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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是不是(你知道瑶瑶)

第1章 他娶了别人

  “不准给她上药,本王要她活活痛死 !”

次日,管家慌张来报。

“王爷,你赐了她鞭刑,又落了她孩子……”

“王妃…她痛心疾首,烧了庭院,葬身火海!”

他看着管家手中被血染红的被子,红了眼眶……

“司凛欲此生,唯幼瑶不爱,非幼瑶不娶。”

“爱她,护她,要天天让她欢喜,一日都不会辜负。”

她当时既羞涩又甜蜜,娇嗔的道:“你现在话说的那么满,日后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那我便将叨递给你,让你剜了我的心。”

她喜欢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连这话她都不敢轻易应下,只是靠在他的心口处,笑着道:“若那时你不再喜欢我,又怎会轻易让我剜了你的心?”

他头疼,无奈的笑,“你为何总想这些,我发誓,我绝不负你。”

“我知你定不会负我的,你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而且………若你真要负我,我打也打不过你,你又比我聪明又比我强大,对付你是没法子了,不过……”

她的手点着他的胳膊,抬起脸朝他俏生生的笑,“若你负我,我便忘了你,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回头——”

从没想过,当年一语成箴。

疼痛席卷周身,花向晚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余光中最爱的人与最恨的人站在一处卿卿我我,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极力将喉间的血腥压下,扯唇,笑。

慕容煜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令他这般厌恶了……

阮幼瑶的后背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锦儿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

司凛煜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阴霾无比,等刑罚罚完,阮幼瑶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阮幼清高抬着下巴,声音却柔和的劝着:“姐姐,还不快磕头谢恩,带你的丫鬟回去休息?”

阮幼瑶浑身是血,执行罚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拱手道:“王爷,王妃伤的重,折腾一下伤口都会撕裂,不如,就免了王妃的礼节吧……”

“这有你说话的地吗?”阮幼清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执行罚的人立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司凛煜正要开口,遣人送阮幼瑶回去,却见阮幼瑶缓慢的爬起来,手撑在地上慢慢的跪直了身,每动一下,后背流出的血便愈发的多,湿透了衣裳,滴落在地。

她抬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臣妾,谢过王爷。”

慕容煜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若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花雨烟捂唇笑道:“姐姐就是姐姐,妹妹若是受了这刑,怕是命都丢了,姐姐还能这般顽强,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

花向晚却没应话,而是望向慕容煜,“王爷,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

慕容煜怒极,“滚!”

这字落在耳中,花向晚扯唇笑了。

她起不来,给他行礼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怜儿被放开,朝她冲过来。

怜儿一边哭,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花向晚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完,她也没看男人的脸色如何,转身,迈步,离开。

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

慕容煜死死的盯着花向晚的背影,喉间梗的说不出话,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这般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早就不要他了,在很多年前,在他快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紧攥着手,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喇叭唢呐吹个不停,鞭炮声绵绵不绝。

阮幼瑶从破败的院落里跑了出来。

  一个月前,嫁给司凛煜的那晚,她被打落至此,司凛煜不准她出门半步,违令重罚。

  她忍着腿疼跑到了前厅,一眼便瞧见了司凛煜。

他穿着大红喜袍,映衬的他越发俊朗无双,新娘站在他的身侧,看起来无比登对。

  阮幼瑶想冲过去,但礼司一句‘送入洞房’,瞬间让她止了步。

大典已成……阮幼瑶的脸色惨白,手撑着墙,勉强站稳,心底想对他说的那句‘娶谁都可以,为何要娶她的妹妹阮雨烟,为何要娶她最痛恨的人’,就这么哽在了喉间,说不出来。

  转身入新房时,新娘没站稳,司凛煜敏捷的抱住了她。

新娘的红盖头意外落了下来,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新娘也有些慌乱,司凛煜却毫不在意,笑着在新娘唇上亲了口,“本王迫不及待,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皆笑。

  阮幼瑶的脸上血色全无。细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丝毫不觉疼。

  “送入洞房!”再一声落下,司凛煜抱着新娘大步望新房走去。

  正走着,新娘阮雨烟突然往一处望去,十分讶异,“姐姐……”

司凛煜脸色一变,顺着阮雨烟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阮幼瑶站在暗光处,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本王有说你可以出来?滚回去!”

众人不识阮幼瑶,正纳闷时,阮雨烟挣扎着落地,而后巧笑盈盈的走到阮幼瑶的面前,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今日是我与王爷大婚,往后我们姐妹共侍一夫,可要相互照应。”

  阮幼瑶抽回手,只盯着他一人,“你,非要这么做吗?”

