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同学安好,常聚不老——记小学同学的新春聚会
文/姜苗林
同学的这次聚会来得有点晚,距离上一次聚会已经过去了六年多的时间。那年本来说好的“过段时间再聚”,一晃,所有的同学都退休了。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老孙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六年多的时间挤不出一天来召集大家聚一聚?又不能怨老孙。老孙提议了就要有人捧场,没有人捧场还是聚不起来。老孙又不是群主,这事得靠群主。群主也有话说:“建个同学群是为了平时大家互相交流的,大家又没有给群主组织聚会的权力,总不能大包大揽吧。往根里说,聚会的事儿还得靠班长。”班长说:“现在最可信赖的人就是群主,加上老孙的热心就足够了。哪来的那么多清规戒律啊?”群主和老孙面面相觑,群主说:“这么多年你老孙也从来没有提议过大家聚会的事儿啊?”
老孙说:“我时常把聚会的事情挂在心上,这几年不是闹疫情嘛。疫情当前,谁也马虎不得。春节前下通知,谁曾想又赶上一波,只得拖到了春节以后。”老孙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上次聚会是AA制,先收的钱,本来打算连吃带喝再制作纪念相册,这科技发展得快,大家都用上了微信,制作相册就显得多余了,收来的钱也没有花了。“先把上次结余的钱花了”就成了这次聚会的由头之一。
大家就开始接龙报名,也好让老孙定好饭店安排好座席。不好处在于报名的都在明处,没报名的看到有不想见的人,也就不来了;也有好处,看到有心向往之的人,为解思念之渴,少不了冲动,自然也就报上名了。群体观念强来不了的就在群里面请假。有的也不吱声,也不知道他来还是不来。老孙就挨个的打电话。凡是来的都很干脆,凡是不来的各有各的理由。老孙只得苦口婆心地说:“怎么还抽不出一天时间大家来见见面呀,远也不成问题,看孙子也不是借口,不要这理由那理由的啦,你就把我当孙子看一天又能怎样呢?”
这话有道理,远确实不是问题。住在钢城区的一早出门花两三个小时打出租,坐长途,坐公交再打出租赶了过来。在大洋彼岸的看到群里面发了通知,说:“真想回国一趟和大家见见面啊,机票不是问题,时差不是问题,关键是核酸检测居家隔离,程序复杂,实在是不愿意给国家添乱。同学们多拍照片发到群里面来,也算是网上相聚吧。”这国外的也不知道受的哪门子教育,比在国内的还通情达理。那同学又说:“小学那几年真管用,基础打得牢固啊。”同学这话说的多诚恳啊。他哪里是说学习的基础啊,分明是说同学的友谊牢固。话都说到了,不见面心里也暖暖的。
班长和群主紧挨着,坐南朝北冲着大厅的门在主席之上。餐桌的直径有四五米,近二十个人坐在这么大的桌子前,交谈起来不是很方便。如果分成两桌,有主有次又显得生分,就坐在一起,一起举杯一起高谈阔论。这都是老孙想的周到。过一会儿喝的耳热心跳的时候,大家还要转着圈儿的单独喝,不影响单独倾诉。
老孙靠着东墙坐着,说:“春天来了,我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开场白还没说完,那边班长已经请群主发言了。群主说:“今天我们女生只来了三位,你们抽烟的啊……”班长赶紧接过话题:“抽烟的照顾一下女同学们的感受。要抽就轮流抽,不要一起抽。”大家坐得远不能碰杯,就一起敲着转盘。刚要干第一杯酒,忽然发现还有一位退了休依然发挥余热的还没有到,略等了两三分钟也就到齐了。大家还是先拍照作为留念,也好给大洋彼岸的同学有个交代。
中心话题离不开对没有来的同学们的牵挂,各自有联系的分别介绍了这次没有到来的同学们的情况。前几次聚会没有到的和前几次到的这次没有来的,果真只是近日有急事脱不开身,或者偶染小恙都无大碍,大家也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去。有些曾经有机会联系上却一直没有联系上的,这回又重新梳理了一下,仍然没有获得线索,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同学们想他们,他们也一定在想同学。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不定一会儿一开门就撞个满怀呢。
又挂念起了老师。上次聚会没有请老师,是因为考虑到老师年纪大了行动不太方便。这回得知,一年级的班主任和初中戴帽毕业时的班主任都在前两年去世了。时间无论过去多久,老师的形象在同学们的心里是永远抹不掉的。屈指算来,老师也有八九十岁的年纪了,也算高寿,同学们心里稍安。
相聚的时间过得就是快,钢城的同学起身就要回去了。他叮嘱大家:“不要站起来送了,有话我们可以在群里面继续聊。”
班长叮嘱大家轮流抽烟的事早就忘到了脑后。没有闻到欧洲战场的硝烟味,却闻到了刺鼻的香烟味。趁着烟雾浓耳热心跳的,又从八孩妇女生育的超标聊到当年只生一个的轻松惬意,如今大家吃得饱,睡得着,心无挂碍。男人的话题不避讳,抽烟喝酒的问不抽烟不喝酒的:“世上走一遭,没点爱好亏不亏呀?”“不抽烟不喝酒未必没有其他的嗜好。有的嗜好能够说得出口,有的嗜好讲不到当面。”
群主环视了一下大家,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咱们班的同学当中还没有一个……”话题还没展开就被班长打断了:“咱班同学都安全着陆了,从今往后都可以踏踏实实地享受晚年生活了。就凭六年前捂了那么长时间的几百块钱还能一分不少,就说明咱们班的同学基础打的牢。”群主说:“班长这话有道理,别说倒查二十年就是倒查四十年也轮不到咱班同学。”
班长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向了仍在发挥余热的同学:“同学们都安全着陆了,你呢?”
那同学说:“班长班委都在这儿,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不是小学的时候你们对我的批评教育,我哪里能混上这个芝麻大小的官儿啊。”又把眼睛挪向了群主:“咱们从小都在一个幼儿园里光着 *** 长大,打小你就帮助我,没有你的帮助,哪有我的今天呀?现在除了能听到老婆子的瞎叨叨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当面批评我了。”
到了解思念之渴的时候了,几位男生跑到三位女生跟前敬酒,班长端着杯子顺时针的走,老孙逆时针的走。如此在三位女生那里挤成了疙瘩。趁这功夫,也缓解了几位隔个三五分钟就跑一趟卫生间的尴尬,嘴里面还不住的念叨着:“这前列腺有毛病还是个好事呢,跑跑酒还能多喝几杯。”
群主和班长把下次聚会的事情又摊到了老孙的头上,大家一致赞成。
再次就座,终于轮到老孙宽宽松松地讲几句话了:“下次聚会的事情由我来办。我也提个小小的要求,咱们班的同学有画油画的,画国画的,下次聚会的时候也送俺一幅。只要看到同学的作品就像见到同学的面一样。”
老孙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有么说么痛快。
“还有,下次聚会的时候,咱们到母校胜利大街小学去转一转。”
2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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