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不好了,金大壮家讨债坯儿子闯大祸了,撞死人了。”
“在哪里?”“在哪里?”
“登云桥。”
“撞死谁了?”
“霍杀猪的娘。”
听到霍杀猪这三个字,大家都不由咋舌,霍屠夫长的五大三粗,面目狰狞,一脸横肉,再加上有三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儿子撑腰,平时里行事蛮横无理,居住在这里人对他都是退避三舍的,那是老虎 *** 摸不得的,“啊呀,这小子乍这么倒楣,撞上他家的娘。”没想到闯祸也和投胎一样要靠运气。
“金家这下可要惨了,就只一个儿子,恐怕不死也有剥层皮废了。”
“金大壮对儿子也太宠了,这小子也常常有恃无恐,老话说的好,宠子不发,养虎成患,这小子现在不闯祸,以后也要闯祸的,总关是个讨债鬼。”
“走,走,走,去看看。”七嘴八舌的人都兴奋涌向登云桥去了。原来金大壮的儿子金进淼将他爸爸停在家门口拉货的大板车偷偷拉出去玩,在过登云桥时,上桥时已花了他九牛二虎之力,下桥没力气了,撑不住溜坡的车,霍屠夫的娘正坐在桥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歇脚,看到下阪走丸般滚滚而来的大板车,慌的颤蘶蘶直往后躲,忘记身后的石头,一下子把她绊到河里,折腾几下便没了动静,岸上的人七手八脚将人捞上来,终是回天无术,金进淼正吓的瑟瑟发抖之时,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他看见警察威严走来,更是疟疾打摆子一样抖的不住,腿一软就摊在地上,警察前来抓着他的前襟一把拎起说:“站好,臭小子你撞死人,跟我们到警察局处理去。”金进淼哆嗦着说:“我~我~没撞到奶奶,她是~是自个跌~到河去的。”旁边看见事情发生情况的人正在实事求是述说当时的情景,扎着油腻腻围裙的霍屠夫杀气腾腾奔来,说话的人立马噤若寒蝉,霍屠夫像老鹰拎小鸡抓起呆若木鸡的金进淼就要往河里掼,幸好警察在,一个长的比他还要魁梧的警察对着他的腿弯处就是一脚,霍屠夫扑通跪在地上,否则金进淼肯定要像霍屠夫的娘一样落到河里,霍屠夫也一定会把他淹死在河里。血债要用血来还,否则无法出了他的恶气。“什么狗东西,居然当警察是透明人,这么猖狂嚣张,无法无天,老子先把你抓起来。” 金进淼随着霍屠夫双膝落地也“叭哒”一声掉在地上,吓的他屁滚尿流烂泥一摊扒在地上,警察将他掼到车上,命令霍屠夫拉着证据大板车和犯人金进淼到警察局去,没将金进淼打死,还要让他拉这小子,把个霍屠夫气的七窍生烟,发指眦裂,他大吼一声,跳起来抡起拳头就向车上的金进淼砸去,警察眼明手疾一警棍打的霍屠夫头破血流,霍屠夫不敢再吃眼前亏了,他怒气冲冲拉起车,警察将他们一起押回警察局。
这天是清明节,金大壮要带家人给自己父母上坟扫墓,走时才发现金进淼人不见了,坟在元宝山,有点远,金大壮就说:“别管小子了,这猴子精天知道窜到那是去了,时间耽搁不起,上坟要赶在天黑前回到家,否则要把脏东西带回来的。”柳依依连连点头:“是的,抓紧走,饭锅里有馒头,饿不死他。”等上好坟回到家,看到家门口围着一大堆人,有俩个警察出来用警棍指着金大壮和他媳妇凶煞恶狠地问;“你,是不是叫金大壮,你,是不是叫柳依依,金进淼是不是你们儿子?” 金大壮和他媳妇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警察上门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心里是砰砰乱跳,惊慌失措地答应着,“是的,老总找我们有什么事?”“废话少说,跟我们到警察局就知道什么事了。”二女金珍珠和三女金多多看到穷凶极恶的警察来抓自己的爸妈早就吓的脸无血色,身体就像秋风中的树叶簌簌发抖,老大金琼琚顾不得害怕双手拦在警察前面激动地说:“你们干嘛平白无故抓人,我爸妈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和警察局八杆子打不到,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警察用警棍将拦在前面的金琼琚拨开:“不是看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如果是小子的话,妨碍公务,老子一棍子就下来,平白无故?我怎么不上东家不上西家,偏上你家,你家摊上大事了,有人报警,这家儿子撞死人了出人命,小姑娘,你说我们是不是平白无故,男孩子已被我们抓到警察局。”听到这些话,人命关天,柳依依慌的立马腿脚发软站不住了,爸爸强作镇定扶住她,警察带走父母后,进家里的金珍珠和金多多都六神无主望着金琼琚问怎么办怎么办,
金珍珠懊恼地说:“我们今天还给爷爷奶奶上坟,保佑我们家平平安安的,爷爷奶奶是不是弟弟没去,怪罪弟弟,弟弟才闯下这个大祸。”
金多多带着哭腔说:“大姐,他们会不会给爸妈和弟弟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她是这类故事听多了,
金珍珠也害怕地问:“大姐,爸爸妈妈和弟弟会不会被枪毙,我们可怎么办啊?”
金琼琚蹲在地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仿佛没听到妹妹们的问话,不一会猛地站起来,金琼琚面色凝重,紧咬着牙,金珍珠和金多多惊呼:“大姐,你~你~你的脸色太吓人。” 金琼琚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白玉一样,往日温暖明媚好似阳光的眼睛这时如清冷月色,那脸若桃花,如玫瑰花瓣的双唇时刻洋溢春天气息的脸此刻到处皑皑白雪,金琼琚径直走到洗脸架前,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用这幅皮囊去试试。”于是用热水洗了脸,头发梳理整齐用一根红蝴蝶结束成一把马尾巴,还换上出客服,俩妹妹膛目结舌望着她们的大姐,不明白这个时候大姐还有心思打扮,金琼琚拉着金珍珠和金多多的手温和地说道:“大妹,二妹,我这就去找马叔,让他带我找警察局管事打探打探情况,你俩在家等我,大姐马上回来的。” 金琼琚嘴里的这个马叔是管这片治安的片儿警,有时金大壮搞到点猪头肉会叫他来同喝点小酒,姐妹俩一听,异口同声说:“对,对,对,找马叔帮忙,马叔警察局认识的人多。”
马叔以声音洪亮出名,在处理邻里纠结,夫妻矛盾,小摊小贩争斗,顾客与摊主纷争,小偷小摸的抓捕过程中练就了一副好嗓子,每当发生情况马叔炸雷般的吼声都能震慑住人,他就是说悄悄话十米外的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因此金琼琚在街口寻着马叔的声音很快就找到他了,马叔也知道她家发生的事,心里也很不好受,因此当听到金琼琚让他帮忙带她去警察局打探打探情况,便很爽快答应。路上马叔实诚地说:“霍屠夫家老太婆其实是自己掉进河里死掉的,滑坡的大板车根本碰不到她,她不躲避你弟的大板车坐着不动到没什么事,只是街坊邻居都忌惮霍屠夫,有的怕霍屠夫和他三个人高马大的儿子报复,有的是得过霍屠夫的小恩小惠过,怕以后吃不到猪下水,买不到便宜的好肉,没人肯站出来说这事实,这事要真赖上你家,那可就彻底完了,你可知道不?” 金琼琚默默点点头:“马叔,这局里情况您清楚,您得给我找个管的了事的官,我给他说说这事的原原由由,我不找下面当差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官越大越好说话,讲道理。”马叔一拍大腿说:“好,马叔带你去见一个全局都怕的官,当然你马叔我也怕,我只能指给你他办公室,他会不会见你就看你的造化了。”马叔瞟了眼金琼琚,嘟嚷道:“可谁会忍心拒绝你呢?”到局后,马叔让金琼琚等会,他先去打探一下那管事的杜局长在不在办公室,不一会马叔过来:“运气不错,杜局长今天在办公室,走,我带你去他办公室。”马叔小心翼翼带金琼琚到门口后,轻声说:“马叔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他赶紧走了,金琼琚站在杜局长的办公室门外深深吸了口气,“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难道你还有其他路可走?” 金琼琚‘笃,笃,笃’叩起门,“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杜局长抬头看门口,只见门慢慢打开,不一会门框中站着个白玉雕琢的可人,随着她的移动仿佛带进一束光芒,整个房间都为之明亮起来,杜局长不由在心中赞叹,与美丽相处总是让人愉悦,那不苟笑脸的像铁板一样的脸稍稍裂开了一条缝,他饶有兴趣问:“小姑娘,你确定没有走错门,这里可不是你逛的地方哟。” 金琼琚心想该怎么激起局长的保护欲,她微低着头,垂下长长睫毛,显得楚楚可怜,“局长大人,我没走错门,我是特意来找您的,我家有冤案,您是我们老百姓心中的包青天,老百姓都知道您明镜高悬,秉公办事,最公正无私的,老百姓有什么冤屈找您一定会得到伸张,我知道找您我家冤屈才有希望昭雪。”听着她的胡诌,杜局长真的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他跟鸷鸟一样锐利的眼睛早就发现金琼琚在长长睫毛里眼睛时而像流动的星星飞快地偷 *** 他一眼,这种小把戏怎么瞒的过他,只是由一个清丽的小妹妹表演出来让人觉得好玩,这就像老妇人撅起嘴巴生气撒娇,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而小姑娘生气撅起嘴巴撒娇时,让人倍感可爱的道理一样,杜局长暗想:“这小妮子人小鬼大,站在我面前不仅不胆怯,还胆敢耍心眼,你还打算使什么花招,等我看完戏再打发你走。”杜局长不动声色指着椅子说:“那行,你也别站着,坐下说给我听听,我们警察是怎么样冤枉了你家的。” 金琼琚没敢坐,还是颌首低眉站着阐述事情经过,杜局长听后一本正经说:“金小姐,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弟弟的责任确实不大,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调查清楚一定会实事求事,秉公办案的,哦,我马上要去南京开一个星期的会。”说完还举起手腕看了看表,“你已耽搁我太多的时间,在我们警局你这种小案子每天都不要太多,如果这些都来找我处理,我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的,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同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他清楚肯定是警察处理对她家不利,否则她也不用闯他局长办公室,金琼琚看到杜局长真的站了起来,收拾桌面的文件准备走了,头也不低了,眼也不垂,戏也不演了,只急的眼泪刷刷下来,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晶莹的泪珠,秀美的娥眉蹙着,精致的脸蛋上充满焦虑,让她原本美的出奇容貌更添一份我见犹怜动人,这会是真情流露了,杜局长本想逗逗她,可面对金琼琚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样子,倒是动了恻隐之心,有心要帮她了,他打了电话叫汪秘书进来,“汪秘书,这姑娘她爸爸金大壮,妈妈柳依依,弟弟金进淼被我们警局抓错了,你到胡队长了解下,没办法这姑娘的妈妈是我内人的远方亲戚,你看现在这姑娘来找我,可我也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你去探探实情,把处理结果告诉我。” 汪秘书出去不一会,有电话打进来,杜局长拎起听了会,只“嗯”声便挂了,金琼琚想这通电话肯定和她有关,竖起耳朵全神贯注想从电话里听到点内容,杜局长看到她身子不由自主前倾的模样心里好笑,他硬朗的脸像石头上开了丝小裂缝透露许笑意。
杜局长亲切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金琼琚急急说:“我爸爸妈妈弟弟怎么办?”
“警局给送回家了。”
话是听的真真切切意思也明明白白可金琼琚不敢相信,她直愣愣盯着杜局长,杜局长向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金琼琚结结巴巴说:“这~这~就办好了?我~我可以走了?”这事儿她在家仔细考虑过,最轻处理是赔钱,可霍屠夫在这片居住群里也算个人物,警察也多偏向他,只怕她家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难填他的欲壑,他只想让她家家破人亡,再说霍屠夫娘的死多少也和弟弟有点关系,她觉得这事能息事宁人那是难以上青天,因此为了处理这件事她准备豁出去了,可现在短短的几十分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金琼琚呆如木鸡站着,杜局再次肯定对她说:“是真的。”“真的!”金琼琚如同大梦初醒般惊喜欢呼雀跃,脸上瞬间像绽开的白兰花,明亮的眼睛赶走脸上所有的阴霾,同时她也手足无措起来,说谢谢,可谢谢这两个字此刻是多么微不足道,大恩不言谢,她轻声问道:“我何以回报?”杜局不动声色说着:“你是不是等我提要求,你跨进这扇门时是准备用献身来换取这个结果的,只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你毫毛未失就得了超出你想到的结果,”金琼琚在前面奉承他是明镜高悬,现在她是彻底清楚这个词对杜局是当之无愧的,她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似的,照的一清二楚,她的小心思小把戏小狡猾人家是洞若观火,想到这里金琼琚是羞愧难当,既然瞒不过他,金琼琚只能诚实点点头,顺势低下了头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抬头了,她的脸就像收起光芒的红太阳仿佛从挂着的刘海后要喷薄而出,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都透着嫣红,杜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微风轻抚湖面的一道涟漪,稍纵即逝,眼睛里的笑意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睛深处。“我知道了,你叫金琼琚,我叫杜祖法,现在我们正式认识了。”然后杜祖法半真半假又说道:“你问我要什么回报,我目前还没想好,只是到时你不要过河拆桥。” 金琼琚走出杜祖法办公室时总觉得脑后有双若有所思的眼睛盯着她,以至于出办公室一拐弯,金琼琚就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来确定有没有一双眼睛。
回家爸爸妈妈弟弟果真已在家了,老二老三告诉金大壮是大姐找片警马叔帮忙救他们的,金琼琚一到家,金大壮就猛表扬她:“老大,你太机灵了,家里摊上进警察局的大事,在里面我就绝望‘进淼这次事犯大了,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牢狱之灾免不了了,这要判个长期刑我们金家就得断后了。’发生这灭顶之灾,你爸我没权没势没钱没本事一点办法没有,看不到希望真是生不如死,再再也想不到竟然是今日这个结果,平平安安回来了,我同马叔经常喝个小酒,平常也没觉得他什么能耐,可不那句老话‘真人不露相’,真的要大大谢谢马叔,他可同你小弟再生父母一样的恩情。”和激动的手舞足蹈的金大壮相反金琼琚只是温和笑着,认真地点点头,她心想:没有马叔指点,引领,她知道个鸟局长。她忽然莞尔一笑,她想起马叔在路上还教她怎样去博得男人的同情,只可惜被杜局当戏看了一场,自己出了通洋相,一想起这些,就像天气返潮,脸上又热乎乎红上来了,忽然她想起杜局说会向她要回报的,一时心思沉重起来,不确定的未来,让人焦虑,不安,要嘛是好事,要嘛是坏事,只要有结果,那该高兴就高兴,该伤心就伤心,情绪有个落处,金琼琚心里害怕,一是怕杜局真的惦记上自己,如果是这样意味什么她心里清楚,二怕是自己心里竟然暗暗有点期待,因为她也清楚能攀附上这样的权贵对她家庭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附骥尾则涉千里,攀鸿翮则翔四海,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愿望一直渗透在她的骨髓里,这是她的天职,父母只需爱孩子,而她既爱着弟妹还心疼父母。
杜祖法清心寡欲,爱好不多,不好色,不嗜酒,不贪财,但热衷仕途,喜好仕途经济,有胆识,有谋略,精通权术,他是北平第一警察厅厅长的乘龙快婿,放他来南市警察局当局长也就是渡渡金,走个过场,杜祖法自己也是雄心勃勃,爱财的,杜祖法大手笔送钱,好色的,环肥燕瘦投怀送抱,同事之间慷慨大方,聚德楼, *** ,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聚,莺歌燕舞,翠绕珠围,花团锦簇,杜祖法可以左拥右抱但那颗冷酷无情的心丝毫不为所动,柳下惠坐怀不乱,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因为财、色只是他使用的工具,再加上他确实是个有勇有谋的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因此他仕途非常顺利,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对金琼琚的投怀送抱他感受到的是她的高尚,不像娱乐场子里的那些女人只是充满 *** 低贱,看是同样的事,在他眼里实质是截然不同, *** 无情,戏子无义,而金琼琚却正是有情有义才促使她这样做,娱乐场里的女人浓腻的脂粉味让他窒息,清水出芙蓉的金琼琚让他神清气爽,他见惯了浓妆淡抹的女人,对天然雕琢无粉黛的金琼琚不由心生好感,只从金琼琚来过后,他总觉得办公室也亮堂了许多,他一想起金琼琚站在那里小心翼翼 *** 他时那可爱的样子,嘴角就不由自主上扬,仿佛金琼琚还站在办公桌前,让他心猿意马无法做事,他觉得金琼琚像个榫子牢牢钉进他心中,他愿意继续帮助金琼琚。
