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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前,窦唯谈幻听

《幻听》是窦唯和他的朋友们组成译乐队合作的作品。译乐队的成员有:吉他手讴歌、鼓手单晓帆、贝司手陈劲和主音窦唯。

左到右:窦唯、讴歌、陈劲、单晓帆

《幻听》这张专辑有很完整的制作概念,从序曲开始就进入一种轻松超然的氛围,也许是歌名带来的古曲气质,配合英伦摇滚的结构,听音乐时总有两种感受——来回于东方的超然与西式的释放。

具体的感觉还是自己听听靠谱,不过我找到了一份窦唯当时为这张专辑的专访,说了说关于音乐创作的看法,对窦唯的音乐有兴趣的话可以往下翻。

窦唯这位黑豹乐队第一张专辑的灵魂人物,自《艳阳天》起越来越远离噪杂的现实与主流、非主流激荡其间的旋涡。这也多少意味着他也越来越多地失去年轻或者是主流歌迷。但窦唯却一直延续着“窦唯式”的音乐路线营造窦唯自己的天地。正如唱片公司文案所写“窗外的世界已经近乎灯火阑珊,我依然游走在‘幻听’中间,朝着一个背离一切法则的方向……”在窦唯及译乐队推出新专辑《幻听》之际,记者对窦唯及乐队成员陈劲、讴歌、单小帆进行了采访。

记者:歌手或乐队在录制专辑过程中、完成后,对自己作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什么微妙的地方?

  窦唯:就如同一位建筑师想要完成一座理想的建筑。在专辑录制过程中想法很多并尽量实现,同时,遗憾也很多,你只能尽量减少。我觉得遗憾并不是坏事,这特别好,可以为下一张专辑提供你要去变化、完善的东西。

  记者:自“做梦”乐队后,你又重新组织乐队,合作情况怎么样?

  窦唯:组乐队是一种默契,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往乐队总会受音乐之外的影响和干扰。现在成熟了,大家有一种可贵的、微妙的东西。整张专辑的录制过程很快乐,想法也很一致。

  记者:就你的几张专辑而言,哪张最满意?

窦唯:我最满意的是《山河水》,其次是这张《幻听》,再后是《艳阳天》。《黑梦》是最不满意的一张。

  记者:自《艳阳天》以来,你的音乐似乎越来越封闭,越来越远离世俗社会?

  窦唯:可以说有脱离世俗的印象。我想这是一种逃避。在逃避中你有了一种自由、快乐的空间。

  记者:这张专辑的彩封没有歌词,你是否越来越否定歌词?

  窦唯:有时你会感觉依赖歌词去理解音乐是一种麻木和被动的事。文字相对于音乐而言太具象、太束缚音乐了。古代的文字很准确、很有概括性,现代的文字很滥、没力量。我并不是否定歌词,而是还不明白是肯定还是否定。我总感到头脑里有一个很大的东西,但自己还不能把握,还想不明白。但是,我的确反感靠文字听音乐。

  记者:你如何介定你的音乐?

  窦唯:技术层面要符合音乐的感觉,尽最大努力做到极致。而在音乐方面,我仍然觉得文字很不准确,无法描述它。

  记者:自己的音乐越来越远离社会,那么如何看待各方面的反应。

  窦唯:创作者应该是自私的,我觉得用自私比用自我更能清楚地表达我的认识。听众的反应也很重要。说好的你会分析他是否夸大其辞,说不好的你也要很冷静地想一想。

  记者:现在有许多很有冲击力的年轻乐队,与他们相比,你似乎有一种与世无争的超脱?

窦唯:听他们的音乐的确能有一种兴奋,但只是一时的感染而不是有深度的感动。他们年轻、有劲,但对我而言,我不喜欢继续在一个你也去的,我也去的追逐中生活,没必要天天愤怒、天天朋克、天天烦恼,这多少有点贫。其实,我们可以跳出这个模式,无论是主流模式,还是非主流模式,追求一种能拓展的空间。

  记者:许多人都认为人越老越不敏感,创作能力在下降,这张专辑是你第四张专辑,你有这种感觉吗?

  窦唯:疲劳是有的。但如果你能有一种执着,不断去寻找一些能让你兴奋、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我想你还能不断创造灵感。至于,你是否能不断涌现出灵感,有时那是命,这很可能是每一个人无法把握与控制的。

本文刊于1999年10月8日《北京晚报》,作者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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