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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x你LOFTER(乐乎)(卡米尔雷狮)

原创 王建平 菡菁斋2022-12-15 08:00发表于海南

有这样一部旷世传奇,是天才与天才相遇;有这样一部惊心动魄的悲剧,碰撞出凄美的爱情火花。这个故事在世界艺术巅峰的舞台闹过了一阵后,随着一位天才因精神分裂被送进精神病院“囚禁”,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那是1978年,历史老人仍在酣睡。卡米尔,这个名字近半个世纪淹没在一个天才的光环里,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议论她,这个名字甚至是一文不值。只是罗丹在他的著述中偶尔提到过卡米尔,他称她为女艺术家。此后人们几乎不愿再提到她,是罗丹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灵魂发现,在他的博物馆里保存了卡米尔十余件雕塑作品,这也许是为卡米尔的重见天日埋下了一个重要伏笔。

秒针忠实于时针在一秒一秒地绕,转过了一个漫长20年。

卡米尔这座迷宫在巴黎郊外荒草中找到了定位,按说不会再有人想起她。是她的弟弟法国著名诗人、剧作家保罗.克洛岱尔不遗余力地将卡米尔的雕塑作品得以重新问世。巧合的是艺术家又把这段历史搬上银幕,人们再一次知道雕塑艺术家卡米尔这个名字。一时间卡米尔的身价倍增,她的雕塑作品《华尔兹》拍出的价格竟然高出罗丹的雕塑作品《吻》十倍以上。二人惊天动地的爱情悲剧再一次震荡整个欧洲。相继《卡米尔.克洛岱尔》(又名《罗丹的情人》)一书出版,犹如在两位天才的艺术火药库里扔进了一团火,再一次引起的轰动。

人们在欢呼:“我们爱罗丹,我们更爱卡米尔。”

命运之神的降临

卡米尔,一个多么清澈、曼妙的名字,寓意为正直、诚信、不善变,这些正适合这位天生的艺术宠儿。

法兰西,丽山秀水的维尔纳夫村有百十户人家,此时被金色的黄昏笼罩着,院落的梧桐树下一个稚拙的小姑娘正在如醉如痴地揉捏着粘土、胶泥,她的每一个惟妙的动作犹如一幅童话。在保罗眼里她生就一副绝代佳人的前额,一双清澈如海的深蓝色眼睛,一张倨傲精致的小嘴,一头簇拥到腰际的赤褐色秀发……她与她双那仿佛会说话的小手捏出的神情毕肖的小人儿相比,她自己更像被日月精华过分宠爱的“娇小女神”。卡米尔,这个艺术小精灵,在故乡泥土的芳泽下,已经展露出一个雕塑家的雏形。

她美丽与天赋共存,灵感与 *** 交织,好一个寄身魔鬼身材的艺术精灵,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一团燃烧的火, *** 洋溢。命运之神这样安排了卡米尔,按当时法国美术学院的规定是不允许收女学生的。但,希歇教授仅凭他的艺术直觉接受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学生,并将她介绍给另外一位教授罗丹。这样卡米尔奇迹般地与世界艺术巨擘相遇。他们相互间的天才与灵感在碰撞,撞击出一束束心灵火花,艺术创作互补,情感友谊交织。从此,她由一个捏土玩泥巴的少女蜕变为艺术女神,他由一个过去仅脱离了神话和寓言题材的一位雕塑教授迎来了雕塑艺术创作的黄金时代。一段传奇就这样发生了,一大批艺术巅峰之作就此诞生,一个18岁的女孩子和一个42岁功成名就的大师之间上演了一场延续近二十年的爱情故事。

历史告诉人们,罗丹的黄金时代,应当被称为卡米尔时代。然,卡米尔她传奇般的人生经历,头上曾插满了爱的鲜花,编织过耀眼的艺术光环,这一切不幸被来自人世间的风霜雷电猛然击碎,毁掉了她天生的丽质,也扭曲了她的精神长相,夺去了逝水年华。她悲愤的是没有人理解她,包括她的亲人,人们把她看成是巨大树冠阴影下的另类,把她当成了精神分裂的囚徒。她在愤怒中被“囚禁”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卡米尔犹如浩渺的宇宙划过一颗星,她不能像大师那样永恒;但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一个复杂社会背景下的黑暗。连上帝都阻挡不了这道光,阻挡不了若干年后一个天才的最终出现。可是,上帝不会知道两个天才走到一起,会是怎样的思想和灵魂的碰撞、怎样的如醉如痴的爱情、怎样的痛苦与失落、怎样的破裂和灾难?摆放在墙角的雨果那尊雕塑像见证了一切,他生前有过一句振聋发聩的话:“卡米尔小时候疯疯癫癫玩泥巴的情景,是否注定了她一生无法避免的悲剧。”

