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东风破》:一盏离愁 孤单伫立在窗口
十几年过去了,周杰伦早已封神,当然方文山也是。年少时,喜欢《东风破》里唯美的哀愁。诡谲的词句着实惊艳,比青年文摘高出好多层次。
只是年岁渐长,不知是审美成熟了,还是口味刁钻了,回头再看无比喜爱的《东风破》,竟觉出几许空泛感。似乎比“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衫薄”少了点回甘滋味。当然,好依然是好,何况还有和歌曲绑定在一起的青葱岁月呢。
一盏离愁 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 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 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 不忍苛责我主歌第一部分,展开了一个故地重游,深夜感怀的故事。
主一的词极好。要理解这种好,要先知道对于写作者来说,“形容词”是必须要用的砒霜,“形容词”特别好用,直接一个高兴或者难过,就把人物的内心轻松展现出来了。然而,不少作家却说,形容词是写作的砒霜,那是因为“形容词”所能展现的内心,太过空泛,太过平常,太过标准化,太过趋同。
比如说,写“一个人害羞”,就不如写“她红着脸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反复拉动办公桌的抽屉”。“害羞”是个形容词,很虚,但“反复拉动抽屉”就好多了。
“一盏离愁”高就高在了这,离愁是形容词,但这里把它当名词来用。明明是一盏灯,却非说一盏离愁,把灯下人的情绪投射在上面,是为“有我之境”。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孤单伫立在窗口”是灯在伫立,也是离愁在伫立。将“离愁”通过灯具象化之后,又通过“伫立”拟人化,抽象的离愁一下子有了生命。
除了这句,“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也是妙句。烛火如何清醒?无非是旁边的人是清醒的。他为什么清醒,因何失眠?旧地重游,睹物思人,感伤罢了。因为这份感怀太过浓重,连烛火都不忍谴责他,不忍说出:“你这是何必呢”。
简单的看,能苛责人的烛火当然是拟人化了,但这句的妙处在于通过烛火的“清醒”和“苛责”,把人的物理状态和心理状态都展现出来了。
一壶漂泊 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 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 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 我却错过主歌第二部分,承接主一结尾的深夜失眠,进入回忆篇。
同主一一样,“一壶漂泊”把漂泊具象为酒,接着对酒进行展开——难入喉。其实,“一壶漂泊难入喉”,就很好了。为配合曲子,又加入了“浪迹天涯”,对漂泊进行了诠释,不算出彩,但也不是败笔。
“回忆思念瘦”和“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显然是化用了古诗词。类似用法一抓一大把,比如“为伊消得人憔悴”、“人生长恨水长东”。但一个“偷”字,青出于蓝。
谁在用琵琶弹奏 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 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 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 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 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 就连分手都很沉默旧地重游,睹物感伤,深夜失眠, *** 难忘。主歌将故事准备好,情境也搭造完成,副歌当然要借此抒情,背景音乐起。
《东风破》就是这个背景音乐,是真听到了,还是为情造境并不重要。反正这首歌的主人公的确听到了,也就是《东风破》里的人听到了《东风破》,这是个死循环啊。
“岁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风化的墙皮可以,所以说“岁月在墙上剥落”。但高手不能光写到这,墙皮剥落后,透过墙上缺口竟然能看到小时候,空间和时间联系起来了,也解释了什么叫“岁月剥落”。
过去固然美好,但也一去不再来。或者说,因为不可再得,它才美好。红色的枫叶灿如晚霞,但深秋过后就会凋落,亦如这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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