金大壮家此刻正愁云密布,霍屠夫家有三个虎背熊腰骠悍强壮儿子,加上霍屠夫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不好惹,街坊对他们都有不寒而栗之感,如今金进淼无罪释放,霍屠夫被警告,如动金进淼一根毫毛就将他全身的毛像他杀猪褪猪毛一样给他褪个一干二净,霍屠夫怒火中烧,金家成了他眼中针心头刺,一日不拨除他一日不得安宁,他警告街上的商铺小贩不许买东西给金大壮家,不许雇用金大壮拉货,否则就砸烂商铺和摊位,势单力薄的老板和小商忌惮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因此都不买东西给金大壮家了,霍屠夫还威胁金大壮的房东立刻收回金大壮的房子,租给他给加价,房东能多赚钱又能讨好霍屠夫何乐而不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紧赶慢赶撵金大壮一家走,霍屠夫与金大壮是不共戴天,不逼的金大壮走投无路他誓不罢休,金大壮抱着双膝枯蹲在床边发呆,他是干体力活的,平时吃饭,睡觉,干活,缴钱,他只需要力气,不需要脑子,现在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事,他根本无力解决,金琼琚只能到二十里外的地方去买米买菜了,那是个没人认识霍屠夫的地方,这是最后一点钱了,下一顿的饭钱在那里都不知道,最近活也没有,其他地方的活是别人的地盘,他插不进去,房子也马上被收回去了,一家子人难道要睡马路,柳依依唉声叹气说:“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讨债儿子,他爸会不会名字取坏了。”金大壮靠着一辆大板车拉货养家糊口,他大女儿出生时他正好给一学校送课桌椅,刚做了爸爸的金大壮又高兴又稀罕,追着人家老师给自己的女儿取个名字,他相信有文化的人取的名字一定好,因此大女儿有了个金琼琚名字,金大壮也认真仔细问了老师琼琚是什么意思,老师说是美玉的意思。“中,我说就是老师,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肯定取不出这种名字。”金大壮就有了个叫金琼琚的大女儿,那知道媳妇一连生了四个娃才刹住车,第二个也是女儿他想有了美玉了,这个女儿就叫珍珠,第三个又是个女儿,金大壮不仅不稀罕了还直叫,“太多了,太多了,”一边就将三女儿随口叫成金多多,媳妇四胎生了儿子,金大壮又稀罕了,开心的脸上只看见一张合不拢的嘴,为了给儿子取个好名字,他紧皱眉头煞费心机绞尽脑子好几天也没想出个满意的名字,取些富贵禄寿,怕小孩不好养,取个贱名,又怕儿子的一生真的名副其实害了儿子,柳依依嗔怪道:“就你水平搜肠刮肚也没几个字,别白费劲了,我看这样,你把给我补身体的那只老母鸡拿给汪瞎子,让他把咱儿子的生辰八字测一测排排看,咱儿子命里缺啥,请他取个名。” 金大壮 *** 啪敲着头“我怎么把他忘了,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嘛。” 金大壮住的这一片平屋鳞次栉比,师爷、媒婆、唱戏的、搓澡的、打更的、拉车的、剃头的、做木匠的,测字算命的三教九流都有,汪瞎子就是测字算命的,金大壮拎起老母鸡就大步流星走向汪瞎子家,还没走进汪瞎子家,汪瞎子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大壮,听说你生了儿子,怎么还得空往我这里跑?” 汪瞎子眼睛瞎了,耳朵就特别灵,别人是过目不忘,他是过耳不忘,只要他听过的嗓音或脚步声记得清清楚楚,谁谁谁绝不会混淆,金大壮将老母鸡放在门口,忙跨进门槛,“汪大师,我就是为我那小子来的。” 背后叫汪瞎子,当面自然不可这样叫,汪瞎子穿着算命先生的标准行头,瓜皮帽,墨镜,长褂,坐在太子椅上,手捻着一撮山羊胡子,生意上门脸上自是笑呵呵的,“大壮,你自个寻凳子坐,我问你这趟是不是想给小儿求名字。” 金大壮喜笑颜开说:“正是,正是,媳妇嫌我大文盲一个,取不了好名字,让我到你这里求个好名字。” 金大壮于是将儿子的生辰八字报给汪瞎子,汪瞎子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掐指算了一番,什么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金大壮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只要汪瞎子最后算出的结果:小儿五行缺水,生肖是寅虎也是个缺水的属相,因此名字得带水,汪瞎子给金大壮儿子取名金进淼。
金进淼从小就是个闯祸坯,有次将家里用来发煤炉的一堆树枝,木块,木屑,废纸点燃,差点把家都烧了,祸是他闯的,背锅的是金琼琚,金大壮和媳妇 *** 地骂金琼琚:“你是怎么在管弟弟的,他在玩火你都看不到,幸亏发现的早,否则你弟弟有个三长二短的,你让娘老子怎么活,你这是要害死弟弟和娘老子啊。” 金琼琚自己也非常非常自责,真的把房子烧了,真的把弟弟伤了,不用父母指责,她也会觉得自己罪不可赦,弟弟还在摇篮里她就看护他,弟弟不粘父母,很粘她这个大姐,她也全心全意扑心扑肝疼他爱他,金进淼最喜欢玩鞭炮,那种小鞭炮,点着就往仨姐姐身上掼,看见她们惊慌失措乱跳乱蹦就开心大笑,乐此不疲,金琼琚也只是喊着:“弟弟,不要掼了。”却舍不得打他一下,金进淼还将小鞭炮塞进邻居家的大母鸡 *** 里,点燃引子,大母鸡又痛又惊,扑楞楞乱飞,真成了飞机【鸡】了,这只大母鸡本来每天下蛋,这下再也不生蛋了,隔壁阿太气的骂:“作孽哟,作孽,长大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三岁看老,老话不会错的。”金进淼喜欢拿着弹弓到处打打打,打门,打窗,打狗,打鸡,打鸭,打鸟,天上地下见啥打啥,有次还把林大爷的赛鸽打伤,整天有街坊邻居上门告状,儿子不让人省心,惹了不少祸水,所以柳依依怀疑儿子名字里是不是水太多了,名字取坏了。金大壮也后悔不迭对媳妇说:“咱儿子被汪瞎子害了,咱姓金不怕火,可怕水,金碰水还不被水淹没,咱儿子本来命里没水蛮蛮好的命,汪瞎子给咱儿子灌了这么多的水,难怪儿子祸水不断,现在可好大水冲了龙王庙祸害自家人了。”
金大壮闷了半天,憋出一句:“媳妇咱们回老家,老家好歹还有一间茅屋。”柳依依脑子还清醒:“他爸,你咋想滴,别说老家的茅屋现在在不在咱们不知道,你就想想咱们为什么从老家出来的,还不是老家过不下去,逃难出来的嘛,一个人时都活不下的地方,现在拖儿带女回老家怎么活哟,就算老家回的去,这千里迢迢没有盘缠难道一路讨饭着去,况且爹娘坟在这里,也没有走的道理。”金大壮心里也清楚这是一条行不通的路,本来生活对他来说只有一条路,拉大板车出卖自己的力气换取生活,现在这条路被堵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那里,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十分沮丧,正当他垂头丧气时,媳妇又说了:“他爸,我有个主意。”金大壮一听媳妇这样说,像溺水的人捞到救命稻草,急切地说:“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唠,咱家老大不是有很多提亲的,因家里少不了老大,我们都没答应,霍家不是也给他三儿子提过,要不我们答应这门亲事,仇家变亲家,这事不就能化解了。”金大壮颇为失望说道:“办法道是个办法,可他那三儿子这熊样太委屈老大了,”“那戏里唱的文成公主,不是用和亲的法子来化解仇恨的嘛,人家那可是公主,皇帝的女儿,多金贵,她嫁的是蛮子模样说不定比霍老三还不如,为了救皇老子不惜舍身,咱老大懂事,明白这理。”说完她小声嘀咕:“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金琼琚到家时已满头大汗,她打了盆水,准备洗脸,忽然从脸盆架上镜子里看到妈妈拉拉爸爸的衣袖,爸爸不乐意缩回胳膊,于是妈妈又推搡爸爸肩膀,金琼琚洗好脸,坐在父母面前平静地问:“爸妈你们是不是有话和我说?”妈妈连连点头,一边向金大壮使眼色,一边说:“是的,是的,你爸有事和你说。”金大壮没办法只好支支吾吾开腔:“老大啊,家里的困境你清楚的哟,霍家一定要将我家往死里逼,摊上我这样无用的爸爸,没有能力为家遮风挡雨,没让你享过一天福,还让你操不完的心,老大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投胎到我家,我~我~我保护不了你们,我没用,我没用~~~~。”金大壮边说边捶打自己的脑袋,媳妇见金大壮说不出口,只好自己说了:“老大,爸妈想来想去,只有你嫁给霍老三这个法子才能救家里了,本来钱家,葛家,赵家都来提亲过,那一家不比霍家好上一佰倍,谁让我们舍不得,现在好了除了霍家,别家谁也不敢来提亲了,目前看来也只有嫁到霍家这一条路了,老大委屈你了,”金琼琚静静听完,果然在母亲的意料之中,说:“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其实这个办法也是在金琼琚的脑子是存着的,只是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刻她不愿意用,M说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这法子又一村到是又一村,只是对她来说是饮鸩止渴,金大壮夫妇总算松了口气,一扫心中的阴霾,金琼琚到灶房准备烧饭,“叩、叩、叩”敲门声,金大壮夫妇奇怪地朝门口望去,门又没关,敲什么门,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除了晚上睡觉时关门,白天家人跑进跑出都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门口站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举手轻叩开着的门,“请问,金琼琚住这里嘛?”又是警察,金大壮夫妇大惊失色,虽然这次同上次的楞眉横眼,蛮横粗暴对待他们的警察迥然不同,是彬彬有礼的,只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金大壮夫妇心有余悸,看见穿警服的就犹如惊弓之鸟,说话都发抖,“你~你~你,找金~琼~琚干~干~什~么?” 金琼琚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名字就好奇走出来,一看到警察小伙子,她眼睛一亮,灿烂一笑,虽然转瞬即逝,小伙子如五雷轰顶,那一亮如闪电般明亮,那一瞬间灿烂笑,如一现的昙花,惊鸿一瞥,刹那永恒。金琼琚心在欢呼,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站在发愣的警察面前说:“我就是金琼琚。”小伙子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想起自己的任务,忙向金琼琚介绍自己和来意:“我叫石英诚,是杜局长的司机,来给你送信的。”说着将信递给金琼琚,金琼琚打开信看,内容是:“金小姐,派司机接汝,来否自虑。杜字” 金琼琚心想:“还用考虑,再考虑我就成了杀猪婆了,我家就要成为霍家霍霍磨刀下的猪羊,任由宰割,她想换件衣服再走,再想人家警察局长什么光鲜华丽的服饰没见过,别白费劲了,还是布裙荆钗吸人家眼球,于是将围裙解开,掸了掸身子,说:“走。”金大壮夫妇看的目瞪口呆,警察局长派司机来请老大,看小伙子也是礼貌有加,毕恭毕敬的,不像凶多吉少的光景,可就像人对黑暗有天生的恐惧,老百姓对警察也是不由自主望而生畏,敬而远之,金大壮夫妇眼睁睁看着小伙子要带走金琼琚,有心要拦又不敢拦,金琼琚没和父母多解释,毕竟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石英诚开了大约半小时,驶上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来到一幢小楼前停下来,门口的佣人进去通报,金琼琚不一会就见身着青色长衫的杜祖法大踏步迎了出来俩人相视仿佛心有灵犀会心一笑,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亲切自然,旁边的石英诚十分诧异,作为上司身边的人,对上司情况肯定比一般人了解,在他的眼里杜局长是个不苟言笑意志坚定的人,他知道杜局长表面上虽然也声色犬马,但都是逢场作戏,弱水三千,不取一瓢,取次花丛懒回顾,多少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往他怀里拱,都不会让他动了凡心,同僚开玩笑说他是柳下惠再世,他也不曾看到他有过往甚密的女子,总是独往独来的,今天这个穿着长衫满眼充满石英诚无法说清是怜爱还是溺爱的眼神总之是非常温情的杜局长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石英诚承认金小姐确定是个非常非常清新可人的姑娘,他自己就被她天然姿色惊艳到,但自己毕竟资历浅雹,杜局长可是历经千帆,以他对杜局长的了解,单凭这一点是不可能吸引住局长的,金琼琚坐在宽敞的客厅,之所以宽敞一是房间够大,二是除了沙发茶几一些必需品,没有多余的东西,即没有金碧辉煌的灯光,豪华高档的家具,也没有精美名贵画,杜祖法坐在金琼琚旁边的沙发上,俩人没有一丝一毫尴尬和拘束,这一刻是双方期待的,“你家的困境我都知道,今天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杜祖法先开口说道,金琼琚万分庆幸:“您可是宋江‘及时雨’,再晚一会儿,我就成了霍家三媳妇了。”杜祖法怜惜看着她:“你总是这样为父母着想,为弟弟妹妹着想,为了所爱的人,就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可你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应该有人疼有人爱有肩膀靠小姑娘。” 金琼琚怔怔望着杜祖法,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为她这样考虑过,包括她自己,老大的位置让她在家里比父母都要多一份责任,父母负责养孩子,她是既要帮助父母又要照顾弟弟妹妹,肩挑二头,父母,弟妹,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最近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事,弟弟闯下大祸,牵连父母,霍家的报复,生活必需品买不到,父亲没活干,房东要收回房,做霍家媳妇,事情一桩连一桩,她疲于奔波,心力交瘁,好累好累,杜祖法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她心灵深处的渴望,她不是不需要有人爱有人疼有肩膀让她靠,只是家里的老大和生活艰辛无法得到这些,泪水从她心底涌上来,她噙着眼泪轻轻地问:“可以嘛?”杜祖法忙坐到她旁边,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金琼琚的心感到无比安宁,这是大海搏浪后温馨而安全的港湾,温暖就这样逐渐弥漫全身将她的心一点一点融化,温暖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妙,作为一个贫困的家庭里的老大,温暖就像奢侈品和她无缘的,对着梨花带雨的金琼琚杜祖用法毋庸置疑说道:“宝贝,你的麻烦我都知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是啊,压垮她稚嫩肩膀的担子,对他来用小拇指掂掂都不需要,于她是重于泰山的事对他是轻于鸿毛。