历史刻意如此,只能如此。

世界艺术史抹去了“学生”二字

出落的卡米尔漂亮迷人,超凡脱俗。她个子高挑,无可比拟的漂亮前额,深蓝色的眼睛含情脉脉,散落在腰际的浓密赤褐色秀发,沐浴在天然去雕饰中,全身散发着巨大的精神能量,她纯洁得像圣地里的花朵,其天赋、美貌和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不能有任何亵渎和玷污。她果敢真诚、直率清高、活泼而快乐,疯狂地爱着罗丹先生,任凭他来雕刻自己的生命。罗丹曾一度真诚地说:“她是我灵感的唯一源泉。她所有的正是我失去的。”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卡米尔与有众多情人的罗丹走到一起,与大师天堂般的境遇击中了少女的心。

“卡米尔,你看,罗丹先生给你送来了一件礼物。”

“啊,是你的罗丹先生。”

是的,罗丹已经把她上升为艺术,青铜雕出的卡米尔摆在屋子中间,好似被一堆绿色的海藻包围着,又似乎从水中钻出来,头发紧贴前额像一个神情冷峻的人有着神圣不可亵渎的神态。

看到这尊雕像的卡米尔表面上心不在焉,内心却感到惊愕。她想起那天在工作室里罗丹抓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眨眼间他的寥寥几笔勾画出她侧面轮廓,她一直在关注这神奇的线条下的自己。闷热的画室有些窒息,汗水已经流到她的脊背上。随着铅笔的沙沙声,大师的笔下有了一个新生命。忽然间,两人目光闪电般猛然交织在一起,这不是一个偶然的碰撞,就在这一瞬间卡米尔产生了一种想放纵自己的渴望。沉默,无止境的沉默,她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可怕的宁静,他的嘴唇也仿佛在呢喃,一支铅笔怦然落地打破了这片宁静。

看着罗丹为她雕的这尊胸像,她牵住他的一只胳膊激动地说:“实在太漂亮了”。

保罗来了,看到雕塑的胸像同样被征服了,他一惊脱口而出:“哎呀,这是我!”

“什么,这是你吗?”

“这是我。”

“不对,笨蛋,这是罗丹先生为我雕塑的,你真的相信我会有那么多钱把你雕成铜像吗?”

罗丹说:“你弟弟说的没错,去看看你在假期前为他雕塑的铜像吧。”

卡米尔耸耸肩,从角落里找出了她为保罗雕塑的铜像。

真的!以前她从未觉得他们俩长得这么相像。真的是让人惊讶的“双胞胎”!

卡米尔此时也惊讶得目瞪口呆,可是让她更惊讶不已的并不是她和弟弟之间这种惊人的相似,而是这两座铜像的某种艺术关系的表现让她激动不已,罗丹先生和她用同样的风格和手段的雕塑,她和罗丹才是“双胞胎”。

身陷于爱的深潭

一次,她向罗丹要了一块大理石,想为弟弟保罗雕刻一尊半身像,罗丹满足了卡米尔 的要求。为了表示对他的谢意卡米尔雕塑了一只青筋微露的脚给了罗丹,而就是这个作品使罗丹大为震惊,当即决定请她来做助手,并参加大型雕塑艺术活动。于是她被他带进工作室。是学生,是模特,是知己,是情人,是助手?这一切对卡米尔来说不重要。总之,她来到了艺术殿堂,她感到无比幸福,有了工具和黏土,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很默契。她成了一个无可替代的助手,一个惊人的雕塑天才。与罗丹在一起创作她得到了快乐,她不顾一切为他倾其所有。父亲责问她,不能原谅她,曾拍着桌子吼道:“卡米尔,你会把一切丢在那儿,你的人格、声誉……他的名声不太好,你有足够的才华,完全可以一个人干。”她的母亲本来就痛恨这个大逆不道做雕塑、像“隐身撒旦”一样的痴情女儿,更反对她与之年龄相差悬殊的罗丹在一起,憎恶女儿这是伤风败俗。她经常在晚上女儿没有回来之前站在黑暗中,山呼海啸般嘲弄,鄙视、憎恶、诅咒她。保罗也曾因为一度的不理解而摔烂了一把椅子。卡米尔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感到自己被所有人伤害侮辱了。尽管这样卡米尔仍然痴心不改,她沉醉于艺术生命小舟义无反顾地驶向茫茫海面。