  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便是当朝武陵王的王妃——阮幼瑶。

听闻司凛煜与阮幼瑶青梅竹马,自幼便有情意,司凛煜十八岁那年父亲被朝廷小人陷害致死,母亲殉葬,他也遭人暗算重伤,家族就此没落,阮幼瑶却与司凛煜解了婚约,落井下石。

重伤的司凛煜跪在相府门前三天三夜,只求见她一面,阮幼瑶都狠心没见,遣人辱骂毒打他,又书信一封,辱他连条狗都不Y.B团队如,娶她更是痴心妄想。

司凛煜看完信直接晕倒在相府门前,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后离开京都,参军。凭借他的才能屡获奇功,一跃成为侯门,后又屡建战功,直接被皇上赐为唯一一个外姓王,今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阮幼瑶娶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司凛煜眉宇间的戾气极重,“来人,王妃罔顾本王的命令,鞭挞三十!”

  众人大惊。

阮雨烟求情,他拍了拍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按压在凳子上的阮幼瑶,“是她自找,怨不得本王。”

  “谢景……王爷,”阮幼瑶看着他,卑微无比,“幼瑶愿受罚,幼瑶什么都能承受,但求王爷,别碰她,好不好?”

阮雨烟楚楚可怜,“姐姐,妹妹待王爷真心实意,姐姐不喜王爷便罢,何以要拆散妹妹与王爷?”

  阮幼瑶没应声,只是望着司凛煜,再次请求:“别碰她,求你了……”

他知道的,阮雨烟的娘一入府,便活活气死了她的母亲和祖母,把所有爱她的人都害死了,阮雨烟还一直欺负她,事事欺压她,她不求别的,只求他……求他别让她没了盼头。

  司凛煜盯着阮幼瑶,脸色铁青,“动手!”

  配了辣椒汁的鞭子落下,剧痛蓦地传来,阮幼瑶的背上皮开肉绽,她的指甲断在了掌心,唇被她咬得出血。

有人嘲弄道:“活该啊,当年要是履行婚约嫁给武陵王,而不是高攀南离世子爷,这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就是就是,这就是报应!”

众人交头接耳的话,阮幼瑶都听见了一些,她惨白着脸惨笑,想着当年的她如何高攀南离世子,如何毁了婚约?

当年明明是她,是她跪在雪地里求南离世子保住司凛煜的命,是她为了见他,被阮雨烟阻挠,最后摔折了腿,被阮雨烟按在地上折辱,腿因此落下病根,日日都疼,也是她让怜儿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想方设法送与他当盘缠离开……

  她还曾书信与他:盼君归,待君娶。

  她何曾对不住他?

  在府里的那段时光暗无天日,可一想到他……想到要再见他一面,她才生生熬过来的,就盼着他回来,盼着他娶她,盼着他再与她说那句——

“此后余生,有我护你。”

  可如今啊……

  鞭子一鞭,一鞭的落下,打在她的身上,背部疼到麻木,她的手扣进了木凳里,视线愈发的模糊,却强撑着一口气,没有闭上眼睛。

目光中,她最爱的人容貌清俊,就站在她的前方冷冷的望着她,而他怀里拥着的,楚楚可怜侧妃,却慢慢的勾起红唇。

第2章 带我去见他

  阮幼瑶晕过去了。

  司凛煜就这么冷眼看着,命人将她丢回破院。

  下人们见阮幼瑶不受宠,自然是没上心,甚至都没有抬,直接拖了回去。

血染了一路,阮幼瑶人事不省,后背血肉模糊。

  伺候阮幼瑶的丫鬟哭的不行,求人找大夫,可弃妃……又有谁会理睬?[言鱼鱼]

  ……

  阮幼瑶再次清醒时,屋外下着雨。

  丫鬟怜儿正与备着药箱的老头说着什么。

许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旧疾,如今还有这么重的伤,能保住人就不错了!日后好生休养,也许还有个把年头能活,还有,你日后莫再寻我,告辞!”

许大夫走后,怜儿擦干眼泪进屋,瞧见阮幼瑶醒了,瞬间喜笑颜开,“小姐,您可算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觉怎么样?”

  阮幼瑶挣扎着坐起来,问怜儿:“他们呢,圆房了没有?”

