,待得越久就越同情那里的唱片厂牌员工,他们老板对他们好像很可怕!乐队到访的时候,他们都没法回家休息了!员工们都要睡在办公室,有什么临时通知都必须立即反应。当然了,后来我们意识到,按照日本的标准,这一点都不夸张。我觉得“Yuko and Hiro”讲的就是我们在日本的经历,是一首很美的歌。
显然我们应该再谈谈“Country House”以及你们和 Oasis 的第一名之争。
故事是这样的,Food Records 当时是 EMI 旗下的,根据合同规定的某些情形,EMI 可以以事先约定的价格买下 Food。《Parklife》之后迎来了这样的一个时机,Food 的老板 Dave Balfe——这位英国音乐产业的无名英雄,过去30年诸多成功乐队背后的人——他认为我们可以冲顶,厂牌也可就次脱手。他把公司卖给了 EMI,我们被签到 EMI/Parlophone 下面,Balfe 也大赚了一票!听说他在乡间购置了一栋很大的房子,还买了歌里提到的其他那些东西——各种传言都有。后来他决定把房子卖了,他和房产商大肆宣传我们的专辑以及提到这栋房子的歌,从而炒高价钱!
Damon 挖苦 Balfe,而 Balfe 还说他大概选错了时机。他是发了点小财,不过他说如果再多点耐心坚持一下,可能会发大财。那时我们和演员 Keith Allen 是朋友,我们请他来演 Balfe,与一群漂亮绝顶的女孩一起。Damien Hirst 写了剧本大纲。
和 Oasis 斗起来的时候,他们会说一些幼稚的话,然而我们也会说一些幼稚的话。接着他们说一些滑稽的话,我们再试着说一些更滑稽的话。如果谁说了什么,立马就会见报,如果谁不说什么,也会马上见报。那时我穿过一件风雪大衣,结果媒体就开始编了,说我穿“Liam 式的大衣”是为了嘲笑他:“Rowntree身着同款,战争仍在继续。”可我只是穿了件大衣啊!Oasis 改了单曲发行时间,与我们的不发生冲突,接着我们也改了,就为和他们冲突——又是旗鼓相当的幼稚举动——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拿到第一,成了赢家的?
也是年少轻狂,我早早估计我们的唱片卖得比较好,一定会赢。那时我经常坐飞机旅行,去遍了各种可能去到的地方。事情发生的时候我飞去法国度假,结果玩到一半突然心生忐忑,觉得也许我们会出洋相。周日晚上我又飞回去,预计放榜前到不了。我请当地机场的空中交通指挥塔通过无线电给还在路上的我送报,好消息终于传来,我们赢得了这场可笑的排行榜之战,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因为此后 Oasis 为了全力证明自己,便在美国闯出了一片天地,这一点我们从未做到过。在我们的整个生涯中,有时人们说 Blur 赢得了一次战斗,但 Oasis 赢得了一场战争,有时又是反过来的。我都不愿提有多少文章用这样盖棺定论的话作为大标题。到如今他们解散了,我们还在继续,不过也许下个礼拜我们会解散,而他们会重组,这样的话,他们又成了战争赢家。这就验证了亨利·福特所说的那句:历史就是废话。
6. 《THINK TANK》(2003年)
这张专辑始于伦敦的 Studio 13,止于摩洛哥马拉喀什一小时车程外的一间谷仓。我们开始着手创作,Graham 弹了一些东西,但后来又都散架了。我们便找了这间农庄,躲了起来。那里大概有15个房间,因此我们可以一人独占一间,然后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公共空间。大把的疯狂事件在此期间发生。Ben Hillier 是主要的制作人,我们一起进行了各种尝试。Norman Cook(有一个单人乐队 Fatboy Slim)来参与了几首曲子,还有一支安达卢西亚管弦乐队前来助阵——别问我为什么马拉喀什会有安达卢西亚乐队,总之就是有。我们将他们的一些演奏片段拼贴到一些歌里。
那可真是一次冒险,一头扎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氛围,结果就做出了一张听起来很不一样的唱片。它很棒,但我并不百分百确定它听起来像一张 Blur 的专辑。“Battery In Your Leg”是很 Blur 的歌曲,但没有 Graham 弹奏的部分就特别不像。如果我没参与到这张唱片的制作之中,我可能会自鸣得意,觉得还是挺 Blur 的,相信这种情况换作是 Alex 或是 Damon,也一样会这么觉得。这张专辑背后,是通过我们四个人共同努力,才能拥有的魔力。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这张专辑挺不错的。