秋天,她像一只熟透了的水果,随时准备炸裂开来。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去罗丹工作室,只有他才能与她分享追求美与真的共同理想,只有他在与她共同创作。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注视着卡米尔,每次卡米尔都被这种坦诚直率、难以抗拒、熠熠生辉的目光所震动。卡米尔把目光重新投向罗丹,她知道此时他的生命也在熊熊燃烧。卡米尔感到浑身发热,身子膨胀起来,此时的大师像一块磁石散发着磁场,一块生铁被主动吸引过去。他们沉浸在一团烈火之中,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她看见的是一双焦灼痛苦的眼睛,此时无论他要做什么只要她能够让他减轻这种痛苦,即使带来死亡她也在所不惜。火光映着工作室的雕塑,《地狱之门》尚未完工,两个天才身心在融化,生命在淬火,灵魂在炼狱。卡米尔没有惊怕,畏畏缩缩,已经无所畏惧,一切都很好,她像是做了自己本来应该做的事,像一道数学题解将答案求出来得到解脱一样获得平衡。她的头,她的心脏,甚至包括她的灵魂,一切比例都正好符合黄金切割法,她为他可以毫无遗憾地死去。

天才是不需要指导的

她得到了大师的爱情完全迷失了自己。意投情迷的卡米尔面对罗丹已是此全然不顾,他们仍然全身心投入创作中。他们热恋了,几乎与外界隔绝。灵感、热情、技巧和肉体,她把一切都献给了罗丹。艺术巨匠和艺术宠儿创作相契,精神上更是忘记时空,他们在巴黎郊外罗丹的那栋老房子里尽情缠绵。

艺术上他们相互传递着创作感受,交换新鲜灵感,切磋美妙的灵思。卡米尔欣赏雕塑家那双敏捷却又青筋暴露的手,宽大的手掌,大拇指插入塑泥,其余四指重新抓住塑泥,他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瞬间在手底下呈现出一座小雕像,又像谢幕一样恰到好处的嘎然而止。

她的才华与美体助罗丹完成多项重要雕塑艺术作品。可以说,她是罗丹精神世界的另一面。大师呢,不但拥有了她的灵感,同时也拥有了她的爱情。罗丹的新作品出现了,卡米尔的新作品也出现了。罗丹的雕塑作品《青铜时代》一开始还停留在希腊罗马框架的传统束缚中。他与卡米尔同样的天赋,同样的天才,缺少的是卡米尔那火一样的 *** 。卡米尔一出世就打破了传统,活生生的撕裂了传统,她的《华尔兹》大胆追求攻克最难表现的题材,一种运动中行云流水式的舞蹈要在静态中呈现,为了使艺术表现不至于变得粗浅笨拙,不至于僵死在冰冷的石头中,要有一种绵绵不绝的高超艺术,卡米尔已经娴熟地掌握了这门技艺,她把本色表现和精湛灵巧的技巧掺柔其间,挖出它内在所有的美来。在罗丹眼里卡米尔的灵思就像她的魔鬼身材一样,简直就是上帝造就的一个女海妖,这个艳丽的女海妖在艺术上影响着他。

欧洲媒体曾对卡米尔有过这样的评论:“天才是不需要指导的”。

艺术巅峰的针尖麦芒

罗丹这个艺术上的伟人,曾占有过无数无可救药的甚至是愚蠢的女人,其中有上流社会的女人和模特。尽管她们的肉体也许是华丽光彩,妩媚动人,她们的嬉戏却只能使他感觉更加孤独寂寞、忧伤和烦闷。聪慧和爱抚同样需要伴随,卡米尔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正是他企盼的一种灵光。曾经的海誓山盟,天长日久一定有过平庸。卡米尔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是充满 *** 的还是才华横溢的,是奴隶还是统治者,是圣女还是一般女人?只要一见到她仍然是疯狂的爱甚至神魂颠倒。有时候,卡米尔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引起罗丹对她创作灵感的兴趣,她让他着迷,他羡慕她的青春与活力,更羡慕她无意识中的艺术灵思和从她身上发出的艺术符号,他甚至害怕她对他做出判断,害怕有一天她不再仰慕他,害怕她不再将她那此刻正落在自己身上的孩子般迷人的目光投给他。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正在雕塑,隐隐约约感到一种敌意在逼近。卡米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还是禁不住剧烈地跳动。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一个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女人,个子很高,身材还算苗条,披着一头黄褐色散发,帽子已经划到肩上,一双紫红色的眼睛闪露着凶光,情敌罗斯?两个女人碰到一起,空气凝固,好像是都准备想要杀死对方。

“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啦,小偷骗子!你又不是她唯一的女人,以前他还有过其他女人。”

“闭嘴!”

