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不知道是由于过年临近的原因,还是我有意地选择,最近时常看到许多关于过年的文章,看得多了,竟使我也升起了想写点属于我自己过年记忆的冲动。可是坐着在脑海里搜寻半天,也没能想出值得一写的东西。因为我的童年关于年的经验实在是太平凡了,既没有令我特别难忘的快乐回忆,也没有能使我感到锥心般的痛苦经历。
我童年时的过年,似乎和平常没有多大区别,年夜饭桌上也并没有因此多了很多美味的菜肴,甚至过年买新衣服也不是常有的事。
腊月二十九天蒙蒙亮,父亲就摸黑起床了,骑着他那辆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到集市上买年货。有时提着一条草鱼回来,但通常只是去饱览了集市上的“风景”,就空手回来。因为他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发现东西都贵得不像样,回来时还时常惊恐地跟母亲抱怨:“某某海鲜,某某肉那么贵,哪里吃得起啊!”这几乎成了父亲每年去买年货回来后的口头禅。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年除了欢喜还有悲愁的味道。实际上去买年货之前,父亲早知道东西会很贵,可是还是要去,年年如此。
我们年夜饭的菜肴,大多是自己饲养的鸡鸭肉和地里生产的蔬菜。妈妈把肉多的鸡鸭拿去煮汤,捡剩的和四肢拿去卤制,内脏炒芹菜蒜。再把爸爸买回来的草鱼,裹上地瓜粉,炸成香脆的炸鱼块,煎一小盘糖糕,勉强地凑上一桌。
这些简单的菜肴花不了多少钱的。我们时常抱怨没有好吃的菜品,父亲就很有自信地说:“这些鸡鸭,如果去买的话,一只要一两百块钱,我们每年要杀掉十来只,算起来也有一两千块了,这已经比很多人家的年都好了。童年的我当然不相信父亲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真是那样。
我幼年时代,每年春天时,妈妈就开始饲养鸭子准备过年时用了。买来毛茸茸的像棉球一样的小鸭子,看着十分的惹人怜爱,我时常抓来放在手心上玩耍。妈妈看到了,肯定是要阻止的,说小鸭子玩着玩着就长不大了。
妈妈每天清晨扛着锄头,提着一个小铁桶到处挖蚯蚓来喂养小鸭子。那时田间不用除草剂,很容易就挖到一大桶蚯蚓,可是鸭子食量惊人,即使有那么多的蚯蚓也不够十只鸭子饱餐一天的。
如果非要说过年有特别难忘的经历,恐怕就是压岁钱了。幼时家里长辈不多,每个人似乎也都穷得要命,自然就没有压岁钱给晚辈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大人间早就商量好了,彼此不给对方孩子压岁钱,反正给过来也是再还回去,这样就省了不必要的环节。
因此,过年的压岁钱就除了爸爸给的,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虽然只有五块钱,还是很令人期待,年夜饭还没吃好,一颗心早就飞到天边去了。一直缠着父亲要,然后我们就拿着那仅有的五块钱,和伙伴们吆五喝六的聚赌了。我的赌运似乎一直都特别的不好,每年的压岁钱在除夕夜就会输得精光,使我在接下来的一整个正月都没有好心情。
对于过年的记忆,我似乎只是停留在20岁之前,这之后除了没完没了的鞭炮声,就基本没有多少值得记忆的了。年龄愈长,愈不会像幼年时那样期待过年,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了欢喜,没有了欢喜也就形成不了什么好的记忆了。
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年味是一年比一年无味,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似乎也不如从前的人了。最可怕的是,年仿佛被压缩了一般,牛年的除夕隐约还在眼前,虎年的除夕就接踵而来了,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我是一个拒绝过年的人,可是不论你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年还是会在除夕夜钟摆指向十二点钟时如期而至。这么说来年是一个很无情的东西,因此我时常觉得不是人在过年,而是年在过人,它曾饶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