杜祖法接触到的女人不是同僚的夫人们,就是欢乐场上卖笑女,这些女人不是带着金银就是珠宝,穿着绫罗绸缎,貂皮轻裘,他想着大概女人们都喜欢这样的,于是他将石英诚叫来:“小石,这钱你收着,什么好的珠宝店,服装店你知道,你带金琼琚好好去逛逛,她喜欢的你就给她买,我等下有一个会,我会自己开车去。”大庭广众下的的事杜祖法都让石英诚陪,怕招摇过市影响自己声誉,而且这种事车也不许石英诚开,不能落下假公济私的把柄,至于小伙子和小姑娘逛街,这么多么正常的事,石英诚接过钱,想着能和金琼琚单独一起,心里惊喜,金琼琚从沙发上雀跃而起:“我可要买很多很多的,妈妈的,爸爸,妹妹的,弟弟我都要买到的,你不要后悔噢。”杜祖法摩挲着她的头,眼里满是溺爱:“好都买,都买,你自己的更要买。”石英诚和金琼琚欢天喜地出发了,金琼琚是从里到外都是洋溢着快乐,石英诚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而喜形于色,嘿嘿憨笑,杜祖法目送着他俩,一个体格健美,一个温润如玉,不由暗叹:“年轻真好。”石英诚带金琼琚到繁华的万国路,这里聚集着国内最好货物,还有各种洋货,杜局平时请客送礼都是他操办,因此他对这一片店铺熟门熟路,英姿飒爽的石英诚和花容月貌的金琼琚被路人频频注目,窃窃私语,俩人走近一个拄着拐杖站在街边看热闹的老妪旁,老妪直钩钩盯着他俩说:“啧啧啧,怎么有这么俊的一对儿,老身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也是头一遭见到,啧啧啧。”老妪啧个不停,石英诚挺高兴别人把他俩想当然为一对儿,金琼琚注意力都被眼花缭乱的店铺吸引住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目不暇接,迎面过来几个西装革履的小青年,仿佛他们是铁,姑娘是磁铁一下子吸引住他们了,金琼琚转回头恰巧碰到他们齐刷刷目光,以为他们是在看她太幼稚,因此低头羞涩地一笑,小伙子们仿佛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无法动弹,姑娘前面猛然出现一个身着制服身躯凛凛,胸肌发达,威风凛凛的警察,犀利的眼神直射他们,原来姑娘有这么厉害的护花使者,小伙子们收敛起肆无忌惮的目光,换成偷 *** 视,保护金琼琚让石英诚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在警局他经常听到有女朋友或老婆的同事抱怨,宁愿在警局操练一天也不愿陪女朋友或老婆逛半天街。 石英诚心想让我天天陪金琼琚逛街才好哩,石英诚驾轻就熟带着她到了凤祥银楼,用金叶片打造而成的凤祥银楼招牌熠熠生辉,银楼经理看见石英诚顿时满脸笑容热情出迎:“石先生,今个带女朋友光顾本楼,俊男靓女可真是天生一对,我店里金银珠宝再是巧夺天工也比不上俩位如此天造地设让人惊叹,请请请,里面请,阿黄,来贵客了,沏一壶大红袍上来,噢,等下,泡二杯清明前西湖龙井早茶吧,这茶口味清淡,适合小姑娘。”经理一边让座,一边叫伙计上茶 ,“石先生,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老师傅刚送来几个新款式,我马上拿来给你女朋友鉴赏,肯定中意。” 金琼琚听后一脸期待,石英诚可不信他的鬼话,知道这是他做生意的噱头,只怕他对每个走进金店有意思有可能购物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一会儿他端着圆盘走进来,放在大红金丝绒上金首饰被衬的更潋滟璀璨,金光耀眼,石英诚说:“金小姐这几款你看看中不中意?” 金琼琚拍着手说:“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她的眼睛比黄金还要明亮,这一刻露出她天真烂漫本尊模样,石英诚不禁微微一笑,心想:“再成熟,毕竟还是小姑娘。”她先选了个贵妃镯戴在手腕上,转转转,嘴里嘟噜着:“还应该再大点,这只会太紧的,不太合适。” 石英诚和经理同时说:“合适,合适正合适。”经理还说:“不能再大了,再大要掉的。” 金琼琚说:“我妈手腕比我要粗点,那个好像要大点,我再试试,嗯,这个比刚才这个大点,我妈应该可以的。”经理将金琼琚选中的手镯放入精美的手饰盒,金琼琚又拿起一对水滴珠耳环,开心笑起来:“我大妹做梦都想拥有一幅耳环。”她将耳环交给经理包装,“嗯,给小妹选个什么呢?要不选个项链,俩个人可以换换用。”她一边自言自语说着一边拎出一条圆珠金链说:“就是它了。”然后她把其余的首饰一一戴一遍,旁边的经理深有感慨暗叹:“别的女人是珠宝的华丽衬托了本人的富贵和宝气,珠宝成就了人,这位漂亮的姑娘却赋予了珠宝生气和灵性,成就了珠宝。”金琼琚过足瘾了后指着一只小巧的戒指问:“这只戒指要多少钞票?”“三个大洋,小姐。”“三个大洋。” 金琼琚心想三个大洋可以让她们家生活一年了,她轻轻地:“噢。”一声,没有取戒指,石英诚有点不解,前面几样她只是关注东西,都没有问价钱,单单这么小的戒指她偏偏问了。他不知道金琼琚本来想给自己也选一样,于是问了盘子里面最小的那只戒指的价格,知道要三个大洋也就罢了,她从来就是这样,尽自己力量让所爱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对自己没有要求,甚至还有点苛刻,只是石英诚不了解她才会疑惑,买好金首饰,石英诚对金琼琚说:“走,我带你到城里最好的裁缝店,让最好的裁缝师傅为你做服装。” 金琼琚兴奋地说:“太好了,这样家人过年都有新衣服穿了,以前过年妈妈虽然想法设法让我们能穿上新衣服,可总不能让全部孩子都有新衣服穿,今年这几个孩子,明年那几个,轮着做,妈妈老为这事难过,今年好了,全家都有新衣服,妈妈今年再也不用为这事发愁难过了,你真厉害,知道的真多,比我个女还多,我弟弟是米在那里买都不知道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没想到你一个小伙子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石英诚说:“我跟杜局好几年,杜局到这里赴任,是我开的车接他的,杜局一个人来的,家眷没一起来,现在一个女佣管内,我管外,杜局平时人情往来都是我在打理,我对这城里的了解比对警局还要清楚。”俩人说说笑笑到了杨记苏广成衣铺,只见里面一个老师傅中等个子,肩上挂着一根皮尺,腕上套着袖套,和气招呼他们,大概是常年累月的飞针走线,他的眼睛一直眯缝着,让人感到笑眯眯,他话不多,除了和颜悦色解答客人的问题外,没有多余的客套话,金琼琚问道:“杨师傅,我想给我爸做套衣服,可我说不上他的尺寸。”“我同你到门口,路上有那个同你父亲个头差不多指给我看,就可以了。” 石英诚想着金琼琚要给一家人做服装,选料子,量尺寸,得化上一些时间,因此对金琼琚打招呼:“我到门口抽支烟,你管自己,不用管我。”等石英诚再进来时,杨师傅在给金琼琚在量尺寸了,“你再稍等会,我量好就没了。” 金琼琚怕石英诚着急,石英诚也怕金琼琚着急忙说:“我又没事,你尽管慢慢来。”走出裁缝店,金琼琚发现石英诚手上一模一样的首饰袋多了一只,“噫,你到凤祥金店去过了?我想着你一支烟抽了这么长时间,还认为你无聊到周围溜达溜达,原来你又特意到凤祥金店去了,为什么?” 石英诚实诚地说:“刚才在路上我回想你在金店的过程,你怎么对自己这么讴,这么小个戒指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个,再说这样回去,我会挨杜局的批的,你在裁缝店我反正帮不上忙,我索性回金店去完成我的任务,你在试带时我都看到的,就自我作主,给你选了一套。” 金琼琚感到心暖暖的,她总是容易被别人关心所打动,道不是为了拥有金首饰,“我有你这样哥哥就好了,我就不是家里老大,有事有哥哥顶着了。” 那知石英诚一听,停下来,举起右手,像宣誓一样郑重说道:“从今开始我就是你哥哥,你就是我妹妹,以后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哥哥一定在所不辞。”金琼琚本来只是有感而发,望着他认真的样子她怕了,她是聪明人,他体贴,他温暖,她清楚他的心思,可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不能让他陷入更深,她负担不起他的真心,因此她赶忙补救:“小石,我只是做做梦而已,你可别当真。”望着他落莫的神情,她心痛痛的。回到官邸,女佣告诉说杜局来过了电话今天不回来了,金琼琚心里挺高兴的,现在她迫切想回家,早日送她们礼物,想象着她们高兴的样子,她嘴角不由上扬,一听她说回家,石英诚就说陪她走,她有点纠结,俩人这一路没有不把他们看成是一对的,马路上谁也不认识谁,管他们怎么想,现在一起回家,只怕走进弄堂,街坊门口和窗户里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他们,明天她们又有兴奋的聊天内容,如果看到是落魄的状况,明天会是一片仁慈,怜悯痛心疾首的议论,越潦倒,他们越慈善,如是是气派得志的神态,,而明天不知会有什么恶毒刻薄的话等着她家,不让送这金首饰也确定实太贵重,一个人这么带着也实在不安全,这只是金琼琚的犹豫,石英诚没有不二的想法,必须将金琼琚安全送到家。
现在杜祖法对金家的情况比金琼琚还要清楚,她母亲柳依依是一大户人家丫头小翠的私生女,而小翠的妈妈是春满院红牌李月娥的女儿,李月娥出生在一个富甲一方的官宦家,从小培养她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她向往浪漫的爱情,竟与家里个英俊仆人私情,怀孕生下小翠,哦, 那时肯定不叫小翠,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仆人被杖毙了,后来李月娥的父亲犯了死罪,家人流放的流放的,遣送的遣送,好看的女人卖到妓院,李月娥自娱自乐的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在妓院倒有了用武之地,有权的有钱的文人墨客风流雅士趋之若鹜,而小翠从此落入民间,最后辗转被卖到这家做丫环,小翠长的水灵水灵滴,长的好看对小翠一点益处都没有,每天都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男人对她虎视眈眈,女人们拈酸吃醋妒嫉她排挤她孤立她,近水楼台的 大少爷对她更是垂涎三尺,只是忌惮家里的河东狮吼,大奶奶是军阀的女儿,从小跟着老爹走南闯北,嫁过来时嫁妆里还有一把枪,这把枪可是她的宝贝,随身带着,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底下,汪瘸子是管家,在大奶奶没嫁过来时汪管家可是健步如飞,有天在后院,他尿急,看看四周没人,就懒得去茅厕,钻到向日葵丛中撒起尿来,大奶奶听丫环说后院向日葵开的金灿灿的煞是好看,带着众丫环到后院赏花来了,大奶奶眼尖,一眼瞅见花丛中的汪管家,她“呸”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抄出手枪就向汪管家的小肚腿一枪,从此汪管家就成了汪瘸子,这一枪也从此树立大奶奶的威信,大家都被她的彪悍怔住了,在她面前特别小心翼翼,唯恐出差错吃枪子,大少爷也不敢惹毛她,因此对小翠有贼心没贼胆,每日瞧着小翠在房间里擦上抹下搞卫生,时而挺起丰满的胸脯,时而翘起她圆润的臀部,大少爷一边看一边咽口水,有天他终于将小翠拿下了,不是他吃了豹子胆,而是灌了黄汤,那天在外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高了,被轿夫抬回家后,瘫在床上,吐的一塌糊涂,小翠忙给他收拾,酒壮胆,这会他有贼心也有贼胆了,不要说河东狮吼,就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怕,大奶奶没在,她嫌臭,躲的远远去了,这次上了手,让大少爷有了侥幸心理,他就像吸食 *** 一吸上就上了瘾,以后一逮住机会,像大奶奶看戏,逛庙会,那怕只是到后花院走走,他也把小翠往房里拽,这种事瞒的住大奶奶,瞒不住下人,都说红颜薄命,被她拒绝过的男人,嫉恨她的女人,都迫不及待‘无意’将这件事漏嘴给大奶奶知道,大奶奶知道这事一分钟都没耽搁,本一枪要了她的命,觉得这太便宜了她,她要小翠生不如死,她把管家务的苟妈妈叫来,对着面前唯唯诺诺的苟妈妈“啪,啪”就是 *** 两巴掌,“老东西,你是怎么看管你手下的人的,这 *** 在你眼皮底下偷荤吃素你都看不到,你是吃屎的,只有 *** ,先把这贱东西的牙拨了,脸花掉,再送到 *** 院去,这么喜欢骚让她骚个够。”她踢着瘫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小翠对苟妈妈说,管家婆卑躬屈膝听完大奶奶辱骂后立马恶 *** 拎起小翠后襟往外拖,不久就传来小翠凄厉的惨叫声,小翠没有送进 *** 院,牙没了,脸破相了,这样子白送给老鸨也不要,“侬伐要搞错塔,阿拉个里百花院,勿是收容院” 老鸨是个上海人,苟妈妈恨小翠连累了她,将小翠送给一个老酒鬼光棍,这酒鬼家徒四壁,能用的东西都换酒喝了,小翠来了后,老酒鬼没酒喝打小翠,有酒喝也打小翠,喝多发酒疯,小翠身上的伤痕旧的还没消退新的又添上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她本可以一死百了,可她顽强活着,因为她肚子里有了大少爷的骨肉,这是她的希望,她要将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她以后就有依靠,不管酒鬼如何对她,她都一声不吭忍受下来,给人洗衣,缝补,跟人拾煤渣,捡稻穗,陀螺般转个不停,便宜了家里的男人,每天酒喝的飘飘欲仙,从前经常没钱买酒,为了赊口酒吃常常被人奚落,现在有酒喝,有地方出气,日子美的不由他小曲哼哼,小翠生了,一个女孩,她没文化,但在大户人家做贴身丫头耳濡目染比一般小姑娘有见识,平时总看到柳树丝丝相依,也盼着自己和女儿也能互相有依靠,酒鬼男人姓柳,她给小女孩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柳依依,有了小孩自然大部分精力要放在小孩身上,活干了少了,男人的酒没以前喝的畅快了,这样日子过了大半年,男人不乐意了,男人虽然整日喝的混混沌沌,心里还是明镜一样清楚这女孩不是他的种,在一天没钱喝酒时,他毫不犹豫从床上将小女孩一把提起,小翠吓的放下手中活,跪在地上,拚命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一边苦苦求他,男人抽出脚,对着她的脑袋用力踢去,可怜的小翠猛的向后倒下,头砸在床角上,顿时鲜血直流,男人管自抱着小孩走了,他将小孩卖了换酒喝,等他喝的醉醺醺回家,小翠倒在血泊里,血干人亡了,男人结果是被巡捕房抓住杖毙了,而那小女孩就是卖到了金家,成了金家的童养媳,小翠美丽的基因一代比一代强,金家女孩子漂亮,男孩子英俊,而金琼琚的皮肤比金珍珠细腻一点,眼睛比金多多明亮一点,牙齿比金进淼白一点,就是和妹妹弟弟这么一点不同,让金琼琚格外完美出挑,但杜祖法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事业才是他的生命,光宗耀祖是他的使命,光凭金琼琚楚楚怜人美貌还不足已让他牵挂她,他怜惜金琼琚是被她为父母着想,为弟弟妹妹着想,却唯独忘了为自己着想,以家为已责的无私精神感触到了,这让他感同身受,激发出他的侠肝义胆。
从城市边缘的下层老百姓居住处搬到城市来居住,新住所一应俱全,柳如丝手上捧着实实在在的房契证,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闭着眼不敢睁,怕是黄粱一梦,她悠悠地长出了口:“想不到我们家因祸得福,咱儿子真是个福星,闯了这么大的祸居然还能扭转乾坤。”金大壮说道:“小子狗屁功臣,老大才是咱家功臣,你偏袒儿子也太过了。”柳如丝强词夺理说:“不是小子犯下人命,老大只好孤注一掷找上杜局长咱家会有今天这个结局?饮水要思源,吃水不要忘记挖井人哟。”
衣服做好了,石英诚陪金琼琚取好衣服,因为杜局在家,金琼琚让石英诚开车先回杜局的官邸,路上石英诚发现上次买的金首饰金琼琚一件也没带,就问道:“我给你选的首饰你不喜欢嘛,其实试带时非常漂亮的。” 金琼琚忙说:“喜欢喜欢非常喜欢,只是带这么漂亮的首饰要漂亮的衣服配,等我穿新衣服时再戴它们。”其实首饰拿回家就被俩个妹妹抢走了,看着她们惊喜,雀跃,每样首饰都爱不释手,俩人在镜前手舞足蹈,抢着让她欣赏,家里充满欢歌笑语,金琼琚心满意足,快乐着快乐,比她自己戴更幸福,到了官邸,杜祖法照例在大门口等她,稳稳站着,稳稳笑着 ,弯着胳膊让金琼琚稳稳挽着,石英诚跟在后面将衣服捧进去就忙退出来,女佣也道:“金小姐来了,我去买点菜。”她也知趣地出去了,虽然屋里只有俩人,杜祖法也只是亲切同她说:“宝贝,有什么困难直管告诉我,千万不要忘了你现在有我。” 金琼琚崇敬他,爱慕他,特别感激他,是他将她们一家从地狱直接送上天堂,他给予自己很多,但到目前为止只是上次她靠在他肩膀时他将她拥在怀抱里,可那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只付出不索取,可偏偏这样让她心里很不安,不踏实,非亲非故,凭啥?况且礼尚往来,只有他来,没有我往,这种好事恐怕也长不了,金琼琚是用她小女子之心度大丈夫之腹,来而不往非礼焉,金琼琚最大的本钱就是自己,于是她计上心来:“杜局,今天拿来的新衣服我还没试过,我得试试合不合式,不合式的话得让杨师傅改,杨师傅还在等我回话呢。”杜祖法笑呵呵说:“好,老夫回避一下。” 金琼琚忙说:“不必,不必,我穿衣还要你帮忙拉拉链,还得你帮我看合不合式。”这下杜祖法明白了:“得,这小妮子又要耍花招,我就陪她玩一玩,都说英雄过不了美人关,本人虽称不上英雄,但对自己的毅力还是颇有信心,小妮子倒是真美人,我今天就用这小妮子当试金石来试试自己的是否是金子。”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说:“好的,能为美人效劳,老夫不胜荣幸。” 只见金琼琚先将长褂里的衣裤脱掉,最后只剩下长褂时,说到底是第一次准备在一个大男人面前 *** 身体,她心里实在是非常羞愧的,因此她抓住褂子往上拉时,动作的很缓慢,随着褂子一点点上移,那凝脂胴体也缓缓呈现,杜祖法面前出现一幅清水出芙蓉图,洁白的背影如同缎子一般光滑,泛亮,像座雕像伫立着,金琼琚的心里突然有对眼睛像闪电一样划过那是石英诚的眼睛,但是她的家人从心底慢慢浮上来,遮盖了那明亮的眼睛,她决定了,就这么突然转过身来,向杜祖法走来,那转身翩若惊鸿,那行动婉如游龙,那两颗让人垂涎欲滴晶莹剔透鲜嫩红樱桃调皮地上下跳动,杜祖法向金琼琚伸出双手:“好吧,小妮子你赢了,我认输。”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充分理论支撑,“哎,无情未必真丈夫,我索性做个不仅有义还有情的真丈夫。”心里释怀了,行动就果断了,杜祖法上前一把抱起金琼琚就上楼进卧室。杜祖法接下去的神操作把金琼琚看得不敢相信,杜祖法完全陶醉了,醉汉似的自顾自喃喃而语,“宝贝~宝贝,香~香~真香,美~美~真美,宝贝你是什么花变的,噢,我知道一定是白玉兰的化身。”杜祖法的头往她怀里钻呀钻拱呀拱,这一团滚来滚去毛发她觉得像煞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叫来福的小狗,赖她的怀里不肯下去,金琼琚被他的头发摩擦的痒痒的,想离开点,可他像扭股儿糖粘着不放,各种撒娇不肯离开金琼琚怀抱,还胡言乱语,求她怜爱和疼惜,“宝贝你一定要爱我的,你不爱我我会伤心死的。”可等他一站起来后,马上事如春梦了无痕,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望着他刀刻斧凿硬朗的脸庞,磐石般身躯,威严形像,金琼琚很恍惚,刚才那个死皮赖脸是这个人嘛?不过金琼琚也大松了口气,原来杜祖法和她小弟一样会粘人会耍赖会霸道,让她从心地认同亲人一样的感觉,一下子拉近她与他的距离,治好了她的拘谨感和畏惧感,能够坦然相处,只是金琼琚不知道杜祖法是飓风后的海洋表面上波平浪静,底下还是暗流涌急,不要说金琼琚震惊,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失态震惊,在那一刻时他愿意放弃全世界,同是女人为什么会截然不同,他同自己内人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美妙的感受,M杜祖法出身在一个普通人家,父亲是典当行帐房先生,一家人过着吃不饱,饿不死勉强维持的生活,杜祖法是长子,父母对他自有更多更高的要求,父亲经常语重心长说:“为父将你养大成人,任务就完成了,父母都是盼着子女成龙成凤,出人头地,你是家里的长子,你应当时刻牢记你肩上责职,给我们杜家光宗耀祖。” 杜祖法也把振兴家族,光宗耀祖为已任,不敢松懈,考上警校,每次考核都是第一名,警察技能、警务战术,跑步,擒拿格斗、驾驶、射击无不出类拔萃,一毕业就被北平第一警察厅招去,在保密科做安全保卫工作,那厅长出远门都带上杜祖法,警察厅里老资格多了去,那厅长心里明白很多都是花架子,关系户进来的,他自己也塞进好几个,杜祖法是完全靠自己的实力招来的,是优秀全能生,自己的安全可不能让那些酒囊饭袋来糊弄,那厅长经常带杜祖法在身边,自然也经常出入那厅长的家,那厅长的女儿那秀君,其君容貌其实一点也不秀,长的随那厅长,五大三粗,自己长的粗糙,因此看到才高气清的杜祖法两眼发光喜欢的不得了,直接向那厅长挑明要嫁给杜祖法,别以为那厅长的女儿愁嫁,抢手的很,很多人抢着要和那厅长攀亲家,那秀君看不上人家儿子,现在终于看中一个,而这个人自己也认为是个好苗子,有意培养,能是自己人那心血更不会白花了,杜祖法也一拍即合,他见警察厅里有真本实力的人只有干活的份没有升职的命,而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人靠着有背景轻轻松松得到官位,三国赤壁之战,周瑜再有神机妙算谋划周全的本事,若东风不吹也是徒劳,自己一身本领,若没有东风助力,也势必一事无成,再说婚姻本来就是各有所图,世界上没有没有所图的婚姻。婚姻让他得到事业一帆风顺,家族扬眉吐气这些他想得到的东西,他付出的代价是从没有得到男女之欢,夫妻之事也像例行公务,只为传宗接代,今天与金琼琚水 *** 融带来的 *** 美妙的滋味是他第一次尝到,以至于情不自禁失态了。