“不,我帮他保湿石膏,计算开支, *** 养的,我参加过巴黎公社,他永远离不开我,永远!你听到了吗?”罗斯大喊大叫,还嘲她脸吐唾沫。

“他年轻时就是我的了。”

卡米尔气得浑身发抖忍无可忍反驳道:“那么,你还抱怨什么呢?你这个老怪物。”

受到这种冒犯,罗斯不禁后退几步,紧接着她伸出手臂去打她,卡米尔拿起手中的工具奋起还击,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 *** ,你不过是男人怀里的雕塑家,不是吗?”

“滚回去,吃你的狗屎吧。”

罗斯猛地扑向罗丹的雕塑胸像,这下更把卡米尔惹急了,一股无比的愤怒充斥了她的全身,带有一种置人死地的疯狂冲过去,将罗斯推倒,旁边的镜子摔得粉碎,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罗丹来了,他见到这场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此时的大师像一个精神乞丐一样站在两个女人之间,不知所措。

随后他慢慢向罗斯走去关切地问:“罗斯,你有病,你的心脏,我马上陪你回去,好吗?。”他扶她站起身来。

卡米尔无力地推开散落在自己身上的罗丹胸像残砾碎片,搬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转台,心情难受不已。

罗丹转过身来问:“你没事吧,卡米尔?”

卡米尔不屑地有气无力回答:“我没事,罗丹——先生。”

罗丹没顾看她的脸,此时卡米尔的眼睛里无声地流淌出绵绵不尽的泪水,滑向嘴角,心中溢满痛苦,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阵恶心,滑倒在地。

一段时间过后罗丹很快忘记了这一幕。他们又一起投入了创作中。卡米尔的作品是个性化的,与她的情感、思想和她所感知的每一丝神经相牵连,这是罗丹对她最欣赏的地方。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有过破裂,有过争吵又重归于好。在卡米尔的工作室里,罗丹激动地发现了一尊雕得近乎完美的自己的塑像。看着她仅凭记忆雕出的半身像,大师惊叹,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卡米尔她已经是大师了。一次,卡米尔在工作室趴着睡着了,罗丹举起油灯走近她身旁照亮她熟睡中的脸,他看着她喃喃自语:“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我相信我只爱你,你所拥有的,正是我失去的,你是我灵感的源泉。”最后罗丹走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再去像年轻人那样投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了。

被撕裂的爱情面纱

爱情永远在折磨着恋人。长时间的厮守双方都有些疲惫。卡米尔在雕塑艺术上经大师指点、熏陶和影响逐渐走向成熟,她有过成功,她敢于与世俗对抗,与天才竞争,曾用作品与罗丹宣战,她从骨子里有一种在艺术上超越的希冀。大师的存在人们对她毁誉参半,她是他的学生,是他指导她在艺术上找到了金子,赞誉全部属于罗丹。而罗丹始乱终弃,因周旋美术家朋友其间,常常出现在罗斯那里。可卡米尔还是没有办法逃离这个男人,她的独立性,她的天才被社会抹杀,荣誉属于罗丹。这种境遇下她开始以疯狂的行为放纵自己,用酗酒来麻醉心灵,自毁形象。父母、弟弟以及所有支持她的人纷纷离开她,她失望,感到羞辱。当卡米尔再次出现时,她要求罗丹在自己和罗斯之间做出选择。罗丹说,他不能像打发仆人一样赶走罗斯。

大雨中,她匍匐在泥里,只为在看他一眼。然,爱情的列车呼啸般冲向悬崖。卡米尔那种焚毁一切的爱情让罗丹胆却了。尽管是卡米尔在自己作贱自己,那又何尝不是对他的嘲笑。卡米尔在一次不情愿的流产后,终止了“与无数女人关系不断”的罗丹的关系。人生的坐标上,出现了两条抛物线,一个滑向人生低谷,一个其声望在一路攀升。生活成了一个十字架,她被钉在上面。她更孤独了,而且伴随着寂寞和恐惧。困窘、误解和愤恨重重包围了她。