  怜儿欲言又止的望着她,阮幼瑶的脸色一变,喉间猛地涌上腥甜,掀开被子起身,怜儿制止她,“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我要去见司凛煜,”阮幼瑶咳了好几声,“带我去见他,带我去!”

  “小姐……”怜儿的眼泪掉下来,阮幼瑶红着眼看她,声音轻颤,“最后一次了,带我去吧。”

怜儿闭上闭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爷昨夜一宿都留在烟夫人的屋子里,早上王爷出府的时候,脖子上都是……烟夫人屋里又要了热水净身,他们,他们已经圆房了!”

  阮幼瑶的表情凝滞,蓦地吐了口血出来。

  怜儿吓得阮容失色,“小姐!”

阮幼瑶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这么死气沉沉了好一会,她忽然笑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她再三请求,他也还是,还是圆了房……

  怜儿刚想安抚,屋外有人匆匆进来,“幼瑶——”

主仆二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进来,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无双的容貌,怜儿大喜,“南离世子,您终于来了!”

  秦晨朝她们二人走去,视线紧紧地锁在阮幼瑶的脸上,眉头微蹙,“你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

阮幼瑶欲要下榻朝他行礼,被秦晨拦下,阮幼瑶望着他,虚弱无力的道:“世子怎会来此?”

  秦晨还未应话,怜儿却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张寻的世子。”

她红着眼凝着阮幼瑶,“小姐,昨日您身受重伤,奴婢求他们寻大夫救您却无人应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爷,相爷说早已将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阮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下,只能求世子寻大夫,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阮幼瑶的脸色愈发惨白,最终惨然的笑了笑,“起来吧,是我没用,如何怪你?”

怜儿擦着眼泪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说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秦晨看向阮幼瑶,眸色难以觉察的放柔了些,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阮幼瑶悲凉的笑,“不苦。”

  “当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帮他……”

阮幼瑶摇摇头,“过去的事已是过眼云烟,世子莫要再提了,不过,幼瑶有一事相求。”

  “你说。”

  “怜儿生性莽撞,不懂规矩,日后若是还求世子来此,世子便拒绝吧,世子于幼瑶有恩,幼瑶不敢辱了世子的名声。”

秦晨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着他,他却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吗?

  阮幼瑶心口疼的难以呼吸,低头却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幼瑶无力回天。”

见状,秦晨不再 *** 她,坐下来与她道:“如今司凛煜权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开了众多守卫才进来的,这祛疤药只送你一次,日后好生照顾自己,莫再受伤了。”

  言罢,他便将药瓶搁置在桌上,阮幼瑶终是微微湿了眼眶,望着他,“多谢世子。”

窗门未关,两人交流的神态亲昵,尤其是阮幼瑶眸光含泪的望着秦晨,落在院门处站着的司凛煜眼里,便是含情脉脉,痴缠的紧。

男人脸色阴霾的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身侧的阮雨烟勾了勾唇,“看来王爷还是心软了些,姐姐即便伤得再重,身侧也还是有尊贵的南离世子相伴,端看他们这般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与世子才是夫妻呢。”

第3章 从未负他

  司凛煜的眼底戾气极重,脸色甚是难看,大手忽地抬起,捏住了阮雨烟的下颌,“本王娶你,是让你乖乖当侧妃,不是让你惹本王生气的。”

他力道之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颌被捏的生疼,阮雨烟脸色发白的求饶道:“妾,妾身知道了,求王爷手下留情,妾身好疼啊。”

  他毫不留情的甩开,看也没看屋内的男女一眼,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阮雨烟摸了摸险些脱臼的下巴,朝屋内望去,又冷冷的笑了起来。

姐姐啊,这可是你自找的呢。

  ……

  秦晨已经走了好一会,怜儿却还未回来,阮折Y~b独家枝身受重伤起不来,便只能一声一声的唤她。

  却没有任何回应。

屋外看守冷院的婢女议论声有些大,她不知她们具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挨板子’‘快死了’‘发卖’等一些不好的词。

  本也没有力气管太多,但‘怜儿’二字入耳,阮幼瑶瞬间便变了脸色!

  怜儿出什么事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是伤,却还是勉强爬着站起来了,她套了件外衫,拿伞当拐杖,到阮园时,背部的伤口全都裂口了,血渗出大片,连外衫都湿透了。

  阮园内惨叫声不绝,阮幼瑶一眼便瞧见怜儿被按在凳子上受刑,她的脸毫无血色,大喊一声都有气无力,“给我住手!”