杜祖法一如既往地忙,不是在接待上层人物就是在拜访上司,石英诚常常乘杜祖法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开车回来陪金琼琚打发时间,有时喝茶聊天,有时开车带她出去溜一圈,如果时间允许还会带她回自己的家去看看家人,这是金琼琚最高兴的事,有时想到杜祖法是有家庭的人,自己同他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和未来,心里难免会低沉,可当回家看到家人居有定所,衣食无忧,乐乐陶陶的情形,她的心马上就像秋高气爽的天空一样明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里很感激石英诚,由于总是和他成双入对进出,别人都当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别人不清楚她,石英诚对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对别人的误解他从不在乎,真的在实施他上次向她发的誓,像哥哥一样保护她,溺爱她,纵容她,至于金琼琚解释说是开玩笑,她可以一说了之,他不能一听了之,他是认真到心里,行动到实处的,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有天石英诚和金琼琚像平常那样面对面坐着喝茶,金琼琚发现他魂不守舍的,平时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兴致勃勃回应她的,今天他好像总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于是金琼琚停下来不说了,用眼睛询问他,说话也是增加空气,增加了这点空气,周围空气很流畅,静默无声,少了这点空气搅拌,周围空气也凝固了,这样的气氛让石英诚不自在,他躲避金琼琚的眼光,用拳头轻捂着嘴‘喀喀喀’咳嗽了几下,小心翼翼地说:“嗯,是这样的,我也是刚从局里听说的,杜局要上调北平警察署署 长了,杜局也肯定会和你说的,我和你说下是让你思想有个准备。” 金琼琚向椅背一靠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时刻都准备好的。”后天晚上,杜祖法抚摸着金琼琚的脸说:“小妮子,老夫要到北平任职了,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是迄今为止让老夫心动的第一个女子,你的美好让老夫的生命多了几份价值,但我不会带你走,我们就此得分手,因为你的家在这里,你走不了,我父母和内人在北平,我的家在北平,我留不了,好在石英诚在,和他朝夕相处的这几年,我对他很欣赏,为人很牢靠,他愿意照顾你,我知道你对他也很信任的,有他的照顾我很放心。
杜祖法想起昨天在车里和石英诚的一番对话,
“英诚,我下个月就要到北平警察署任职了。”
“杜局,恭喜您,终于可以回家团聚了。”
“是啊,从你在车站把我接到警察局,这一晃就三年了,这三年来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持,你办事稳重,周到,我对你也依赖惯了,少不了你这个得力干将,我想带你同回北平,你不像我们有家的牵挂,你孤身一人,那里都可以是家,北平毕竟是大地方,有发展前途,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石英诚毫不迟疑地回答:“谢谢局长,我留在局里。”
杜祖法立马知道原因:“为了金琼琚。”
握着方向盘,眼望前方的石英诚实诚地点了下头,
杜祖法沉吟了一下:“金琼琚站在她家人的角度来看,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然而从世俗的角度看她就不是一般人认为的贤良淑德传统女子,我恐怕是你的一厢情愿,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跟你的,你满足不了她的需要。”
石英诚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杜局,我一直有个疑惑想问您,您一直是非常反感那些贪得无厌的女子,对那些女人您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可您对金琼琚出手大方,来者不拒,尽其所好,她和她们有什么不同?值得您反其道行之。”
杜祖法听到石英诚问了这个事,不由哈哈大笑:“蚂蝗吸血你知道的吧,吸在人腿上,拉都拉不下来,你知道母狼在外拚命猎食,回家都吐出来给家里的小狼食用,同样是贪婪性质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利已,一个是利他,她不像那些蚂蝗靠吸别人的血来养肥自己,她就像那个反刍动物,猎取的目的是为了反刍别人,我没有看见她的贪婪,我只看到她的担当,她的一切行为都源自于她的责任,对她自身来说她没有得到什么,只有牺牲,在她的身上我看见另一个自己,舍己为人,只是男人和女人的手段不同而已,我是惺惺相惜,所以我愿意帮她一把。”
石英诚坚定说:“我也愿意帮她,我虽然没有您的能力和实力,我就一辈子守护她,保护她,我永远是她的,不管她是不是我的。”
杜祖法被他真挚打动:“这样也好,我这几天一直在物色能照顾金琼琚的人,不把她安顿好,我心里的这根榫子无法拨出来的,你有这个决心,由你看护她,我彻底放心了,本来我是想带你到北平去的,你决定留下来,我走之前会给你安排一个职务,只要我在警察署一天就没人敢动你,金琼琚我就交托你了,我和她的缘分就此结束了,从此不再相干。” 石英诚听杜局话已至此,从此更在金琼琚鞍前马后效劳。
金琼琚回家后,石英诚便经常到她家见她,石大壮和柳依依明白石英诚的司马昭之心,便老提醒金琼琚:“石英诚确认是个很好的人,可确实也是个没钱人,人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你可不能被这小子迷昏头,你要帮衬父母养家,帮助弟弟妹妹成家,这些都是要靠真金白银,而不是那些虚头八脑的感情能解决的。”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石大壮和柳依依害怕回到以前的苦日子,只愿意金琼琚和有钱有势力的人在一起,至于什么身份他们不管,只要能保障家里过上好日子就行。
石英诚特别喜欢听金琼琚讲关于她的事,金琼琚也会娓娓道来:“小时候一到夏天,天边的余晖还未散尽,大家就一张张竹榻,竹椅搬出来抢占河边的有利位子,晚上大伙都到屋外纳凉,我们那里有个叫孙有智很会讲故事,他特别喜欢讲恐怖故事,他说黑黝黝的夜晚讲这种故事效果最好,效果是真的好得不得了,我们四姐弟吓得毫毛直竖,心胆发颤,手脚发软,到了睡觉时间,我爸经常就在外面睡了,我们小孩就和妈妈进屋睡,这时我弟弟钻进妈妈怀里,老二老三牢牢吊在妈妈的胳膊上,我也紧紧贴着自己的妈妈,好几次妈妈警告我们:“走开点,别粘的这么紧,都要绊倒我了。”或说:“当心,踩着脚了。”妈妈见警告没起作用,怒了:“老大,管好老二老三,不要拽着我,小弟都要掉下来了。” 我只好将老二老三的双手从妈妈胳膊上掰下来,老二老三的手一被掰下来,马上麻利攀上我的胳膊,拽拉着我的胳膊,又要躲在我身后面走,我像被她们押赴刑场般着往前推,黑暗中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的眼睛在觑觎自己,我只好勇敢昂起头,直视黑暗,一则给自己鼓气,二则给妹妹壮胆,我们三姐妹的床是上下铺,我睡上铺,老二老三睡下铺,人对黑暗有本能的恐惧,黑暗就像披头散发的黑衣女鬼将人吞噬,而人一紧张听力会非常灵敏,黑夜与白日有完全不同的声音,这时属于黑夜的声音纷纷响起,老鼠吱吱声,蚊子在白天谁能听到飞翔的声音,到了晚上在耳边嗡嗡嗡声音比雷鸣还响,这些还好,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响,有时窗框,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小嘛,不懂这个缘故,我想的是女鬼的长指甲在抠木板的声音,我那时特别怕一种呜呜呜的声音,开始好像很遥远,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把它想像成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马上要破门而入了,当然现在我知道是火车的鸣笛声,每当听到这种声音我就紧张的大气不敢出,怕妖魔鬼怪听到我的呼吸声,听了孙有智慌兮兮的故事那更是吓的觉得黑暗里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睡下不一会,小妹小声叫道:“大姐,我怕,你下来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我其实也紧张的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弹,想想妹妹更害怕,为了安慰她,强装镇静,嘴巴很硬地说;“别怕,有大姐在,大姐下来保护你。” 我下来时看见二妹和小妹已挤在一头睡了,三人睡一头,和我睡一起老二老三很快就安心睡着了,而我睡最外面整个背部都在床外,总觉得床底有只毛毛手要把我拖下去,炎热的夏天我的后背却一阵阵发冷,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石英诚听了哈哈大笑:“那当然是怕煞的,你也只不过比她们大了一,二岁而已。”
“是啊,我那时大概十岁左右,我说这些陈年旧事你不会烦吧?”
“不会,不会,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金琼琚喝了口茶,松了松身子,“你乐意听,那我今天就和你唠个透亮。”
“我妈生下小妹后,大妹就一直跟我,生了小弟,大妹,小妹都我带着,小弟能走了,我的主要任务也成了管牢他,每天在家门口妹妹弟弟和很多小孩子一起玩闹,我就坐在门口小凳上洗一大盆衣服,一边洗一边看管弟妹,女孩子们在一起跳绳,什么单人跳,双人跳,站定跳花样很多,有时跳皮筋,踢毽子,毽子也可以踢出各种花式,我大妹毽子踢的非常好看,那毽子在她脚上就像燕子飞来飞去,捡石头,跳井字,用的都是现成的材料,男孩子玩单脚撞膝,打弹珠,还有捉迷藏,你跑我追抓抓儿,我虽然没时间玩,看看也很带劲。”
石英诚心疼地说:“唉,你整个就没有童年,一个小大人,你本来也应该是贪玩的年龄,让你替父母承担生活的重担,你就不抱怨?”
“一开始我不懂事,心里很不情愿,我会想尽各种办法逃避干活,装病,开溜,耍赖,哭闹,只到那天,那天爸爸老家的亲戚来了,家里小,妈妈嫌我们小孩在家太吵,让我带到门口去玩,我带弟弟妹妹玩老鹰抓小鸡,看见妈妈到隔壁敲汪阿姨的门,胁肩谄笑对着开门的汪阿姨说着什么,汪阿姨耷拉着脸转身进去,我妈妈也想跟进去,门‘呯’点一声关拢,妈妈的笑脸就僵在脸上,不知所措地搓着手,不一会汪阿姨开门一脸不悦递给妈妈一张钱,门又‘咣’一声重重关上,汪阿姨是裁缝,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对别人向她借钱深恶痛绝,她也把不满淋漓尽致表达出来,我知道一定是因为老家来客人,没钱招待客人,自己家里可以糊弄对付一下,老家来的客人,爸爸妈妈打肿脸也要称胖子,一来人家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二来老家来的人不招待好,那不是被这几个客人骂,老家十里百村都要指责他家,妈妈也是迫不得已,我何曾见过如此卑微的母亲,望着拎着菜篮子去买菜妈妈的背影,我心里好痛好痛,本能激发我,我要保护她,我要保护我的家,我仿佛一下子懂事了,这以后我突然深深感受到不仅我妈辛苦,我爸更辛苦,这事之前,家里虽然是穷,可我们小孩是不知愁滋味的,爸爸干了一天活回来,我们会争先恐后爬上爸爸的大板车,爸爸笑呵呵拉着我们溜几圈,我们在大板车上兴高采烈地笑着闹着,总是妈妈来把我们从车上揪下来,“真是不懂事的娃。”自我有心事后我经常会注意路上拉大板车的,有次在登云桥,就是我弟闯祸的那座桥,我看见有辆大板车拉着用麻袋装着叠的像山一样高的货物,车夫在上坡几十米开外就发力,‘诶、吼、诶、吼’低头似牛爬上坡,落坡才叫惊心动魄,车夫高高翘起车头,满车的货将车尾死死压在地面,抵作刹车,这时的车头,秤杆一样上下晃动,车夫时而双脚着地,时而凌空腾飞,竭力把握车杠,伴随着车尾搓地刺耳的‘嘎~~’尖叫声人被车推着奔跑,登云桥是我爸拉货经常要走的路,你想晴天都这么艰难,我无法想像雪雨天我爸是怎样经历过来的,我怎敢懈怠,从此 *** 活从没感到辛苦过,干的越多心里越痛快,我爸好吸一口烟,家里没钱买不起香烟,就买些烟丝自己卷卷,有时连烟丝也买不起,我就带着俩妹妹跑到街上捡烟蒂,用烟蒂里的烟丝给爸爸卷香烟,我卷的烟一点不比爸爸差,看着爸爸回来抽着我卷的香烟解乏,我心里又高兴又自豪,我放学会拿块磁铁,一路边走边吸地上的铁屑,铁屑、家里的牙膏壳我都收的好好的,每当小弟弟哭时,妈妈会拿几块动物小饼干哄他,这时俩个小妹妹也会哭着要饼干,妈妈有时会给,但绝大多数不理会她们,这时俩个小妹妹就会挂着眼泪,小手含在嘴里,眼巴巴瞪着饼干,我就带走妹妹,拿铁屑牙膏去换钱,给妹妹们买个一包甜甜的萝卜丝安慰她们,你有没有捡过煤渣,我经常去捡煤渣,那厂家煤渣一倒出来,我们捡煤渣就一拥而上用铁爪子耙,抢那些红彤彤还未燃尽的煤,烫伤是经常的事,你说那肯定很痛,我告诉你还真没觉得,脑子只有快快耙,多耙点,这样家里可以省下买煤的钱,四月份左右就到溪河里面摸螺蛳,我妈说清明螺蛳赛过鹅,这时的螺蛳又肥又好吃,拿到街上可以换钱的。”石英诚是越听脸越凝重,金琼琚说的风淡云轻的,他听的心情沉重,非常心疼,“你是女孩子,怎么这么苛刻自己。”
“可我是老大呀,就像父母,有了孩子就自然而然成了父母,父母的职责是天生的,我有了弟妹,我也自然而然成为老大,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赋予了我老大的职责,这职责也是与生俱来的。”
石英诚是个孤儿,没有兄弟姐妹,无法感同身受,他好奇地问:“老大职责是什么?”
“老大肩上的担子,一头是父母,一头是弟妹,因为老大不是我撂担子不当,就可以不当,所以我做事不可随心所欲的,让父母过上舒心的日子,扶持弟弟妹妹健康成长,成家立业,这是老大不可推卸的职责。”
“我拜你父母为爸妈,改姓金,反正我的名字是孤儿院给取的,也不是我祖宗的姓,我就当认祖归宗,我比你大,以后老大的位置就归我了。”
金琼琚被他逗的咯咯咯笑,“那我爸爸要开心煞了,他老遗憾我不是儿子,否则他早就带我跟他拉车去了,他老羡慕那些有儿子帮衬拉车的车夫。”
“那我向局里请示在登云桥一带做巡警,那么我就能帮你爸爸上桥推车下桥压车,好不好?”
金琼琚可惜地说:“你如果真在登云桥一带做巡警,那我们早就认识了,那时我天天带弟弟妹妹帮我爸过桥,现在搬到这里住我爸就不拉车了,否则你这主意真不错。”踌躇了一下金琼琚又说:“杜局说,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对我好,瞎子都能看到,傻子都明白,我非木头,岂能无感,我怎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否则我今天就不会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家的情况和我的心路历程。”
“你的意思我知道。”石英诚顿一顿又说:“有人在你先告诉我过了,我实力不够,你不会嫁给我的,我也向那人表白了我的态度,我是你金琼琚的,不管你是属于谁的。”
金琼琚红着眼眶说:“我知道我放弃是真善美爱,放弃的是自己的幸福,可婚姻需要许多实在条件,一些很现实的东西,可以无关爱,爱是不需要附加条件的,是存在自己内心的感情,如果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尊从我的内心,爱!我可以给你无条件的爱,却给不了你有条件的婚姻,弟妹在长大,父母在衰老,没有经济支持,这个家无法维持,我无法为了自己的小家,抛弃我的大家。”
“我明白。”石英诚将金琼琚的双手握在自己双手掌心中,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要永远记住,我是你大哥,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不要都自己扛着,让我帮你分担。”
金琼琚含泪带笑着说:“那我真的认你哥了,以后我就叫你石哥,干嘛摇头,不好听,英哥怎样?还不中意,诚哥,嗳,诚哥我觉得好听,你别光顾笑,告诉我行不行?”