命运和幻想挽着手,留得越长久,痛苦越深厚。

卡米尔在创作上缺钱用,物质生活匮乏,更重要的是缺少爱情,与罗斯的矛盾交锋使她又承受了流产的打击,卡米尔极度消沉。尽管后期她创作依旧,感情上已是千疮百孔。罗丹雕塑的《巴尔扎克》的成功有她曾经的灵感。一次罗丹再次来到卡米尔工作室,他闭上眼睛一件件去摸她的作品,触摸中他感到了这个女人的痛苦。当他的手落在一组三人群的雕像上,一个男人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想她一定是在影射他,他恼怒,不同意她表现痛苦这样会辱没他的名声。一场争论开始了,一向沉默的卡米尔,突然像个疯子大喊大叫,倾吐离开他的痛苦,他被这个女人的爆发力惊呆了。

他确实爱过她,她的才华触犯了他,她的喊叫惊吓住了他。面对如此强烈的情感,他清醒认识到卡米尔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应该保护的是自己,否则就是自己与自己战斗,会输掉一生。

然,当久别后的场面再次出现已是天壤之别,彼此都受到了伤害和谩骂。爱情的打击,心理失衡,使卡米尔陷入疯狂和歇斯底里。罗丹在经济上对她有过资助,包括后来在疯人院的资助,也是心里的一种释然。

被爱情推到悬崖边上的卡米尔突然意识到,她为自己考虑的太少了,她永远不会有别的女人所拥有的一切,她只有石头和雕塑。她悔恨自己对自己认识不足,切身感到现实面前无奈和卑微。以往性情高傲和总是不服劲,独立解脱的梦幻彻底破灭了。她在孤独中开始自我封闭,渐入歧途。她变得异常脆弱而易受伤害,悲愤和压抑使她患上了臆想症,以致到严重精神分裂。她将罗丹拒之门外,隔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疯狂地砸碎了雕塑作品, *** 衣服,披头散发在工作室大声呼叫:“我比罗丹更有才华,是罗丹抄袭了我的作品”。

囚笼里漫长的三十年

精神分裂使卡米尔完全变为另一个人,那个时候还没有抗抑郁的药。为了不妨碍他人生活,不使大师的名誉受损,1913年卡米尔被强行送进埃尔维拉城精神病院,官方下令不准探望,封锁关于她的消息。卡米尔被送上精神病院囚车的那悲惨的一刻,历史留下了这样的瞬间:卡米尔披头散发,那双艺术天才之手紧握车上的铁栏杆,往日灵感突发、充满爱意的眼神此时瞳仁四散,惊恐万分,眼眶里充满凄惶的恐惧、愤怒和无奈。这是令人难忘的一个特写镜头,这一切意味着从此她只能赤手空拳,在这没有黏土、工具,没有阳光、空气的囚笼里度过余生,艺术之神已经将她判为死刑,她将彻底埋葬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囚禁世界里。

漫长的三十年,她在这个狭窄阴暗的牢房里走来走去,周围散发着各种难闻的气味,顺着她的身体蔓延上来,使她感到透不过气来,真是肮脏不堪。多少个暗无天日的春秋了,连她自己也数不清,只能听到窗外那只长满铁锈的风标发出的声音和长夜中蟋蟀不厌其烦的一串串鸣响,却唤不醒难熬的黎明。

“我要回家,你们可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我真想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太残酷了。”

一切敌不过一个男人的无情,卡米尔在疯人院整整熬过了三十年。人是活的,灵魂或许早已死了。那张曾经美丽如画的脸早已失去昔日的神采,剩下的只有慌张、恐惧和无助的扭曲。

直到1943年一个年届八旬的老妪在疯人院里奄奄一息,在一个潮湿的角落,一张破旧蹩脚的铁床上,在唯一的一个带有豁口的夜壶的陪伴下,溘然长逝。

一个伟大的天才、一个爱的痴人、一个疯狂的雕塑家结束了她跌宕起伏、悲天怜人的一生。

苏醒了的历史老人

若干年后的一个偶然,巴黎水上警察成功地在塞纳河里打捞上一尊价值连城的物件,是当年罗丹与卡米尔合作的雕塑作品《冥思》。这一刻起,有人从另一个角度看罗丹,开始注视卡米尔这位被诅咒的雕塑家。