怜儿眼泪汪汪,脸色苍白,“小姐……”

  阮幼瑶跑过去,但伤太重,直接摔在了地上。

  阮雨烟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姐姐啊,该是妹妹给姐姐行礼,怎么姐姐反倒给妹妹行礼了呢。”

她站起来,慢步走上前,将阮幼瑶扶起,“王爷在这呢,姐姐这般不成体统,会丢了王爷的面子。”

  阮幼瑶随意看一眼都能瞧见她身上的痕迹,何等暧昧,她的喉间蓦然涌上腥味,却又强行压下。

  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阮雨烟的手,眸光落在了前方怡然自得品茶的男人身上。

“怜儿犯了何事,你们要如此罚她?”

  司凛煜冷觑着她,“怎么,本王连罚一个丫鬟都没资格?”

  阮幼瑶的手死死的攥着伞柄,“王爷是主子,想罚便罚,现在也罚够了,该还给幼瑶了吧。”

司凛煜尚未回话,阮雨烟却道:“这可不成,这丫头冲撞我,毫无尊卑可言,不罚她,难消妹妹心头之恨。”

  怜儿哭着摇头,“奴婢没有,是侧妃娘娘颠倒黑白,奴婢没有——”

阮雨烟也娇软了声音,“王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不久前这丫头端着的水都泼妾身身上了,您也瞧见了,这会她还狡辩呢。”

  司凛煜不久前看到的是阮幼瑶与秦晨幽会,阮雨烟故意哭诉,自然引得他怒火难消。

  他冷着脸,“罚,继续罚。”

“慢着!”阮幼瑶凝望着司凛煜,虽脸色惨淡虚弱无比,背脊却挺的笔直,“是幼瑶管教不严,幼瑶日后必当好生管教,请王爷,放她一次。”

  阮雨烟垂了眼眸,“姐姐,你伤成这样,她不好好在你身边伺候,反倒跑出来惹是生非,本就有错,姐姐又何苦为她求情?还是说,这丫头是姐姐故意支开,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侧妃慎言,你……”

  “阮幼瑶,如果你要救她,那就跪下,”司凛煜打断了她的话,眸光是淬了毒的狠,“端着茶,跪着走过来,给侧妃好好赔礼道歉。”

  声音入耳,阮幼瑶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愣愣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阮雨烟与她仇深似海,平日见面说一句话都难,他竟让她跪下,要她低头,为阮雨烟奉茶?

  怜儿也呆住了,急忙道:“小姐,小姐怜儿没事,怜儿能受住,小姐莫要管了,赶紧回房歇息……”

  司凛煜冷声问:“你不愿?”

“司凛煜,”眸底的光片片破碎,阮幼瑶浑身发冷,难以呼吸,“此生我从未负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从未负我,呵,”司凛煜手捏着酒杯,指尖寸寸发白,他按奈着心中万丈高的怒意,“你若不愿,那就将这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第4章 屈辱

  阮幼瑶照做了。

  从她屈膝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她所留住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践踏完了。

怜儿的眼泪滚出来,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人摁回去,声嘶力竭:“小姐,小姐不要这样……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您这样对待——”

  阮幼瑶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腿有旧疾,跪着极疼,而路上有细碎的石子,跪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着一百根针,死命的戳着她的膝盖。

她重伤未愈,如果不是着急来寻怜儿,她甚至下不来榻,强撑着一口气跪到了阮雨烟的面前,阮幼瑶缓缓低下了头,奉上茶,“怜儿年纪小不懂事,侧妃用过茶后,便莫要与她计较了。”

阮雨烟只觉大快人心,堂堂阮家千金,昔日被司凛煜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的谢王妃,却混的比狗都不如,跪在她的面前求谅解。

她看了眼身侧俊美无双却面无表情的男人,伸手去拿茶杯,“姐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王爷要求姐姐这般,妹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姐姐跪在妹妹面前呢,姐姐如此诚意,妹妹定当不再为难……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茶杯翻了,大半的茶水倒在了阮幼瑶的手上,瞬间红了起来。

  司凛煜瞳眸微缩,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阮幼瑶的手,却又在一瞬之间顿住了身形。

阮幼瑶疼的手发颤,抬头望去,却只见阮雨烟缩回了手,手背轻微的薄红,声音带了点哭腔,“姐姐,你要是真的不情愿服软,也不至于故意泼妹妹啊,妹妹这手还得作画呢。”

  阮幼瑶忍着疼,不卑不亢的道:“侧妃莫要过分了,这茶水是你自己弄的。”

阮雨烟却掉起了眼泪,往司凛煜怀里蹭去,“王爷,您看看啊,妾身这手还要为王爷弹琴作画,揉肩捶背伺候王爷的,姐姐这般作态,叫妾身如何是好?”