“如果在家里,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什么?总不能也叫我金哥吧。”
“大哥。”
叫石哥,英哥,诚哥,总还有一丝丝情哥哥暧昧的味道,一声大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金琼琚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石英诚也是百感交集,有幸福,也有遗憾,有欣慰,也有失落,别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她的这一声大哥,就是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的代词了,终究有点美中不足,不过这样也挺好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做个纯粹的大哥,石英诚将金琼琚的手更有力地攥在手心中,“我是你大哥,我不需要你给我回报,你对家人的感情,就是我对你感情,我是一个孤儿,这种亲人的感情对我弥足珍贵,你承认我是你大哥,我自当感激不尽。”
金琼琚哽咽的说不成句:“大哥,别~~这么说,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你~对我种种的好~时刻温暖着我的~心,我本就~无以为报,受之~有愧,你再这么~说,让我~羞愧难当了。” 石英诚用手轻轻擦去金琼琚脸上的泪水,“大妹,我们是家人了,从今以后我们俩都不许这么见外,噢,我差点把今天来的任务忘了,杜局下个月不是要回北平上任了,这个礼拜天市长要在市政大礼堂给杜局开个欢送会,到时那些达官贵人社会各界名流都会来,同时他们的夫人,小姐和那些名媛都不会失掉这样出头露面的机会,杜局叫我那天带上你去。” 金琼琚心想杜祖法这段时间忙着迎来送往,登门拜访,工作移交,久没他的音息了,这次也许是自己见他的最后一面,也许杜局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让石英诚叫上我,如果是这样我是一定要的去,于是就说:“行,我去,你到快开始时把我带进去,里面的人我又不认识,早去干坐着老尴尬的。”
礼拜天,会厅里面热闹万分,西装革履,长衫马褂男人们都给杜局恭喜,一片恭喜恭喜声,
年长官大的拍着他的肩说:“老杜,希望你再接再厉,在今后的工作里中大展宏图,在新的仕途上再创辉煌,为民造福,造福桑梓,我们看好你。”
朋友们说:“祝贺你,升了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有机会也提携提携我们。”
“杜局是众望所归,实至名归。”
“杜局事业有成,人中龙凤。······杜祖法抱拳作谢不迭,女眷们穿的花团锦簇,争妍斗艳,
姚太太拉着施太太窃窃私语,“你看王太太,噶胖个人还穿个金黄闪的旗袍,还老喜欢站在灯明处招摇,圆鼓鼓,明晃晃,还真是颗夜明猪。”俩人促狭地笑起来,
王太太听到笑声一步三摇扭肥着臀走过来,“哎呀,姚太太,施太太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让我也乐一乐。”
姚太太亲热拉着王太太的手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才正在夸你哩,这里的女人属你最耀眼,站在那就像一颗烁烁发光的夜明珠。”
王太太用夸张的口气说:“施太太,你不要听姚太太瞎说,她在笑话我呢,你看姚太太挂的这大颗祖母绿才真叫熠熠生辉。”
王太太和施太太心里嘲笑:“这么大的祖母绿肯定假的,赝品。”
姚太太仿佛听到她俩的心里话,“这可是凤祥银楼的镇店宝贝,有证书的,货真价实的祖母绿。”其实是女人了解女人,
王太太满脸带笑着说:“姚太太大户人家出生的,怎么可能戴假货,笑话来。”心里话:“什么大户人家,破落户,肯定是她老公贪污 *** 的钱,明天叫老公举报去,查查她老公。”姚警官和王警官衔是平级的,只是姚警官的部门是警察局油水最多的而王警官部门是清水衙门,这瓜田李下的,也不怪王太太要这样想。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三人一群五人一伙聊天等待,最引人注目的一堆是以一个小伙子为中心的一群年轻人,小伙子清秀挺拔,戴着一幅金丝边眼睛,简简单单一身白衣裤,然而让人有种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独特的气质,
他说:“我叫杰肯,在英国留学,到这里游玩,有幸被邀请到此。”
一个姑娘问他:“你在英国除了学习,平时都干嘛?”也有问白金汉宫宫殿的之类有的问英国人土风情有的问英国有那些著名古迹,七嘴八舌不停口,这里的小姑娘家都是非贵即福的,见过世面,落落大方,思想开放,
杰肯嘴角上扬微微笑:“我在英国给那里姑娘介绍中国,在中国给中国姑娘介绍英国,我就是那蝙蝠在鸟里我是兽,在兽里我是鸟。”
“都说欧洲人很开放的,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女朋友的。”
杰肯坏坏笑道:“我的心又不是公交车,谁来都开门的。”
他们都不怀好意地哄笑:“世上有两样东西无法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心,百姓百姓百样心,谁知道你的心是怎样的?”
杰肯手放在心的位置说:“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下总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吧。”按着手,说着话活跃的杰肯突然盯着大门口呆若木鸡,金琼琚站在门口,简简单单的一件黑色真丝短旗袍,肌肤细致凝脂白玉,朱唇一点若如雪中红梅,黑发泛着丝绸样光泽,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别人闪亮的是珠光宝气,她闪发的是自身的光芒,灯火也因她变的黯淡无光,宴会厅竟一时鸦雀无声,眼神都被她吸引住了,金琼琚除了杜祖法一大厅里人都不认识,从来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杰肯喃喃自语:“前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我魂,再顾倾我魄。”杜祖法当然也一眼看到她了,只是他无法贸然过去带她,这时石英诚大步走进来,挽起门口的金琼琚,杜祖法这才收回眼神,其实杜祖法多虑了,杰肯刚才只是一下子懵圈,反应过来准备前去做护花使者,因此此刻正在懊恼还有人比他反应还要快捷足先登了,只是他不知道石英诚不是捷足先登而是刚才被意外拖了后腿,石英诚接了金琼琚在往会议大厅方向走时,迎面一个小警员:“总算找到你了,快,市长太太要见你。” 石英诚对金琼琚说:“你先进去,我去去马上回来。”市长太太因不屑和大厅里的太太们为伍,就先在小会议室待着,等正式开始让人来请,她让人把石英诚叫来完全是她宝贝女儿有求她的,“小石,杜局要上调了,听杜局说他准备带你一起上北平赴任,可你愿意留在这里,那你愿不愿意给郝市长开车?愿意的你就来市府上班,不愿意的也没关系,只是告诉你这个机会罢了。”看到石英诚她就明白自家女儿为什么求自己,女儿从小生活优渥,养尊处优,就是个钱是天上掉下来的,粮食是米缸里长出来的,没饭吃何不吃肉的生活 *** ,她准是被石英诚帅气挺拨,气宇轩昂的外貌迷住了,让石英诚给爸爸开车就为有机会经常和他接触,这个傻女儿,就一小警察怎么可能配的上你金枝玉叶,这可不是仅仅门不当户不对这点差距,这差距也太悬殊,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她又无法拒绝女儿,女儿已被她宠溺的无法无天了,不顺她的意,她就拿出她的杀手锏-绝食,市长太太正在琢磨石英诚听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欣然同意怎么办,那就等他进了市 *** ,到了市 *** 老公就有调动他的权力,把他调出本市,调的远远的,管他什么爱总的有人谈,人都没有总不能和空气谈,爱也是有保质期,时间一长自然变质了,就会移情别恋,总之不能让女儿和这小子在一起,而石英诚一个立正说:“感谢夫人的关照,我已在警察局后勤科任科长了,谢谢您和郝市长的好意。”市长太太听了心中窃喜,这是最好的结果,即完成了女儿的交托,又省却了自己担心。石英诚在这里浪费了点时间,当穿着毕挺制服,英姿勃发的石英诚挽着温婉可人的金琼琚走来时,如果配上结婚曲子,简直像是走向结婚的殿堂,杰肯不由在心中赞叹:“太完美了。”石英诚带着金琼琚向杰肯他们这块方向走来,会厅虽然没有规定次序,但是一般俗成前面都是有头有面,有身分有地位或社会名流,大家看起来好像是随意站的,其实都是在心里拈量过排序的,站的位置都是对称自己的身份的,杰肯的眼神没法从金琼琚身上挪开,他看见石英诚挽着金琼琚朝他们这堆年轻人的方向走来,杰肯看见他俩自然的表情,就知道彼此关系不浅,这让他有点失落,刚才侃侃而谈的兴致也没了,大有种恨不相逢未嫁时心情,这时一阵掌声响起,
郝市长上台发言了,“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杜祖法局长马上就要荣升北平第一警察厅厅长,这是个既让人高兴又让人伤感的事,高兴的是我们的杜祖法局长可以到一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北平大展鸿图,伤感的是我们的警察局从此少了一个杰越的局长,杜局长的荣升既是他的个人奋斗历程上的重要里程碑,也是我们警察局的荣耀,在此,让我们对杜局长的荣调表示衷心的祝贺,也对杜局长几年来为我们警察局殚精竭虑表示感谢!下面欢迎杜祖法局长讲话。”
杜祖法在一阵掌声中从容不迫站在话筒前,“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同事们,大家好!在警察局和大伙工作三年时间,我是单独在此工作,家属没来,因此这三年来大家不仅在工作中支持我,在生活中也关心我,彼此都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和真挚的感情,借今天这个机会我向大家表示我诚挚的谢意,谢谢你们。” 杜祖法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说:“同时我也借此机会向局里的同事表示歉意,我平时工作方法比较专制,难免有办事不妥的地方,处理问题不周的时候,请你们见谅,同时我也希望你们一如既往支持新来局长的工作。”说到这里,他将头转向金琼琚这一方向说:“最后祝福你,”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重新说了一遍似地又说道:“最后祝福你们有美好的新开始。” 金琼琚正默默看着杜祖法专注听他讲话时,杜祖法突然眼睛看向她,俩人眼神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心有灵犀的短短的几秒便胜千言万语告别,整个会议厅只有杜祖法,金琼琚,石英诚三人知道他是特意对金琼琚说的,金琼琚眼含泪水,展颜微笑,真是眼泪不一定是悲伤,有可能是感动,微笑也不一定是快乐,有可能是悲伤的面具,对于这样结束,她百感交集,对杜祖法她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是感恩还是感情,是恩人还是情人或再者兼有,她泪眼模糊笑着看他转身,心里默默说:“谢谢您,再见,哦不是的,是再也不见了。”这时把不由自主一直关注她的杰肯看呆了,一株带着晨露绽放的白玉兰, 突然他听到让他振奋的话,“大哥,你不会跳舞,我也不会跳舞,等舞会开始你就先送我回家吧,否则舞会结束你就没空了。” 石英诚点点头说:“好,舞会结束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的,等我忙好再送你,我也不能确定忙到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让你在这里等着也不现实,他们也要关门的。”杰肯在旁边接嘴:“我很乐意效劳。”把金琼琚和石英诚吓了一跳,杰肯忙解释:“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实在是挨的太近了,你们的话就从我畅通无阻的耳朵里进来了。”杰肯腹语:“对不起,说谎了,是特意竖着耳朵专心才听到的。”如果不是因为杰肯对金琼琚十分关注,怎么能捕捉到她说话的内容,男人天生是猎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猎物,就会用极办法据为己有,杰肯现在认为这是一对兄妹,这个发现又让他的心死灰复燃,可看到孔武有力的石英诚他又不敢冒险,这时杜局帮了他大忙,有个小警察匆匆走到石英诚旁说,杜局让他开车送个朋友,石英诚吩咐小警察:“你留下来照顾我妹妹,我来了你才可以走。”做这么美丽姑娘的护花使者,小警察何乐而不为,石英诚还特意严肃地盯了杰肯一眼才走,言下这意不言而喻。石英诚一走,金琼琚周围如雨后的春笋一下子冒出许多小青年,原来都忌惮石英诚,杰肯用钩魂的眼神望着金琼琚,情深意切说:“看到你让我发现自己有许多毛病,我感觉心跳快的要蹦出来,那是心脏病,我热血沸腾,血脉偾张,那是高血压,你让我晕眩,有了美尼尔症,我因你生了这么多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那小警察怕金琼琚对付不了推着杰肯说:“走开,你这个神经病。” 舞会早开的热火朝天,杜祖法同市长夫人跳了开场就同市长退下了,他们知道他们在场,下属要拘束,玩不开了,金琼琚这边的小青年像孔雀开屏般展示自己,小警察像消防员一样忙着扑此起彼伏的热情之火,杰肯他们只看到金琼琚娴静如水的外表,金琼琚性格确实如水,只是他们没考虑到水比钢更有力量更坚忍不拔,没有被钢摧毁的水,只有被水摧毁的钢,水能化解千难万阻,音乐一响,小青年都争先恐后邀请金琼琚跳舞,金琼琚将手伸向杰肯,杰肯以胜利者的姿态一手浅浅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托着她的腰在他们羡慕眼神目送下往前走,杰肯开玩笑说:“这是不是说明在你眼里我是这群人里最英俊潇洒的。” 金琼琚笑吟吟回答:“你是他们当中最傻的那一个,他们不知道我不会跳舞,所以踊跃邀请我,只怕他们和我跳会索然无味,你明明听到我不会跳舞还明知故犯,那我就不怕扫你兴了,你没期待,我没负担。”杰肯本就因为个子高哈着腰搀扶着金琼琚的,现在更是弓着背说:“老佛爷英明,小的实在是自以为是,乱揣老佛爷的心思。”说完还侧着头调侃道:“我这样子像不像伺候慈禧太后的小李子。” 金琼琚睥睨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我不是慈禧太后,我是灰姑娘。”杰肯连连说是:“说得好,说的对,你是灰姑娘,我就是王子,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王子不当,当太监,还眼瞎着把一个如花似玉姑娘说成枯槁老妪。”一会杰肯认真地说:“我既不是王子,也不是太监,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杰肯,刚从英国回来。” 金琼琚点点头:“杰肯,英国回来的,这就对了,我说呢你气质和说话风格与众不同,我叫金琼琚,金子的金,琼浆琼,琚,王字旁加个居住的居。”杰肯赞美道:“琼琚,美玉也。”金琼琚自嘲道:“俗吧,又是金来又是玉。” 杰肯连连说:“这名取的太好了,像金子般阳光,像美玉般美丽,人如其名,名符其实。”杰肯自言自语“琼琚,琼琚,这让我想起一句诗词,金琼琚好奇地问:“噢,我的名字还有诗,你说说我听听。”杰肯坏笑着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金琼琚说:“前两句好理解,后两句不太明白。”杰肯说:“就是说我送你木瓜,你拿琼琚回报我,不是仅为答谢我,是珍重情意永相好的意思。” 金琼琚心里暗悔,“他这话早就在那等着我,就让我自己往里钻,瞧他嘻皮笑脸一脸坏笑,就不应该问他,照他的素质这类话不是她自己要求他不会擅自说的,应该不给他机会说,憋他个内伤。她脑子里回旋着在杜公馆里听到的唐伯虎点秋香的唱片,秋香在那后悔唱,‘哎呀,早知如此我不该笑,哎呀哎哎呀,哎呀,可恨我一笑二笑连三笑’金琼琚想我让他说诗是一错,让他解释是二错,我可不能一错二错连三错。”杰肯借诗抒情后,就一直用眼神追逐着金琼琚的眼神,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那眼神就是从窗户里透露出来的心灵,因此一定要对上眼神才能看懂彼此的心灵,金琼琚起先一直躲闪,回避他的眼神,在杰肯锲而不舍的情况下,金琼琚心想 *** 嘛要躲避他,等会他以为我是害羞,被他误会自己心里有想法,于是就迎上他的眼神。这一对视,金琼琚就在心里唉叹,“哎呀,一错二错连三错。”这是完全不同于杜祖法内敛,含蓄,沉稳,深沉,爱怜,心疼,温柔,宠溺的眼神,直接, *** ,热烈,深情,像燃烧的太阳让人眩目,就像带火的丘比特金箭射向金琼琚的心脏,仿佛是真的被点燃了,金琼琚脸红耳赤,全身发烫,俩人一时无语,其实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眼神是直达心灵的,是心灵与心灵直接交融,而此时俩人的心灵对彼时一览无遗呈现,杰肯趁热打铁一手攥紧金琼琚的手,一手揽住她的纤细温软的小蛮腰,金琼琚像是被杰肯正负二极通上了电头无力靠在杰肯的肩膀上,在音乐中,一个如风拂柳,一个玉树临风,石英诚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不禁猜想,这是不是就是杜局想要的结果,以前金琼琚都是让我接让我送,除了我杜局从不假手别的男人,也从不带她抛头露面,今天在这个本市上层名流,青年才俊云集的时候却让我带她来,是不是考虑这里的人非福即贵,金琼琚这么诱人的诱饵,肯定稳妥妥有金龟婿乘乘上钓,在自己离开之前再帮一次她,没有杜局金琼琚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石英诚正看着想着时,只见那男的带着金琼琚不断往门口舞去,也跟着过去,杰肯只想和金琼琚待在一起,因此边跳边把她往门口带,四个在门口碰面了,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小警察,小警察因为职责所在,因此也一直死死盯着他俩,看他俩出门口马上跟过来,看到石英诚忙说:“你来了,太好了,你再不来这坏小子要把你妹拐走了,你走的时候让我管一个,我现在将一个完璧归赵,还送一个给你,我不仅完成任务还超额完成了,现在没我的事了,我走了。”金琼琚见到石英诚略有窘态,毕竟才刚刚和杜祖法分手,马上又有新的,简直是无逢对接,而这一切石英诚又是一清二楚,“大~哥。”她叫的有点不自然,杰肯毕恭毕敬叫道:“大哥。”一种本能的排斥石英诚没接杰肯的茬,只是对金琼琚说:“我现在送你回家,等舞会结束我就没有时间了。”杰肯拉着金琼琚的手不放,口气恳求态度坚决说:“大哥,让我送金琼琚回家吧,我现在就叫车。”杰肯想乘送金琼琚回家的机会认识她的家,否则一别,茫茫人海到那里找她,杰肯殷切地望着石英诚,石英诚见金琼琚没有表示,心想:“这种时候作为女的因为矜持同意也不会表现出来,应该是这样理解,没反对就是同意。”只要金琼琚愿意,石英诚无条件同意,因此叮嘱杰肯:“你一定要安全将她送回家,少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杰肯准备的一肚子打算用来作为说服的道理一句也没用上,这让他出乎意料同时也让他大喜过望,这里同时演绎两种爱情,一种是因爱追求,一种是因爱放手,石英诚高兴着金琼琚的高兴,忧伤着金琼琚的忧伤,金琼琚需要他便是她的长城,金琼琚不需要他便是空气,默默守护着不为她所知。
