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古龙的小说陪伴我走过年少时光。
那时最爱《萧十一郎》，喜欢萧十一郎的潇洒、执着、独行以及寂寞，有了伤就躲到沼泽地，慢慢舔舐。也看了《风云第一刀》几十遍，记得那句“马车辗断了冰雪，却辗不断这天地间的寂寞”。
甚至《天涯明月刀》，散文似的，写出了深入骨髓的寂寞以及高处不胜寒。我以为古龙小说都是弥漫着这种淡淡的忧伤的，除了酒就是寂寞，除了死，就是潇洒至极。
还有当年亚视拍的《剑啸江湖》，简直是武侠绝唱，满满的冷色调，雪花飞舞，人处其中，就像被一层寒气笼罩，命运翻云覆雨。想起韩灰最后出手时有如漫天烟花，色调真的很冷。
直到看到《欢乐英雄》，四个人一台戏，每个人都有秘密，感人的友情故事。我有时反复听它的有声读物，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心里暖暖的，小孩也听到声音，有时走来冲我叫一声“郭大路”，又笑着跑开，他也被我感染了。
也许《欢乐英雄》是古龙最后的温暖、最后的纯粹。它也像是乌托邦，寄托着美好的愿望。
人到中年，总要清醒。觉得武侠越来越远，快要变成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要会来事，要觥筹交错，要能说会道，想想都痛苦。以前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东南西风”，但工作上要有发展，需要面对现实。
鲁迅说：“当我沉默的时候,觉得很充实;当我开口说话时,就感到了空虚。”工作处处要交际，可是我只想远离尘嚣，不想看新闻，不想看每天的热点轮换，走马观灯一般，三分钟热度。喜欢以前那种“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遥远时光，是不是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弘一法师大彻大悟，离开妻儿，出家去了，青灯古佛。普通人如我们，是做不到如此地步的。夜晚伤感，白天还是挽起袖子，冲锋陷阵，强打精神，冲业绩不是。有时附和着网络狂欢，脸上笑着激动着，心里却无动于衷，心是不是苍老了，无法引起半分兴趣。
古龙的小说是一场梦境，我很久没有打开过。曾经做了好几次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鸟，挥动着翅膀在飞翔，高高低低不稳，但一直努力前行。
醒来觉得格外真实，也许想要自由自在吧，只是永远抵达不了《欢乐英雄》那样温暖的彼岸。没有如郭大路、王动、燕七、林太平的朋友，也没有爱情，亲情淡薄。人到中年，也不想再迎合、结交朋友了。
再也对别人没有任何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林黛玉说，有聚就有散，既然结果是要散的，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聚。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投身其中，我们都是滚滚红尘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