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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沩山灵佑禅师,福州长溪(今福建省霞浦)人,禅宗沩仰宗的开派祖师,与黄檗希运禅师并为百丈怀海祖师座下的两大龙象。
史料记载,灵佑禅师因拨火而悟道,又因“踢倒净瓶”的公案,将湖南大沩山作为自己弘法利生的道场。
宣化度轮禅师是禅宗沩仰宗的第九世法脉,下面的“踢倒净瓶”公案是宣化上人开示的,全文转述如下:
他听说百丈禅师在洪州大雄山那个地方,弘扬曹溪的正脉。于是乎就到百丈禅师会下,会下也就是法座之下。一到这儿,百丈禅师对他特别好,就叫他做什么呢?做典座。
什么叫典座呢?典座就是每一天叫厨师做什么菜、什么饭。譬如今天有二十个人,给他二十碗米;有三十个人,给他三十碗米,叫他预备什么菜。今天有人来,没有人来,人多人少,都由典座来指挥做饭的,这叫典座。
你看,做饭的就叫饭头,烧火的就叫火头,煲茶的叫水头,这都有一个头。他就做典座,就是管这些个头的,这些头都要归他管。有的时候这火头若懒啦,他就去帮着烧火;这水头要是 *** 啦,他就去做水头;饭头要是没睡醒觉呢,他就帮他做饭:他做这一些工作。
因为做火头要烧火,他就拨火,啊,一拨这火,就开悟了!拨这火,烧烧火,他就开悟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开悟了,百丈禅师也知道他开悟了,于是乎就叫他来了,说:“现在湖南大沩山那个地方非常之好,应该建立一个道场在那儿,你应该到那地方去弘扬佛法去。我不能去,因为我的法缘就在江西这个地方。你应该到湖南大沩山,去造个庙,建立道场。”
他说:“你去到那地方,造庙继续我们这个宗门,继续传我们这个禅宗,不要叫它断了,好度这一切的后学,一切后学你都把他们度了。”这么嘱咐他,叫他去做方丈,做住持。
这时候有一位华林师听见了,就来同他争方丈,说是:“我华林在这儿是首座和尚,若到其他的地方建立道场,应该叫我去呀,怎么可以叫一个典座去呢?典座他不是上座,是很平常的一个执事啊!”
你说百丈禅师这时候怎么办呢?自己要派一个人去做方丈,就有一个人来和他争,争方丈来做。
百丈禅师说:“你想要做吗?现在你要对着大众说出一句话来,特别的一句话。你若能令大众都惊叹,佩服你了,你就可以去做这个方丈。”
说什么呢?百丈禅师指着一个净瓶(就是在佛前有一个净水瓶),就用手指着这个净瓶,说:“这个净瓶现在我不准你叫它净瓶,你另外叫它一个名字。叫什么?”
华林大师想了一想,说:“怎么样子也不可以说它是一个木头的。这个净瓶,无论如何,我叫什么也不能叫它是木头。”他以为这是答覆,也不知道对不对。因为他知道这个净瓶不是木头做的,所以他说我知道它不是个木头,怎么样我都不能叫它是木头的。
那么百丈禅师又问灵佑禅师说:“你说它叫什么?”你猜灵佑禅师怎么样呢?一脚把净瓶就给踢倒了,完了,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根本就什么也没有,你可以叫它什么?它根本也就没有个名字,什么也没有──这是开悟的人彼此心里都知道。
百丈禅师所以问他说:“你不叫净瓶,叫什么?”就空的嘛,没有了!但华林大师不明白,他说:“反正我不能叫它是木头。”那么灵佑大师一脚给踢倒了,就走了。
百丈禅师就笑了,说:“这第一座的住持,你已经输给这个典座啰!”所以灵佑禅师以后就在大沩山造了同庆寺,创立沩仰派,就是沩仰宗。这个赞是这么样说的:
“踢倒净瓶,
沩山浪起,
水牿横眠,
绿杨荫里,
非寂非闲,
谁委所以,
一枝横出,
春风桃李。”
以上是宣化上人的开示。证严法师则是这样开示这个公案的:
这则公案点出有输有赢、有得有失的众生心态。华林想得到这座山,在他的理解中,既不能叫它净瓶,也就不该叫它木(木*突)。这是没有错的,因为木 (木*突)和净瓶还是不同。而沩山禅师没想到要那座山,就不必管那个瓶子叫什么,不怕给人考倒。在他心目中,既然这件事是多余的,干脆踢倒算了,对后果无所顾忌。
像这种不存得失心,而且能对当前的事实和现实做出该做的反应,是有智慧的人。一般人患得患失,所以面对现实环境时,心中的反应都是扭曲的。以扭曲的心看待周围的人物、现象,难怪也都是扭曲的。因此,不论用什么观点来讨论现实问题,由于带著自我的利害得失,所以不一定正确、客观。
有些人在顺利时,是以扭曲的自我中心来处理现实;他自己心中无困扰,因为他一切如意,但相关的人却受到损失。当他不顺利时,就会觉得很困扰、很痛苦,环境处处是障碍。因此,如果没有沩山禅师这种智慧,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南宋的无门慧开禅师,是禅宗临济宗杨岐派高僧,他在《禅宗无门关》中,这样诠释这个公案:
沩山一期之勇,争奈跳百丈圈不出?检点将来,便重不便轻。何故聋脱得盘头,担起铁枷。
慧开禅师对这个公案的颂偈则是:
飏(yáng)下箍篱并木杓(sháo),
当阳一突绝周遮。
百丈重关拦不住,
脚尖趯(同“跃”)出佛如麻。
在《丁福保佛学大词典》中,是这样解析:
此公案中,百丈怀海欲使灵祐住持沩山,华林不服,百丈乃指净瓶试二人之优劣,华林答“不唤作木棎(chán)”,尚落言诠,灵祐则踢倒净瓶,表绝了相待差别之意,胜过华林,遂住持沩山。
宋朝的诗僧释师范,在《偈颂一百四十一首》中评论说:
三门佛殿,一见便见。
踢倒净瓶,撼动门扇。
宋代另一位诗僧释印肃,在《金刚随机无尽颂》一诗中,赞叹这个公案时说:
境上绝追寻,
见境便生心。
踢倒净瓶了,
沩山创佛林。
参考文献:
《景德传灯录》
《佛学大辞典》
《禅宗无门关》
《宣公上人专辑》
《五灯会元》
《宋高僧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