杰肯只从送金琼琚回家后,就三天二头往她家跑,去了几趟就明白,要娶金琼琚就得先娶她全家,他每次去都送丰厚的礼物,用糖衣炮弹将他们打趴下,金大壮总是给他泡上一壶好茶,柳依依慈祥拉着他的手看个不够,金美玉,金多多,金进淼恨不的叫他姐夫,不当他外人,想方设法掏他的钱包,金进淼脸皮最厚,起先还是小打小闹,因屡试不爽,胃口越来越大,
“杰哥,我做梦都想拥有一辆自行车,有辆自行车在朋友中倍有面子,女朋友也会看得起我。”
柳依依吓了一大跳,“这小子狮子大开口,别把女婿吓跑了。”忙说:“淼儿同你杰哥开玩笑呢,你那有什么女朋友,你的那群狐朋狗友那个是讲面子的,都是不要脸的,只怕你面子没挣到,车子被他们折腾走了,杰肯,你千万不可答应他,这小子整天在外不着家,给辆车更看不到人影了。”
杰肯说:“进淼弟是应该有辆车,可以帮伯父进货,又快又省力。”
金琼琚心痛她父亲拉大板车太辛苦,帮他开了个杂货铺,金进淼一边心里懊悔:“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边拍着胸堂信誓旦旦说:“给我买车,以后爸爸铺里面的货都归我拉。”除了杰肯,家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说大白天遇到鬼的鬼话都比他的人话让人可信点,金美玉,金多多在旁边看的眼红,她们觉得杰肯有求必应,比妈妈带她们庙里烧香拜菩萨还灵,也杰哥杰哥叫:“还有我们。”杰肯说:“女孩子的东西我不太懂,给你们钱,你们自己去选。” 金美玉,金多多挥着钞票欢呼雀跃,杰肯得到家人的喜欢,这让金琼琚心情特别舒畅,她现在喝白开水也是甜的,呼吸的空气也是甜的,和杰肯在一起她无所顾忌,挽着手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看戏,一起大笑,和杜祖法在一起时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她是杜祖法的隐私,虽然杜祖法对她帮助巨大,但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往,是过一天算一天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日子,杜公馆对她来说就像海市蜃楼,随时随刻会消失,事实上杜公馆已是消失了,随着新局长的到来,现在应该叫杨公馆。杰肯让她尝到爱情的甘甜,让她看到美好的未来,杰肯满足她对爱情与婚姻的憧憬,多金,多情,多帅,杰肯本来是住在旅馆里的,因为当时只是准备玩几天就走的,迷上金琼琚后他准备打持久战也为了方便和金琼琚在一起相处就去租了公寓,杰肯发现金琼琚在自己家和在他这里完全不同,在家里她是主心骨,事无巨细都劳形苦心,非常有主见有着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在他这里她是个无忧无虑喜形于色活泼的小姑娘,她会在看戏回来,穿上杰肯宽大的睡袍,用他的领带将腰一束,拖着长长的袖子,双手叠在左挎旁,慢步走来,然后右手长袖搭在左肩上,左手举着,右手袖子往下一抖,左手一个正抖袖,大亮相,“白素贞哎呀,断桥哇,想当日与许郞西湖想见之时,也曾路过此桥,如何桥未断,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了哇!”然后就咿咿呀呀唱起来:
“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
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
鱼水情山海誓他全然不想,
不由人咬银牙埋怨许郞。”
杰肯的心被她的水袖一抖、一搭、几绕搅的一点点一点点融化开了,杰肯觉得这真是个宝藏姑娘,他才刚发现她柔弱外表有一个坚强的内心但又没泯灭天真本性的优点,这下又发现她虽然读书不多却非常聪慧,这是他们昨晚看的京剧《白蛇传》,她就学的惟妙惟肖,杰肯在上次杜局的欢送晚会上就对她明明不会跳舞自己带她却毫无违和感有点诧异,当时还自鸣得意以为是自己带的好,现在明白是人家学的快,他抱起她,嘴里也哼出二句:“十年修来同船渡,百年修来共枕眠。”金琼琚用长长的袖子围抱着杰肯的脖子,嘴在他的耳朵边轻笑着说:“就算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我也没认识百日。”说完从他双手滋溜滑下跑掉了,杰肯被她嘴里呼气从耳朵里一直痒到心里,月老啊,你什么时候将这花为貌,鸟为声,月为魂,柳为态,玉为骨的美人儿系上红绳,丘比特的箭早已射中了,就差你的红绳,柳依依可不想金琼琚早出嫁,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了夫家就算金琼琚有心帮衬娘家,也做不了主的,因此柳依依着急先要把金美玉和金多多嫁掉,主要是为了腾出房子给金进淼娶媳妇,嫁女儿娶媳妇都要靠金琼琚这棵摇钱树,金琼琚自己在弟弟妹妹没有安排妥贴前也不会管自出嫁不管娘家的,她也和妈妈一样的想法,一定要给弟弟娶上媳妇,这样爸爸和妈妈在弟弟这里可以安享晚年,自己才能安心,金美玉出嫁比较顺利,柳依依托了媒人,有个开药铺的要娶媳妇,门当户对,双方都满意,交换了庚帖,选了个黄道吉日,金美玉坐着轿子里面,在欢快的唢呐声中出嫁了。在金多多这里就没有这样顺当了,嫌李家儿子好赌说:“赌是个无地洞,有的赌徒不仅赌完家里的田地祖宅还把老婆都赌掉,这种男人打死我也不嫁。”那好给她介绍王家公子,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她嘟着嘴不乐:“就那身板跟肺痨病似的,我可不想做寡妇。”不管给她介绍谁她总找理由辞掉,推掉几个后柳依依以为金多多是太挑剔了还劝她:“你就适可而止吧,世界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人,差不多就得了。” 金多多心想怎么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原来她心中一直有个喜欢的人,就是石英诚,以前她以为他是大姐的男朋友,只敢偷偷放在心里,现在大姐有了杰肯,她要勇敢地向石英诚表白,让石英诚来提亲,因此在一天石英诚来家里时,她像往常一样喜欢拉着他的手嗲嗲地“大哥哥,大哥哥”叫,她比其他人多叫一个哥,
而石英诚总是将她当作小妹妹摸着她的头:“就你同大哥最亲。”
她拉着他的手附在他耳边悄悄说:“大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石英诚笑呵呵说:“好呀,我看看。”
金多多还是悄悄说:“到我房间给你看,我只给你一人看的。”
石英诚心里好笑,“这小东西鬼鬼崇崇真好玩。”于是说:“噢,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只能我看,别人看会跑掉的嘛?”
金多多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见她这样子石英诚忙收敛笑貌认真地说:“走,走,走,去看你的宝贝。”
在金多多房间里石英诚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宝贝?”
“我的心!”金多多将石英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大哥哥我要把我的心给你。”石英诚的手像被烫着一样猛地缩了回来,他吃惊地凝视着金多多,看见她绯红的脸蛋,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是真的,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后真诚地说:
“你知道我是孤儿,我既没有父母的依靠又没有兄弟姐妹的帮衬,自己除了当个小警察,没有任何本事,大哥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他刚想习惯性地去摸她的头,又缩回手,心想自己还当她小孩子,姑娘大了,以后可不敢太亲昵,他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婚姻大事,一辈子的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办,找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这样才不辜负你大姐为你们付出的心血,你要懂事。”
金多多突然生气叫嚷道:“大姐,大姐,我就知道你不肯忘了大姐,她有什么好,就是一 *** 。”房间里空气顿时凝固,石英诚脸色铁青,眼冒怒火,刷地举起手,在慢慢握成拳头放下来的同时眼神变的寒冰彻骨,今天要不是金琼琚的小妹,他一定要 *** 教训她,可也因为是金琼琚的小妹,因此也让他特别寒心,他冷冷地警告她:“不许伤害你大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毫不留情转身就走,金多多的心‘扑通’掉在冰窖里,石英诚的冷酷无情让她好像置身在冰天雪窑里,金多多恨金琼琚,为什么好男人都喜欢她,她不恨石英诚,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情愿爱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而对唾手可得的自己视而不见,自己又不丑,更是个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闺女,她知道石英诚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现在别说爱了,别恨自己都不太可能了,不要说给他做老婆,只怕连兄妹都没得做了,大哥哥爱大姐不爱自己,金多多认清了这个事实,就马上接受母亲给找的婆家,不能嫁给大哥哥,那嫁给谁都无所谓了,张三也好李四也罢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她现在只想着早点离开家,省得看见石英诚尴尬,柳依依不明白自己的三姑娘怎么一下子又想明白了。金美玉和金多多一边享受金琼琚给她们带来的富足生活,没有金琼琚恐怕她们也像妈妈一样是个拉大板车的屋里人,一边又认为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名声不好,她们怕连累自己,影响她们的清白,担心夫家因此看不起她们,对她不存感恩反多怨恨,结婚后就不和她亲热来往了。狼在大快朵颐时不会感谢猎物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柳依依央媒人给金进淼找户好人家里的好姑娘,可姑娘家的一听是金进淼都回报掉媒人,金进淼在这一带名声不太好,他经常和一帮街头混混招摇过市,无事生非,他们是相互利用,狼狈为奸,这帮人利用金进淼有个在警局大哥,推任他为头,他这个头的作用就是用来出事顶罪用的,他也确实经常被抓到警察局每次都是石英诚想方设法帮忙捞出来,金进淼也利用这帮人狐假虎威,耀武扬威,寻衅滋事,别人当他们是地痞流氓,他们自诩是英雄好汉,他们将敲诈勒索称为劫富济贫,当然这个贫指的是他们自己,恃强凌弱说成替天行道,行凶滋事谓除暴安良,这天这帮人在掷色子,押宝 *** ,玩的兴高采烈,赖子强经常输钱赖账没人同他赌,没的赌的他心痒难耐猫抓心难受,他往四周打量看看可以从谁身上搞点钱,看见平时吆五喝六的金进淼无精打采情绪低落坐在一旁,
凑到他跟前问:“平日玩耍像打了鸡血,今个为啥像个瘟鸡,你不想玩,借几个钱我替你耍,赢了算你的。”
金进淼不耐烦地说:“滚开,别来烦老子。”
赖子强钱还没搞到手不会轻易放弃,他照样嬉皮笑脸地说:“头,有啥子心思,说来听听,不要瞧不起人嘛,虾有虾路,蟹有蟹路,黄鳝泥鳅各有各路,我能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的。”
换作平时赖子强是绝对不会叫他什么头的,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不是为了钱嘛,不要说叫他头,叫他爸他也肯,这伙人的脸皮可比城墙还厚,
“唉,心烦,你说,我金进淼要相貌有相貌,要势力有势力,家里还有铺子,为什么就没有姑娘愿意嫁我,还说情愿养在家成老姑娘也不能嫁给我这样的无赖,”
赖子强嘿嘿笑了:“头,那些蠢货有眼无珠,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还不大都无赖出身,刘邦当皇帝前也是个无赖,那是她们没这个福气,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们这伙人常以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和刘邦为祖师爷,不以无赖行径为耻反以为荣,
金进淼心烦意乱地说道:“整这些虚的有什么用,你有本事给我整个大姑娘来,省的我爹妈整天唉声叹气怕金家断了后。”
赖子强眼珠乱转计上心头:“头,我还真有姑娘,你家大姐好看吧,她和你家大姐不差分毫,只要你现在肯出钱让我耍几把,耍完我就带你去见她。”
金进淼不相信他,赖子强忙发咒:“我要骗你,让我每天出门就碰警察。”
强盗怕警察就像老鼠怕猫天性所然,他们都知道当赖子强发这样誓那事有几分真的,
金进淼双手拍着大腿站起来说:“老子信你一次,走,耍钱去。” 金进淼玩的心思也没有,只盼赌局早点结束,他迫不及待想见姑娘,赌完赖子强是心满意足,空手套白狼,赢了一大把,
金进淼发牢骚:“我今天没心情耍,一定要拖我上场,又成了撒财童子。”
赖子强揽着他的肩膀幸灾乐祸说:“好事,好事,就叫 *** 失意,情场得意,我们接下来要干嘛?要相亲,你说这是不是好兆头。” 赖子强带金进淼到一户人家门口,大喇喇推开门,金进淼拉住他,
嘘他:“你装一下,我们现在是来骗人家的姑娘的,这种吃相,人家会把姑娘放心交到我们手里?” 赖子强拉着他一把推进门,
扯着嗓子叫:“我的小姑奶奶,来看你的礼物。”
“来啦,来啦,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金进淼听见一个同样大嗓门姑娘声音,“噔噔噔”跑出来,姑娘看见赖子强旁边站着个俊郎的小伙子,吃了一惊,打了个踉跄站住嗔怪道:
“哥哥,干嘛骗我出来?”
她心里是怪赖子强害她没有好好收拾打扮让她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在帅哥面前出丑了,金进淼这会明白这是赖子强的家,他给自己介绍的姑娘是他妹妹,赖子强拉金进淼到他妹前说:
“小姑奶奶,你不是经常花痴说要找个俊丈夫,这个够俊的吧,金进淼我妹长的怎么样,没骗你吧,我反正给你俩介绍认识了,你们的任务我都帮你们完成了,接下来成不成看你们缘分了。” 赖子强家只有兄妹俩个,他这个妹妹性格非常泼辣,任性霸道,事不顺她心就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死缠烂打,寻死觅活,不达目地不罢休,家里都盼着她早点出嫁,只是媒婆都清楚他家妹妹的德行,怕以后要造孽,不管鲍家多出作媒金也没人愿意给说媒,她们认为给鲍家女儿作媒无疑是杀鸡取卵自绝财路,这种女人嫁到谁家谁家倒霉,不把婆家整个天翻地覆也怕是鸡飞狗跳,媒婆生意靠的是口口相传的口碑,介绍过这样的媒只怕要砸了牌子从此没人敢让她作媒了。金进淼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虽然和大姐没的比,道也有几分姿色,眉毛眼梢尽风情,不同大姐的柔美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心里很满意,姑娘一边弯着头用手拢她有点乱的头发,一边斜睨他心想,“想不到歪瓜烂枣的哥哥还有长的这么端正的朋友。”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俩人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金进淼喜欢赖子强的妹妹,就像贾家焦大不会爱上林黛玉一个道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屎壳郎爱粪便,他和她一起自在,舒坦,俩人就像干柴碰到烈火,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金进淼在介绍了自己后说:
“老公总不能连自己老婆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鲍贝儿。”
“宝贝儿,这名字好,我可以时时刻刻叫我的宝贝儿,全家也围着你叫宝贝儿。”
“人家是鱼包的鲍,谁稀罕当你家宝贝,我要做当家的,都的听我的。”
金进淼忙不迭说:“当家的,当家的,都听你的。”然后迫不及待地说:“我明日就来娶你过门,我们早日关门做夫妻。”在赖子强和金进淼他们思想里是没有什么礼义廉耻,规矩对他们没有任 何束缚力,什么父母之命,媒婆之言,三书六礼的统统都可以不要的,一个想:“搞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家里的小姑奶奶只怕是要烂在家里了。”否则他不会将金进淼直接带到家里见妹妹,一个想:“按规矩办,他永远也不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媒婆不会拉线,父母不会同意。”
金进淼回家就嚷嚷:“我明天要娶媳妇了。”
柳依依愁眉苦脸说:“进儿,妈知道你的心情,妈也着急,可托出去的媒都没有回音,妈明天再去问问情况,可就算有姑娘明天也来不及的,急不得的。”
金进淼不屑地说:“我不需要别人说媒,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找,明天就用花桥抬进来。”金大壮和柳依依大吃一惊,晴天霹雳都没能让他们这样震惊以至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俩瞪大眼睛问:
“你说花桥抬什么?”
