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河书英是作为一个「悲情男人」出场的。
他被通知到派出所去解决弟弟的麻烦,却在现场发现了 *** 的老婆。
在众目睽睽之下,蒙受身为一个男人的奇耻大辱之后,他非但没有像正常男人那样责问妻子,反倒向出轨的妻子下跪,请求她回河家主持曾爷爷的丧礼。
这让他当时的妻子很崩溃。
我也感到奇怪,「他就算不爱自己的前妻,难道都没有一个身为男人的尊严吗?」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与河书英的最后一面,前妻用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离婚的理由,也让我初步了解这个男人的「冷漠」。
在过去十多年的婚姻中,她倾尽全力去爱的人,一直对她冷漠以待。
内心的委屈再也承受不住时,她不惜自毁名誉,也要离开这个冷漠的男人。
弟弟河泰英也曾当面斥责河书英对家人的冷漠,让自己寒心。
在父亲因为弟弟河泰英私下阻止自己的婚事,而对他大打出手时,河书英出手阻止了父亲,并且直面了自己的自私和冷漠。
姑奶奶说「他是命定的宗孙,长辈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原来,他不仅是对妻子冷漠,对家人如是,就连对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
但他同时也是令河家长辈引以为傲的宗孙,是永远都不会做出出格事情的河书英。
是弟弟河泰英自小都在拼命追赶的对象,是他人生路上永远都跨不过的一座大山。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生家庭培养出了一个这样优秀而又冷漠的河书英呢?
河书英身上,满满当当全是河家宗孙的烙印。
他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注定是河家的宗孙。
自小他就非常清楚,这一生要承担什么样的职责,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所以,他一直都生活在河家宗孙的既定框架里,从在家里、到学校、再到成婚等等,他的人生选择从来都是从宗孙的角度在考量。
于他而言,河书英只有一个身份,河家的宗孙。
别无其他。
他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在河家宗孙的指令下生活。
这样的生活,父亲是这样过的,爷爷也是这样过的。
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情绪,偶尔还是有的。
感到高兴的时候,他也会轻笑两声,更多时候可以感受到的是「闷」,那是一种无意识的钝痛。
在那种钝痛里,藏着他一直被忽视、被压抑的自我——那个叫做「河书英」的个体被深深封印在里面,他是谁,他的情感及需要,他想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都在里面。
幼时的河书英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他虽然被长辈要求按照宗孙的方式生活,但他心里还会羡慕弟弟,为自己不能和弟弟一样生活而感到委屈。
他也曾经向父亲诉说过自己的委屈,但父亲的一句「你是宗孙」,让他所有的委屈和要求都被定义为「不合理」。
遭遇这样的事情越多,他就越会明白一点:「所有他提出的关于不符合宗孙的要求,在长辈那里,都是不合理的。」
人在幼年时,通常都会无条件地接受家长赋予的一切。
长辈认为「他的要求不合理」,他就会认为「自己的要求是错的」。
于是,小河书英把不符合宗孙的要求完全无视,只考虑作为「宗孙」应该做什么。
但「河书英」不会消失,太多的情感需求得不到回应之后,会转化成我们之前说过的「钝痛」。
之后,只要「河书英」感受到伤害时,那种钝痛的感觉就会出现。
但此后的河书英,可以感受到的只是「闷」,他已无法准确识别那种「闷」的感受里具体包含着怎样的需求和感受。
河书英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是宗孙应该有的表现。
他获得的一切夸赞,都是对宗孙行为的表扬。
他对待家人的一切言行,也仅限于以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包括对待他的妻子。
他这一生,绝不会拈花惹草,因为那不是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他下班之后就回家,绝不做无谓的应酬,因为那是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只为过日子的女人,那河书英的表现也可以算得上完美。
但他的前妻深爱着他。
婚后的十几年,自己的爱始终不能得到对方的回应,再善良的女人也会觉得委屈,也会承受不住。
可河书英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不知道如何回应妻子的深情。
当前妻转身进入登机口时,河书英的脸上留下了泪水。
尽管他还无法清楚地说出,这行泪水里包含了怎样的感情,但开启了那个「河书英」的封印。
他开始用「河书英」这个视角,来审视自己。
越是回看,越是审视,他越是发现「在自己温文儒雅的外表下,在那个人人称赞的表象下,自己有着怎样一颗冷漠的心。」
在所有人看来,他好像温柔冷静、进退有礼,所言所行从没有出格之处。
但之所以从未逾矩,是因为他从不聆听「河书英」的声音,也从不让它控制自己的行动,自然也就不会冲动犯错。
河书英是一个勇敢的人,既然他开始正视自己不堪的一面,也就不容许自己再这么生活下去。
所以,在父亲动手要打弟弟河泰英时,他没有再继续袖手旁观,而是出手阻止。
而看到这一幕的父亲和弟弟,无比震惊于他与素日完全不一样的举动。
他开始表达自己对家人情感的渴望。
他开始主动关心身边的人和事。
在父亲与新妈妈的婚事上,他会主动从父亲的角度思考问题,
但要补上这一课,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那个「小河书英」被他忽视太久,他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他也是幸运的。
在他努力找回属于「河书英」时,他碰到了吴真儿,身边还出现了一个自由精神的典范——「李英仁室长、他的新妈妈」。
在她们的鼓励下,他在找回自我的道路上没有那么辛苦,也没有受到什么惨痛的教训。
新妈妈在他犹豫难决时,鼓励他活出自己的人生。
吴真儿年龄虽然比他小一轮,但却在情感交互方面,给予了他极大的信心和鼓励。
他每一次表达的想法,在吴真儿那里都会收到及时的反馈。
他说「吴真儿的工作,会让穷苦的人生活得更辛苦」之后,下一次见面时,吴真儿就有了新的职业身份。
他每一次说出自己之前从未表达过的话语时,吴真儿的回应总是那么深情、及时。
在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热情而视而不见时,下一次见面,吴真儿还是热情洋溢地对待他。
不仅如此,吴真儿还在以身示范,教导他在人与人的交往中,一定要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她被河书英安排坐到后排座椅时,她会主动表示「有点怪怪的」。
在河书英主动到加油站来找她时,她会告诉他「上一次和他打招呼,他没有理自己,她感觉有点丢脸。」
在感觉自己被拒绝时,她虽然也觉得很难启齿,但还是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尴尬。
在她的影响之下,河书英也开始主动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虽然他还不能完全准确地识别自己的感受和需求。
他会向吴真儿解释,自己之所以装作没看到她,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说到尽兴处时,他也可以朗声大笑。
在看到吴真儿探出身去擦拭高空玻璃时,他会跑上前去把她拉下来,并大声质问她。
在被吴真儿质疑之时,他虽然还不能确定「自己为什么想对她好」,但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慢慢地,他对自己的需求和情感越来越明确。
在吴真儿被前男友不停纠缠时,他会出面阻止,甚至愤怒之下还会大打出手。
在确定自己对吴真儿的心意之后,他坚定地请她从此以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面对吴真儿不能受孕的事实,他把所有的原因归罪于自身,坚持自己的人生选择。
因为于他而言,吴真儿也许不是最合适的宗妇,但却是河书英人生不能代替的选择。
吴真儿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
「她不仅是河书英人生的不二选择,还是河家命定的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