我总是说,一个人只有离开了家,才会明白家到底是什么,否则就没有比较。周游世界让你理解自己到底喜欢英国的什么,不喜欢英国的什么,在你看过其他文化、其他国家后,这些问题就变得格外清楚了。Graham 的离开也是如此。我们以前并不明白 Graham 对 Blur 的贡献,因为做专辑从没少过他。 因此我觉得第一首“Ambulance”是很精彩的:我们用一些有趣的点子和音效添补了通常由 Graham 负责的那一块。Damon 的一段高亢尖锐的吉他演奏在半当中切入,. 整张专辑就此飞起。
“Out of Time”让人心碎。
哦,这首绝对是整张唱片中很大的一个成功。它的 MV 似乎捕捉到了一种集体情绪。那是当时电视里放过的一部关于英国海军的纪录片。这是一部很孤独的片子,因为里面的那对男女,只要其中一个在家的时候,另一个就要去执行任务,或是反过来。两人几乎都不能见面,这对热恋中的年轻情侣来说很是伤心。MV 着重关注那个女人,以及她的感受。这支 MV 诞生于全球矛盾的时代,很多人都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安。虽然并非刻意为之,它确实还有另一重意义,因为它捕捉的不只是整个世界的现状,还有乐队内部正在发生的东西。
5. 《LEISURE》 (1992年)
这种洒脱的风格在你们成立之初挺流行的……
是的,唱片公司在 Jesus Jones 身上获得了巨大成功,Parlophone 签下的 EMF 更甚。我不是要指责什么,但当时我觉得他们就是在复制 Jesus Jones 的制作技术,也就是厂牌老板 Dave Balfe 搞出来的那套。那时候在摇滚乐队的作品里放舞曲采样还是很新奇的。这都是 Dave 的主意。把舞曲放进独立乐的语境是个挺有趣的挑战。他签下 Jesus Jones 的时候,他们还叫 Camoflage 呢。他们的摇滚风格非常直率,Dave 与他们签约的条件就是他们继续这种采样尝试,最后的效果确实极其棒。他们有过一些很红的歌,其中包括上过美国排行榜第一位的“Right Here, Right Now”。
Balfe 竟然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我以前从未想过。
嗯,Balfe 自己就是很杰出的音乐人。他在 Teardrop Explodes 里负责器乐,可以说他们的音乐就是从他手中诞生的。后来他开始经营 Food Records,还促成了 KLF 乐队的建立——这些事都是 Dave Balfe 做的,他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天才。
接下来有了 Blur。想当年我们的现场很疯的,我们会把东西砸得稀巴烂,你永远都不清楚演出会如何结束,何时结束。乐器都砸坏的时候也许就算演完了。我觉得 Balfe 签下我们的时候是想把这种风格继续推进的。他一直想让我们也用舞曲采样和 baggy 节拍。我们一开始在一定程度上也配合了,“There’s No Other Way”和“Bang”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我们以前一直都很嫌弃“Bang”,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首放进了专辑,而且还是第二首的位置。但为复出巡演排练的时候我们又把它拿出来听,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糟。“Fool”之类的歌更能代表我们签约前在做的东西,还有“Come Together”——从头到尾你都能想象乐器被砸烂的情形。它急速而有攻击性,快乐得没心没肺,却又配以饱含沮丧情绪的歌词。
一开始录专辑的时候,我们还很听厂牌话,他们会说:“把采样放进去,这里应该用键盘,你们得听起来像 Jesus Jones 和 EMF,现在这种音乐好卖。这个 EMF 风格的曲子一定会大热,你们能借他们的力。”到最后我们都觉得采样啊 baggy beats什么的,简直是垃圾。
我们的妥协方式是只接受我们喜欢的键盘,而且是采样里比较嘻哈的那部分,而不是曼城舞曲。并不是说专辑很嘻哈,只是我们觉得键盘在这种语境下的运用方式更吸引我们。
你们惨烈的首次美国之行不就是在这张期间么?