金进淼得意洋洋地说:“花桥自然是抬新娘子,我老婆,你媳妇。”
柳依依一口气追问:“谁家的姑娘?谁保的媒?要多少聘礼?”喘口气又责怪道:“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父母急煞,金进淼轻描淡写地说:“是朋友的妹妹。”又说:“你们那套娶亲才像演戏,现在人家姑娘只要一顶花桥就嫁过来,过了门不就是一家人,给你们省钱省力,你们还不乐意?不知是怎想滴?你们这一套过时了,虚头巴脑的东西弄了个毛劳劳,正而八经的俩个要结婚的人连个面都没见过,只听媒人的一面之词,到时晓得是啥个阿狗阿猫,哭都来不及,再说你们要人家姑娘嫁给我要有保媒,大姐和杰肯好上你们怎么又不讲究了,大姐都可以自己做主,我当然也要找自己喜欢的娶。” 金大壮和柳依依心里暗暗叫苦:“正是你自己找的,才叫我们不放心,看你这混小子都交些什么狐朋狗友,只怕这姑娘和你是一个德行。”可不同意自己又找不到别的姑娘愿意嫁给他,金家总不能绝后,有总比没强。”俩人又是喜又是忧。
杰肯听到金进淼要娶媳妇了,比他家任何人都要高兴,这下金琼琚没有后顾之忧,家里人都安排妥当了,可以实施他俩的计划了,他有两个计划,一个在国内发展,那就带金琼琚回自己城市,一个是继续深造,就同金琼琚一起到英国生活,这两个计划金琼琚都要远离自己的故乡,只有将家里安排好,她才会放心走,在公寓里杰肯和金琼琚你看我我看你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溢出的喜悦,杰肯捧着金琼琚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亲爱的,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沦陷不可自拔,从那天起我心里除了你装不下其它任何事,我日日憧憬与你在一起的生活的情景,有时想像我的生活里旁边不是你,我心里一下子黑暗一片,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不能错过你,你终于可以和我一起走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金琼琚看着看着恍惚起来,她也捧着他的脸双手轻轻抚摸着说:“明明那么真实,我老觉得跟做梦般,脑子里老有两句不知是什么戏剧里词在盘旋,‘眼前分明是客,心底却似旧时友’我和你越熟悉这种感觉越强烈,我们以前见过嘛?”杰肯回握住金琼琚在摩挲的双手说:“这是戏剧《红楼梦》里的词,《红楼梦》书里原话是林黛玉初见贾宝玉面时林黛玉便大吃一惊,心里想‘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林黛玉感觉没错,话说西天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仙草始得久延岁月,在受天地精华,雨露滋养下,修成女体,后来神瑛侍者下凡人间,绛珠仙草为了报答他,跟着到了人间,神瑛侍者就是贾宝玉,绛珠仙草化身林黛玉这就是他俩的前世的因缘,所以林黛玉初见贾宝玉感到很疑惑,才有这句眼前分明是客,心底却似旧时友的歌词,你也有这个的感觉,说不定我俩缘分也是前世注定。”杰 肯 和金琼琚眼神深情对视,这真是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连在前生。
第二天,挂灯笼,披红绸来不及,就放了大炮仗,分喜糖,大红桥子就这样急吼吼将新娘子抬进门了,新娘子不缺胳膊不缺腿,不尖嘴猴腮,不癞痢挺周正的一个姑娘,柳依依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因太过匆忙,只有父母,金琼琚,石英诚,杰肯在场,出嫁的妹妹们都来不及通知,新郞倌兴奋拉着他的新娘子也不行跪拜礼直接走到父母面前对鲍贝儿说:“咱爸咱妈。” 鲍贝儿也没一般新娘子的羞涩,看着精气神十足的金大壮和笑弯眼的柳依依大方叫道:“爸,妈。”柳依依高兴地哎着,忙将金琼琚送她的金镯子给她套进手腕作为见面礼,“媳妇,妈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这金镯子倒是新的,我一直放着等新媳妇进门这一天给新媳妇戴上,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妈太高兴哟。”“这是咱大哥,大姐,大姐夫。”金进淼又介绍石英诚,金琼琚,杰肯,鲍贝儿当场不悦:“你不是说你是独儿子,乍又冒出个大哥?” 鲍贝儿心想有大哥那她就不能独占这个家,金进淼慌忙解释道:“不是亲大哥,是我姐认来的。”“呵,认来的,无利不起早,谁会没便宜占给人白白当什么大哥。”走到金琼琚面前,虽然金琼琚对她笑容可掬,可她视而不见,心里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无端生恨,她没想到金进淼的大姐这么美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在一个相貌堂堂,一个温文尔雅的俩个帅小伙面前被比下去,让她大跌面子,心里很恼火,本来女人对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天生嫉妒,再加上她嚣张跋扈的脾气,她就无所顾忌冷嘲热讽金琼琚,她手指着杰肯说:“这么容易认大哥,那我今个就认你大哥,你乐意嘛。”杰肯只知道世界上有不讲道理,没有是非观,唯我独尊的女人,但从没打过交道,今天让他真正见识了,本来对这种人他完全可以不屑一顾的,只是秉着爱着所爱人的爱,压着心里的厌恶,不亢不卑地说:“当然乐意,只是我已是你姐夫了,无法身兼两职。”心里非常担忧金琼琚,恨不能马上带她远走高飞。
新婚燕尔,金进淼和鲍贝儿终好事成真,那是如胶似漆,连日拆不开,第三天,新房里突然传出河东狮吼:“你去不去,你不是说我当家,我说了算,你现在人骗进门想赖账,想骗姑奶奶我,没门,不给你点厉害,都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新房里一阵 *** 啪扇耳光声,金大壮和柳依依面面相觑,搞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过一会柳依依发愁地说:“他爸,这么响,会不会是混帐儿子打媳妇?” 金大壮虎着脸说:“我倒希望儿子能教训教训她,忒不像话。” 一会金进淼捂着脸进来了,脸上清晰的手印,还有抓痕,“爸,妈,你们也听到了,看到了,鲍贝儿吵着要住俩老的大房间,说这里宽敞,亮堂,只有住这样的房间她心里才舒坦,不给她,她就要回娘家舒坦去,爸妈你们说怎么办?要不你俩老就依她好了。” 柳依依心疼儿子忙说:“换换换,你们住大房间,我和爸住你们的房间。” 金进淼面有难色说:“鲍贝儿说新房她也喜欢,留着她娘家人走亲戚时住,往后给你俩老孙子们住,让俩老住姐姐们的小偏间。” 金大壮火冒三丈,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这几天金进淼和媳妇粘在房间都不出来,更别说来问候他俩老,吃饭也是柳依依烧好,摆在八仙桌上叫唤他俩,金进淼出来将饭菜端进去,吃好,剩菜剩饭送回桌子,金大壮和柳依依每天吃他俩剩下的饭菜,柳依依也很生气,只是不敢挂在脸上,怕给已经上火的金大壮火上浇油,只是一味劝解他,也带便开导自己:“他爸,耐耐气,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娶了媳妇忘了娘,每家都是这样,不是就咱家这个样,人家能过,咱也能过。” 这会金大壮想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媳妇不是你妈生的,不心疼你娘,你总是你娘十月怀胎一点点养大的,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媳妇,还要为虎作伥,像只恶犬,在媳妇面前摇尾在爹妈面前龇牙,金大壮也是被这金进淼气昏了头,用力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咆哮:“畜牲,不是人生的东西,你说的这是人话,办的是人事,你~你~。” “哼哼,你说他是畜牲,不是人生的东西,他可是你嫡亲的儿子,你这骂谁呢?这不是骂你俩老自己嘛,你老可说的是人话,办的是人事。”金大壮只顾在骂人,柳依依忙着劝架,金进淼捂着脸缩着脖子,站也不是走了不是,站着,父亲现在是雷霆万钧,回走,雌老虎发威更不安生,谁也没注意鲍贝儿什么时候来的,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一个阴阳怪气的回顶一句金大壮,金进淼听到媳妇的声音,手也不捂脸了,脖子也不缩了,还梗着脖子说:“还有店铺也得归我们,今天你要么答应我这些事,要么你打死我,让你们金家断子绝孙。” 金大壮抡手就是一巴掌:“孽障,我们还没死,你们就要赶我们到小偏间,夺我们财产,只怕再过时日要把我们扫出家门了。” 鲍贝儿拍手叫好:“打的好,打死了我可以再嫁,我是上当受骗说进门就当家,谁知进门不仅要看公婆的脸还要看大姑子的脸。” 金进淼刚才在金大壮给他巴掌时还习惯性地畏惧他,现在看到媳妇来了,狗仗人势,因此当金大壮再举起手时,他一把抓住爸爸的手,同时对准他的胸口有力一推,金大壮万没料到金进淼敢回手,没防备,身子猛地向后倒去,脑袋正好摔在后面桌子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在加上那一掌十分有力,口里也直喷鲜血,柳依依浑身颤抖,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用枕巾拚命捂住伤口,金进淼手脚发软,踉踉跄跄跑出去叫个黄包车将爸爸送进医院,人没救回来,医院一看就是非自然死亡,报警了,于是金进淼被抓到警察局。等到金琼琚杰肯石英诚知道回家,金大壮已直挺挺躺在床上,柳依依前襟大片血渍,瘫坐在旁边恸哭不已,鲍贝儿一见他们,也号啕大哭起来,“我怎这么命苦,这是什么人家,老的死,小的抓,眼看着刚结婚就要做寡妇了,我的爹娘啊,你当女儿嫁人了从此可以快快乐乐,你们那里知道女儿在这里受苦啊。”人还在警察局里,她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他们都很反感,但谁也没心情理她,金琼琚心里非常后悔,“如果自己在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而杰肯却后怕地想:“幸亏金琼琚在我那里,按那泼辣户刚进门这天的表现,肯定首先会对她使坏。” 金琼琚想鲍贝儿在这里又哭又闹没法办正事,忍着悲痛对鲍贝儿说:“弟妹,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了,你先到新房休息,这里有我们。” 闹了一上午,鲍贝儿早就想回房间补觉去了,正好借坡下驴回到新房去了。柳依依拉着金琼琚手说:“老大呀,你爸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的先救活的,英诚又要麻烦你了,这次事儿太大了,你一定要救救淼儿。”杰肯扶住伤心的站不稳的柳依依说:“阿姨,这样,英诚先回警察局打探情况,我们在这里处理叔叔的事,两头都是大事,得分头行动。”这边忙着金大壮安葬的事,那边石英诚回警察局打探情况,情况很不妙,那些被他求的同事都摇头劝他,“这小子今天这个事同往常小打小闹可不一样,这次可是人命,你说这小子竟然下了手,杀了亲爹,人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这种畜牲不如的东西你管他干嘛?为了这小子你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本来杜局也都交待好头头脑脑,给你铺好路,可你在这小子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原则,人嘛十人同你好十人同你嫌,总有人把这些破事反映上去,听杨局的司机说,杨局很恼火,说不是因为杜局对你特别关照,他早就让你解甲归田了,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自找麻烦了。”石英诚想这事太大,局里没一个人敢帮自己的,自己也不能害他们,只能直接找杨局看看有没有机会。他敲门进了杨局长的办公室,杨局长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来的,脸阴冷的像块经年不融的冰,石英诚笔直站在桌前,“杨局长,我知道我违法乱纪,是知法犯法,你怎么处置我都是我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想替金进淼说情,他是十恶不赦,但他确是因为抵挡他父亲打他时失手将他推到,他也没想到父亲会撞上椅子角失去性命,他没有主观杀人意识,还未到罪该万死的地步。” 杨局长看着手上报纸头也不抬只是冷冰冰地说:“局里要换一批枪只,这事重大,你是后勤科负责人,你亲自带人到北平去验货提货,这才是你的职责。”这张报纸仿佛磁铁,好像眼前没有石英诚这个人一样,石英诚只好“是”敬个礼转身走了,这时杨局长抬起头,阴鸷盯着石英诚的后背。
回到金家,前几天还是欢欢喜喜的婚事,现在是凄凄惨惨的丧事,石英诚还未走进门,杰肯像是早就等他一样,马上迎上去将他截在门口,“情况怎样?”石英诚面色沉重摇摇头,反问他:“不妙,我怎么和她们说,我现在担心是她们,那 *** 小子真是死有余辜,只是她们怎么接受的了再一次沉重打击。” 杰肯说:“你同阿姨就说在警察局打好招呼了,同僚们会照顾好金进淼的,一定要将这事隐瞒住,阿姨不能再受打击了,金琼琚这里我来说。”那曾想他俩在门口的对话被金琼琚发现杰肯不在觉得蹊跷,找到门后听了一清二楚,她眼噙泪水走出来,二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下真的是水汪汪了,杰肯忙对石英诚说:“你先进去照顾阿姨,这里有我。”他将金琼琚揽在怀里用手帕轻轻地给她擦去眼泪,“琼,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金琼琚闭着眼睛靠在杰肯的怀里,脑子在高速飞转,“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对就这么办。”她从杰肯怀里出来柔声细语对杰肯说:“我想了个法子,让石英诚找我弟让他改口供,就说是我失手误杀了我爸,有我妈和弟媳证明,再塞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警察局只要有人认罪,能结案,又发财何乐不为?” 杰肯大惊失色,“割肉医疮,使不得的,使不得的,你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金琼琚说:“我妈有仨姑娘少一个没关系,你这么优秀,不愁没有好姑娘,可我家不能没有我弟弟,好种孬种好歹是金家的种,我爸是单传,我弟要没了,金家就是断根了,我娘家就要关大门了。”杰肯心疼将她又紧紧抱在怀里:“琼,你有我,你有我,让我来处理。” 金琼琚感谢说:“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衙门朝那儿开都不知道,事儿火烧眉毛,只怕等你找到办法,远水也救不了近渴。”杰肯急急地说:“琼,你千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给我几天,这几天我可能就没时间和你在一起,让我试试,相信我。”
让金琼琚瞠目结舌的是几天后金进淼真的放出来了,只有她知道是杰肯救他出来的,妈妈和弟弟都以为又是石英诚给捞出来的,连警察局杨局长也认为是石英诚越过他找了杜祖法,从中斡旋才有这个结果,整个警局除了石英诚着急这个案子,其他还有谁在乎金进淼的死活,其实金进淼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但石英诚挑战了他的威严,他就容不下石英诚了。金琼琚本对杰肯不抱希望的,连石英诚都没办法,一个在英国读书的读书人在一个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陌生城市里救人,这不是天方夜谭吗,金琼琚一定要他说说这个传奇的故事,杰肯嘿嘿直笑,金琼琚高兴了他比金琼琚还要高兴,“我说了你不要打我。” 金琼琚满心欢喜说“说,说快说,不说我才要打你呢。”“我来南城的目得为相亲来的,家父同你们的郝市长是好友,郝市长有个女儿,家父说郝市长同他说,‘贵公子学贯中西,卓尔不群,丰标不凡,郝家有女,貌媲左家娇女,郝某替小女妥佳婿,若能促成一段佳偶,郝某这辈子也功德圆满了。’ 不说了,不说了,没劲,你看你一点吃醋的表情都没有,还笑靥如花,啊哟,啊哟不要挠我胳肢窝,我怕痒,我说我说,你明明知道胳肢窝是我阿喀琉斯之踵你这可是胜之不武,让我看看这双小手怎么这么有魔力,一碰到我我就酥掉了,没有招架之力,好,好,好我继续说,别瞪眼睛了,已经够大了再这样瞪着成牛魔王,嗯,那时我正好大学毕业在考虑回国工作还是继续深造,家父来信,‘说能得郝市长知遇之恩,必能使我儿价增一顾,如我儿能得佳偶也了却父母心中一大事。’于是我来了,不虚此行,在这里真找到我的佳偶,只是此佳偶非彼佳偶,我还没看见郝市长千金,郝市长千金不知在那里见过我了,死活不愿意,她喜欢孔武有力强壮青年,嫌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当初惹被她中意了,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那死活不同意的人就是我了,两家断交都是无所谓,就是今天这人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出来?我去找郝市长,别人毕恭毕敬称呼的郝市长,我可是亲昵叫着郝伯伯的,郝市长看见我可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我还在这里,这几天事多我人可能有点憔悴,他是满眼怜悯,大概是以为我被爱情伤了,在郝市长眼里我是被他女儿嫌弃,被他女儿害了,他心里对我有愧疚,因此我说一个好朋友的事请郝伯伯帮忙,一个是因为我父亲的面子,一个他也想补偿我,大家扯平,互不相欠,再说这事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官场上都是官官相护,今天我帮了你,说不定明天我就有事要你帮忙,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中国是个礼义之国,不是法制之国,崇尚礼尚往来,金进淼就成了一件礼物送给郝市长,郝市长又将金进淼当成礼物还给我。”
第二天,柳依依,金琼琚,金进淼一起去接鲍贝儿回家, 鲍贝儿心想金进淼不死也要牢底坐穿,自己可不想杀头陪绑,借口新娘子回门逃回娘家不回去了,赖子强和他父母懊恼不已,舒心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要回到从前闹心的日子了,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怎么到自己家,这泼出去的水一滴不少又回来了,这祸水本来就名声不好,没有媒人敢保媒,这嫁到夫家几天这让夫家家破人亡,这扫把星的名声一传更要烂在家里了,看着推不出去鲍贝儿,赖子强和他父母唉声叹气,害的父母在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里抬不起头更要害赖子强讨不到老婆了,哪个人家会把姑娘嫁到有这样厉害姑子的家,日子过的暗无天日,真没想到柳依依,金琼琚,金进淼来竟然来接鲍贝儿回去,那心情就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一下子亮堂起来,鲍贝儿看到金进淼竟然没事,想着公公死了,大姑子马上出嫁了,婆婆根本不在话下,金进淼对自己百依百顺,那个家就是她的天下,将自己的衣裙包袱一打,说走就走,忸怩作态一下都不干,金进淼准备的一肚子表白的一句都没机会说,雄纠纠气昂昂走前面,旁人看起来倒是鲍贝儿领她们回家,其实这也是鲍贝儿心里真实写照。
舟去人归初梦远,风起缘断幕云深