怜儿哭的大声,“王爷,小姐也曾经为王爷弹琴作画,如今小姐的手烫伤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让小姐上药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司凛煜深黑的眸凝着阮幼瑶,“王妃,你要救人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弄伤了本王的爱妃,该当何罪?”

阮幼瑶仿佛没了脾气,她抬头看向司凛煜的时候,心好像麻木了一般,连带着伤口都不疼了,完全没了知觉。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着昔日恨不得把心掏给她,看不得她受一丝委屈的男人,如今咄咄逼问,她轻声问:“王爷,想如何?”

司凛煜背手而立,俊朗的容貌Y.B团队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飞雪——

“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罚二十鞭,你与你丫鬟的罪责就此抹去,其二,你给本王磕头,好好认错,本王便放过你和你的丫鬟,如何?”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第5章 她活不久了

  阮雨烟咬着唇,眸底掠过一丝不满。

怜儿望向自家小姐,只见自家小姐精致的面容上憔悴不堪,曾被司凛煜谢王爷夸过的,天底下最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屈辱与疼痛。

  可过后,她淡淡的笑开了,“幼瑶选第一个。”

  司凛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了,脸色难看,“你确定?”

  阮雨烟微微勾了勾唇,怜儿的眼泪掉的凶,声线颤抖不已,“小姐……小姐求您了,选第二个吧,奴婢求您了!”

阮幼瑶垂了眸,一锤定音,“是。”

  “王爷不可啊,小姐她伤的重,大夫说需好生调养才能活下去,再不能经受这般折磨了……”

  怜儿哭喊着,可司凛煜已经阴寒着脸扬了手,阮幼瑶被带下去鞭挞。

怜儿奔溃了,恨声道:“王爷,小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您要如此待她?!”

  鞭挞声落下,阮幼瑶一声未吭,司凛煜也沉默着,可阮雨烟却瞧见他的手握成了拳,指尖寸寸发白,强行忍耐着什么。

阮雨烟收回视线,听怜儿在下边又哭又喊,直接道:“把那丫头的嘴给堵上,老嚷嚷,吵得人心烦。”

  怜儿在被布条塞住嘴之前,猩红着眼瞪着司凛煜和阮雨烟,“侧妃你会有报应的!王爷,你如此辜负小姐,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唔!”

司凛煜猛地摔了桌上的茶杯,恨意滔天,“本王不悔,是她负我在先,本王永不悔!”

  他不仅不悔,他还要让她跟着他一块痛,他爱而不得,她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一辈子都只能当他的女人,休想嫁入世子府!

不论他们怎么吵怎么闹,阮幼瑶始终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洞的,目无焦距的落在一处。

  她的唇角翕动着,无声念着一句‘阮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阮空幼瑶’。

  这首诗,是她名字的来源。

母亲在世时被父亲辜负,为她取名幼瑶,寓意她未来的夫君,可以好好的珍惜她,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不再有辜负。

  她与司凛煜说了她名字的含义与母亲的心愿后,司凛煜曾跪在她母亲的牌位前发誓——

“司凛煜此生,唯幼瑶不爱,非幼瑶不娶。习得武艺护她,读得圣书养她,要天天让她欢喜,生好些个大胖小子,一日都不会辜负。”

  她当时既羞涩又甜蜜,娇嗔的道:“你现在话说的那么满,日后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那我便将刀递给你,让你剜了我的心。”

她喜欢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连这话她都不敢轻易应下,只是靠在他的心口处,笑着道:“若那时你不再喜欢我,又怎会轻易让我剜了你的心?”[言鱼鱼]

  他头疼,无奈的笑,“你为何总想这些,我发誓,我绝不负你。”

“我知你定不会负我的,你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而且……若你真要负我,我打也打不过你,你又比我聪明又比我强大,对付你是没法子了,不过……”

她的手点着他的胳膊,抬起脸朝他俏生生的笑,“若你负我,我便忘了你,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回头——”

  从没想过,当年一语成箴。

  疼痛席卷周身,阮幼瑶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余光中最爱的人与最恨的人站在一处卿卿我我,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极力将喉间的血腥压下,扯唇,笑。

  司凛煜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令他这般厌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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