使我们深受打击的不是美国巡演,而是巡演时我们的处境。经纪人偷了我们的钱,所以这几个月的美国行其实是为了还债。我们做出了第一张专辑,刚刚有了点名气,结果不但捞不着好,还破产了,得靠唱歌给自己挣点饭钱。
4. 《PARKLIFE》(1994年)
没错,这张专辑帮助我们进入了主流圈。事实上,它所做的是扭转了主流,使我们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是它改变了英国主流音乐的面貌。在此之前,像我们这样的独立乐队进不了真正的排行榜:独立榜就是独立榜,流行榜就是流行榜,两者水火不容。独立榜意味着你卖了20张唱片,流行榜意味着你卖了2000万张唱片。《Parklife》在英国登上了榜首,好几首单曲也拿了第一,我们和 Oasis 所做的事情,是使这种情况成为了可能。我们改变了人们对于主流流行音乐的观念——并非人人都要像 Kylie Minogue 那样。我觉得我们和 Oasis 做出了过硬的作品,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局面,让大家觉得:“这种音乐我们挺喜欢的,其他乐队好像也在做这种东西。”Britpop 这个多头怪就此诞生,我们后来都有点后悔,但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意味着一种全新的事业。
Graham 被逼疯了。以前我们要是去餐厅或夜店,门口的那群狗仔是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因为他们在等 Kylie。可在那一小段时间里,晚上出去总少不了闪光灯和狗仔队的叫喊。我们的观众群一夜之间也变了——变得更年轻,有更多女孩子,更多尖叫。
你喜欢那样吗?
很奇怪的,你知道吗?我不像 Graham 那样不自在,但同时也没有 Alex 那样乐在其中。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做自己的事,事实也确实如此,可突然我们就成了媒体的宠儿。有份报纸上登了关于我们的漫画,叫“Blur 的故事”,讲我们怎么组队的,好像我们是男孩组合一样!如果发生在第一张专辑的时候,我们大概不会觉得什么,因为那时我们也乐意光着上身摆 pose,厚颜 *** 地咧嘴笑着说我们多么想要找到真爱,或者我们做音乐都是为了自己,如果有任何人喜欢那都是额外的好事。但在《Parklife》时期,闷闷不乐、想让所有人都滚才是我们的真实面目,所以男孩组合这种奇怪的身份真是太不适合我们了。
可是拜托,你们那时候还年轻呢,20多岁的小青年会不喜欢这种受欢迎的局面?
我那时30岁,其他人是只有20多。但我们已经不是真正的那种年轻了。我还显老呢,30岁就有40岁的样子了。
你觉得专辑里的那些作品又怎么样呢?
“Parklife”显然是首大作品。我们请来了偶像之一的 Phil Daniels,我们最熟悉他在 Mike Leigh 电影《Meantime》里的那种形象:骄傲又愤懑的男人,在 *** 公租房里长大,苦于没有人生的人生没有意义,思考它可能有什么意义。当然还有《Quadrophenia》,mod 电影的鼻祖,用 The Who 做配乐。这是我们最爱的两部电影,会在巡演巴士上反复看,直到熟记大多数台词。他来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呆住了,我记得自己蹭到他边上打了招呼,可其他人什么都没对他说!(笑)他人很好!
还有“Badhead”,我爱那首歌。
我也是。这是一首宿醉歌——我们许许多多宿醉歌中的第一首。它有那种只有 Damon 做得出的漂亮旋律。这张专辑里有不少很不错的作品。总的来说我觉得里面有会很多足够强的单曲,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好反响。“Magic America”很抓人,还有“This Is a Low”,从那以后几乎每场 Blur 的演出都用它作为结尾,因为它能唤起的情绪如此强烈。
3. 《13》(1999年)
我们去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录了这张专辑中的人声部分,不过它基本还是在 Studio 13 完成的。那是一栋老旧的大楼,被划分成一个个轻工业小单元,所以周围都是做手袋、皮鞋、网站的。当中还有个动静特别大的录音室,所有人都讨厌。虽然过了好几年他们才被赶走,但在那里录专辑真的很不错。我们用录音室的名字为专辑命名,可人们却觉得这数字不吉利。要说迷信的话,13这个数字对我们来说一直挺带来好运的。这里面还有种挑战命运的意思:放马过来呀!能有多糟呢!
与 William Orbit 的合作我想也对专辑产生了一定影响吧?
除了他,我们还邀请到了 Damian LeGassic,这点大家不太了解。他是我们的录音工程师。William 白天会来大致执导一下,Damian 则在晚上出现,把素材带回录音室,然后将它们剪贴成形,第二天再送回来让我们继续弄。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种新的工作方式。形式更自由,更多即兴。这张专辑里的许多歌,比如“Caramel”,都经过了一个被我称作“煮面条”的过程。我们会把很多想到的点子录下来,某个人负责将它们编辑成型,其他人再往上加新的创意,如此反复操作。“Coffee and TV”是一首很传统的 Blur 风格曲目,而“Bugman”也是“煮”出来的——充分体现了创作的自由。Damian 的功劳远比人们想象得要大,大多数剪辑工作都是他和 William 完成的。 William 实际上是对我们的创作过程起到了一个监督指导作用,不像是那种传统的制作人。他和 Stephen Street 的工作方式就不同,大多数时候都是放手让我们自己干的。
众所周知,这是也是 Damon 的分手专辑。当时队内的情况如何?