杰肯告诉金琼琚已将他俩的事电报告知父母,他父母急切想见儿媳妇让他们即日回来。在这一刻杰肯和金琼琚竟怔怔相望,有种近乡情更怯似的复杂感情,明明好事在眼前可感觉就像是梦一样不敢相信,一会俩人不约而同向对方伸出双臂紧紧拥抱,金琼琚喃喃自语:“真的嘛?”杰肯也激动万分:“真的,千真万确,亲爱的。” 金琼琚在帮杰肯整理衣物装箱子,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我这么冒然同你一起回你的家,万一你父母不中意我,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怎么办?”杰肯想着马上就要同金琼琚一起回家,从此在一起不分离,自己朝思暮想的心愿就要实现,他万分兴奋,在金琼琚的后面一把抱住她的腰,“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以前我也以为爱过,而且是好多次,给我的感觉都像万花筒绚丽多彩,眼花缭乱实值不过是几张纸片索然无味,或如烟花般绚烂然立即烟消云散无影无踪,遇到你我才明白我以前所谓的爱只不过是荷尔蒙在起化学作用,爱原来是植入骨血,主宰人的情感,它不仅有甜蜜,还有痛苦,失落,惶恐,失意,担心,愿的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而我即刻就要同我爱的和爱我的开始我俩共同的新生活,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爱人,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父母同意,我们在父母身边生活伺奉父母,父母不同意,我就带你到英国陪读,周游世界,相信你爱的人,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证明你的爱没错付,我们的生活会是这样的,我下班回家,门一开,一群我们的孩子欢快雀跃奔向我,我抱着一个,背着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个,头上还骑着一个。”金琼琚笑语,“那是孩子吗,是猴子吧。”杰肯还在憧憬,“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抚摸着大肚子,笑靥如花看着你这群调皮的孩子。” 金琼琚在他怀里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这么会生,我们是一对猪啊。”杰肯的头在金琼琚的脸上拱来拱去陶醉地说:“好的很,我们就做一对不顾外界纷扰,在自己圈里悠然自得生活幸福的猪。” 金琼琚用手摩挲着他头,“乖,别捣乱了,这么闹下去,我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好行李。”杰肯听话地说:“好,我去理书柜,来这里衣服没添一件,裤子没增一条,这些都是英国带来的,只是为了平息你不在我身旁时相思的煎熬书倒增添了不少。”杰肯去理书柜,金琼琚这才能安耽理箱子,她将杰肯的手帕折好想着这些东西经常要用,为了好找就放在箱子盖内的小袋子里,在袋子里她摸出一张照片,背面写着:麟儿出国深造留影,父母字。翻过来,照片上一男一女俩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那自然是杰肯父母,杰肯在后面一手一椅扶着站着,她呆呆盯着照片看,仿佛照片上的三个人也齐刷刷盯着她看,她正在出神,杰肯突然叫她,她不由一个哆嗦,杰肯说:“琼,你来看看,好像太多了,得去买只箱子。”金琼琚将照片放回去,默默站着,幽幽地说:“真像。”杰肯没听到金琼琚的答应,走过来,“得,让我来抱你过来吧。”他很诧异,刚才还玉软香温的身体,现在却如发僵冰凉,他将她放下沙发上,握住她的手说:“琼,你身体不舒服嘛?为什么手这么凉。” 金琼琚说:“没事,只是身子骨觉得有点发冷,我喝点热水就会暧起来的。”杰肯忙说:“你别动,我来倒水。”可金琼琚拉着他手没放,慢声细语说:“杰肯,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马上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这几天我总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按理我应该是满怀喜悦,可我总有莫明的惆怅,刚才我看见你箱子里一张全家福,父母在不远游,你是应该赶紧回家,我也忽然理清了我的情绪,因为我的家在这里,我父亲葬在这里,我母亲在这里,我的灵魂在这里,我无法离开这里,人跟你去了,心却从此得不到安宁,这对你实在不公平,本来我就在选择你还是石英诚之间很纠结,现在我很清楚我应该选择谁。” 金琼琚这慢声细语对杰肯不啻是晴天霹雳,金琼琚从此给杰肯留下的后遗症就是柔声细语说话比歇斯底里更骇人,歇斯底里至少让人有思想准备。现在的杰肯就是直接懵掉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脑袋混混沌沌好像也出问题了,不知一分钟前的事是真实的还是一分钟后的现在是真实的,他眼睁睁看着金琼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巨痛让他神经没来的及感受到,过了一会他才发狂地去追金琼琚,现在他脑子恢复思维了,他要告诉金琼琚你离不开这里没关系,他可以留这里,她不会影响他的前途的,这里有他的郝伯伯,他可以在 *** 部门工作,我父亲一直以来就希望自己从政的,他要告诉金琼琚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俩的,他有很多很多话要和她说,金琼琚在前面拚命跑,向着石英诚住所跑,石英诚在窗户里看见奔跑的金琼琚,不知出了什么事,忙开门迎上去,金琼琚扑进他的怀里,石英诚看着金琼琚闭着眼睛,脸色像被抽干血一样,苍白苍白的,身体在哆嗦,石英诚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要急,不要急,大哥在。” 金琼琚人往后倒要昏晕过去了,石英诚慌忙抱起她走进房间,放在床上,追过来的杰肯亲眼看到金琼琚扑入石英诚的怀抱,眼睁睁看着石英诚抱着金琼琚进房间,这活生生的现实打碎了他全部希望把他从天堂直接打落地狱,占满他身心的金琼琚被硬生生剥离,只给他留下撕心裂肺后空荡荡身心,没想到爱最深切的感觉是心碎,他的教养让他再痛苦也尊重金琼琚的选择,没有了他的金琼琚,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春风得意马蹄疾,却猝不及防摔了个人仰马翻,杰肯带着遍体鳞伤,离开这个城市,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金琼琚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床上,悲莫过于无声,石英诚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金琼琚一声不吭,她不说他绝对不会问,但他知道肯定和杰肯有关,他要好好教训他,因此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 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金琼琚轻轻说道:“他走了。”“怪不得金琼琚这样痛苦。”他怎么也想不到杰肯是个始乱终弃的人,石英诚攥紧拳头,在棱角分明的腮帮清晰可见他 *** 地咬牙切齿着的轮廓,他闷头闷脑向门口走去,他准备让他兄弟们在各个出城的车站码头翻个遍,他只想 *** 教训杰肯给金琼琚出气,他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别去。”声音是轻轻的,语气是无可置疑的,无奈他坐回床边,看着金琼琚的脸抑制不住的心疼,金琼琚也看着他说:“哥,我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仿佛为了证明似的,她还浅浅地笑了下,石英诚的心更是痛的抽搐痉挛,看惯她阳光明媚的笑容,刚才那为了安慰他而笑的模样,反而让她的神情更凄戚,他情愿她号啕大哭也比这样压抑自己好受些,就像喜及而泣不会让人悲伤只会让人感动一样,强颜欢笑只会让人更心酸,金琼琚咬咬牙撑身起来,突然头眩晕,她故意靠在石英诚肩头撒娇地说:“有哥真好,高兴的事有哥分享,伤心的事有哥分忧,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石英诚感觉她虽然人暧了,气也缓回来了,但脸还是苍白的很,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心痛地说:“为什么对人总是那么真心,为什么总让自己受伤,为什么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 金琼琚听了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差点夺眶而出,她平息下情绪后执意要走,石英诚就叫辆黄包车送她回去,路上金琼琚问他:“大哥,你不是说局里派你到北平提枪,什么时候出发?” 石英诚想到局里天天催他出发和杨局长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的脸色,不由呵呵笑起来:“你也催我走,我这么讨人嫌哟。” 金琼琚很内疚说:“我家里事老拖你工作后腿,可事天天有那有个完,你明天赶紧出发,不要耽误工作。”“嗯,知道了。” 金琼琚思忖了一忽说:“你这次到北平出公差,如碰到杰肯你千万不要为难他,不是他抛弃我的,是我拒绝他的。” 石英诚怎会信,心里嘀咕:“这痴情妹,你拒绝的?咋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摘胆剜心痛苦样,就知道这话鬼都不信,如果真的在北平被我碰见,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嘴上却说道:“北平可比我们南沽城大的多了,我们这个小城市要找个人都犯难,在北平那还不是大海捞针,那可比被天上流星砸中的概率还小。” 金琼琚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石英诚地说:“是啊,说不定到英国去了。” 石英诚送到门口,金琼琚让他进去他说不了,自从鲍贝儿进门后,每次石英诚来她都毫不避讳两眼放肆放桃花,正经的人碰到没有廉耻的泼妇除了绕道走还真的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石英诚说:“你一定要好好休养,不管有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北平回来给你带红虾酥糖,稻香园的京八件,乖乖的,我的话要听进去。”“一定的一定的,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走吧。”
石英诚带着杨局长给杜祖法的信出发了,杨局长信内容:
杜厅长钧鉴:
敬启者,别来无恙,今冒昧致书,以求帮助,石英诚实为千里马,然品性刚烈,我无能驾驭,他只认一主,厅长驾轻就熟,实不敢夺人之爱,此次完璧归赵,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敬请戎安。
杨铸业谨禀
某年某月某日
石英诚到达北平,他只想快快完成任务,早日回去,一刻也不息马不停蹄往警察厅赶,不巧杜祖法到下面视察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至于武器的事警察厅竟然没人知晓有这回事,石英诚打电话杨局长,总被告知不在,这下石英诚抓瞎了,只能死等杜祖法回来再说了,靠在外城前门天桥看看热闹打发日子,他每天先到警察厅打探消息,然后到天桥消磨时间,天桥有茶馆,酒肆,旅馆,练把势的,说书唱戏唱大鼓书,相声双簧快板样样有,他与周围兴高采烈的人那么格格不入,忧心冲冲他再精彩的节目也无法展颜,然而除了这个地方石英诚不知能去哪里,他心里很焦躁,如果 *** 下来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一样,一星期后他终于等到杜祖法回来,警察厅办公室人一改往日敷衍态度,看见他来很殷勤招待他:“杜厅长回来了,现在在家休息,知道你来了,叮嘱我们让你上他家去,兄弟,杜厅长和你什么关系,竟然在家招呼你,我们不知道你和杜厅长的关系,这几日实在照顾不周,还请兄弟多多包涵。”他忙安排车还亲自送他到大门口,吩咐驾驶员:“送这位兄弟到杜厅长官邸。” 总算等来了杜祖法,石英诚大喜过望,自己殷切期待和盼望的老上司终于要见到,接下来事就顺理成章,他只要把杨局长的信一递,任务自在信里交待清楚了,老上级见了,枪提了,然后高高兴兴回家。
车子送到杜公馆,管家带石英诚到客厅等着他去禀告杜厅长,石英诚坐不一会,又有个人从门外走进来,俩人一对视顿时愣的,同时愤怒指着对方,“你!”“你!”石英诚一手揪住来人的领口一手高高举起拳头低吼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要让她如此痛苦。”原来进来的人竟然是杰肯,杰肯一边抓住石英诚高举拳头的手腕,一边愤恚地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以为逃离南沽城,从此可以不见你们,竟然在这里还能碰到你,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石英诚咬牙切齿说道:“你始乱终弃任何人我不管,可你伤害金琼琚,我就不会放过你的。”杰肯被他气极了,不由冷笑:“你是猪吧,你老祖宗猪八戒倒打一耙的伎俩你是得了真谛,始乱终弃?她亲口告诉我她选择你,眼睁睁看着你们相拥喜极而泣的入洞房的,是她痛苦还是我痛苦,如此颠倒黑白,真是岂有此理。” 石英诚听糊涂了,金琼琚选择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起金琼琚说过是她拒绝杰肯的,他一直以为是金琼琚安慰自己的话,现在看杰肯反应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如金琼琚说的是真的,这又是为什么?这时杜祖法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俩个人在掐架,互不相让,怒斥:“耀明,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请来的客人,放手,俩人都放手。” 俩人松开手,石英诚诧异道:“耀明,他不是叫杰肯嘛。”心里更替金琼琚忿忿不平,这坏小子不仅欺骗金琼琚的感情连名字都是假的,不过也不怪你,这小子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刚才自己也被他逼真的表演迷惑了,杜祖法笑道:“噢,看来你们认识的,你们这架是什么积下的?我这儿子这几年可不都是在英国读书,给自己取了个杰肯外国名字,我从来不叫这个乱七八糟的名字,读了几年书,什么民主,平等,说中国文化腐朽没落,中国父母封建不开明,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杰肯的真名叫杜耀明,杰肯是杜祖法的儿子,一霎那,石英诚就被闪电和惊雷击中,灵魂出窍,杰肯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温柔,轻轻地问:“她还好嘛?”石英诚却像梦游般学着他的话:“她还好嘛?”“她还好嘛?”杰肯气的拂袖而去,石英诚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杰肯说的没错,我是猪,蠢猪,难怪金琼琚让我碰到杰肯不要为难他,她知道杰肯是杜祖法的儿子,那么我到北平一定会去拜访杜祖法或杜祖法邀请我,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杜祖法不在北平,说不定这个星期都住在他家,只要杰肯没回英国,那么就一定会碰到他,他脑子里浮现出那天金琼琚煞白的脸,哆嗦的身体,失魂落魄至昏厥过去的情景,难怪金琼琚打击这么大,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不是不爱,是因为太爱,宁愿被杰肯误会,宁愿一个人忍受真情的咬噬折磨,明明是俩个深爱的人,却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被自己硬生生分开,杰肯痛苦,是失恋的痛苦,金琼琚不仅要忍受忍痛割爱带来的切肤之痛,心灵上还要承受这秘密的折磨和对杰肯造成的伤害的自责,杰肯是痛着自己的痛,金琼琚是自身之痛还要痛着杰肯之痛,自己的痛随着时间流逝或淡化或麻木,对杰肯的伤害却会让她内疚神明一辈子,如果说杰肯的心在流泪那金琼琚的心就是在滴血,想着金琼琚此刻正在痛苦中煎熬无人能帮她分担,他非常了解金琼琚,如果有肩膀让她依靠她其实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她的坚强是生活所迫,是家,是老大的赋予她的责任迫使的,如果可以做温室里的玫瑰,谁愿意做风雨中的荆棘,大梦初醒,他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他只想立刻回到金琼琚的身旁,“这是杨局长的信,我回南沽城了。”说完不顾杜祖法的挽留,毅然决然走了,留下一肚子话要问的杜祖法张口结舌在客厅里站着,他想问问和耀明掐起来的原因,也迫切想知道金琼琚的情况。
苍天不解人情恶,冷眼看花尽是悲
石英诚直奔火车站,三天三夜的火车让他心急如焚了,他恨不能马上飞到金琼琚身旁,到达南沽城马不停蹄奔金家,还未到大门中就听到门内鲍贝儿骂声:“你这 *** ,前几日还左一个右一个神气的很,今个被人抛弃,又灰溜溜回来了,也就我哥稀罕你,还不答应,装什么贞洁,不就是贱骨头一个,我是个真性子眼里揉不下沙子,玩不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花招,我可告诉你,我养老太婆可没养你的理,那有小姑子赖在娘家吃弟弟的饭,再给你几日时间,要不嫁给我哥体体面面出门,要不就滚出这家门~~~~~~” 石英诚怒火中烧,一脚踹开大门,鲍贝儿正依着金琼琚房间门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屋内骂的正起劲,只见石英诚脸色铁青,紧握拳头,眼带杀气大步走进来,她慌忙逃回自己的房间,金进淼再三同她说,我姐的这哼哈二将,杰肯是读书人,只讲以理服人,不用怕他的,石英诚是行武之人,千万不要惹毛他,他是话不多人狠,他不会和你噜苏什么道理,他只会用拳头讲理,我们都怕他,不信你问你哥,他狠起来就是一个凶神恶煞,挂在门上可以避邪,挂在床头可以避孕,好汉都不吃眼前亏,她一个妇道人家更要溜的快,确实她要是还在门口不走挡他道,肯定被石英诚像扲小鸡一样掼出去了,他一心一意金琼琚,急急进门,金琼琚躺在床上,听到石英诚叫大妹大妹的声音,心中默默念道,“哥来了,哥来了,哥啊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真好。”她想撑起身体迎接大哥,可身子一动也动不了,石英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琼琚形容枯槁 ,柴毁骨立,如果不是那双历经风雨也没改的清澈的赤子之眸,他都不敢认这就是那个花为貌雪为肌的金琼琚,他只不过走了半个月左右,金琼琚就朝荣暮落,他真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石英诚不知道金琼琚自回家就没过过一个的安身日子,鲍贝儿看着她非常不爽,当她累赘,包袱,眼中盯,肉中刺,每天骂骂咧咧不休,“被人抛弃,死也要死在外面,还好意思回娘家,连累我们也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嚼舌头。”而赖子强自打知道金琼琚的婚事吹了,三天二头往妹妹这里跑,上次金琼琚来接鲍贝儿时,惊为天人,但那时金琼琚有杰肯和石英诚保护,是天上的月亮,看的到攀不上的,他不会有非分之想,现在坚如汤固的城防哗啦啦塌了,护河填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高傲的凤凰配不上,现在鸡都不如,无处安身,变成是我收留她,赖子强觉得现在娶金琼琚那是易如拾芥,他把自己意思告诉了妹夫金进淼,金进淼也正中下怀,鲍贝儿每天不仅找大姐的麻烦,连累他被骂,怂货,无能,养个大姑子在家不想办法撵出去,指桑骂槐,搞的家里鸡飞狗跳,他琢磨着大姐一天不嫁出去家里一天不会安耽的,也盼望大姐能早点出嫁,回家把赖子强愿意娶大姐事告知妈妈,柳依依也觉得二女儿,小女儿都嫁了,儿子也娶媳妇,自己也有儿子养老送终,老大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应该再呆在家里,影响弟弟的生活,因此她不反对将她嫁给赖子强,当然鲍贝儿是最大拥趸者,可金琼琚始终默默无语,对赖子强不亢不卑,不冷不热的,鲍贝儿按捺不住发飙:“你是不是还在等你的那个所谓的大哥给你撑腰,大哥?我呸,谁知道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骚狗也比你体面些,你亲弟可说了他警察局的朋友都说了,石英诚得罪了杨局长这次是调到北平工作,留在那里不会回来了,你就别痴心妄想,幸亏我哥不嫌弃你这个残花败柳,留你一个去处,你竟还不给一个回应,天堂大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由不得你说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金琼琚心里本就因为自己伤害了无辜的杰肯自责不已,为相爱的俩个不能相守痛心疾首,而这些痛苦只能深深埋在心里,现在又遭到鲍贝儿百般欺凌,在这样内忧外患的夹攻下,病倒了,只有柳依依偷偷给她弄点吃喝,同时不断劝导她:“老大啊,嫁吧,赖子强再不济也比你现在这活法强,妈妈也无能为力。可金琼琚吃不下,心力交瘁,因此迅速叶瘦花残。石英诚真想杀人,可杀谁呢,他们不是金琼琚的仇人都是她的亲人,她爱的人,不管他们如何待她,她却始终爱他们至死不渝,杀了他们伤了她的心,金琼琚轻轻地说:“哥,抱我起来。” 石英诚将她抱在怀里,他抱着她只感觉体瘦骨露,他恨自己啊,“你为什么不说,如果我不上北平不知道这个秘密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金琼琚说:“知道你要上北平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了,一个有恩于我,我所敬仰的,一个是爱我,我爱的人,我不能让他们父子叛离反目,至于我自己是罪有应得,我真后悔去参加那个舞会,否则也不会认识他,让他无端受伤。” 石英诚说:“你为了这个家竭尽全力,呕心沥血,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你值得吗?” 金琼琚心如止水地说:“我如果只顾自己寻找幸福,也许我的物质生活会很丰富,但我的心肯定不会安宁,你不要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却很安宁,而且现在还在你的怀抱里,我真的感到很幸福,你不要难过,我说的是真心话,在你的怀抱我真的很幸福,哥,你知道嘛,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一直地飞呀飞,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这是老大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哥,我的归宿能在你的怀抱我太幸福了,哥带我走。” 石英诚双手小心捧着金琼琚走出金家大门,跨出大门那一刻,金琼琚流下泪水,永远闭上了眼睛,石英诚仰天长嚎,潸然泪下,这是石英诚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流泪,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特别是像石英诚这种砍头都不会吭一声宁流血不流泪的硬汉的眼泪让人莫不动容,这天南沽城里很多人都看见石英诚和他怀里的金琼琚,从那天以后再没人见过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