巴黎郊外不断传来寒鸦的鸣叫声。

大师在接受着世界性礼赞、勋章和邀请。

也许有人说,纯粹是卡米尔她自己点燃了毁灭的火炬。可是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纯粹。

她曾经在罗丹起步时助他一臂之力。罗丹也把她介绍给那些大评论家和赞助商,把她带到那些享有盛名的沙龙里。罗丹成了卡米尔与艺术之间无法逾越的墙,罗丹说:“她发现的金子当然属于她。”但卡米尔无法公正、平等地获得自己的独立。因为她不想笼罩在大师的阴影之下。她开始在沙龙展出自己的作品,她有自己的班底和经纪人。她的作品《成熟》是一个男子被抱在一个老妇人怀中,一个青年女子跪在地上牵着他的胳膊。罗丹一时无法洞穿这充满哲思的作品。卡米尔释道:“我即是饱经风霜的老妇,又是这个已经找不回青春的少女,这个男人也是我,三个人都是我,我是三神空虚的一体。”凝视她那不朽的雕塑,会有一种被熔铸的感觉。她以苍劲沉郁的美学风格,奠定了闪耀在艺术坐标上的灿烂星座。有谁知道在她那疯痴佯傻的背后,有着怎样的人生际遇和怎样的信仰与求道的坚执,潜伏着怎样的艺术 *** 和悲剧性的狂潮。

缺乏人生磨难,缺乏对于焦灼、挣扎绝望等“高峰体验”的艺术家,其作品必然趋向清浅平庸的小家子气。但,若是苦难过甚,以至于造成艺术家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亦会破坏艺术家的自我价值实现,毁灭他们创作的原动力。这似乎存在一个艺术哲学上的辩证法,一个关于艺术家所承受的苦难“临界点”。

那位把生命看做最高艺术境界大师呢?我无法不爱大师那具有精湛技艺和思想跨度的作品,他那用生命去雕塑深深打动着我,诚然用生命去献身艺术是美的。大师无愧为绝世奇才,人世间顶级佼佼者。但在人格的走向上,他是一个有着明显人性弱点的世俗男子。

转变一下思维?假若大师不仅是艺术上的巨擘,也是个爱情上的巨擘呢?假若大师不惜一切地为女雕塑家舍弃一切,在爱情中实现了自我道德完善,那又是怎样一种结局呢?

卡米尔被淹没了几十年看是她个人的损失,这个损失又何尝不是历史和世界的呢?不敢在爱情中追求人生是人格不健全的人。这种爱情与事业的得与失,道德与不道德造就了灵与肉备受磨难的艺术家。罗丹曾把生命看做是最高艺术境界,却把现实活生生的生命抛弃,把上帝交给他的艺术宠儿雕塑得如此凄惨,这有悖于他的“一切欺骗都是丑”的信条。大师把自己认为最真、最高尚的情感如此涂抹是不是人格的某种缺陷。

然“事业情重美人轻”。哲人说,一个天才人物的死亡,很可能在全民的无情和荒漠中埋藏着历史的悲哀。卡米尔,一个钉在雕塑艺术十字架上的普罗米修斯!

历史见证了一朵最美丽的花朵从灿烂到枯萎;见证了一个旷世才女像焰花般璀璨又归于死寂的过程。

法兰西郊外蒙特法韦公墓 *** 独立,黯然销魂。

秋风疏荒草,春风复又生。巨大的空间里凝结着传奇,萧疏的大地回荡着这样的对话:

“你是我超俗和超自然的拐杖和感情补充。”

“你是我面对整个世界的支柱和灵魂。”

“你是我永恒的偶像。”

“我是你灵感的源泉。”

“你成了我最强的敌人。”

“我希望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在世界艺术巨擘面前,我会肃然、仰慕、默哀;

在艺术宠儿墓前,我情感交集,慨叹天才的际遇,深深鞠躬……

(2022年9月初稿青岛千禧龙花园马林寓所,10月15日定稿三亚山海韵龙栖湾半阳台书屋)

作者简介

王建平,1984年毕业于黑龙江省艺术学校编剧大专班。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作品集《地中海拾贝》《王建平散文集》。散文作品收入《散文十佳 *** 》《第四届中国当代散文论坛优秀作品选》散文作品获中国散文华表奖一等奖提名奖,散文作品《奇松》获【古风杯】华夏散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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