(一阵无比漫长的沉默)嗯……总之现在大家好多了:我们成熟了一点,明智了一点,也更专注了一点。已经有那么多无聊文章写过那时的事了,你就不用再添砖加瓦了吧!来龙去脉已经被挖得巨细靡遗了。
2. 《BLUR》 (1997年)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之前那样好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一起写出了“Beetlebum”“Song 2”和“Look Inside America”这样的歌。“Look Inside America”一直以来也是我最喜欢的 Blur 作品之一。这是一种全新的开始,Graham 成了头,制作方面我们与 Stephen Street 展开了合作。Graham 唱了一整首歌!“MOR”,因为它我们可给告惨了,这明显是在抄 David Bowie 嘛!我们再一次下定决心停下脚步,通过改变方向来使自己前进。“Beetlebum”深受现场观众喜爱,这张专辑里的每一首我们几乎都演过。“Song 2”,最热门的汽车广告歌!感觉它好像出现在了有史以来每辆车的广告里。好多乐队说他们会收到广告产品,但从来就没人给我寄车。从来没有!“Song 2”的诞生相当迅速,每人都有一个主意——那次排练前我就想好了一段鼓,然后打算找 Graham 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来。我想这首歌就是这样开始的。
写完“Song 2”的时候你觉得这首歌会红吗?
我觉得我们的歌都能红!就连“Essex Dogs”在我看来都是一首打榜歌!我觉得乐队这方面的预感是最不准的。这通常应该是唱片公司做的事。我发现,让我从别人的作品里听哪首能做单曲比较容易。你在自己的东西里投入了太多情感,于是便想当然地觉得别人也会有同感。但事实上,你从音乐中得到的反馈,是由投入的血汗决定的。所以写歌的人总觉得新歌总是自己所写出的最佳作品,除非到最后没人买,否则你根本说服不了他们。
你有仔细听过 Damon 那段时间写的歌词吗?
通常是这样的:Damon 会录一段提示性的临时人声,一般就是拼凑一堆没意义的音节,然后我们再把它和曲子配在一起。有时这种临时的替代被保留了下来,他会假装那是他写的歌词。比如“Song 2”就是这样。我们重录了好多好多遍,结果都比不上最初的临时版本,于是 Damon 就把最接近那些胡乱发音的单词写下来。他或许不会承认,但“当我感觉重金属(When I feel heavy metal)”本来就是一些毫无逻辑的“哇啦哇啦哇啦啦”。它叫“Song 2”因为它是录音室墙上那张歌单的第二首——我们会把想到的歌名随手写在黑板上,但“Song 2”一直都没有名字。
1.《MODERN LIFE IS RUBBISH》 (1993年)
凭借这张专辑,我们证明了自己有实力在音乐界干下去,而不是什么昙花一现的乐队。《Modern Life Is Rubbish》是一次冒险,风格完全变了,因此就连录这张的决定都是经过了一番与厂牌的激烈较量才做出的。最后我们把成品上交的时候,Dave Balfe 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道歉信,说自己一开始不该横加阻挠,他觉得专辑很好。前两天,我在翻看一堆90年代通信的时候找到了这封信。用的是 Food Records 抬头的信纸,结尾还是一个吻!
这张专辑并没有在排行榜上闹出多大动静——它卖得一点也不好。但如果我们没有在《Parklife》之后做出这么一张来,我们的事业也许就完蛋了。“For Tomorrow”是专辑的第一首,虽然看起来并不理所当然,它还是成了我们最流行的歌之一。我们把很多可能引起强烈批评的作品放了进去,比如在改名 Blur 前我们还叫 Seymour 时候的一些现场曲目。那些歌有些人可能会觉得避之不及。但是很多原本抗拒我们的人反而因为这张专辑有了兴趣,开始把我们当回事了。
我们的音乐植根于英国情怀,以及60年代的英国经典乐队如 The Kinks。这是我们热爱的东西,我们认为借此有希望开创某种不同的音乐。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要不是这样,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对话了。我大概会变成那种坐在酒吧里怨天尤人的苦逼老家伙,手里夹着香烟,顶着个难看的发型。不过其实我现在的头发也剪得挺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